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监今天跑腿次数有点频繁,他又回到御书房:“贵妃说陛下衣服足够,太后刚回宫,不如换成给太后做衣服。”
孟岽庭没想到她还能在这方面讨价还价。
一直在帮她的难道不是朕?蠢货。
福全提议:“一人一件?”
孟岽庭没说话,福全擅自做主给小太监使了个眼色。
小太监拔腿跑,真难搞哦,不是人人都能当夏眠和福全。
福全安抚道:“老奴听说,贵妃从昨晚起就没笑过,秋天井水寒凉,贵妃冻了手,心情郁闷,一时想岔了,也情有可原。”
孟岽庭想起往日见到傅星河,她总是喜欢笑眯眯地跟人谈事,但是昨天遇到太傅和季清构的事,一整天都板着脸,回来又被太后体罚,确实一两天都笑不出来。
对傅星河来说,笑不出来应当是很严重了吧?
孟岽庭指了指册子上,岭南上供的秋荔枝,问:“入库了吗?”
这是当地农妇刚种出的新品种,产量不高,送给皇室尝鲜,若是陛下喜欢,请赐个名字。
皇帝赐名,当地肯定是要大肆宣扬,用鎏金匾额刻了,敲锣打鼓地挂在祠堂里,给荔枝打响名声。
福全看了下:“还没呢,全部都在,没有人支出。”
孟岽庭想了想:“农官让朕赐名,朕觉得‘妃子笑’这个名字不错。”
福全:“……”
孟岽庭:“都赏给贵妃吧。”
福全:“……”
温华殿。
傅星河正搓着手上的香膏,食指有点肿,心情倒是不错。
她笑眯眯地问:“本宫给太后画个什么图案吉祥?”
至于暴君,她准备偷偷在夹层绣一团猪脑花,正好衬他对婆媳关系一无所知的脑袋。
夏眠指着猪脑花,好奇地问:“这是什么图案?”
白色的,层层渲染。
傅星河:“一团祥云。”
夏眠无责任吹捧:“好看。”
正说着话,有人敲门,送进来好几箱荔枝。
小太监觉得自己这趟差事一定能办好:“娘娘,陛下赐妃子笑。”
笑着的贵妃脸色一黑。
继烽火戏诸侯的褒姒之后,暴君又在讽刺她是杨贵妃?
“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
阴阳怪气的。
她难道还不知道自己人质的定位?傅星河忍着骂人的冲动道:“放一边吧。”
……
得知贵妃反应的孟岽庭放下册子,冷笑:“朕得罪她了?”
福全:“老、老奴真的不知。”
……
傅星河气得又画了两团祥云,打了个呵欠,“本宫要午睡了。”
夏眠:“那些荔枝怎么处理?”这个季节,地处京城,能见到荔枝前所未有,水灵灵的,一看就皮薄肉甜。
傅星河其实有点嘴馋:“本宫不爱吃,你们分了吧。”
不止有点嘴馋。
但要有点骨气。
夏眠只好把荔枝都搬走了,明明贵妃看起来很想吃。陛下明显是看贵妃今天洗衣服伤了手,哄她开心的呀,贵妃到底怎么了?
傅星河午觉醒来,脑子里闪过一道光。
艹,两个世界的史书都读混了!孟岽庭不认识杨贵妃!
这个世界荔枝是无辜的!
……暴君也是无辜的。
傅星河的脸烧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求预收《前女友是我楼管》
陆籍上重点高中时,谢姚是他同班同学。
陆籍读top2时,谢姚是他隔壁三流大学学生。
陆籍读博时,谢姚在他学校食堂窗口给学生打饭。
世界上怎么会有越混越差的人,却让他越来越爱。
谢姚追了陆籍两次,高中一次,大学一次,也放弃了陆籍两次。
她有一个秘密,两年前分手时,她怀了陆籍的孩子,苦乐自担,不欲人知。
陆籍说:我不会再给你第三次追我的机会。
后来,所有人都看见,H大校草搬了行军床,在宿舍楼下大厅打地铺。
半夜,楼管屋里传来小孩低低的哭声。
陆籍彻夜不眠,轻轻敲门:“姚姚,让我哄哄。”
#整栋楼都是我情敌#
完结言情推荐:金屋藏帝,分手头条。
第24章
以前暴君骂过她不识好歹, 傅星河还不服气。
傅星河尴尬地直抓被子,正式道歉有点小题大做,暴君也不一定需要, 不处理又太没良心。
等等……荔枝还有么?
傅星河大声叫夏眠进来。
“娘娘。”夏眠以为她有什么急事。
傅星河清了清嗓子:“嗯……我突然想到, 本宫虽然今天不爱吃荔枝,但是荔枝可以做荔枝酒, 也可以晒荔枝干, 以后拿来做甜汤……荔枝,还在吗?”
夏眠抿了抿唇:“还在呢, 奴婢们一颗都没有动。”
陛下赐名妃子笑,希望贵妃娘娘见之则笑, 哪个下人敢吃?
“把它们搬到小厨房去吧。”傅星河找了根绳结把头发绑起来,撸了撸袖子下地。
她快速走到了厨房, 看见了三箱果皮红艳已经熟透的荔枝,捻起一颗,皮薄核小, 果肉雪白饱满, 汁水甘甜清透。
“本宫就尝尝。”傅星河连剥了四五颗。
甜, 酒窝都甜出来了。
夏眠打量着贵妃, 觉得陛下这名字取得好听又有深意。
娘娘笑得真好看啊。
这些荔枝在路上走了些时日,傅星河虽然喜欢,但注定吃不完,得赶紧做成容易储藏的食物。
傅星河道:“别光看着我,你们想吃的赶紧吃。本宫一个人又吃不完, 剩下的……”
夏眠以为贵妃会说拿去分给各宫的后妃。
傅星河却道:“待会儿本宫拿来泡酒,就吃不到新鲜的了。”
傅星河不傻,有荔枝干嘛要拿出去炫耀, 不招人感恩,反招人惦记。
她把荔枝分成两半,一部分沸水过一遍,晒干备用,一部分剥皮密封发酵。
她第一次酿酒,若在以前还不敢尝试,但是现在身上背了一个毒性检测系统,若是发酵失败产生有害物质,系统会给她显示出来。
人一多,处理三箱荔枝也就是一会儿的事。
夏眠心里有个小小的推测——娘娘以前十分大方,最怕东西留久了不新鲜,想方设法地送人,温华殿的小宫女回家探亲,都要带一堆糕点回去。
到底是陛下送的荔枝,在娘娘心里总归地位不一样吧?
“娘娘,待会儿要去给陛下和太后量体裁衣。”
傅星河差点忘了这事,因为要做衣服,孟岽庭特许她出温华殿。
幸好这命令是在荔枝事件之前,要是之后,孟岽庭肯定不给她放风的机会,直接让人送数据过来。
既然有机会见太后,傅星河希望改一改她在太后心里的印象。
“太后喜欢什么口味?”
“太后牙口不好,喜欢软的。”
傅星河一扬眉,这不正是本宫强项?
口感绵密而不挂齿的糕点,她之前做过,但是暴君不喜欢,她便专门研究暴君的口味去了。
想到李霄静可能也在太后身边,好人做到底算了,傅星河一起问:“那李小姐呢?”
夏眠:“昨天陛下就让李小姐出宫了,估计太后寿宴也不会出现。”
傅星河挑眉,这才几天啊,她以为暴君还能忍李霄静一阵。
虽然没有李霄静瞎出主意了,但是还有那么多后妃,随便拎一个都比李霄静手段强。
夏眠又在贵妃脸上看见熟悉的揶揄意味,欲言又止。
该如何向贵妃暗示,陛下可能是为了她才赶李霄静走的?
罢了,贵妃也不会信。
时间不多,傅星河认真地做了一份鲜奶冻,便匆匆赶往慈寿宫。
再晚一会儿,孟岽庭可能就过来陪太后用膳,有孟岽庭在,傅星河总觉得他会碍事。
慈寿宫。
太后崔娴接过宫人呈上的戏折子,挑选寿宴当天的曲目。
她不太高兴,宫里没有个贴心的儿媳挑大梁,孟岽庭又把李霄静支走了,听戏都要自己上心。
问孟岽庭哪个戏精彩,他就一句话:“儿子听不出好坏,太后决定就好。”
崔娴对戏曲节目要求不高,就希望有后辈能给她安排,好坏都是孝心。
她喝了口水,宫里为什么不能有两个贵妃?
傅家的人不敢用,跟摆设似的,要是有另一个品级高一点的儿媳就好了。
她建议陛下给俞凤和王婵寂升位份,好主持一些宫宴,孟岽庭更出息了,装聋子。
要不是儿子是自己生的,自小脾气如此,她都要怀疑宫里是不是藏着个她不知道的宠妃,孟岽庭生怕别人的位份盖过她!
崔娴对傅星河最大的不满就是尸位素餐,孟岽庭要软禁傅家女儿,何必封到贵妃?
“太后娘娘,倩妃到了。”
“让她进来。”
这会儿太后身边都没有人,傅星河不怕有人曲解她的话,一来就先言明自己那天在宫门口行事不妥,让太后操心了。
她亲手端上牛奶冻,上面撒着软软的芋泥团,“听闻太后对糕点造诣颇深,臣妾喜欢做甜食,宫中无人指教,得知太后回来,练了几天,才敢拿出来献丑,请太后品尝指点。”
崔娴早就闻到了奶香味,胃口大开,没想到还是傅星河亲手做的,她特别吃小辈这一套,但是想到这个人姓傅,便拿起银制调羹舀了一小勺,浅尝辄止——
呃……贵妃姓什么来着?嫁人了就是改跟夫家姓,原来是什么人不重要。
崔娴忍不住端起白瓷小碗,打量这新鲜玩意儿,入口绵密而爽滑,正是她最喜欢的口感。
“倩妃手艺不错,时常练练才不会手生。”
一碗见底,崔娴感觉到了贵妃的一点用处,委婉地暗示她多做点。
傅星河会意:“定当日日练习。”
太后的不满消散了九成。
傅星河趁机道:“也只有厨艺拿得出手了,臣妾今日来给太后量体裁衣,素来不善女红,请太后恕罪。”
崔娴此时眼里只看到傅星河做的甜点好吃,哪里顾得着衣服:“人无完人,瑕不掩瑜。取软尺来。”
傅星河测量时,崔娴十分配合。她测量完毕,收拾碗筷准备带回去时,顿了下,从袖子里取出一张纸,道:“这是奶冻的制作方法,温华殿里试验多次,味道改善微乎其微,想请太后帮忙掌掌眼,若是有幸让御厨改进配方,乃是幸事。”
傅星河从不吝啬分享配方,本来也不是她的原创,只要能给她带来一点方便,就算是给她的报酬了。
太后明显喜欢,但是傅星河不想当随叫随到的厨子,配方给太后,两全其美。
崔娴有些惊讶,一般人会点活命手艺,恨不得传男不传女,倩贵妃竟然大方地把它公开了?
这傅家女好像没什么心机?
崔娴更满意了些,她不喜欢工于心计的媳妇,会坑到她这个老太太。
“把陛下昨日给我的织金妆缎一并都赏给贵妃。”
崔娴慈爱道:“女红不行,咱就放开了学,不怕没有好料子折腾。”
宫人惊诧,这些料子一等稀罕,陛下昨天把李霄静赶走,给太后赔罪用的。
傅星河:“……”
这样会不会有点浪费了?
反正不要白不要,她已经说过自己女红不好,做出什么鬼东西想必太后也不会计较。再看太后给她的布料纹理,哪怕没有任何绣工,本身就已经精巧荟萃。
她在款式上下点功夫,比什么绣工都强。
傅星河领了太后的好意,又挑了老人家最喜欢的话讲了一会儿,从慈寿宫告辞。
在慈寿宫耽误了一点时间,出来时天色擦黑,往常这个点,暴君应该用晚膳了,今天居然没有在慈寿宫遇见。
傅星河:“陛下是不是忙着?要不我明天再去?”
夏眠劝道:“娘娘,今儿去吧,要是陛下忙到顾不上吃饭,还能劝劝。”
傅星河提醒她:“本宫空手去的,拿什么劝。”
夏眠暗自懊恼,是啊,她刚才见贵妃给太后做奶糕,怎么就没有撺掇贵妃给陛下准备一份?
她忘记了,那贵妃呢?贵妃是故意忘的?
她们陛下好像有一点点委屈?
夏眠:“嘴上劝劝?”
傅星河点点头,耳垂被西沉的暗红霞光衬得有些粉:“那你引路。”
不是她故意忽略孟岽庭,而是孟岽庭从来不吃来路不明的东西,做也是白做。
孟岽庭的谨慎是因为废太子逼他吃狗食留下的洁癖,傅星河知道这点后,就彻底打消了喂胖暴君的计划。
她一直呆在后宫,头回去孟岽庭的地盘,中间经过织河桥,突然想起她封妃入宫,身披贵服纤纤细步,而暴君在这潋滟的织河桥边长身鹤立。
她故意走得很慢,暴君的脸色很臭。
傅星河勾了勾嘴角。
宣政殿点了灯,福全在外面守门,看见贵妃来了,连忙迎上去,“参见娘娘。”
傅星河:“陛下在忙?”
福全点点头:“在批奏折,忙惯了,奴才进去通报一声。”
福全轻轻推门,疾步到桌案前:“陛下,娘娘过来了。”
孟岽庭头也不抬:“让她等着。”
福全苦了脸,他就知道陛下还在气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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