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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偷怀上暴君的崽——小文旦

时间:2020-12-20 10:41:50  作者:小文旦
  早上,福全替陛下更衣,顺口提到:“昨天贵妃回宫时在宫门口停了一下,伍奇叫了几名禁军给她表演轻功。”
  孟岽庭:“哦。”
  福全就知道陛下会是这个反应,接着道:“据说贵妃现在在浣衣局洗盔甲,挺乐呵的。”太后是皇帝亲娘,福全不能直接说她的惩罚好不好,就只能当闲趣提一提。
  孟岽庭刚醒来,下意识道:“给她加点龙袍。”
  福全:“……”
  孟岽庭顿了下,才想起宫里有太后,不似从前,只要他没吩咐的事,傅星河做了,就是她自己心血来潮。
  福全觉得自己好心办坏事了,“加几件?”
  孟岽庭清醒了:“你刚才说贵妃在洗谁的衣服?”
  福全:“禁军的。”
  孟岽庭皱眉,他们没媳妇吗?
  福全笑呵呵道:“禁军一个个小伙子生龙活虎的,媳妇还真没娶。”
  孟岽庭眉头皱得更紧了。
  “禁军待遇很差吗,媳妇都娶不上?用得着贵妃给他们洗?还是在讽刺朕苛待他们?”孟岽庭道,“回头问问他们,想成家的赶紧成家,差钱的跟他们头领拿。”
  福全问:“那贵妃?“
  孟岽庭:“朕另外惩戒,太后就不要插手了。”
  福全笑了,他们陛下真有一手的,太后用“苛待禁军”让贵妃洗衣服,陛下用“苛待禁军”不让贵妃洗。
 
 
第23章 
  中秋前, 朝廷休沐三天。
  李霄征去处理躲藏的太子余孽,昨夜归来军营。孟岽庭和他一起见了军营里关押的另外一个人,二王爷。
  二王爷是先帝身边一昭仪所出, 天生脚上带疾, 多数时得拄拐或者坐轮椅。
  这样一个对皇位没有威胁的人,又与废太子年纪相仿, 废太子对二王爷难得表里如一, 他暗暗欺负过其他所有皇子,就是没对二王爷怎么样。
  废太子通过二王爷立自己宽怀慈悲的人设, 他对二王爷越好,先帝越是看在眼里, 赞许在心里。
  废太子出事后,京中帮他周旋的也是二王爷。
  季清构口中的“那人”, 就是他。
  孟岽庭早有猜测,但是二王爷手里没有实权,翻不出大浪, 他便放任着, 等有证据了再抓, 毕竟他不能一上位就杀太多兄弟, 惹得那些狗屁文官不满。
  福祸相依,二王爷因为脚疾,被废太子当成“唯一”的兄弟,是所有皇子里生活最好的。但是太子精明,对二王爷好, 却也从来不向先帝求情,给他一点实权。
  孟岽庭不羡慕他二哥这二十年的生活,被太子那样的人当兄弟, 本身就是一种变相践踏和耻辱。
  太子余党已经全面清除,孟岽庭在他身上也没获得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下令把他永生囚禁于京郊别院。
  二王爷倒也通透:“后半生换前半生活得像个人样,也值了。或许这脚疾就是上天眷顾,否则对上太子,我怕是不能像陛下一样,挣破牢笼活到现在。”
  “六弟,你当皇帝确实比大哥好,起码我们兄弟七人,能活六人。这件事上,父皇一世糊涂,一时英明。”
  他对太子的感情比较复杂,不得不依附,不得不报恩,到头万事空,落得一身轻松。
  李霄征押解他去京郊别院,二王爷突然要求给他一副拐杖。
  “太子喜欢我坐在轮椅上,其实我比较喜欢自己走。”二王爷叹息,“臣,拜别陛下。”
  孟岽庭虽然深夜才回宫,但是他睡上两个时辰就精力充足,今天不用上早朝,废太子的事也告一段落,竟然头回有了清闲。
  福全道:“陛下今日做什么打算?”
  孟岽庭想了想:“去宫里走走。傅星河回去了吧?”
  福全道:“已经派人传话了。”
  陛下还是很关心娘娘的,看着漫无目的地在御花园闲逛赏花,福全就觉得路线好像离浣衣局越来越近。
  明明已经派了人去,还是要自己走一趟吗?
  福全觉得自己窥到真相。
  孟岽庭心情不错,直到他被一群后妃围住。
  此前经过他敲打几次,没什么人敢在御花园继续制造偶遇。
  但最近可能因为太后回宫,后妃被太后鼓励为皇家开枝散叶,加上李霄静央着她们一起逛御花园,御花园空前热闹衣香鬓影。
  如果只是热闹,孟岽庭还不介意,但是回回都要堵他的路,制造一点小动静哗众取宠,他就有点烦了。
  孟岽庭原本的预想是,所有人跟贵妃一样,保持后宫清净。但现实是,她们都跟李霄静吵吵嚷嚷的,可见一圈子里的人,主心骨是什么样的人很重要。
  眼见又有浓烈的奇香扑鼻,孟岽庭屏气了下,额头青筋直跳。
  正好,他今天闲着,就理一理后宫的事。
  李霄静见后妃终于拦到了一次孟岽庭,心里大喜。她在宫里住了几天,就没见过陛下几次,更没有说上话。
  他哥劝她不要进宫,她说自己只是来陪太后,但是她不想真的只是陪太后啊!
  她欣喜又害羞地站在一边,想象着选秀那天,要是她在场,那个钦点选妃的女子是不是就是她。
  是她的话,她不会像傅星河那样,选俞凤,燕翩翩和王婵寂这三个姿色姣好的,她要选听话的……
  “谁向太后提议让贵妃去洗衣服?”孟岽庭寒声道。
  光凭太后想不出这么损的招。他无所谓后妃给谁洗衣服,但是细究起来,贵妃到底是他亲口封的。
  宫里似乎许多人没有意识到傅星河是他的贵妃,还只把她当即将倒台的太傅的女儿看待。太计较娘家,个个都忘了她夫家是谁。
  李霄静被兜头浇下一盆冷水。
  原本互相推搡的后妃,一下子安静,目光转向李霄静。
  李霄静跪在地上,哽咽道:“是我,我跟太后提,以前哥哥出任务回来,我经常帮他擦拭盔甲,希望他次次平安归来。”
  俞凤悄悄翻白眼,她就知道李霄静会抬出她哥。
  有个李霄征这样的哥哥真好,就算撺掇太后让贵妃给禁军洗衣服又如何,她当时觉得这一老一少脑子真简单。
  陛下绝不可能真的对李霄静怎么样。
  孟岽庭颔首:“阿征替朕办事,三天两头不着家,家里担心不可避免。你也是有心了。”
  李霄静泪眼朦胧,有几分真意,有几分骄傲。
  孟岽庭道:“昨夜他在军营受了点伤,你们兄妹情深朕看在眼里,太后那边朕去说,你即刻出宫照顾兄长,替朕好生看着,十天之内,不许让他出门,在家养伤。”
  押解二王爷完毕,正准备回家补觉的浑身上下不见一点伤的李霄征打了个喷嚏,还不知道自己即将十天不能出门。
  李霄静懵了,呆滞地看着孟岽庭,完全不知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陛下让李霄征十天不出门,那她也不能出门,太后的寿宴就完全错过了。当初傅星河被禁足而没有去迎接太后,有心人说两句,太后就不喜傅星河了。下一个,就是她了。
  “太后、太后让我帮忙……”
  孟岽庭打断她:“朕自有安排,你不用担心。”
  福全默默候着,陛下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越来越厉害了,赶人毫不留情,也给李家留足了面子。
  见陛下走远,俞凤跺了跺脚,果然不能指望李霄静带她们偶遇陛下,在选妃那天,她没有出现,就已经出局了。
  李霄静被两名宫人护送回家,刚到家门口,下了马车,就见李霄征骑马而归,纵身一跃跳下马背,摸了摸骏马的脑袋,把它交给小厮。
  李霄静噙着的泪一下子止不住了,她哥没有受伤,一时间不知道该开心还是难过,心里某个梦在这一瞬间,碎了个彻底。
  傅寒是废太子的人,他哥为陛下出生入死,为什么陛下偏偏维护傅星河?
  李霄征见妹妹大哭,昏胀欲睡的脑袋清醒了一下,心疼道:“谁欺负你了?”
  李霄静吸了吸鼻子:“没有。陛下说你受伤了,让我回家照顾你。”
  李霄征闻言拍拍自己的胸口腹部,没有啊,他好好的。
  “陛下让你十天不要出门,好好养伤。”
  李霄征见妹妹哭得这样伤心,再联系孟岽庭的话,想明白了。孟岽庭是故意支走李霄静。
  他拍拍李霄静的后脑勺:“啧,郎心似铁啊!不撞南墙不回头,这下你信了?别伤心了,改天哥给你找一个不输他的。”
  若是李霄静只想要个位份也就罢了,她想要的是孟岽庭的爱,李霄征想破脑袋也办不到。
  李霄静心里勉强能接受,但还是觉得众目睽睽之下被灰溜溜地赶出来,大姑娘的十分没有面子。
  “军营里有很多英武不凡、气宇轩昂、才高八斗,又疼媳妇的小将领,哥给你抓几个过来相看?”李霄征逗她。
  李霄静点点头:“好,要长得高的,有力气的,站成一排。”
  李霄征卡壳,妹妹的婚姻大事由父母做主,军营里都是糙汉,他随口说着哄人,真没打算让妹妹公开选夫。
  李霄静继续道:“每人给一张白纸,填父母、家世、特长,对媳妇的喜好,会不会纳妾,愿不愿意服从调剂,如果媳妇回娘家十天半个月他有没有意见……”
  李霄征怎么听着这么耳熟。
  贵妃就是这么给皇帝选妃的吧?
  可他总不能给李霄静办个选夫大会。
  李霄征被大话闪了舌头,面对妹妹信任期盼的目光,艰难地点头。
  还不如让妹妹去烦孟岽庭呢!
  傅星河害人不浅。
  “调剂?调剂给谁?你还打算嫁几个丈夫?”
  李霄静一副“你傻”的表情:“我身边还有丫鬟啊!难道她们不需要成亲吗?”
  见李霄征愣着,李霄静拉着他的胳膊,给他形容“贵妃是这样办的”,“贵妃是那样的……”
  李霄征脑壳痛:“别说了,当日我在场。”
  他妹妹进宫几天,到底干什么了,为什么对贵妃的行事如数家珍?他怀疑李霄静对贵妃的兴趣比皇帝大。
  李霄征刚才虽然绞尽脑汁地夸军营的人,其实水分极大,很多人大字不识,怎么配得上他妹妹?
  他道:“哥仔细想了一下,优秀的人早就被抢光了。”
  恰此时,禁军首领路过,看见李霄征,过来吐槽了两句:“老弟啊,陛下让我给禁军做媒,没成亲的都要成亲,豁,不数不知道,一数吓一跳,七八十个小伙子,长得也俊,偏偏不娶老婆——”
  李霄征:“……”闭嘴,老哥。
  禁军是皇宫门面,自然没有歪瓜裂枣的,很多都是从京城世家的小辈或者旁支里选的。
  李霄静眼前一亮。
  李霄征咬了咬牙,孟岽庭这对夫妻真是轮流当祸害。他教唆妹妹去禁军里选相公,回头让他娘知道了,少不了挨一顿打。他娘早就警告过,女儿不准嫁要上战场的武夫。
  好了,这回真的要躺十天半个月。
  ……
  傅星河刚洗完两件盔甲,就有太监通报,“陛下说不用贵妃洗了,请娘娘摆驾回宫。”
  傅星河放下衣服,把垂下来的头发别到后面,问:“那陛下改罚本妃什么?”
  要是还不如洗衣服,那她宁愿蹲在这儿。
  她洗得让太后满意了,才能有安生日子过。免得过两天,太后又想一出是一出。上次就是在佛堂跪的时间少了,那两人不太乐意。
  洗衣服手冻得疼,比下跪抄经要好。
  小太监愣了下:“奴才回去问问?”
  “去吧。”
  孟岽庭听完太监的回禀,反问:“罚什么?”
  福全提醒:“陛下忘了,贵妃被指戏耍禁军,娘娘深明大义,估摸着不想陛下为难。”
  孟岽庭:“贵妃是不是有毛病,上赶着受罚?”
  福全:“……”贵妃没权没势的,当然会怕帝王无意间的偏袒给她带来灾祸,更别提为了她跟太后对着干。
  陛下的本意当然不是这样,但是太后刚回宫,心里难免这样想。
  孟岽庭勉为其难道:“这么喜欢干活,就让她做两件朕的常服。”
  小太监机灵地领命而去。
  孟岽庭打开一本册子,上面是今秋各地进贡的贡品,一目十行,道:“傅星河的女红一定很差。”
  “贵妃天资聪颖,练练就好了。”福全眼观鼻鼻观心,是啊,要不您怎么不让她做龙袍呢?
  从惩戒的角度,绣工当然越复杂越长教训。
  陛下的常服,不喜绣任何图案。
  怕贵妃做的龙袍穿不出去,想穿人家做的常服吗?
  ……
  傅星河等了等,结果暴君不让她洗衣服,让她做衣服。
  “本宫像是有这方面的天分?”
  有句话说“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傅星河洗衣服洗出了一点阶级对立的骨气。
  夏眠连忙道:“陛下的常服只需量体裁衣,不用赶制任何图案。”
  她一边给傅星河抹防止皲裂的膏油,一边劝道:“娘娘,做衣服简单。”
  傅星河:“本宫耍的是禁军,得罪的是太后,为什么给陛下做衣服?”
  她很感激孟岽庭,但是孟岽庭难道能每次都来得及解围吗?多来两次按照暴君的性子肯定会烦。
  她被说得跟祸国妖妃似的,实际上,孟岽庭又不是昏君,前提条件根本不存在,净给她编排罪名了。
  傅星河想了想,总归要花时间,不如讨好太后。
  太后应该也不难讨好,傅星河以前接待过很多老年旅行团入住,比太后难搞的多了去。
  “本宫给太后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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