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欺风盗月[快穿]——青梅可尝

时间:2021-01-07 09:49:04  作者:青梅可尝
  “两位……劳烦让一让……”
  男人充耳不闻,揪着对面少年的衣领,“说,是谁派你来的?”
  小白脸涨红着脖子,“这位兄台,你屋里的匕首真不是我扔的,而是另有其人。”
  顾言风反问,“那人呢?”
  少年语噎,“我,我追过去的时候,他已经离开了……”
  男人眉梢翘了翘,“你觉得小爷会相信吗?”
  二人争执难解之际,黄豆不知从哪跑出来,欢快地摇着尾巴,一个劲往那小白脸脚边蹭。
  江月旧起疑,试探性插嘴道,“阁下,该不会是碧落山庄少庄主吧?”
  一语毕,堵在楼梯口的两人终于回头齐齐看向少女。
  “你说什么?”
  “正是正是!”
  江月旧对上男人半信半疑的目光,好心解释,“太极白衫配双刺,再加上黄豆摇尾巴,想来必是亲昵之人。除我之外,也就只有从小将它养大的少庄主了。”
  见她分析的有条有理,顾言风半信半疑地松开少年的衣领子。
  小白脸冲江月旧感激一笑,抱拳作揖,“在下碧落山庄夏人疾,二位幸会。”
  “悟道宗顾言风。”
  “日新门江月旧。”
  “原来是顾兄和江姑娘,你们是否也都收到了公子无招留下的字条?”
  江月旧颔首,晃了晃手里的纸笺,“正是,不过公子无招为何要将各门派法器盗去’有去无回谷’?”
  顾言风垂眸看了眼少女腰间的无定绫,突然接话,“你们的法器丢了,可我悟道宗没有。所以,小爷为什么也要去?”
  江月旧心里“咯噔”一下,慌忙解开腰间的白绫。
  少女略显杂乱无章地挥舞几下后,小脸煞白,望着面色阴沉的男人道,“无定绫……无定绫好像被调包了……”
  -
  亓玄木上了二楼时,三人正堵在楼梯口。
  男人攥着少女的后衣领,提小鸡似的将人拎在半空中。
  旁边一小白脸颤颤巍巍夹在中间劝架,地上还扔了一条看起来很像无定绫的普通白绫。
  “师兄救命啊!”
  江月旧眼尖,扭着身子着高声嚷嚷。
  亓玄木不知具体情况,但见此场景,仍是第一时间就拔出了羡仙剑。
  直直架在顾言风的脖颈上。
  “松手。”
  男人抬眼,打量了几下亓玄木,竟真的顺从般松开手,丢下了江月旧。
  少女刚吁出一口气,下一秒又倒吸了回去。
  顾言风这厮,头脑有问题吧?!
  男人不偏不倚,也不退避,反倒向前迈了一步。
  羡仙剑乃日新门三大名剑之首,锋利无比。
  他的动作顷刻间便换来脖子上一道醒目的血痕。
  亓玄木拧眉,显然也吃惊不已。
  然而顾言风并未停下,仍是继续朝前迈步。
  剑刃越割越深,鲜血甚至开始顺着森白的剑身往下流淌。
  “师兄,师兄快住手!”
  被冷不丁吼了一嗓子,亓玄木这才长剑归鞘。
  只是看向顾言风的目光,却多了几分探究。
  男人回睨他一眼,抬手摸了摸脖子上的血迹,轻笑出声。
  “果然是把好剑。”
  江月旧心脏跳得飞快,暗骂了句疯子。
  他该不会是为了试试羡仙剑,才故意凑上去的吧?
  闹剧最后,以夏人疾拽走了顾言风收尾。
  少女叹了口气,也拉着亓玄木往楼下走,“公子无招的字条,师兄可有收到?”
  “正是为此事而来。”
  “师兄,我觉得有很多不对劲的地方。”
  “师妹觉得哪里不对劲?”
  江月旧站在最后一级台阶上,视线将将与亓玄木平齐。
  “方才那个疯子,是悟道宗的宗主。师兄你也知道,无定绫一旦认了主,旁人便是无论如何也盗不走的。可现在,却有人在我眼皮子底下以假乱真,将无定绫调了包。”
  亓玄木思忖道,“其实也不尽然。东海有一种杉木,百年长成,千年不朽,用其枝干制成的器皿可封存万物。”
  “师兄的意思是,有人用灵器盗走了真的那条无定绫?”
  “但这灵器极难制成,也仅仅只有东海岷家堡一族掌握了技法。但据我所知,公子无招与他们并无什么关联。”
  江月旧闻言,沉默着没开口。
  对方借公子无招的名头或者就是公子无招盗走了法器,然后又约众人在有去无回谷相见,为的到底是什么?
  “师妹倒是真的变了许多。”
  江月旧想得出神,突然被师兄这么一说,顿时绷紧了神经。
  亓玄木瞧她面色紧张,解释道,“从前师妹最怕麻烦,连门派试炼也不愿意参加,更别说什么旁的。可自从下山后,却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江月旧弯唇笑了笑,直白问,“那师兄喜欢我的变化吗?”
  喜欢这个词用的很微妙,再加上少女眼里势在必得的神色,亓玄木愣了一霎,也笑了起来,却并不说话。
  江月旧看不懂他笑容中的诸多意味,莫名更加紧张了起来。
  亓玄木该不会已经发现自己是假冒的了吧?
  索性男人及时地转移了话题,“日新门的探子今早发现了公子无招的踪迹,你随我一同去看看吧。”
  “今早?”
  “没错,他去了一栋老宅子。”
  -
  亓玄木所说的老宅子,正是公子无招从冯大富手里抢走的那张地契所在之处。
  宅子位于城郊,山光水色,潋滟晴空,看上去确实很适合养老。
  只不过这座宅子里,住得全是些孤儿。
  江月旧寻了个蹲在角落里安静读书的孩子问话。
  男童年岁较之其他孩子稍长一些,瞥见有人靠近,不慌不忙地合上书卷,抬眼望她。
  “你在看什么书?”
  “百草集。”
  “是不是长大以后想当神医?”
  “不,我想当大侠。”
  江月旧不解,“那为何要看百草集?”
  “那个人说了,在成为一代大侠之前,注定会受很多伤,我若能将这本书看完,他便教我剑术。”
  “那人,他经常来看你们吗?”
  男童摇头,目光却很坚定,“不暴露他的行踪,不提及他的相貌,这是我们和他的约定。”
  江月旧抿唇,刚要发笑,听见这孩子又补充了一句,“信守承诺,是成为大侠的第一步。”
  “他说的没错。”少女抬手想要摸摸男童的发顶,却被他歪头躲开。
  “你们又是什么人?”
  “过路人而已,不必担心。”江月旧这么说着,直起身折回堂屋中央。
  少女摸摸衣袖,掏出些碎银,不动声色地放在桌案上。
  正巧亓玄木查探了一整圈老宅子,刚从后院回来,鞋履上沾了不少泥,泥里好像还混着不知名的花瓣,红红黑黑一片。
  “怎么了?”
  瞧见江月旧一直盯着自己的皂靴,亓玄木也跟着低下头。
  “师兄脚上的泥土……”
  “昨天后半夜下了场大雨,宅子后院种了些浮屠花,禁不起风吹雨打,落了一地,这才踩了满靴都是。”
  江月旧脑海中猛地想起些零碎的片段,转身就往外跑去。
  “师兄,我有急事先回客栈了!”
  窗框、泥土。浮屠花、夜雨。
  莫非是他……?
 
 
第4章 肆
  客栈二楼的窗框上显然被人打扫过,连一丝泥土的痕迹也没留下。
  江月旧偏不死心,又去问了小二哥,可得到的回答却是今日忙碌,不曾上过二楼。
  那这泥土,究竟是谁擦去了?
  少女想着想着,步子已走到顾言风的房门前。
  屋里夏人疾正在替男人上药。
  “你这是做什么?”
  顾言风瞪着眼前的少年,见他慢吞吞从怀里掏出一块近乎透明的布条,然后缠在了自己双眼上。
  “实不相瞒,在下自幼晕血,若不这样遮挡血色,恐怕无法替顾兄上药。”
  “行了行了,小爷自个来吧。”
  夏人疾蒙了眼,孱弱的身子就更摇摇晃晃。他盲人摸象似的朝前迈了一步,固执地攀住男人的肩头。
  “都说不必了……”
  顾言风有些烦不胜烦,遂抬手推搡,夏人疾本就站不稳,这下倒好,一屁股径直坐在了男人的大腿上。
  与此同时,江月旧“嘎吱”一声推开了屋门。
  六目互望之下,少女张大了嘴巴,抱歉地拉着门环往外退。
  “抱歉抱歉,打扰二位了……”
  顾言风一把将夏人疾推开,扯着嗓子吼道,“站住,别动!”
  少女应声驻足,尴尬地停在门口。
  夏人疾也摘下眼前的布条,白净的脸上泛出两道不自然的红晕来。
  “江姑娘莫要误会,我们,我们什么都没有发生……”
  大哥,你这样说才更会惹人误会。
  江月旧暗自腹诽二人的关系非同一般,而后假笑,“宗主叫我?”
  男人冲她招招手,唤小狗似的唤道,“过来替小爷上药。”
  “我凭什么……”
  少女反驳的话刚一出口,突然想起自己干的好事,顿时底气不足起来。
  “来了来了,能替宗主大人上药简直是小女子的荣幸。”
  呵,假惺惺。
  顾言风如是想。
  羡仙剑锋利,削铁尚且如泥,更何况血肉之躯。
  伤口虽是细细一条缝,但却很深。
  江月旧本就不是什么江湖儿女,也没见过话本里的腥风血雨。
  她原只是个普通的青楼老鸨而已。
  楼里的姑娘们腰肢纤细,云鬓簪花,可这里没有莺歌燕语,刀尖舔血的人们对于这样一道深深的剑痕,似乎也没几分在意。
  但江月旧平白就生了些惧意。
  若这刀剑戳在她的身上,该有多疼啊。
  顾言风半仰着脖子,百无聊赖之际发现少女脸色愈来愈凝重,感觉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一般。
  “小爷快不行了?”
  “……”
  “那你哭丧着脸作甚?”
  江月旧调整了下悲观的心态,换上乖巧的笑容解释道,“我这是在心疼宗主。多么强健的体魄,多么完美的脖颈,却遭受到如此惨绝人寰的对待。”
  “说白了,你又在馋我身子。”
  “我???”
  江月旧兀自翻了个白眼,丢开手里的药瓶子。
  馋他身子怎么了,有必要一直唠唠叨叨嘛!小气!
  坐在一旁安静看戏的夏人疾突然开口打断二人,“对了,咱们何时前去有去无回谷一探究竟?”
  顾言风摸了摸伤口,吃痛地龇牙咧嘴。
  男人瞧着心情不大好,语气也很冲,“谁知道公子无招是真是假,还没弄清楚事情就去有去无回谷送死啊?”
  夏人疾瘪嘴,顿时委屈地垂下头。
  江月旧见他可怜,赶忙岔开话题,“不知这个有去无回谷,怎么个有去无回法?”
  顾言风单手叩着桌面,“这个问题,小爷不知,但是有人知。”
  “谁知道?”
  “别急,她在来的路上了。”
  -
  雨下了昨儿大半夜,傍晚的时候,又开始淅淅沥沥往下落。
  丰庆客栈打烊之后,大堂内仍留了一盏孤灯。
  围灯而坐的四人面色各异,似乎在等什么人。
  又过了半个时辰,雨势渐长,客栈内却依旧沉寂。
  终于,江月旧一个没忍住,响亮而悠长的哈欠声打破了僵局。
  “对不住,夜里没睡好,我实在是太困了……”
  少女刚解释完,客栈门便被推了开来。
  来人是个女子。
  撑着柄老旧的雨伞,指甲染着夸张的朱红色。
  女子腰后别了个钱袋子,里边儿瘪瘪的,好像有些囊中羞涩。
  除此之外,她身上再无旁的装饰。
  “各位久等了~”
  女子话音欢快,边收伞边落座,姿态轻盈。
  从门口到桌边约莫数丈的距离,她只用了一瞬。
  犹如鬼魅。
  “阁下就是江湖百事通——楚三娘?”
  “小姑娘使的是双刀,刀柄绣鸳鸯,可是日新门掌门之女江月旧?”
  少女颔首。
  楚三娘视线一转,“阁下羡仙剑在手,自然是日新门人人赞颂的大弟子亓玄木了。”
  亓玄木也颔首。
  “这位小公子看着身子骨弱,不像是习武之人,可又带着双刺,衣着华贵,却从上到下皆是素色,想必不愿引人耳目。若没猜错,小公子可是碧落山庄偷跑出来的少庄主夏人疾?”
  “正是。”
  少年眼睛一亮,露出吃惊的神色。
  楚三娘最后转向顾言风,轻佻地朝男人抛了个媚眼。
  “宗主此番兴师动众叫三娘来,想知道什么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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