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禁被那不断重复的“我得~~意的笑,又得~~意的笑”一句歌词洗脑了,觉得安然这一句歌,真真唱出了他们此时的心情,唱出了他们此时的心声。
他们怀着满腔理想即将进入官场,他们怀着满腔抱负即将大展宏图之志,人生在这一刻,既志得圆满,又踌躇满志,当真是“笑看红尘人不老”,当真是“把酒当歌趁今朝”,人生再没有比此时此刻更加意气风发的时候了。
安然的舞蹈在一阵急促的踏步舞蹈中嘎然而停,金铃声余韵袅袅。
而舞台对面的新科进士们已经被安然的歌舞完全吸引住了,一舞既毕,不少人鼓掌叫好。
安然十分淡定地向泰宁殿上的各位新科进士们抬手一揖,便转身退下了舞台。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的歌曲歌词非本人原创,属于引用,但根据文章需要,有所改动,特此申明。
歌曲原创情况,用如下:
歌曲名:得意的笑
歌曲原唱:李丽芬
歌曲作词:小虫
歌曲作曲:小虫
歌曲编曲:梁伯君,小虫
所属专辑:《发现》
发行时间:1993
第100章 兄弟干架
第100章:兄弟干架
作者:天际驱驰
歌舞结束, 众进士又回到自己刚才的席位上,继续被歌舞打断的话题。安靖越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大家都归坐位, 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回到坐位上。
虽然刚才, 安靖越没有被大家当场揪出来, 可事后,还是有不少进士记起他就是那个自称其父为兵部司城郎中的安姓进士。
“安”是小姓, 兵部难道还有两个姓安的?这个安进士跟那个安乐官,只怕真是兄弟。
明明是言情书网,居然出了一个唱歌跳舞,供人娱乐的乐官,这算什么家风门风?这种人家, 指不定还会生出什么伤风败俗的下流胚子出来?
大家虽然不好开口向安靖越求证,但是众进士的神色和表现就有些微妙了, 他们似乎有意无意地忽视了安靖越,不大跟他搭话攀谈,把他一个人凉在一边。
对安靖越的主动寒暄,大家又采取敬而远之的态度, 说话之间, 还似嘲似讽,夹枪带棒,令安靖越颜面大失,又还发作不出来。
明明荣耀无比的琼林宴, 安靖越归来不但毫无得色, 还憋了满肚子怒火,一回来, 就直闯清如院,叫道:“安然,你给老子滚出来!”
他冲进清如院,看见能砸的东西就砸,一路砸一路往里面闯,一路不断在叫:“安然,你给老子滚出来,有本事坏我好事,你就不要给老子躲着,你个小王八羔子,看老子今天怎么收拾你!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就不晓得我是你哥!”
安靖越几下就把清如院小客厅的东西砸完了,然后就想往卧房里闯,就在他往里闯时,忽然一道强光一闪,直朝他面门而来。
安靖越一惊,赶紧想往后退,不过他从来没熬练过身体,本来正急匆匆往前冲,这会儿忽然又想后撤,身体反应不过来,眼看着身体朝那强光撞了过去。
这么一定睛的功夫,安靖越已经看清楚,那强光,竟是一把雪亮锋利的短剑!自己就这么拿脖子撞上去,硬是收势不住,他不禁大惊失色……
就在安靖越以为自己性命不保之时,觉得喉间一凉,一痛,他眼睛一闭……然而,痛感传来,那痛楚似乎并不是割喉之痛,好象只是破了点皮肉,继而,他才感觉到有个冰冷的硬物顶在自己喉间,他惊骇得毛骨悚然,不敢动弹。
安然其实也才刚回来,他一清早就穿着官服出门应差,正想换了常服去跟方太太请安,说说今天的趣事儿,不想安靖越就一路砸了进来。
安然听了安靖越的叫嚣,把心一横,从箱子里拿出纪蕴送他的双剑,拔出其中一把,对着冲进来了安靖越就刺了过去。不过安然终究在千钧一发之际,把剑一翻一横,把剑脊顶在了安靖越的脖子上。
安然用剑脊顶着安靖越的咽喉,一步一步把他逼退回小客厅里,冷冷道:“哥?你什么时候把我当兄弟了?想在我清如院撒野,你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
安靖越被剑脊顶住脖子,不敢说话,便听得安然吩咐道:“问凝,统计损坏的东西,只许多,不许少,回头,找我大嫂子描赔,听说,大嫂子的嫁妆不少呢。”
这是要讹诈自己?安靖越气得身体直抖,也顾不得剑顶脖子,叫道:“有本事,把凶器拿开,看我怕不怕你……”
安靖越还没说完,安然已经“当”地一声,把短剑扔了出去,寒着脸,逼视着安靖越:“好哇,想打架?来!……”
安靖越想不到安然拿凶器占着优势,却说扔说扔,扔得那么利索,倒惊了一下。
安然不给他思考的机会,幼年结下的仇怨,忍了这么多年,是时候该清算了,一股脑地继续说下去:“……你要是不敢,你就是狗娘养的!”
安然的身高比安靖越略矮,却散发出一股摄人的气势,话一说完,立即握拳朝安靖越脸上狠狠擂了过去,一拳重重击在安靖越脸上,把来不及做出反应的安靖越打得连退几步,差点摔倒。
安靖越在琼林宴上吃瘪,本就窝了一腔怒火,此时听得安然辱及自己死去的娘亲,又还抢先出手打了自己,哪里还忍得住,顾不得脸上热辣辣的痛,不等站稳,也挥拳向安然狠狠打去,他也不管打到安然哪里了,反正就是朝安然死命打过去。
两个人这一打都失去了理性,安靖越都不知道是怎么倒在地上的,然后感觉安然骑到了自己身上,他一边扭动着身边,想把安然摔下来,一边继续朝安然狂挥拳头,激愤之下,他感觉不到疼痛,只想把对方狠揍一顿。
安然骑在安靖越身上,一边挥舞着拳头,往安靖越身上可劲儿招呼,一边骂:“安靖越,老子忍你很久了,你他妈个两面三刀的玩艺儿,就会玩阴招阴老子,老子才阴你一回,你就输不起了?哈哈……当老子还小呢,老子会怕你!?”
清如院的丫头们一看两位主子打起来了,只敢叫嚷:“别打了,别打了……”没人敢上前拉架,一时间,清如院里充斥着各种尖叫怒骂,十分热闹。
只问凝,站在一边,淡淡地看着,像看一出大戏。
安靖越一回来,就闯进清如院砸东西,早就有丫头飞快去报给方太太了,因此,兄弟俩其实没打多久,方太太就赶来了,连忙叫仆役上前把两人分开。
所谓的分开就是把安然从安靖越身上拉起来,把安靖越扶起来。
拉开之后,方太太一看,心头就安定了:安然只是发髻歪斜,衣衫凌乱,有些许破损;而安靖越的样子除了衣衫破损凌乱,发髻散落之外,脸上还有几处红痕瘀伤,明显比安然狼狈。
方太太自然是偏心自己儿子的,见安然跟比他大七岁的大哥干架,还占了上风,不知怎么的,觉得心头暗暗畅快。
不过,这畅快不好表现出来,方太太赶紧端起安家当家主母的架子,正准备摆出公平公正的姿态,把两个儿子都训诫一番。
不想,安靖越被人拉开,心头却越加恚怒,一边挣扎着还想冲过去打安然,一边咆哮道:“安然,老子的大好日子,你跑去跳舞,诚心让老子丢脸,看老子不打死你!”
安然一看安靖越被气成这个样子,知道他是在琼林宴上吃同科进士的羞辱,原主憋了十年的怨恨,终于宣泄了出来,只觉得心头痛快极了,嘴里却道:“老子是太乐署供奉,陛下宣召,老子能不应差?”
本来嘛,十年寒窗,一朝高中,还被赐了琼林宴,正是人生最最得意的时候,哪知道正在最得意的时候,被同科进士看轻冷淡,外加没有说出口的嘲讽和奚落。
这落差,简直是天上地下,而且这个脸一辈子也找不回来,他不可能再参加一次琼林宴。在他感觉最荣耀的时刻,成为了他一生洗不去了污点和耻辱!
安靖越一直维护的优雅恬淡形象,终于绷不住,破了功,不顾自己形象地朝安然怒吼道:“你明知道老子要参加琼林宴,你就不该应差!你跑去跳舞,就是诚心羞辱老子!”
安然进了太乐署,安家当然要去打听打听太乐署的情况,因此,安靖越知道,只要宫里的派差,不是点名某人,那差事是可以派给别人应役的。何况,专管摊派差事的梁小峰跟安然的关系那么好,只要安然说一声,梁小峰还会硬把差事摊派给安然?
琼林宴上,安然献舞,肯定就是诚心给他添堵的。
安然才不怕安靖越,同样的话回敬回去:“你明知道老子在太乐署供职,你就不该去参加琼林宴!你跑去参加琼林宴,就是诚心自取其辱!”
御赐琼林宴,对新科进士来说,是多大的荣耀呀,名次稍差一些的进士还参加不上呢,怎么到安然这里,好像琼林宴变成了可参加可不参加的一般宴会似的。
再说,自己能够参加琼林宴,是给家族争光,安然跳舞,是给家族抹黑,争光的怎么还要给抹黑的让道?
安靖越只觉得安然这个思路简直太无耻了,气得他跳脚,口不择言地叫骂道:“安然,你个小王八羔子……”
安靖越还没骂完,就觉得眼前一花,有什么东西窜到了他眼前,他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就听见“啪”一声脆响,继而,左脸一阵火辣辣的痛,然而他听见方太太冷冽地叱斥道:“把大爷拖回他自己院子里关起来,等老爷回来再理论!”安靖越这才知道,他被方太太扇了一耳光。
方太太这一巴掌,终于把安靖越的理智打回来了,他从歇斯底里的状态中冷静了下来,他就知道自己刚才太失态了。
他当着方太太的面骂安然“小王八羔子”,那不是指着方太太的鼻子骂她偷人么?难怪方太太会气得不顾风度,冲上来打他。
安靖越捂着脸,望着方太太还想分辩:“太太……”然而,他只叫了一声,又觉得很没有分辩的必要了。
方太太是自己父亲的续弦继室,一向对自己疏离客气,从不曾克扣过他的吃穿用度,甚至不曾为难过他,以至于安靖越觉得,生出安然那种软弱可欺的儿子的母亲,也是软弱可欺的。因此,他对方太太毫不敬畏,只维持着表面的客气。
安靖越甚至打算着,等自己正式进入瀚林院成为庶吉士之后,就要叫自己媳妇开始逐渐分薄方太太的后宅权限,并逐步实现安府后宅的权力过渡,等他媳妇执掌了安府中馈,他就是这个家的实际当家人了。
本来,安靖越这个打算也没错,一般官宦人家,只要儿媳妇进门生下儿子,等儿子长个几岁,做婆婆的就会逐渐把中馈移交给儿媳妇。
安靖越就想着,等他成了安家的当家人之后,他处置安然,可不会像方太太和方府那些亲戚那样心慈手软。
他会勒令安然辞官回家,并立下重誓再不抛头露面出去唱歌跳舞,丢人现眼;如果安然不从,那么他就有理由直接把安然逐出家门,断绝关系,干净利索地结束安府被安然拖累,名声名誉持续受损的局面。
安靖越觉得他这么做,是挽救安氏一门的清誉于水深火热之中,他才是安氏一门的希望。
第101章 一曲清歌傲世俗
第101章:一曲清歌傲世俗
作者:天际驱驰
方太太这一巴掌, 把安靖越的美梦打醒了,使得他认识到,方太太这个一直被他小觑了的继母, 是一个极有耐性的蛇蝎女人。
方太太轻易不发难, 只在自己失态, 露出破绽之时, 方太太才会出手,一出手就是致命一击。
今天自己这么一闹, 虽然是安然挑衅在前,但理亏的是自己,自己媳妇哪里还有机会从方太太手里分权?
方太太看也不看安靖越,寒着脸,厉声训斥拖住安靖越的仆役:“还不把大爷拖走, 都愣着干什么?”
清如院里闹出这么大的事情,很快就在安府传遍了, 越大奶奶听说自家夫君跟小叔子打架,也唬了一跳,正往清如院赶,半路迎着自己的夫君, 见夫君被打得鼻青脸肿, 连衣服都扯破了,又听说还被婆婆打了一巴掌,顿时哭得梨花带雨一般娇弱无力。
晚间,安凌墨回来, 听说此事后, 便是把安靖越和安然都叫来训诫了一顿,又叫安靖越向方太太跪下道了歉。
方太太出身于官宦之家, 这么多年,跟着安凌墨宦海沉浮,也是个惯于做表面功夫的人。不等安靖越完全给她跪实,便赶紧虚虚抬手一托,嘴里道:“快起来,快起来。我哪里当得起越哥儿一跪?总是我平时疏于管教,对越哥儿不够用心,不知道他们哥俩的龉龃,以至于起了冲突,才叫越哥儿一时失言,原不该怪越哥儿的,老爷,以后我一定对越哥儿多加用心……”
所谓少年夫妻老来伴,安凌墨本来一直冷淡疏离方太太,可自从把安然的教养权下放给方太太,他又跑去漠北修筑了四年城防工事,回来后,不知怎么的,倒对方太太渐渐亲近起来,理智地想一想,也觉得方太太这些年跟着自己,确实委曲她了。
因此,安凌墨听方太太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他倒觉得岁月消磨了方太太的娇小姐脾气,现在的方太太很是贤妻良母,值得敬爱,反而强着安靖越非要给方太太跪下道歉。
最后,方太太“犟”不过安凌墨,勉勉强强让大公子跪下认了错,还一再表示自己会对大公子更加关心。
安凌墨当然知道安然跑去琼林宴献舞,就是诚心要给安靖越添堵,可这话他不能挑明了说,只得指责安然先动手打人,不过,安靖越跑清如院砸东西也不对,于是责令安靖越赔偿损失之余,把安然罚去家里小祠堂里跪一宿,反省反省。
十月下旬的天气已经渐渐寒冷了起来,安然当然不会一本正经地一直跪着,瞅着夜深了,四下没人,问凝便拿来褥子,给他在祠堂香案前铺了个小地铺,说道:“你睡吧,我在外面守着,若是有人来了,我叫你,你就赶紧起来跪好。把地铺卷巴卷巴推一边去,若是有人问起,就说是给我睡的。”
安然一跤跌坐到小地铺上,觉得关键时候,还是问凝对自己最好,最体贴,最靠谱,朝正向小祠堂门外走去的问凝叫道:“问凝。”
问凝淡淡地扫了安然一眼,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走出小祠堂,关了门,顺势在小祠堂外面的几级小台阶上坐了下来,看着天边一缕弯月。
经历了一年多的蚀骨锥心的痛楚,问凝终于慢慢从失落中缓过一口气来。安然不喜欢她,她不会像那些不识字的小蹄子一样,腆着脸,爬男主子的床,她就算是个丫环,也有她卑微的骄傲。
不过,问凝现在只习惯安然平常相待,一旦安然向她略略展露温情,问凝的心还是会忍不住呯呯地跳动。
然而,问凝一再地告诫自己:她跟他,不过是主仆,她不应该妄想从他那里得到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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