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抚琴探案录——贺心渔

时间:2020-02-01 09:03:52  作者:贺心渔
  周浩初道:“还是年初时的样子。燕兄,这点大家都羡慕你,上无二老,想如何如何,不像我们,拼了老命往上爬,说不定哪天丁忧了,一下子就打回原型。”
  燕如海虽然和他很熟了,仍忍不住指了指他,皱眉道:“这话大逆不道!”
  周浩初嗤笑一声,若无其事受了他的指责,准备往外走,扭头间突然注意到韶南放在桌案上的长条包裹,惊奇道:“咦,这难道是张琴?”
  韶南笑着点点头:“世叔说得不错。”
  周浩初冲燕如海啧啧两声:“燕兄不错啊,还有那闲情逸致教女儿学琴。大侄女,你琴艺如何,等空闲下来弹一曲给世叔听听。”
  韶南大方应承:“好,只要世叔不怕耳朵受罪,我随时都可以。”
  燕如海未当一回事,与周浩初并肩往外走,解释道:“耳朵受罪是真的,小孩子的把戏,这事说来话长,韶南学琴是因为我一位姓方的师叔……”
  等燕如海说完了这一段,众人也到了周母居住的正房外头。
  燕如海原本打算顺着话题打听一下其他几位同年的情况,看谁家合适收留女儿,最好顺便再订门亲事,眼见时机不对,只好停下来,等以后再说。
  周浩初中午没回家,担心老娘照顾不好自己再搞得很狼狈,快走几步抢在前面,道:“燕兄你们先留步,我进屋瞧瞧。”
  话音未落,迎面门帘一挑,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站在那里,轻声道:“周大哥,您回来了。”
  众人面面相觑。
  就见这姑娘一身粗布衣裳,身材纤瘦似幼童,身后扎了个长辫子,头发生得乌黑浓密。厚厚的刘海遮住前额,隐约可见太阳穴处有一块暗红色胎记。
  周浩初反应挺快:“咦,小芸你在啊,吃了没?”
  “还没,我这就回家去。”姑娘的声音细若蚊蝇,低着头,好似不敢看院子里站着的众人,沿着屋檐儿,快步向外走去。
  “哎,等等。”周浩初叫住她,目光在屋子里扫了一圈,没找着合适的东西,索性回身直接从胡俊之那里拿了两包点心,“这个拿回去,代我谢谢你爹娘。”
  “别……”
  周浩初不容对方推辞,硬塞到她手里,如释重负地笑笑。
  小芸手足无措,脸刷就红了,到显得她脸上的胎记不那么明显。
  周浩初目送她逃也似地离开,与燕如海解释了一句:“东邻的闺女,从小看着她长大,时常过来帮忙洗衣做饭,照顾我娘。”
  说罢,他过去挑起帘子,朗声道:“娘,我同年燕如海带了晚辈来看您,燕兄请进。”既然刚才小芸在,到是不用担心屋里太过杂乱。
  果然周母干净整齐地坐在床沿上,旁边炕桌上还放着碗白粥,配着佐粥的小菜。
  燕如海领着两个女孩儿规规矩矩请了安。
  周母大约是因为长年有病,气色不好,面相看上去带了几分严厉,不熟的人会觉得难相处。
  燕如海先前在京里那会儿经常来周家,彼此熟悉,知道周母若是想不开,早叫儿子气出个好歹来。
  果然,周母先是冲燕如海露出了和蔼的笑容,状似锐利的目光打量了几眼韶南和林贞贞:“快坐快坐,别客气,就当是自己家一样。”
  等燕如海落了座,她又语带嫌弃地对儿子道:“看看人家,闺女都这般大了,再看看你,到现在连个操持家的人都没有,还得叫小芸那孩子整天过来帮忙,我要是哪天蹬了腿,连眼都闭不上,要不然干脆我跟小芸家里说声,你也别挑了,往后将就一起过日子得了。”
  周浩初答的也干脆:“婚我是不结的,您要是去了,儿子立刻就得报丁忧,从翰林院滚回来,等出了孝没人记得我,就卖了房子浪迹天涯去。所以您一定得好好活着。”
  周母被威胁住,直气了个倒仰。
  燕如海为人方正,老实坐在那里,眼观鼻鼻观心。
  韶南听着有些想笑,偷偷抬眼打量其他人反应,见林贞贞紧咬着唇,神情微微扭曲,显然也忍笑忍得十分辛苦。
 
 
第15章 鬼!鬼!
  天太晚了,现做吃的来不及,周浩初便拿了一吊钱叫胡俊之和阿德去外头买些酒菜回来。
  在京的同年虽然还有好几位,周浩初却没喊外人,他在外头已然极力克制自己,没那么特立独行,但其实还是挺不合群的。
  酒菜买回来,放在檐下的小木桌上。
  周浩初去厨房拿了个盆,挑着荤菜分出一些,亲自送去东边邻居家。
  停了一会儿,他空着手回来,招呼燕如海入座。
  “小芸的父兄在街上支了个摊子卖杂货,看样子今天生意不错,这般时候了,还没回来。”
  燕如海这趟来京有两桩心事,一是打听安兴县的真实情况,看能不能找个能干些的师爷,再一桩,则是安置女儿韶南。
  不管哪件,他和周浩初商量的时候,都不希望女儿在边上听着。
  还好韶南懂事,一听他问到“贤弟最近可去拜望过座师”,便主动与林贞贞进屋去照顾老太太。
  周母推说自己吃过了,叫两个姑娘家只管怎么自在怎么来。
  韶南知道父亲有话想要单独同周浩初讲,陪周母稍坐了一会儿,对付着把晚饭吃了,看老太太有些困顿,便准备和林贞贞先回后院,收拾收拾,好早点歇息。
  就在这时,街门被“咣咣”拍响。
  阿德问了声:“谁啊?”
  外头响起小芸带着哭腔的声音:“周大哥,快开门,我哥出事了!”
  周浩初霍地站起来,那边胡俊之己经开了街门,门外站着小芸和她娘刘氏。
  刘氏是个老实巴交的中年妇人,平时家里不太忙的时候,也常过来周家帮把手。
  周浩初忙道:“婶子,小芸,别慌慢慢说,怎么了?”
  刘氏有些六神无主,还是小芸道:“刚才街坊送信说,我哥在集市上和买货的发生口角,一怒之下打死了人,好多看热闹的亲眼目睹,跑都没法跑,东城兵马司已经去人了,要抓他和我爹进大牢,周大哥,您能不能和我们一起去看看……”
  “周翰林,您见多识广,帮帮芸儿他哥吧,柱子他从小老实听话,我从没见他动过拳头,怎么会打死人?一定是被冤枉的。求求您了。”
  刘氏说话间便要跪下来,被周浩初一把拉住:“婶子,使不得。”
  这年月平民百姓摊上个寻常的官司都要脱成皮,何况人命大案?难怪这娘俩儿一听到消息便乱了方寸,下意识地跑来向周浩初求助。
  周浩初同小芸的哥哥段阿柱打过不少交道,知道刘氏所言不虚,叹了口气,回身同燕如海道:“燕兄,你先宽坐,我去瞧瞧。”
  燕如海哪呆得住:“一起去吧。”又叮嘱胡俊之:“看着点韶南,京里你们几个不熟,不要出去。”
  四人匆匆而去,刘氏絮絮叨叨的声音被傍晚的风吹进院子里:“周翰林你说,我们老段家最近这是怎么了,倒霉的事一桩接一桩,柱子他爹迷上赌钱,幸好发现的早,不然早就是个家破人亡的下场,这刚戒了没几天,我怕他手痒痒忍不住,才叫柱子跟着出摊,就为了看住那老不死的,这要有个好歹,叫我怎么活啊……”
  韶南和林贞贞被燕如海勒令不准跟去,二人面面相觑,林贞贞小声问:“真打死人了,他们两位去有用么?”
  韶南对她爹不报什么信心,这皇城里天子脚下,权贵一抓一大把,五城兵马司的人见得多了,哪会把区区一个外放的县令放在眼里,道:“看周世叔的吧。”
  林贞贞“哦”了一声,停了停又问:“小芸她娘为什么管周大人叫翰林?”
  为什么,语言贿赂呗,这是底层老百姓的智慧啊。
  韶南含糊应道:“反正照周世叔的才能,(只要他不闹妖)做翰林也是早晚的事。”
  两人把灯挪到院子里,一边归置东西洗刷碗筷一边闲聊。
  燕如海和周浩初直到一个时辰之后才回来。
  小芸一家跟到家门口,在外头千恩万谢,韶南听到有陌生男人的说话声,好奇地问她爹:“没事了?是误会么?”
  若真出了人命,周浩初在五城兵马司那里可没有这么大的面子。
  燕如海神色凝重:“不是,那段阿柱确实是打伤了人,还好对方没有咽气,听说伤得颇重,正在药铺抢救。东城兵马司的副指挥使齐大人说是在琼林宴上见过你周世叔,对他有印象,叫他写了保状,先把那父子俩放回来,等伤者那边有结果了再说。”
  周浩初为了父子两个写了保状?
  若伤者抢救过来还好,一旦真死了,他堂堂一个庶吉士,身份清贵,牵扯进人命官司里好说不好听。
  周浩初却丝毫看不出刚才那愤世嫉俗的模样,转过脸来,皱着眉头低声道:“你听段家父子讲伤人的经过,事情颇多蹊跷之处,我担心他二人在牢里会出事。”
  原来段阿柱另外找了个活儿,已经有一段时间不和父亲一同上街摆摊了。这两天是因为老有人勾着他爹段大生去赌场,他跟去盯着,免得段大生染上恶习败家。
  段大生心里不痛快,两人免不了吵吵两句,再加上遇见几个不讲究的客人,好不容易熬到傍晚,父子俩都觉着异常烦躁。
  偏这时候来了个拄着拐的老头儿,在他们的摊位前问东问西,只看不买,说的话也不中听,段大生看对方衣着寒酸,忍不住出言讽刺挖苦,两下起了争执,老头儿也不是个善茬,举起拐来要抽段大生。
  段阿柱在旁边哪能眼看着父亲挨打,伸手去夺,顺顺利利就把拐给夺下来了,入手才发现,那根拐还挺沉,他收不住势,推了那老头儿一把,对方就势躺倒,口吐鲜血,蹬了蹬腿不动了。
  韶南听到这里忍不住问:“不是倒下的时候磕到头了吧?”
  “不是,药铺的大夫说,身上好几处外伤,肋骨大腿骨全都断了,还戳破了内脏,大伙都道下手的人好毒辣,可段阿柱却说除了推那一下,根本就没碰到对方。”
  林贞贞道:“那就是碰瓷的,现在的人都没良心,个个坏得很。”
  余人互相望望,俱没吭声。
  谁碰瓷会把自己碰到浑身是伤,奄奄一息?再说就段家这情况,对方图什么?
  思来想去,只剩下一个可能:段阿柱被邪火冲昏了头脑,一时控制不住自己,过后又不敢面对事实。
  周浩初本来还想着与燕如海好好喝几杯,秉烛畅谈人生规划,有空闲时再听大侄女弹弹琴,此刻彻底没了心情,安慰大伙道:“好了,天不早了,大家赶了一天的路也累了,早早休息。别操那闲心了,我有数。”
  燕如海担忧道:“但愿那人能保住命。”
  韶南提醒他们:“不知道伤者是什么来历,背景如何?”
  “我明天去打听。”周浩初挥了下手,示意今晚就这样,进屋安慰老娘去了。
  燕如海不放心,悄悄叮嘱胡俊之,叫他夜里盯着点段家,别等着周浩初一片好心给人担保,那边再畏罪逃了,那周浩初可是要担干系的,总之,防人之心不可无。
  韶南和林贞贞回房之后,还一直在议论段家的事。
  大约因为林贞贞家里是开药铺的,她颇有些洁癖,只要有条件,每天睡觉前都要将当天穿的衣裳洗一遍。
  “我原听周大人说话,还以为他是个无情的,谁知道对隔壁那家人到是有情有义的很。要我说人心险恶,真相如何只有他们自己知道,有句老话叫馋人作媒,傻子作保……”
  韶南不止一次听林贞贞类似的论调,不以为意笑笑:“世间坏人有,好人也不少,所以说才需要官府啊。”
  林贞贞坐着矮凳揉搓盆里的衣裳,想了想道:“韶南,你说会不会是那家人手里真藏着什么传家宝之类,消息传出去,招人惦记了。”
  她越想越有可能,搬着板凳往韶南身边挪了挪:“我说真的,你想一想,不是有人勾着小芸他爹去赌场么?”
  韶南没说话,歪了头细想林贞贞所言,搜索间,手在古琴的琴弦上信手拨弄了两记。
  那琴“仙翁”响了两声,传不太远,静夜里倒是不担心影响他人休息。
  林贞贞听琴声古朴悠扬,心弦好似也跟着颤抖了下,不禁“咦”了一声:“这怎么能说是耳朵受罪?”
  琴声停下,林贞贞莫名觉得心里痒痒,顾不得再说段家的事,催促道:“好听,韶南你快弹啊,完整来一曲。”
  韶南抿了抿唇,目光中闪过一丝狡黠。
  “好呀!”她左手轻按,右手拨弦,“嗡”的一声,如游鱼摆尾,跟着按弦的大指做了个有些怪异的长吟,琴弦发出“吱扭”一声响,登时便叫林贞贞打了个寒战。
  “……”
  琴声继续,林贞贞欲言又止,想开口却不好意思打断对方,好不容易找了个空档,起身道:“韶南你歇会儿,我去晾衣裳。”抱起木盆,逃也似地出了门。
  韶南见她走了,忍不住露出恶作剧得逞的笑容。
  停了停,不见林贞贞回来,韶南闲着没事,找出块软布来,小心擦拭宝贝古琴。
  便在这时,只听院子里“咣当”一声响,似是木盆掉落在地上,跟着林贞贞风一样冲进来,脸色煞白,抖得像打摆子,话都说不利索了。
  “韶南,鬼,鬼,有鬼……我看见鬼了!”
 
 
第16章 《风雷引》
  “韶南,鬼,鬼,有鬼……我看见鬼了!”
  林贞贞一把抓住韶南的胳膊,用力之大,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攥得韶南胳膊生疼。
  “怎么了?别慌!”韶南站了起来。
  林贞贞胸口剧烈起伏,回手指着外头,竟是说不出话来。
  风从洞开的房门刮进来,屋子里油灯蓦地一跳,忽明忽暗,屋外沙沙竹叶声格外清晰,恍惚间极容易被错听成下雨或是有什么东西经过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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