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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璧传——飘篷

时间:2020-11-24 02:16:51  作者:飘篷
 
第84章 心结
  当江怀璧将那封折子拿回府中时, 江耀庭愣住, 一时没有想明白是怎么回事。
  一展开果然没有丝毫改动, 然而是江怀璧拿回来的, 他还是微微有些心惊, 心道江怀璧定是与陛下谈论了什么。
  他原本是担心江怀璧会因阿霁的事情与陛下起争执, 现在看来已经不止是阿霁的事情了, 怕是连他折子上所言之事也卷进去了。
  他之前对她说的话,真是一句也未曾听进去。
  江怀璧轻声道:“陛下给了阿霁昭仪的位分, 今早已经下了旨意。我去看过了,她……”
  江耀庭截过她的话, 单枪直入问:“你先给我解释解释这是怎么回事!”
  江怀璧接过奏折,又放在桌子上反问:“父亲希望陛下采纳?”
  江耀庭怒道:“不是我希不希望的问题, 是你为何要参与到这件事里来?我上折子自是有我自己的想法,还需你来指教我!”
  江怀璧无奈:“陛下非要我说我还能抗旨不成。”
  “以你的性子我还不知道?你不想说的谁还能逼得了你?推辞婉拒的话你还说的少?”
  “……父亲, 我总归不会害您,也不会做于江家有损的事情。”
  迎上江耀庭并未消火的怒容,江怀璧将殿中之事一五一十详细道来。
  江耀庭全程震惊。她的想法与江怀璧是有相似之处,但有些地方他自己也没有想到,他只是敢赌而已。而江怀璧一席话竟是将那份风险消得所剩无几。他一向是自诩清正的, 刻意恭维那种话少之又少,江怀璧虽也光明磊落, 平时看着清高冷漠,此事却是显得有些圆滑了。
  他无声轻叹一声,“我是真的没想到, 你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与你平时的性子似乎不大相称。但也正是因为你在外的名声传闻,你的这一番话才会让陛下深信不疑。但我还是奇怪,你怎么肯?”
  江怀璧轻笑,“没什么肯不肯的,只是我与沈世子相处一段时间后,发现有些地方是我原来太过死板了,有时候绕一个弯事情便要好办得多。……其实没多少恭维,我觉得陛下也算是明君,父亲也真算是恪尽职守的忠臣,心中所想,开口也自然。”
  江耀庭打消了所有的顾虑,两人坐下皆是心平气和。
  “原以为你的性子不大肯与人交往,尤其是沈君岁那样的人该是格格不入的。现如今看来交际广泛些也有好处,我还真是有些意外。”
  江怀璧不以为然,“父亲总觉得我的性子便是我生活的桎梏,但父亲还忘了我身边不还经常来往着一个萧羡么。我只是自己不怎么爱言语,但其他并不拘束,萧羡和沈迟虽然吵闹些,也并没有让我感到心烦。我若自己真要心静,他人也影响不了我。”
  江耀庭赞道:“你的定力比我年轻时好上千百倍了。无论何时何地,所面何人何物,心如止水,鉴常明。”
  两人皆沉默良久。一静下来,便觉府中太过空旷了些。
  昨天之前,府中人虽少,但二人心知江初霁是迟早要归府的,心中多了一份期盼,有着盼头也不觉得有多孤寂。如今算是知道,那个娇娇柔柔整日里吵闹喧哗的小姑娘,再也不会一惊一乍地从门外跳进来无所顾忌地大笑了。
  “我先前还总斥责阿霁太过顽劣,总闯入我的书房咋咋呼呼地扰我的清净。现如今,倒是巴不得她吵我叫嚷了。”
  江耀庭长叹,刚松下来的面色又带了些许惆怅。
  江怀璧忽然提议道:“父亲,若嫌府中太过清寂,可将大哥或几位弟弟妹妹从沅州接进京来小住一段日子,若二叔二婶要来也可。”
  江耀庭蹙眉:“到时候留你祖父孤孤单单在沅州也不大好,他年纪大了,大约喜欢热闹,你看你每次回去他都格外欢喜的。如今要把你二叔膝下子女接来,我觉得不大妥。”
  江怀璧沉吟道:“左右尚书府宅子也空着,二叔二婶不能来,大哥身子弱不便挪地方,那让庶出的怀肃、怀检来也是一样的,他们也都十一二岁了,我当时像他们这么大的时候已经入了明臻书院读书,而他们身份本就不高,沅州名师定是不如京城多,他们长大了也是要科考入仕的,早早培养也好。”
  江耀庭敏锐地发现她话中的含义,原来这孩子早早就将眼睛盯上了江家的男子。绕了一圈,什么嫌府中空旷孤寂,什么体谅二叔辛苦,都是为了让那两个庶出的冒头。
  他似乎明白了她在想什么。
  江怀璧苦笑,“父亲是知道的,以我的身份,根本不可能让江家的荣耀传承下去,必得是男儿才行。我尽管学得再好,若有朝一日……终究是上不了台面的,我可以退一步暗中辅佐。我大哥身子弱,虽有满腹才学却也只能是空想,现在江家的男子便剩下庶出的了,身份都不是问题,二婶可将庶子记在她名下算是嫡出,到时若实在不行父亲也可过继……”
  江耀庭觉得她简直天天在气他!消停一刻都不行!……还过继,她怎么不劝他再生一个!
  他尽量忍住要破口大骂的欲望,“……怀璧,你告诉为父,你最近究竟是怎么了?是否遇到什么事了,你从前可从来没有想过这些。”
  江怀璧眼底澄明清澈,“父亲,您自己也明白的。……所以您从一开始就在尽力掩盖我在各方面的天赋。若我是男儿身,您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让我在明臻书院起便开始扩展人脉广交朋友,展露风华,乡试后便可让我接着春闱一举夺冠,然后风光入仕。您自己也知道,一甲后所授翰林院官职有多诱人,您便是这样一步步走过来的,时间越早,越占优势。若我是男儿身,您可光明正大地告诉天下人,您的儿子是多么的优秀,因为您光明磊落,我也坦坦荡荡,不怕别人议论。江家有我这样的儿子是江家的骄傲,我会如所有人所愿,金闺云路步步高升,娶妻生子延绵子嗣,整个江家再无所顾虑。……然而您没有,您一直是压着我的,便是怕我的身份公诸于世,怕我真的入仕后连累家族,更怕耽误我以后的人生……”
  “但是父亲您从来没有想过我以后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对不对?您甚至很迷茫。如果我没有猜错,父亲一定会在三年后的春闱中做手脚,对不对?”
  江耀庭哑口无言。便是一开始便知晓她聪慧过人,却也没想到她居然可以想到这些。怀璧……算是他一开始便欠她的,已经欠了她这么些年,又如何忍心真的让她这么过一辈子。
  江怀璧有些怅然地苦笑,语气却依旧淡然,“我觉得怀肃和怀检其实挺合父亲意的,他们天资虽不如我,但只要自己用心,还是可以有大作为的,毕竟是江家的儿郎……我觉得挺好的,嗯,让他们进京吧,父亲若没有时间,我也可以教。”
  江耀庭听出来她话中其实是有些失落的,心中竟有些慌乱起来。多少年了,能让他慌的事情寥寥无几。
  “……怀璧,我从来没有想过让怀肃和怀检来接替你的位置。”
  江怀璧道:“可父亲也从未真的要将江家交到我手里。”
  江耀庭无言。
  “可祖父与父亲既然教导我这么些年,便是要让我学会,如何能担得起这份大任,或许也只有我能。从祖父为我取名江怀璧的那一刻起,我便是真真切切的江家嫡子,男装上身已有十七年,既然弃了闺房不爱红妆,我便会全心全意地做好父亲的嫡长子,也一定会承担相应的责任。不瞒父亲,这几次我与陛下交谈时未曾露拙……”她暗暗咬了咬牙,干脆不去看江耀庭的眼睛,“所以三年后的春闱,父亲您未必能阻得了陛下。”
  江耀庭惊住,顿时觉得气血上涌,差点喘不过气来。
  江怀璧眼疾手快去给父亲倒了一杯茶,贴心地上去为他拍了拍背,索性一股脑儿都说出来,也免得他以后又受惊。
  “我便是一辈子都是男儿身又如何?江家小辈也不是没有,只要江家有血脉就行,也不在乎是嫡出还是庶出。左右我又不必成亲,正好可以一心用在朝堂,我自小学的便是这个,父亲让我去坐在深闺相夫教子我也做不来,倒不如一展雄才,也不枉祖父与父亲多年悉心教导不是?”
  江耀庭半天讷讷,竟不知所言。
  刚因为江初霁的远离而感到孤冷的心里,此时又因为江怀璧一席话彻底是落了下来,竟觉得有些苍凉悲戚。
  两个儿女,他一个也没对得住。
  那双有些沧桑的眸子暗了下去,他仍旧是端端正正地坐在椅子上,那身朝服还没来得及脱下来,看上去已经撑不起他清瘦的身躯,仿佛只是一个外壳而已。外面还是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射进来,零零散散撒在了衣服上,他想努力看清那束朝阳到底是什么颜色的,到底是暖的还是冷的,然而却是一动也不能动。
  他的面上是没有阳光的,也不过四五十的年纪算不得多大,却覆满了荒凉与颓然。
  江耀庭道:“你母亲……曾与我说过,这些年来,她最对不住的,便是你。她做梦都看到过你穿嫁衣的样子,可是却始终看不清你的脸,也不知道新郎是谁。所以她从睡梦里醒来便开始哭,说这梦不好,于你不好。”
  江怀璧垂首,忍住哽咽,理智尚在,只是辛酸得很,母亲……也是她对不住她,这么些年,隔阂一直都在。
  然而她还是知道此时自己要说什么的。
  “所以父亲不必觉得愧疚,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我不怨任何人。这也可能是于我来说最好的一条路。父亲您该支持我才是。”
  江耀庭不作应答,只问:“那怀肃怀检还入京么?”
  江怀璧未曾犹豫便点了头,“入。他们毕竟也是江家的子弟,该学的不能少。二婶一心扑在大哥身上,阿晴在身边照顾着也挺好。他们不过庶出,想来二叔二婶也不会说什么。”
  “那好,我去让人安排一下,等这段时间安定下来了就让他们来吧,只是到时候你大概要忙一些。”
  “我本来也没有多少事,原本心事都在百越上,现如今也解了。我们可以安稳几日。”
  出了江耀庭的院子,江怀璧才发现,眼眶不知从何时起居然已经有些湿润。
  木槿匆匆而至,在她耳边低语几句,江怀璧面色豁然一变。
 
 
第85章 眼线
  永嘉侯府。
  沈迟刚喝下一口茶又被管书带回来的消息惊得差点又吐出来。这都找了大半个月都没有找到的人, 此时竟忽然悄无声息地出现。
  “你确定你没有看错?她怎么会进了平郡王府?不是说她已经出了城么?”
  管书蹙眉, 有些惭愧, “属下的确是看到折柔从平郡王府出来的, 且看那样子平郡王对她还颇为宠爱。”
  沈迟忽然想起一桩事来, 恍然大悟:“……前些天平郡王曾与表哥说要抬一名姬妾为侧妃, 但当时表哥以国丧期为由拒绝了他。只隐隐听有些传闻说那妾室是个青楼女子, 如今想来该是折柔了。没想到这才短短不到一个月,她居然能攀上平郡王!”
  管书问:“那如今怎么办?要属下去暗中去解决了吗?”
  沈迟摇头, “不必。她现在还在平郡王心尖上。若我们动手,平郡王免不了要闹腾, 闹得大了便有人要暗中去查,查多了有些事情就瞒不住了。”
  比如庄氏的事情, 而且错综复杂里也牵连着平郡王自己,又有杨家方家等等, 表哥也一定不希望事情闹得太大,自己何必去给他添堵?他天天盯着晋王,哪有多余精力看这些乱七八糟的。
  沈迟眸光微闪,轻声道:“你去在平郡王府里安插几个人,想办法盯着她就是, 只要她不闹出什么大风浪,随他去。”
  管书应声, 正要退出去,忽然想起来什么,“世子, 若江公子查出来了要有什么动作怎么办?”
  提起江怀璧,沈迟脑海中又浮现出她杀人不眨眼的情形来,也不知道对着如折柔这般柔媚的女子会不会有半点怜香惜玉。
  随即轻轻一哂,上次下那么大的雨都不见她有半分怜悯,此时还能期盼她能放过这个和她母亲的死有关系对人?
  “她啊……她自然会有她的办法,咱们只要盯着折柔,别坏咱们的事就行了。江怀璧自己能想清楚,就算要动手也一定会知晓分寸的。”
  管书默然,自家世子对那江公子倒是这般信任,就不怕她来坏自己的事。但自然是主子怎么说他怎么做,拱了拱手便退出去。
  刚走到门外便看到宜宁郡主沈湄双手背着迎面走进来。
  沈湄与大家闺秀四个字简直不沾边。沈家无论是长宁公主还是永嘉侯都是学习孔孟之礼崇尚儒雅之人,上下数三代从来没有武将。偏偏沈湄一个女儿家从小跟着师父整天舞刀弄枪,后来从一众兵器中挑了一条软鞭,学的炉火纯青,平时看到她基本都是要么袖子上缠着,要么手里执着。
  沈湄长相其实更像永嘉侯,眉间有几分英气,秀眉一挑手里的鞭子便会应势而起,而那鞭子一扬,可是要见血的。京城里多少人都被抽过,见了这位宜宁郡主都避之不及。
  而此刻,沈湄背在身后的手里漏出半截软鞭来。身后跟着两名女子,面上带了泪痕,却安安静静地垂首跟着一言不发。
  管书大概明白怎么回事了,与沈湄行过礼便告退了。
  沈湄不理会他,唇角带着些许不满进了沈迟的屋子,身后两人听话地站在门口不敢进去。
  “哥哥!母亲给你找的两个人我替你带来了。该教的规矩我也都教了,保证都乖乖的。”沈湄帘子还没掀开,清脆的声音便先穿透进去,气力十足,清清朗朗,娇而不媚。
  沈迟挑眉轻笑,“母亲给我找的人你也敢先动手?若出了什么事,母亲第一个先不饶你。”
  沈湄冷哼一声,“我看是你先不饶我吧……亏得是母亲找的人,若是其他人,怕连我侯府的门都别想进!我这一鞭子抽下去,看她不得魂飞魄散。”
  话到最后语调已经明显上扬,门外战战兢兢立着的两名女子立刻浑身一颤。
  沈迟也不生气,面上笑意不减,“啧啧啧,那么漂亮的小姑娘,你怎么就舍得上鞭子呢!来来来,先把人带进来我瞧瞧。”
  沈湄秀眉登时一皱,有些不满,“哥哥干嘛总在房里塞那么多人,母亲却也不劝劝你,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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