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的克劳狄乌斯在前两任皇帝的对比下,深受罗马人民的爱戴。
因此盖西乌斯.弗洛鲁斯或许能挑起驻扎行省的叛乱,但是绝不可能在罗马去造屋大维娅的反。
甚至提图斯毫不怀疑盖西乌斯.弗洛鲁斯要是敢当众挑起对屋大维娅的反抗,就会被神不知鬼不觉地暗杀在家中。
然而提图斯不知道的是,盖西乌斯.弗洛鲁斯的胆子远比他想得还大,只是在屋大维娅卡紧了罗马资金的情况下,他不得不面对一个事实。
那就是屋大维娅正在削弱对她不利的驻扎军团的实力。
打仗无非靠三样,人,钱,粮。
即便将军的指挥功力再怎么到位,但没有以上三点,那都是白搭。
虽然屋大维娅没法当面制裁对她不利的驻扎军团,但是她能通过待遇上的偏差,让那些属于犹太行省的驻扎军人跳到其他地方。
别的不说,叙利亚总督加卢斯就是马库斯.巴尔巴图斯一手提拔的,所以加卢斯为什么能压制盖西乌斯.弗洛鲁斯,成为中东地区的一把手?还不是马库斯.巴尔巴图斯把最好的资源都留给了自己的心腹,所以想往高处走的士兵全都涌向了叙利亚行省?
而现在,屋大维娅正在干同样的事情,并且犹太省也巴不得屋大维娅赶紧把盖西乌斯.弗洛鲁斯好好地削一顿,防止这家伙真的做出什么天怒人怨的大事。
第90章
当屋大维娅家的银行开张时, 负责管理罗马业务的阿美尼斯曾转告埃利乌斯,说是在短短的一个月里,银行的仓库至少被不请自来者光顾了三四次, 但是每一次对方都是空手而归, 甚至还传出了进入雷必达银行的钱财都不翼而飞的消息。
对此,那些个在神庙那儿吃过亏的小市民们自是一窝蜂地涌入雷必达银行,想把自己存的钱都拿回来。
结果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 雷必达银行并没有拒绝想要取钱的人, 但却表示取出后要是想再存进去, 那就得等好长一段时间。
毕竟雷必达银行还在起步阶段, 其人力物力都有限,经不起不信任他们的顾客一而再, 再而三地折腾。
而那些取出钱的人也是没一会儿就后悔了, 因为他们大都是平民, 哪里雇佣的起专业的安保人士,所以只能哀求着雷必达银行尽快接手他们的存钱申请,然后在心里将那些以讹传讹的人骂了上一万遍。
就这样,靠着独一无二的安保性, 屋大维娅逐渐掌控了罗马资金的绝大部分流通渠道。
存钱找雷必达银行, 财政使和财政官, 以及审计官里的六成席位, 都是克劳狄家族或者雷必达家族的人。甚至罗马与外商的港口里, 也有一半是克劳狄家的皇帝修建的, 所以其管理权自然被瓜分给了他们的家族后代。
然而近亲结婚的危害是显而易见的, 再加上克劳狄家族的核心成员大都也是奥古斯都或是小屋大维娅的后代,所以因为皇权斗争而折损了至少一半的人口。
这样一来,到了屋大维娅这一代, 几大家族的资源基本都集在她手上。
至于真正的皇帝尼禄——因为直系长辈被前三任皇帝削的太狠,所以基本没有什么资产,甚至还将自己所继承的那一部分财产,都交由屋大维娅管理。
而在这种情况下,哪怕是屋大维娅犯了叛国罪,皇帝乃至元老院也不敢轻易动她。
“我倒是小看了这个克劳狄的小杂种。” 盖西乌斯.弗洛鲁斯虽然在犹太行省叱咤风云,说一不二,但是到了罗马,却有着很难弥补的信息差和人脉差。
他原以为克劳狄家的屋大维娅只是个小阿格里皮娜一类的人物,结果现在看来,对方走的应该是利维亚.德鲁苏斯的路线。
可是这样一来,盖西乌斯.弗洛鲁斯就只能从尼禄的身上下手。
毕竟屋大维娅的身后,还有这几大家族的百年积淀,所以不是盖西乌斯.弗洛鲁斯动动小聪明就能轻易撼动的。
要是前者是毫无反抗之力的犹太省臣民,那么盖西乌斯.弗洛鲁斯还能动用武力。
只可惜这里是罗马,并且屋大维娅的保护者还是比盖西乌斯.弗洛鲁斯更强一级的加尔巴,所以无论是从经济,政治,还是军事,盖西乌斯.弗洛鲁斯都很难撼动屋大维娅的地位。
除非……
“你说我要是污蔑屋大维娅通|奸,尼禄会不会处死她。”盖西乌斯.弗洛鲁斯揽着一位腰肢柔软的妓|女,同自己的眼线有一下没一下地聊道:“多少位贵族女性都是死在这一罪名下。屋大维娅可是那位麦瑟琳娜的女儿,难保她不跟自己的母亲学些坏习惯。”
“盖西乌斯.弗洛鲁斯大人,也许您该称呼她为小克劳狄娅或是皇后殿下。”前来回话的眼线不敢在盖西乌斯.弗洛鲁斯这儿多留,所以如坐针毡的同时,也把自己的脸包裹的密不透风:“我以为皇帝陛下并不会因为皇后殿下去偷情,而轻易处死她。如果换作是大人您,会轻易处死一个能干又有家世的妻子吗?”
被问到的盖西乌斯.弗洛鲁斯挑了挑眉毛,然后让怀里的妓|女离开:“听说奥鲁斯.维提利乌斯的妻子培特洛尼娅跟他离婚了?”
线人不明白盖西乌斯.弗洛鲁斯为何要这么问,但还是回答道:“您也知道培特洛尼娅的父亲和养父都已经去世,所以奥鲁斯.维提利乌斯要一个不能生育又没有权力渠道的妻子,和一个残废的儿子,又有什么用?”
“或许他的下一任夫人还是执政官或者保民官的女儿。”盖西乌斯.弗洛鲁斯沉吟道:“只是留给他的选择目标并不多,所以他也可以适当地降低自己的要求。”
“不过考虑到他的前妻跟屋大维娅的关系,也许那些个执政官家族并不想跟奥鲁斯.维提利乌斯有什么纠葛,毕竟他们家也曾被牵扯进屋大维娅和尼禄的绑架案,甚至还跟已经被处死的艾米利亚有关,所以连带着奥鲁斯.维提利乌斯也被审问过。”
因为在尼禄登基前,克劳狄乌斯为了保证一双儿女的顺利继位,以谋杀皇帝的罪名,将另一脉的奥古斯都直系尽数处决。
而奥鲁斯.维提利乌斯的弟弟因为娶了那一脉的女儿,所以也被克劳狄乌斯剥夺了所有职位,还被逼着去审理那一脉的男嗣,以证明他没有参与谋杀皇帝的计划。
盖西乌斯.弗洛鲁斯觉得奥鲁斯.维提利乌斯是个可用之人,但是眼线却以为他这是在与蛇共舞。
被逼急了的前任执政官可不想再被一座大山压在头上。
没准奥鲁斯.维提利乌斯动了夺取皇位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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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大维娅在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后,让埃利乌斯给她倒了杯热的葡萄酒,又令一位埃及女仆给她按摩腿部肌肉。
“盯着盖西乌斯.弗洛鲁斯的人还没回话吗?”屋大维半靠在铺着昂贵织物的躺椅,很想趁机睡上一觉:“尼禄最近有没有什么大的举动?”
“皇帝陛下还是照旧吃喝玩乐,只是让一个新买的奴隶,帮他去弄从奥托家里搜来的药剂。”埃利乌斯压低声音道:“那个新来的奴隶曾是奥托的人,据说跟阿文廷山的黑帮有些关系,也曾见过盖西乌斯.弗洛鲁斯。”
屋大维娅终于了点表情变化,像是认真思考了一下,才缓缓说道:“鲁枯斯塔那儿还没有检测出药剂的效果吗?”
“我已经让人加大了鲁枯斯塔的人手量,但是药剂的测试还是需要时间的检验。”埃利乌斯尽职尽责地回答道。
而就在这时,巴拉丁山下涌动着火光,与一阵阵的骚乱。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张就是屋大维娅被提去审判。
第91章
尼禄从未遇见如此艰难的时刻。
在并不明亮的火光下, 他那双和女人一样柔软手指显出一种无力的苍白,令一旁的盖西乌斯.弗洛鲁斯感到很是不屑。
就是这样一个娇滴滴又毫无主见的男人,却可以凭借着血统登上万人瞩目的位子, 这是何等的不公。
盖西乌斯.弗洛鲁斯每每想起这些人的丑恶嘴脸, 便恨不得将其打入普鲁托的宫殿。
然而现在的他,还没有足够的实力去与这些人较量一番,所以只能收敛起反叛的心思, 冲着尼禄小心翼翼地催促道:“陛下, 还请您赶快签署这份逮捕令, 否则时间久了, 便会有人向屋大维娅通风报信。”
尼禄并不喜欢别人用如此轻蔑的态度对待屋大维娅,但是一想起盖西乌斯.弗洛鲁斯曾说过话, 他又不好去责备这个被他拿来当枪使的犹太省总督, 只能犹豫再三地问道:“非要这么做吗?”
如果能不动声色地拿下罗马的统治权, 尼禄也不愿意跟屋大维娅闹僵到如此地步,可是他也明白,只要屋大维娅还掌权一天,他就无法触碰到权力的手柄。
即便尼禄是皇帝, 屋大维娅也有办法架空尼禄的权力。
别的不说, 禁卫军里的成员有一半都是克劳狄乌斯提拔上来的。因为在卡里古拉被刺杀后, 克劳狄乌斯便开始戒备这个能接触到皇帝性命的组织, 所以必须得确保这里的人, 不会再干出刺杀皇帝的事。
更别提其他的要职里, 都安插了提比略和克劳狄乌斯的心腹。
仅凭卡里古拉和小阿格里皮娜的那几年功夫, 怎么可能将克劳狄家族几十年的布局一扫而空。
因此尼禄不得不借助外人的力量,将皇权夺回到自己手里。
只是……
“你确定屋大维娅不会被处以死刑?”一想到这些年里,屋大维娅对自己的照顾, 尼禄就下不了这个手。
一旦搜捕令生效,尼禄跟屋大维娅的关系就全完了,只能走到你死我活的那一步。
盖西乌斯.弗洛鲁斯已经对这个懦弱的皇帝失去了所有耐心,全靠一位阉人奴隶在一旁安抚着,才没有当场发作。
“您只是签署了逮捕令,又没有判处屋大维娅死刑。”盖西乌斯.弗洛鲁斯深吸一口气,努力安抚道:“您可以在审判之前,将屋大维娅囚|禁在巴拉丁山的皇宫里。因为您并没有剥夺屋大维娅的贵族的身份,也没与之离婚,所以屋大维娅在被逮捕后,还是能享受到皇后的待遇。”
“这就好。”尼禄终于松了口气,天真的以为自己所签署的搜捕令,只是单纯地令屋大维娅放权,然后让对方安心地做一名妻子,一位皇后。
殊不知盖西乌斯.弗洛鲁斯和他的一众支持者们,早已定下了屋大维娅的死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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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盖西乌斯.弗洛鲁斯带着士兵闯入巴拉丁山的皇宫时,屋大维娅正慢条斯理地喝着刚泡茶水,脸上看不出一丝丝的慌乱之情。
“真是好久不见了,克劳狄家的屋大维娅。”盖西乌斯.弗洛鲁斯有些佩服屋大维娅的心理素质,因为他见过很多贵族都会在搜查令下达的那一刻,就慌乱得像是被逮的母鸡,或是强撑着不让自己看上去瑟瑟发抖。
然而在屋大维娅的身上,盖西乌斯.弗洛鲁斯看不出一丝丝的强撑之情。
这让原本胸有成竹的盖西乌斯.弗洛鲁斯,忍不住怀疑自己的身边,是不是有人向屋大维娅通风报信。
“皇帝的搜捕令呢?”屋大维娅放下茶杯,以主人的姿态向盖西乌斯.弗洛鲁斯伸出手,这让后者感到分外不爽。
“陛下,我想您是对自己的现状没有一个清晰的认识。”盖西乌斯.弗洛鲁斯皮肉不笑道:“我想在卫兵进门的那一刻,你就该知道自己阶下囚的身份。”
“可是身为皇后,我享有审判之前的种种优待。”屋大维娅并不怕盖西乌斯.弗洛鲁斯的故意找茬,因为不管是喜欢她的人还是讨厌她的人,都必须承认——逮捕屋大维娅并不是一件明智的决定,甚至稍有不慎,就会引火上身。
“况且尼禄也只是下达了审判我的决定,并没有将我投入大牢,或是剥夺我的玛特罗娜身份。”屋大维娅对尼禄的了解,可比盖西乌斯.弗洛鲁斯要深,所以故意耻笑他的不自量力:“一个合格的野心家,不该毫无准备地就对猎物出手。”
屋大维娅对上盖西乌斯.弗洛鲁斯的阴郁眼神,比了个“自便”的手势:“如果我是你,就该把心思花在搜查上,而不是在这里浪费时间。”
说罢,屋大维娅还意有所指道:“毕竟你今天的行为,会一直存留在我的脑海里,而审判一个现任的皇后,并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尤其是像我这样的,在各方面都举足轻重的皇后。”
这一刻,盖西乌斯.弗洛鲁斯真的很想将屋大维娅扇倒在地。
他舔了舔略显干涩的嘴唇,冲着身后的卫兵们吐出一个字:“搜。”
那些个全副武装的高大男人们纷纷行动起来,在女仆们的尖叫声中,将巴拉丁山上的翻了个底朝天。
“趁着这份难得的空闲,您要不要猜一猜,到底是谁告诉我,您这儿有不可告人的东西。”盖西乌斯.弗洛鲁斯大刺刺地坐到屋大维娅的对面,试图将对方逼上绝路:“或者说,您自己也知道那份不可告人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屋大维娅猜测外祖父临终前所交托的物品便是盖西乌斯.弗洛鲁斯的目标,于是在心里无比庆幸她将东西提前转托给了维斯塔贞女,但是在表面上,她还是装出一副听不懂的样子。
“总不过是鲁基乌斯.萨尔维乌斯,或是弗拉维乌斯家的苇帕芗给你通风报信。除了他们,我便找不出第二个人想这么快地扳倒我。”屋大维娅知道前者因为奥托的死而帮她背了黑锅,后者因为当了个光棍的执政官,所以表面上恭敬得一匹,暗地里却不是很服她。
至于这二者之外的存在,都还不到能让屋大维娅看上眼的地步。
而盖西乌斯.弗洛鲁斯的第二个问题……
“如果你想拿到提比略在任职期间所搜集到的各家告密信,那么找我便是问错人了。”屋大维娅睁着眼睛说瞎话道:“卡里古拉是唯一接触过这些东西的人,你觉得他死后,你觉得以他的性格,会把东西留给我父亲?还是给他收尸的姊妹?”
盖西乌斯.弗洛鲁斯挑了下眉头,示意屋大维娅继续说下去。
“小阿格里皮娜回到罗马后不久就获得了非比寻常的势力,你以为她是怎么办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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