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太子根本不为所动,微笑着看向姚和苏皖,仿佛是在看一场闹剧,看一个笑话。
“二!”姚抽出怀里的匕首,在苏皖的脖子上轻轻一划,鲜血冒了出来,“再不自刎,我便割破她的喉咙。”
太子打了个哈切:“麻烦你快些,杀了她,我也好娶她的阿姐苏蔽。这京都谁人不知,我爱极了苏蔽。眼前这个人,我看了都恶心。处处模仿着她的阿姐,奈何都是东施效颦罢了!”
就在姚犹疑之际,太子一个飞刀射穿了他的右眼,苏皖连忙逃开。
太子一个箭步冲上前,一剑刺向姚的心窝。
“你,你!”姚大口喘着气,说不出一句话。
“阿舅,你好些走吧。”太子抱着姚的头,“嘎吱”一声,将它扭断。
苏皖有些作呕:“他是你的阿舅,你没必要这般残忍地杀害他!”
太子轻撇她一眼:“自从他选择站在陛下身边的那一刻,便不再是我的阿舅。”
“看到你没事,那我便也放心了。或许陛下只是一时糊涂,想通了便就好了。你是大周的战神,大周少不了你。”
说罢,苏皖就要转身离去。
太子上前猛拉住苏皖,使劲吻了上去,吻得苏皖无法呼吸。
“我给过你机会,让你走,是你不走!现在别怪我,除非我死,你永远不能离开我身边。”
“放手!”苏皖高声怒喝,“我是有休书的!”
太子笑了笑:“你不提醒我,我还忘了。”
他将手伸进苏皖的怀里,掏出休书,塞进嘴里,嚼着吞到了肚里:“这叫食言而肥。”
宫内,陛下得了秘报:匈奴和突厥即将联手攻打大周!
他倚靠在龙椅上,透着说不出的疲惫。
西边的突厥尚有九皇子可以守着。
可北边的匈奴,谁来守?
他突然有些后悔,这些年,他只把太子当做工具,当做平定江山的工具,当做给九皇子铺路的工具!
所以,他让太子四处征战,为大周谋了个太平盛世。
突厥和匈奴惧怕太子的战威,便来求和。
于是自己便把四公主尚阳公主嫁给突厥,把十一公主清和公主嫁给匈奴,本想着江山太平,便可卸磨杀奴赐死太子,哪知道匈奴和突厥竟是狼子野心,竟然还要攻打我大周!
如今,除了太子,竟想不出第二个可用之人。
匈奴凶猛异常,大周的将领老的老,年轻的又只会纸上谈兵。
皇上咬了咬牙,下旨封三皇子为镇北王,十日后前往北仑抗战!
苏蔽这些人有些魂不守舍。
八皇子虽是费尽了心机讨得她的欢心,奈何她总是闷闷不乐。
这日,苏蔽正在屋里刺绣,突然听到外面的小厮议论着:“知道吗?三皇子被封了镇北侯,估计圣上又要重新立他为储君了。”
“闭嘴,你要不要命,这也是你能议论的?”
苏蔽手里的刺绣跌落了下来,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一样,一样,全都一样!
和梦里的一模一样。
在梦中,正妃怀了孩子,可没保住,胎滑落了,是一对孪生子。
果不其然,十日后便应验了。
在梦中,太子被封了镇北王,大胜匈奴。而八皇子碌碌无为,最后竟然私通匈奴,被陛下关入狱中。
没想到今儿便听到太子被封为镇北候的消息!
真是世事难料,世事难料啊!
假如当初自己不嫌弃太子被废,断了腿,又毁了容而逃婚,现在也不会这般无奈。
她想到苏皖那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表情,就恨得牙痒痒的。
“不行,我决不能坐以待毙,成为一个囚徒的夫人。大周下一个皇后只能是我!”苏蔽对着铜镜,眼神微眯,心里默念道。
晚上,八皇子正在书房里大发雷霆,骂着幕僚。
苏蔽端着银耳羹,走了进来。
八皇子屏退了幕僚,微笑着将苏蔽揽入怀中。
“不知何事惹得夫君生气?”苏蔽舀了一勺银耳羹,送入八皇子的口中。
八皇子喝了口银耳羹,心里的怒火便少了一半。
他将苏蔽楼得更紧了。
“可是为陛下封三皇子为镇北王而苦恼?”
八皇子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父王怎么想的,我自请去北仑镇压匈奴,可是陛下用一句‘你带兵打仗的经验尚浅’拒绝了我。可那有谁一生下就会打仗?如果三哥大获全胜,那我便彻底没了指望。”
苏蔽将银耳羹放在桌上,跪了下来:“奴家愿意牺牲自己,祝夫君一臂之力!”
“如何?”
“殿下,你听我说。咱们切不可让太子带兵出征,否则以他的本事,大获全胜是必然的。如今只有一计,让人伪造太子和匈奴只见的书信往来,然后放入太子的书房之中,再向陛下检举太子通敌叛国,让他永不翻身!”
八皇子轻蹙的眉头终于舒缓:“通敌叛国的书信很好伪造,可问题是,谁去放呢?三哥自从吃了败仗,废了储君之位后,就多疑起来,我安插在他府上的眼线都不明不白地死了。”
“为了殿下,奴家愿意只身前往。”苏蔽一字一顿道。
第39章
感业寺的追杀让三皇子府上下全阵以待, 下人们仍有些忐忑不安。
直至下了圣旨,赐封三皇子为镇北王,大伙儿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苏皖近几日却愈发感到不适:内心烦闷, 手脚浮肿, 吃不下东西,总有些隐隐作呕之感, 连那月事也推迟了很久未见。
她本想熬两天,便也就过去了。
奈何身子却一直不见好转, 反而更加严重起来。
碧尘去街角请了个老郎中, 郎中把了把脉, 摸着胡须道:“恭喜王妃,贺喜王妃, 已经有了一个月的身孕。”
“咣啷”一声,苏皖手中的茶盏跌落在地上。
她的脸色惨白:“不可能,这不可能!”
苏皖紧抓着自己的小腹,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太子厌弃极了自己。
那日, 他故意羞辱着自己,后来日日逼着自己喝那黑色的汤药。
她自是知道那黑色的汤药是什么, 上辈子太子也是这般用绝子汤不让自己有身孕,他不想见到自己生下他的孩子。前世是自己偷偷换了汤药,才有了身孕。
这辈子, 怎么可能会有身孕。
苏皖双眼腥红,泪水在眼珠子打转。
老郎中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情况实在诡异得很,他从未见过簪缨世家的正妻有了身孕后,露出如此痛苦的表情。
苏皖从袖中拿出一块金元宝, 放到郎中的手中:“还请大夫为奴家守着秘密。”
“守着什么秘密?”
门外的声音突然想起,郎中的手一抖,金元宝滚落到地上。
太子走了进来,让郭朗将郎中带到库房领赏。
碧尘和紫烟也悄悄退了出去。
房内,只剩下太子和苏皖。
太子盯着苏皖,目光微冷:“为什么要守着秘密?你难道不想要这个孩子?”
太子咬着牙,手放在身后捏成拳头,额头间的青筋暴露。
他清楚地记得,上辈子苏皖得知自己怀孕时,提着食盒,欣喜本来找自己,迫不及待告诉自己怀有身孕的神情。
再看看眼前之人,她双眉轻蹙,嘴唇轻抿,似乎对这个生命的到来并不欣喜。
“怎么会?”苏皖低头念叨着,“你不是每日都派郭朗逼着我喝下绝子汤吗?”
太子冷哼一声,眼睛微眯:“你就这么不想要我的孩子?”
苏皖咬牙不语。
“郭朗每日送你的根本不是什么绝子汤,而是保胎汤!”太子沉声道。
苏皖心中透着怒火,瞪着太子。
“怎么?还想跑去西津找九皇子?他会要生过孩子的你吗?”
“你无耻!”苏皖猛地站起身,将身边的茶盏摔在地上。
太子走到苏皖身前,捧着她的脸,狠狠啃下,啃地苏皖无法呼吸。
过了会儿,才说道:“若是碧尘和紫烟照顾不了你的身子,保不住孩子,那么她俩也就没必要留在这世上了。”
说罢,太子转身离去。
苏皖望着太子嚣张的背影,气得浑身发颤。
上辈子,在自己眼中高高在上的战神,如今却变成了不择手段的卑鄙小人!
她撑在桌子上,双眼气得腥红,泪珠落在了桌上。
这个人,这个人,怎么可以用这么卑鄙下作的手段让自己怀有身孕?
苏皖摸着自己的肚子,仿佛感到了里面宝贝的心跳。
来得真不是时候啊!
“王妃,不好了,你阿姐苏蔽来到了府上。”紫烟小跑过来,大喊道。
苏皖双眉微皱:“她来作甚?”
“ 不知,只是她发丝散乱,浑身是伤。”
苏皖深吸一口气,补上胭脂,缓缓向大厅走去。
她看到一个妇人,白色的衣服上已沾满污渍,站在大厅的中央瑟瑟发抖。
苏皖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从前高高在上,宛如天空明月的阿姐,怎么变得如此卑贱,犹如地上的尘埃。
她试探地问了句:“阿姐?”
苏蔽转过身来,肩上的包袱跌落在地,奔上前去,抱着苏皖,哭诉道:“救我,救我!皖儿,八皇子要置我于死地!”
苏皖的背脊微微发凉,她依稀记得上辈子苏蔽也是这般,装作可怜无辜,后来露出狰狞的真面目时,一把刀狠狠插向太子的心窝。
不过那时十年后,现在的苏蔽应该是和八皇子如胶似漆地生活,怎么会提前来找太子?
苏皖想着有些出神。
“阿妹,此时事关三皇子,还请引荐,我有话对你们说。”苏蔽眼中闪着泪光,语气甚是诚恳。
苏皖犹疑片刻,终究是点了点头。
她想着苏蔽要见的是太子,自己算什么呢?
正妃?不过是个笑话,一个被他俘虏的傀儡罢了,又有什么资格代替太子拒绝阿姐?
苏皖将苏蔽带入书房。
太子正在练字,抬眼看到了苏蔽,心头一颤,笔没有拿稳,跌落在宣纸上,好好的一张宣纸,便也废了。
苏皖眼光微动,心里轻笑:没想到自己的夫君依旧爱自己的阿姐如此之深。
见到面,连笔都拿不稳。
苏皖垂眼,退到一旁。
苏蔽跪在地上,将一封信举过头顶:“殿下,救救蔽儿!八皇子逼着蔽儿前来陷害殿下,意图陷害殿下通敌叛国,这是伪造的通敌文书。”
太子起身,走到苏蔽身前。
那个无数次闪现在脑海里的白衣飘飘的女子,如今竟然满身是伤。
曾经那个一尘不染,宛如谪仙的女子,如今的衣服上却沾满泥土和血迹。
太子的眼睛红了。
他的手指微颤,在接过苏蔽手中信的那一刹那,仿佛被雷击中般,信纸落在地上。
苏蔽弯下腰,将信纸捡起,抬头望着太子盈盈一笑,将信递给了他。
这一笑,让他想起了第一次见她时,桃花灼灼,伊人睽睽,风吹着她的发丝飘舞。
苏皖看着太子走神,不由讽刺地笑了笑。
原来,狗是改不了吃屎的!
纵然他知道苏蔽之前战败的他弃之如蔽履,可现在的他仿佛什么都忘了。
“殿下?”苏蔽小声提醒道。
太子回过神来,接过苏蔽手中的信。
一看,竟是模仿自己笔迹和匈奴的书信往来。
太子背后冒着冷汗,湿透了衣衫。
他闭上眼,紧紧捏着信。
陛下本就多疑,若是看到了这封书信,自己真的再无翻身的可能。
“他到底要你怎么做?”太子冷声问道。
“八皇子给了奴家休书,然后收了很多美娇娘,装成虐待奴家的假象,把奴家赶出王府,就是为了在投奔殿下时,将这封投递叛国的书信塞入殿下的书房中,嫁祸殿下叛国,待殿下被收入牢中时,再杀死殿下。”
太子闭上了眼,他紧紧捏着拳头。
自己还没想收拾八皇子,他倒是自己送上门来?
“如今只能将计就计。”太子沉声道。
“奴家全听殿下调遣。”
太子和苏蔽小声地商谈着,苏皖站在一旁,远远地看着。
她本就喜欢舞刀弄枪,对于计谋兵法等一窍不通。
看着苏蔽和太子聊得如此投入、火热,苏皖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是个局外人,一个误闯他们二人世界的局外者。
约莫过了半刻钟,太子和苏蔽似乎聊完了,便让苏皖将她送到厢房处。
苏皖将苏蔽带到一个宽敞的屋里,嘱咐安慰了一番,便要离去。
苏蔽突然抓住了苏皖的手:“皖儿,你不会怪我吧?阿姐真的走投无路,否则不会来这里。我知道殿下现在爱极了你,心中再也没有我的位置。”
说到此处,苏蔽的泪便簌簌落了下来。
换了一身衣服的苏蔽,又回到先前出水芙蓉般的雍容与华美,她这一哭,纵然是身为女子的苏皖,也不由地心痛。
“阿姐,你莫要这么说。你永远是我的阿姐,这府上永远有你的位置。再说,殿下从未忘记过你。”
苏蔽的眼睛猛地亮了起来,不过立刻有暗淡下来,用手绢擦着泪:“你莫要取笑你阿姐,我来这儿,对殿下绝无非分之想。只不过八皇子逼着我陷害殿下,否则就要杀了我。无奈,我只能这么做。”
说着,苏蔽抓起苏皖的手:“你放心,等搬倒了八皇子,我自会离去。”
“阿姐,你可知道,殿下的书房里有许多你的画像。想必是殿下念极了你,才会夜夜画你的画像。放心,殿下出征后,我自会离去。你且留下,你也有了休书,殿下不会亏待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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