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的触感瞬间蹿到元皓脑中,头皮几乎发麻,他吸了一口气抬起些身子,从他的角度看过去,瞧不见侍妾的脸。
她正埋头努力着,这场景简直令人喷血,元皓却不知道是太舒畅还是怎么地,脑中竟然出现了阿桃的脸。
“啊——”
他吓了一跳,从床上弹起来。
侍妾亦是吓了一跳,平日不是最喜欢她这么伺候的吗,而且元皓向来能坚持,每次她都脸上酸痛,怎么今日这样快。
侍妾嘟着嘴撒娇:“殿下,怎么了?”
元皓半点不敢看侍妾那薄纱欲遮未遮的模样。
若是再看,可能侍妾的脸又要变成阿桃的脸了。
元皓闭上了眼睛,侍妾要欺身过来,元皓推开娇人儿,摆手道:“出去,今夜不用你伺候了。”
等侍妾走后,元皓独自静了许久,突然抬手,连着扇了自己十几个巴掌。
“清醒了没有!清醒了没有!”
元皓边打边怒骂自己,直至嘴角都流血了才肯罢手。他躺在凌乱的床上,抬手盖住烛光,大口大口地喘气,汗水浸湿底衣,他不禁自言自语:“我真是疯了。”
元皓他睁着眼到天亮,半刻不敢睡觉,完颜泰上门拜访时,元皓顶着两个青黑眼圈来见客。
完颜泰皱了皱眉,“殿下不该一蹶不振。”
他还以为元皓是为二皇子得势的事夜不能寐,元皓笑笑,并不辩解。
完颜泰却带来了个极为震惊的消息,他道:“我截到暗报,二皇子去前线,不是打仗的,却是和谈。”
“和谈?沈虞会愿意跟他和谈?”
元皓相信沈虞宁愿死,也不会和谈的。
“这就是关键的地方。”完颜泰道:“咱们的皇帝,你的父皇已经在临安找到牵线的对象,能保证萧阳能答应和谈。说起来,还要感谢刘利,他的贪腐大罪如何能从陛下那儿全身而退,就是因为他早就看穿陛下没有一统天下的决心,大概率是要与夏国划线而治的,所以搭上了这根线。”
元皓耐不住性子了,急声道:“究竟是谁?”
完颜泰沉声:“临安朝廷的宰相汪忠。”
此人元皓知道,临安朝廷中对于是否北伐分为两派,其中汪忠是主和派。
刘利阉人是怎么联系到汪忠的无从得知,不论如何,现下景帝亲自暗中通信汪忠,汪忠表明愿意促成和谈。
当然了,汪忠无利不起早,景帝许给他数额巨大到难以想象的金银不说,最重要的,汪忠能除去他揽权路上的一大劲敌——沈虞。
且说二皇子前往前线,没有在东都逗留,直接去了茂县,那是对战沈虞前沿。
诚如元皓所言,二皇子确实会做戏,并深谙此道,他在阵前发表慷慨激昂的演讲,讲述皇帝陛下在上京如何为士兵们担心,甚至断荤吃素,祭天求福。
那些被夏兵穷追猛打的士兵看到上京的皇子来了,深切地感受到君上的关怀,纷纷精神大作,竟然给了沈虞好几个不错反扑。
燕珩知道二皇子来了,提出要同去茂县,二皇子明显防着燕珩,不许他离开东都,并在城里加派了几千铁浮屠。
故而燕珩只能守在宫里,虽然消息不通,但他庆幸提前有所安排,只要沈虞能坚持得住,元皓都打得过,二皇子哪能是他的对手。
至于汪忠那节,燕珩全然不知,被瞒在鼓里。
如燕珩所料,二皇子的到来只让景国军队振奋了半刻,沈虞迅速调整战略,趁着二皇子还未熟悉情况,猛攻茂县,一夜之下夺下城池,二皇子仓皇撤退至程郡。
燕珩看完战报,笑着抛到一边,评价二皇子是外强中干的草包一个。
他吩咐茂竹,不可掉以轻心,还是得尽力多收集些信息,为沈虞提供最全面的情报,茂竹领命退了下去。
等人都走了,燕珩坐在椅子上,按着额角,想要舒缓眼睛的酸疼,不想阿桃翩翩走了进来。
燕珩迅速整理好疲累的神情,站起来拉着阿桃的手道:“身子好些了?怎么不多躺一躺。”
阿桃道:“我都躺了两个月了,四肢都软了,再躺下去,人要出毛病的。”
燕珩虽有些累,但却很有精神头,他将阿桃带到书房里间榻上,按住她的杨柳腰,“哪里软了,我检查一下。”
阿桃推搡着他,无声地指了指外面,意思是还有宫人在呢。
燕珩用手指挑开她衣襟上的结,哑声道:“不怕,有屏风挡着,他们看不见。”
“看不见,但能听得见啊。”阿桃埋怨。
“那你忍着些,别让他们发现了…”燕珩一面含糊着呢喃,一面捏着她的手,将人带到怀里。
“都是你,”阿桃哆嗦着系扣子,“他们都听见了。”
燕珩闷笑着,把人压在身下,回头对屏风那侧喊道:“你们都出去吧,我和夫人有话要说。”
宫人们应声出去,燕珩低头吻上阿桃的红唇,“这样不怕了吧。”
不知过了多久,阿桃的脸颊连带脖子勾起一片红晕。
香汗淋漓,浸湿了衣裳,绸布贴在腰上背上,难受极了,阿桃像换身衣服,可惜手脚酸软无力,话都不想说,干脆裹着被子沉沉睡去。
至于那腰上的伤怕是没这么快能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继续~
第106章 金牌令
燕珩自那日在书房开了荤, 时常拉着阿桃胡乱起来,阿桃开始十分配合,毕竟女人也有需求的。
而且私底下燕珩是撒娇卖乖的一把好手, 缠着阿桃软磨硬泡,阿桃基本上很快就举手投降。
可能是阿桃太过配合, 燕珩越发放肆。
阿桃腰伤反反复复,太医在诊治的时候,提醒道:"还是得静养,不能做剧烈动作。"
阿桃袖子下暗暗抠了抠燕珩的手, 横了他一眼,燕珩神色如常, 好像没有听到一般。等太医走了,她只能求燕珩能不能节制些。
可惜阿桃提这事没选个好时机,燕珩明明听见阿桃说话了,但女人在这会儿总喜欢说反话,想要偏说不想要, 燕珩便没搭理她,第二天醒来,阿桃背对着燕珩藏在被窝里, 也不说话, 也不起床梳洗,燕珩俯身过去, 柔声问怎么了。
阿桃转过来,作势要打燕珩,燕珩捏住她的手一个劲儿地道歉。
阿桃呜咽道:“又不是过了今日没明日,你火急火燎地做什么。”
燕珩揉着眼睛,扯出一个笑容, 对阿桃道:“我想早点生个孩子,给你作伴,长大了还能保护你。”
阿桃停住抽泣,皱着鼻子道:“若是女儿呢,怎么保护我?”
“女儿怎么不行。”燕珩信誓旦旦,“孩子就是要保护母亲的,女儿也可以习武嘛。”
阿桃汗颜,她似乎已经看到了女儿被燕珩塑造成假小子的未来,开始由衷地为孩子们担心起来。
然前方的战况未明,阿桃心里总归不踏实,实在不是怀孕的好时机,她摇着燕珩的手道:“不如缓一缓,等过了这一段再怀孕,好不好?”
燕珩挑起阿桃的一缕青丝放在唇边吻了吻,温声道:“…好,听你的。”
阿桃满意地睡去,燕珩披衣而起,坐在黑暗中揉着眉心。
而今,他在夜间视物越发困难了。
但这不是最难的,最难的是昨天辛吉送上的消息,吐蕃居然出兵侵袭夏国西南边界!
夏国与吐蕃关系还算不错,□□时期与吐蕃结结实实打了好几仗,把他们可汗打怕了,吐蕃没敢再犯过边界。
就算在与景国战乱的时候,夏国不忘与吐蕃保持商贸往来,那开放的榷场给青藏高原上的吐蕃送去多少物资银钱啊。
因为与吐蕃关系不错,常有商贸往来,所以边关的兵力部署、卡道隘口并不多。没想到,吐蕃居然会犯境。不消说,肯定是景国挑拨的。
辛吉将双手拢在袖中,声音沧桑,“看来景帝是下了血本,打算前后夹击,置临安朝廷于死地啊。”
燕珩盯着那份密信,看了许久,总觉得不对劲。
吐蕃侵犯的两个县是西南边境的军事要地,如果此地失守,西南大门就被打开了一个口子,景国要借道吐蕃,攻打南边,不是难事。
可是,再观二皇子应对沈虞的进攻,是且战且退,消极应战,没有消息表明上京会加派援兵,证明景帝并不是想要前后夹击。
既然不作兵分两路,一举拿下江南的打算,那行吐蕃这一招是要做什么?
燕珩思索的时候,周科在旁,他沉不住性子,狠狠拍了一下桌子,道:“萧阳那皇帝可别让沈虞救援啊,沈虞不能退啊,退了所有的努力就白费了。”
一语点醒了燕珩。
他细看地图,发现吐蕃进犯的地方是在三国交界的地方,这一路已经被沈虞打通,若需从旁救援,虽然有些远,但确能出奇兵,打个出其不意。
有人就是要刺激萧阳下令,定要沈虞回援西南,如果沈虞不肯,他就犯了藐视君上、抗旨不遵的大罪。
而沈虞肯吗?
他定然不愿意。
若是燕珩,他也不会放弃就在眼前的东都。
燕珩将想法告诉辛吉等人,辛吉道:“不会吧,如果真是如此,那证明朝中有人通敌啊。”
燕珩面色阴沉,他大概能想到那个人是谁。
前世的汪忠就摇摆不定,萧氏皇庭被炮轰出海后,他没有跟着皇族漂泊海上,听闻他继续留在福建,声称要与景国抗争到底。
可如果没留有后路,汪忠怎么敢留下来。
无奈前世的燕珩没看到汪忠最后的结局就去世了,摸不准姓汪的到底是好是坏,又或者只是两头讨好,从中捞点好处罢了。
“要不,我们等一等,看看怎么个情况。”辛吉道。
燕珩摇头:“不行,等不了,得派人去临安瞧瞧,盯着朝廷的情况。”
辛吉道:“汪忠在江南经营多年,擅长罗织人心,与我们通信的那些大臣都靠边站,说不上话。”
燕珩思来想去,突然想到了一个人,试问临安谁会坚定不移地支持北伐,这个人必定一马当先,首当其冲。
只要那人在临安,定然会竭尽全力保证东都复克。
思忖至此,燕珩交代辛吉写了一封信,他道:“我恐怕分量不够,需得你老亲笔才行。”
“写信倒是小事,只是要写给谁?那人要比汪忠的身份地位更高,与萧阳的关系更亲近。否则写也白写。”辛吉道。
“这个嘛….”燕珩停了会,再次坚定想法,对众人道:“写给嘉宁公主。那位饱受景国□□,好不容易逃回临安的公主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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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信送出去后,燕珩有些不安,他承认自己是将那份不安撒在了阿桃身上。她柔情如水,又热情如火,能让燕珩暂时忘却担忧和惊怕,还有未来的不确定。
他迫切地想要个孩子,有了孩子,即便自己死了,阿桃也不会孤单。他们的孩子会陪着阿桃,会代替自己保护她,爱护她。
久久坐在黑暗中的燕珩不禁觉得鼻酸,走到这一步,他真是没得选。
如果天上有神明,燕珩愿意日日磕头拜佛,祈求不要再有战争。
这样他与阿桃,沈虞和慧颖,都能好好的在一起。
他的父亲不会变坏,他的母亲不用跳城墙,他的君主不必为奴,他的国人不必受辱,一切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那么,世界该有多么美好啊。
自重生之后,燕珩强逼自己不要多愁善感,抱有幻想。可此时他独自沉湎在夜里,眼疾让他感觉更加黑暗,强烈的不安将燕珩包围,他肩头抖动,无声地掉下泪来。
正就这时,一双温热的手从背后环抱住燕珩,他还未反应过来,脸颊上就被人亲了一下。
燕珩身子顿了顿,随后无奈地破涕为笑,将阿桃从背后拉出来,让其躺在腿上,小声说:“小坏蛋,还不睡觉,专门来吓我吗?”
“你睡不着么?怎么不跟我说呢。”阿桃玩着燕珩的衣带道:“我方才看到你一个人坐着,好生心疼,所以…”
“所以想吓一吓我?”燕珩笑道。
阿桃咯咯地笑起来,暗夜中,阿桃的眼透着水光荡漾,堪比天上明星,可惜燕珩只能想象,看不真切了。
他低头亲了亲阿桃的眉眼,阿桃搂着他的脖子坐起来,问:“你有什么事吗?是不是沈虞有什么麻烦了。”
她果然是了解燕珩,即便他不愿与阿桃谈论腌臜,她也能感觉得到。
燕珩想要否认,怕阿桃跟着自己担心受怕,可阿桃抢先说:“你愿意说就说,不愿意说,不用勉强。反正你只要知道,我想你好,就行了。”
阿桃如此通透乖巧,燕珩的心化成一滩水,他道:“是有些麻烦事,不过应该能解决。”
“那就好。”阿桃眼里透着狡黠,拖着燕珩一块躺下,在他耳边道:“那我哄你睡觉,睡好了才有精神解决麻烦。”
燕珩还要说什么,阿桃竖起手指放在他唇上,佯装凶道:“不许说话了,不然我不理你了。”
而后一面说着,一面拍着燕珩的身子,口内轻轻哼着小调,拿足了哄人的架势。
燕珩只好闭上眼睛,感受着阿桃轻柔的触碰,那一刻,他仿佛回到小时候,枕在母亲膝上午睡。
盛春时节的回廊下,母亲抚摸着他的额角,微风吹拂,风铃时不时传来清脆的声响,桃花飘落,满院生香。
不一会儿,燕珩顺利进入了梦乡,阿桃收了手,在黑夜中附身在燕珩的唇边献上一吻,轻手轻脚地躺在了他的身旁,依恋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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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信送出去之后,许久没有回应,好在燕珩还是从旁得了消息,萧阳果真下旨让沈虞派兵增援西南。
沈虞无法,几经权衡,抽出两千兵马驰援,可惜还未到地方,吐蕃杀进西宁县,烧了县衙公廨,抢夺金银无数。
彼时镇守西南一线的是萧阳的皇叔,吐蕃夜袭,他被吓得仓皇出逃,竟不慎掉进河里淹死了。
萧阳大怒,视此事为奇耻大辱,不光撤换了西南一线的所有守备,还指责沈虞不够机警,延误战机,导致救援不及,皇家颜面尽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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