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抚琴探案录——贺心渔

时间:2020-02-01 09:03:52  作者:贺心渔
  步飞英扑倒在桌上,没有吱声。
  辛景宏凑上前去,试探他:“其实你真正喜欢的是宋师妹?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向宋师叔提亲,反而要悄悄地跑去师妹的窗外偷看呢?”
  “什么?”步飞英这下有反应了,抬起头来,目光茫然。
  “谁喜欢宋师妹?”
  辛景宏对着灯火仔细观察他,不似作伪,不由地暗自松了口气,还好,不是步师兄。
  也是,步飞英和单澄波的感情由来已久,知道的人都说此乃是一段佳话。
  白州自古学风极盛,单家乃是言情书网,祖上曾经出过进士举人,近些年家境虽不如从前,但俗话讲,烂船还有三斤钉,几年前,单家的一个叔伯写了信,请步山长收留侄子单斯年,允许他进苍松书院读书。
  既是熟人相托,单斯年的基础亦打得不错,通过入学考试不在话下,步明璞就把人收下了,同时留下的还有单斯年十二岁的弟弟单澄波。
  单小弟乖巧懂事,人又聪明,每天跟着哥哥去听课,像个小尾巴一样,书院的师长没有不喜欢他的。哪知道两三年之后,小尾巴渐渐长大,身材窈窕,大家才发现她竟是个女孩子。
  早在唐初,民间就有了祝英台女扮男装读书的传说,这单澄波活脱脱就是第二个祝英台啊。
  步飞英与她同窗数年,一桩桩甜蜜趣事说出来羡煞旁人,难得两边家长开明不曾阻拦,这双小儿女眼见着修成正果了,怎么会突生波澜呢?
  辛景宏只能把这归咎于师兄步飞英脑袋里缺了根弦,突然抽了。
  步飞英状态不对劲,辛景宏只得留下来劝解,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醉鬼安置好,已经太晚了,原计划去给燕韶南看看那现场发现的血帕,只能等第二天再说。
  他离开的时候拿走了步飞英桌案上的那本《苍松诗稿》,反正是步师兄自己写的,也省得他再跑一趟藏书阁。
  说实在的,经过了白天的窥探,他还真有些发憷再见到宋训。
  这时候,燕韶南还没有睡。
  计航向步飞英要来了苍松书院的名册,燕韶南细细看了好几遍,书院学生共计三十六人,姓氏第一笔是丶的,包括辛景宏在内是十一个,白天辛景宏说符合条件的一共是十四个人,很显然,还有三位是书院的师长。
  若再算上名字第一笔符合的,那就更多了。
  这第一步,看来要想办法在短时间内把人认全了。
  在檀儿、樱儿看来,小姐在练琴,一边弹琴一边还分心想着案子,其实她在与羽中君聊天呢。
  “怎么办,难道我需得假装是学生,和大伙一起去听课?”
  崔绎回她:“考试能过不?”
  虽然只是干巴巴的几个字,不可能带有语气,燕韶南却从这话里头读出了点奚落之意。
  苍松书院的入学考试可不简单,若是绕开这个试练,做为一个走后门的差生直接插班进去,遭到排挤冷落是肯定的。
  再说她明晃晃一个女子,谁也不瞎,除了别有用心之徒,大伙肯定是会躲着她。
  “这条路若是行不通,又该怎么做?”
  “一群书呆,多半软硬不吃,又易冲动,要叫他们听话,只有打败他们,叫他们心服口服。”
  看得出羽中君已经习惯于用平水韵那不多的字来表达想法,燕韶南暗暗称奇,她想不出来对方怎么只用了寥寥数语,简单的陈述,就能将他对读书人的那种不屑表露得淋漓尽致。
  苍松书院由师长到学生,无疑个个都有着自己的骄傲。他们为追求学业有所得而远离红尘喧嚣,富贵不淫,威武不屈,就连步明璞那个山长的称谓都带着几分桀骜。
  燕韶南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只有古琴,琴棋书画乃文人四艺,她真能凭此横扫书院,折服众人么?
 
 
第82章 血帕标记
  白天辛景宏还调侃过她,说她走到哪里都带着琴,八成是古琴成精,还说要介绍书院的此道高手同她切磋,燕韶南欣然答应,其实那时候她是没有胜负心的。
  琴曲,是弹奏者的心声,同一支曲子,别说由不同的人来弹了,就是燕韶南自己,每次弹奏细微处也都是不同的。
  曲中的意境有高下,而比指法技巧,她自觉也比不过那些浸淫此道十几甚至几十年的行家。
  可这会儿在小公爷崔绎的怂恿之下,她真有些蠢蠢欲动了。
  古琴于她,不但用于陶冶性情,更是武器。
  虽然这么干有些粗暴煞风景,更可能惹得辛三少不高兴,不过若对解开眼下的谜团有利,还是值得一试的。
  大不了事情结束之后,她拍拍屁股回安兴去,此生再不来苍松书院。
  挑战需得有个由头,这对燕韶南而言也容易得很。
  她坐在那里沉思了一会儿,突然笑了起来,道:“羽中君,你始终不肯透露自己的身份,但我猜,你的家世一定很好吧。”
  “怎么说?”崔绎有些诧异。
  他被迫用平水韵同燕韶南交流,有的是工夫细细推敲字眼儿,明明已经很注意细枝末节了,有关笔洗的事他都只字未提,燕韶南又是从哪里看出来的?
  还是说,她的直觉真有这么厉害?
  燕韶南歪着头伸手解开了发带,叫一头青丝散落下来,斜靠在榻上,换了个更舒服安逸的姿势,单手抚弄琴弦。
  “常人都觉着‘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偏羽中君对读书人有一种不屑,还不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那种愤世嫉俗,而是发自骨子里的居高临下,甚至有些冷酷,怎么说呢,对了,有些像《唐摭言》中讲太宗看到新进士,得意地道:‘天下英雄入吾彀中矣’。”
  自己是这样么?崔绎不由陷入了深深的反思中。
  燕韶南不闻他回应,得意地道:“所以我觉着羽中君必是生来吃穿不愁,书中的颜如玉和黄金屋对你毫无吸引,心中若是不存抱负,怕是会长成一个死纨绔!”
  “……说案子。”崔绎这般回她。
  “好吧。”燕韶南见好就收,羽中君这个回避的态度,明显是被她说中了嘛,哈哈。
  不着急,以后还会有更多的马脚露出来,神秘又透着骄傲、见解不凡的羽中君太叫她好奇了,她早晚能拨开她与他之间的浓雾,知晓对方到底是何方神圣。
  说到眼下的这个案子,一天下来,还真没有太多头绪。
  “但愿辛三少能尽快找到偷窥宋雪卉的人,应该能吧,冯全的案子他就做得远远超出我所想,我该相信他。”
  “你别对他抱太多期望,你们不是一路人。”崔绎憋了一天,忍不住挑拨道。
  “咦,这你得详细说说,羽中君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崔绎觉着自己这会儿大约变成了一个恶毒的小人儿,在武王弦里上窜下跳,嘴上却毫不留情:“相处久了,你该发现,他有道德癖好。”
  “啥?洁癖么?”
  崔绎继续为了自己的未来棒打鸳鸯,防患于未然:“看上去洒脱,对人对己要求很高,你要有点数。”
  他虽有私心,却也没有冤枉辛景宏,至少这个看法燕韶南是赞同的。
  “是啊,他若对自己要求不严苛,也不会放弃会试的机会。算了,他是他,我是我,我可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不管他了。羽中君,我今天在宋阁主那里看到他画的那幅画,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触,就是脑袋里有什么一闪而过,却没能够抓住。”
  “你详细说说那画。”
  “好。”
  用语言描叙的过程,对燕韶南而言,也是在整理杂乱的思绪,重新寻找感觉。
  “画很美。你怀疑她的养父?”
  “不,我不是这意思。宋阁主的态度和言行是有些古怪,但难保只是才士的怪癖,毕竟他离群索居这么多年,等一等,那画确实很美,乍看之下,比在枫林看到辛三少坐在那里更叫人震撼,差在那里呢,色调?”
  崔绎这时候已经帮不上什么忙了,听着燕韶南一路分析下去,他唯一能做的便是保持安静,做一个合格的听众。
  若是能看到她就好了,看看她沉思的模样,五官的美丑都没有关系,她眼中的神采一定美得慑人。
  “……对了。仪式感。”燕韶南终于抓到了那丝感觉。
  激动之下她放开了古琴,两手合十:“破碎的美感,如蝴蝶折翼,红叶凋零,这才是凶手要的。我们要面对的,怕是一个疯子。”
  这一夜,燕韶南有些辗转难眠。
  好不容易盼到天光,辛景宏来访,拿来了血帕和那本《苍松诗稿》。
  “今天有什么安排?”他问。
  燕韶南先是翻了翻《苍松诗稿》,确定和宋雪卉闺房里的那本内容完全一样,放在了一旁,道:“方便的话,我想见见那天最早发现尸体的两位。”尤其当中还有一位姓游。
  辛景宏犹豫了一下,将师兄步飞英想要悔婚的事说了,道:“他昨晚喝多了酒,我怕他心情不好,不肯配合。另外我问辛吉了,昨天生事的是单师妹的丫鬟,事出有因,你大人大量,便不要计较了。”
  燕韶南也不勉强,点点头道:“不是还有一人么?”
  “那我先去把游师弟找来,他性情敦厚,并不抵触官府中人找他问话,计兄去哪里了,我建议你叫他出面,那样大家都自在些。”
  燕韶南打发了樱儿叫计航。
  明面上,计航的身份是邺州最近炙手可热的燕县令的亲信,相当于刑名师爷,燕县令破的几个大案他在其中出力不小,是以辛景宏才大老远把他请来,帮着查找杀害宋雪卉的凶手。
  辛景宏走后,燕韶南将那块血帕小心铺到桌案上,仔细端详。
  帕子几乎整块都被血浸透过,需得仔细瞧,才能分辨出原本是靛蓝色。
  质地是细绵,因为染料易得,这种布随处可见,特别的地方有两处,一是帕子有些大,另外一点,在它的右下角绣了图案。
  燕韶南叫檀儿拿出自己的帕子来比了比,果然,这块血帕比大家平时用的大了将近一半。
  “小姐,这是男人用的吧?”
  燕韶南未置可否,指了下角的图案:“你看看这是什么?”
  檀儿辨认道:“是朵花,啧,这绣活儿做的歪歪扭扭,比樱儿还不如,上面这两片叶子耷拉着,打眼一看还以为是羊角呢。”
  燕韶南将帕子拿了回去,找出昨天到手的名册,道:“不是羊角,帕子上绣东西,可能是装饰,也可能是标记。这若是装饰,只能说帕子的主人太没有自知之明了,我猜这是个记号,单字。”
  “啊,小姐,凶手是姓单的?”
  “别急,先确定这是不是单氏兄妹的东西。”
  书院里姓单的只有单斯年和单澄波,燕韶南已经知道二人是亲兄妹,而单澄波便是步飞英的未婚妻。
  有了这个发现,她不能不多想,步飞英执意悔婚,是否事出有因。
  樱儿将计航请了来,燕韶南收起帕子,细细交待了一番,计航示意明白,这时候辛景宏将人带到。
  游师弟名叫游志用,今年十八岁,是个圈乎乎的小胖子。
  辛景宏介绍:“这是计航计先生。”
  他便跟着憨憨地点头叫人:“计先生。”
  计航抬手请他落座,樱儿过来上了杯茶,游志用欠身有些局促地接了,一直目送着她退了出去。
  计航直觉此人没什么经验,应该非常好对付,便开口先问他籍贯以及家里的情况,什么时候来的书院,师承何人,在书院都与谁交好等等,果然游志用有问有答,十分得痛快。
  计航见聊得差不多了,停了停,问道:“能说说那天的情形么,听说你是出事之后,最先找到宋姑娘的人。”
  游志用搔了搔头,胖胖的脸上露出几分紧张来:“那天下午散了课,我跟几位同窗到藏书阁查东西,宋阁主不在,我们几个就坐在门厅里闲聊,后来步师兄也来了,一直等到傍晚,宋阁主回来,开了书阁的大门,差不多过了一刻钟,他回来问我们有谁看到宋师妹了。大伙这才想起来有小半天没见着宋师妹,宋阁主先是自己找,又叫我们帮忙,我就出来在房前屋后转了转,不知不觉走到了枫林外头。”
  “这时候步师兄喊了我一声,由后面过来,我俩就一起进了枫林,他往东我往西,分头找人。”
  计航打断他:“你俩没在一起?”
  游志用赶紧解释:“在一起啊,枫树林统共就那么大,我俩隔了几丈远。我正东张西望地喊着宋师妹,就听步师兄那里突然惊叫了一声,我就赶紧过去,见宋师妹低着头靠坐在枫树下,一动不动,已经没了气息。”说到这里,他脸上露出难过的神情,想了想,又慨叹着补充了一句,“那模样,我怕是一辈子也忘不了。”
 
 
第83章 扰乱视听
  “你步师兄呢,当时他在干什么,有何表示?”
  游志用面露疑惑之色,显然之前不曾有人这般问他,他没有多想,仔细回忆了一下,老老实实地道:“步师兄自然非常吃惊,他和宋师妹时常见面,比我们熟啊。我看他跪在宋师妹身旁在试她脉搏,发现人没救了,红着眼睛,难过得都快要哭了。”
  “试脉搏?你可看清楚了,试的哪一只手臂?”计航追问。
  “右臂吧。”游志用有些不确定地道。
  计航不由地来了精神:“那你可留意到地上有字?”
  “有啊,师妹临死前写了一丶,我这游字第一笔就是个丶,我还和步师兄说过,幸好是他先发现的宋师妹,不然我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可有第二笔?”
  “没有,现场很多人都亲眼目睹了的。宋师妹手指落在了那一丶的斜下方,还没来得及写人已经去了,她若是能再写一划就好了,不管是横是竖,至少我的嫌疑就可以解除了。”
  计航微微蹙眉,燕韶南人在隔壁,不知能不能听清这一番问话,他忍不住往窗户那边瞥了一眼,顾不得眼前这游志用会做何感想,核实道:“你确定么,你刚才还说,步飞英先一步赶到,在试宋姑娘右手脉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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