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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若也不恼心平气和地抽出腰间的砍(别和谐我）刀。
“哎，别这么凶，有话好好说。”那公子哥迅速收回手，整个身子都往后退了退。
周边有人劝阻道；‘你调戏这小姑娘干什么，赶紧松手吧，一看就是个悍妇。’
杜若收起刀大摇大摆地走出茶楼，她接下来要去的地方是翠玉街。
虽说京城比起庆城大得多，但是在京城里找路比起庆城容易得多，尤其是找个达官显贵的府邸，只要你说出他的官职马上就有人能给你指出方向。当杜若打听户部侍郎的府邸时很快就有人告诉她应该怎么走，还特别说明就是那一片区最大的院子，大门最豪华的那个就是。
杜若只想验证一下京城这个何云章是不是她要找的那个人，毕竟名字一模一样而且又都是从庆城来的，唯一让她疑惑的是何云章的夫人并不是宋家四小姐。她围着这个大宅子走了整整一圈才发现这个户部侍郎还真是有钱人，这座院子光是占地面积就足以证明这户人家多有钱。若宋四小姐真住得起这样的院子也没理由不写信回来炫耀一下，换成谁住这里都应该感到得意。杜若也不是不知礼数的人，她不会傻傻地跑去直接敲人家的大门，那样很有可能直接被轰出来。想了片刻她选择了一个比较偏僻的侧门，敲开门之后问了前来开门的仆人。
这家主人的确叫何云章，夫人却是叫陆如兰，当朝丞相的女儿。知道这些之后杜若没再多问，这和之前在茶馆打听出来的消息是一样的。男的叫何云章又有何用，她要找的是宋四小姐。杜若想了想的确也没更多的有价值的消息，于是她决定过完灯会就回明州。
这是第一次一个人在外地逛灯会，没有伤感的情绪，一点也不想念故乡。因为明天就要回去了，但是京城的灯会以后可能没机会再见。杜若从午饭过后就开始盼天黑，她在京城的闹市闲逛在茶楼听曲甚至还和路边的小孩踢了一会儿毽子。终于等到了华灯初上，她开心得像个三岁的孩子一路蹦蹦跳跳。
第8章 重逢
长街挂满彩灯最是好看，远远看去便是一片辉煌。
夜市里杂耍卖艺的是最有意思，锣声一响立刻围了一大群人过来。一开始表演的是传统项目顶大缸旁边有人配合着吐火，一轮表演下来收一圈的钱，紧接着开始踩着高跷转盘子。等表演到胸口碎大石的时候杜若看见了前面有人在偷东西。
这种人多的地方难免碰到小偷，只是没想到小偷就在眼前。杜若咬着糖葫芦不吱声，她静静地看着那个小偷伸着两根手指去解旁边人腰间的钱袋子。可是这个小偷的水平实在太差胆子也很小，那人只要身体有晃动他就吓得赶紧缩回收，待到那人不动了他才又小心翼翼地继续去解那个钱袋。如此反复几次这个小偷终于得手，当他小心翼翼地捧着钱袋往怀里揣的时候，杜若用糖葫芦的签子捅了捅前面那人的后腰。
“喂，有人偷你东西。”
前面那人回过头来一摸自己的腰间大叫一声：“有贼！”。
此时小偷才手忙脚乱地往自己怀里藏钱袋，失主看到一把将钱袋抢过来：“你这小偷跟我见官去。”说着动手去拉小偷的胳膊，谁想小偷却从袖子里抽出一把小小的匕首。
“谁敢过来。”小偷在空中胡乱飞舞的匕首歇斯底里地大叫，“老子杀了他。”
在这热闹的地方发生这种事情马上就引起一阵骚动，先是所有人做鸟兽状散开，然后远处有不少好奇的人围了过来。
所有人很自觉地围成了一个圈，离得不远不近这个距离刚好和看杂耍的距离差不多。现在杜若觉得自己才像那个卖艺的人，所有人都满怀期待地看着她。她环顾四周发现失主已经躲到了人群中，卖艺的也收起了东西正惊慌地看着她。
杜若和小偷大眼瞪小眼看了一会儿，一时间竟都不不知该怎么办。
“要杀我就动手吧。”杜若说，“大家都看着呢，我们俩都不动手不好下台。”
小偷还是怂了，刚才嚣张的气势荡然无存，他一转身往人群中跑去，一边跑一边高喊：“让开！”
眼看那把匕首要伤着围观的人，杜若一把拽住小偷的衣服将他拖了回来。小偷四脚朝天地摔在地上疼得哇哇大叫，小偷跑不掉这次真的动了杀心朝着杜若的腹部一刀捅过去。四周围观的人一声尖叫，有的还吓得捂上了嘴。杜若轻松地闪身躲过，一把抓住小偷的手腕用力一掰居然把手里那把匕首夺了下来。小偷急了跳起来就是一连串拳打脚踢的进攻，可惜连杜若的衣角都没碰到。杜若怕匕首伤到人将手背在身后，只是用脚就把小偷再次踢翻在地。当小偷再次顽强的爬起来时杜若耐不住性子了，再这样下去怕引起骚乱，她腾出空着的左手一个耳光抽了过去，一声清脆响亮的声音回荡在夜空中，周围突然安静了一下，紧接着四周响起了热烈的掌声。也许是觉得这一耳光还不够，杜若反手又是一下，一共连着抽了六下每一下都打得清清楚楚。
当掌声再次响起的时候官差赶了过来，周围有人说明了情况，小偷很快被押走，连同作案凶器一并被带走。
此时突然一声铜锣响起，卖艺的一声响亮的吆喝：“诸位诸位，刚才精不精彩，觉得好的就给个打赏，接下来还有压轴大戏胸口碎大石。”
伴随着热烈的掌声，卖艺人这一圈走下来居然收了不少的钱。
杜若叉着腰站在那看着他们收钱，原来刚才自己在不知不觉间替人表演了个精彩节目。到最后收钱的人居然还拿起五文钱递给了杜若，杜若哭笑不得地接过那五文钱揣进自己的腰包。
所有人都围过去看胸口碎大石，杜若叉着腰站在人群外。刚才这么一闹她的兔子灯不知道哪去了，手里的糖葫芦也掉地上，不过手里还有又多了五文钱，她看着那五个铜板笑出声来。
“杜若姑娘。”有人喊她，她环顾四周并没发现有认识的人。
“这里。”
杜若抬起头来看见旁边酒楼的二楼栏杆边趴着一个人正对她招手。杜若看着那双明亮的眼睛忍不住也笑了笑，想必刚才那一幕也被他看在眼里，顿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说起来也就是半个月没见，谢文瑞一点都没变还是那张俊俏的脸，回到京城的他一身蓝色锦袍头戴嵌玉银冠十足的贵公子模样。
“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你真的来京城了。”谢文瑞地笑容如烟火般灿烂，“上来坐坐吧。”
天空有烟花绽放，杜若也不知是在看烟花还是在看向谢文瑞，她站在原地没动嘴角泛起一抹笑容。
这时候酒楼的小二跑了过来：“这位姑娘，楼上的谢公子有请。”
杜若犹豫了一下，抬头看看谢文瑞正使劲朝她招手于是跟着小二上了酒楼。这酒楼的装饰不算豪华，但朴素中带着别具一格的雅致，那些颜色淡雅的装饰却尽是些上好的丝娟，杜若略懂纺织物的价值，只是因为宋家就是做的纺织生意，可惜一心跟着师父习武，也没有过多了解宋家的生意。
走上楼梯看见谢文瑞正站在楼梯口笑吟吟地看着她，见到杜若上来便示意小二离开，他亲自带着杜若往雅间走去。
“我们的座位本来在里间，听到楼下吵闹才过去看热闹，没想到居然是你。”
“是挺巧的。”杜若客气地傻笑两声。
第9章 贵人
对于在这里遇到谢文瑞杜若也是万万没想到，她更没想到的是这个仅有一面之缘的昭义营将军会记住她。
走到雅间推开门，里面还坐着一人。杜若突然想起来刚才谢文瑞在栏杆边挥手的时候，旁边站的就是这人。这人眉目温润面容俊秀，一身月白色的锦缎长袍上绣着流云暗纹，手中一把白玉骨折扇，扇面上写满了龙飞凤舞的字。他坐在那里潮杜若微微点头，一举一动优雅端正如无双碧玉。
杜若匆匆扫了一眼那个扇面，全是草书一个字也没认出来。
“这就是我说的杜若姑娘。”谢文瑞主动介绍起来，“这位是我的朋友，姓李。”
“李公子。”杜若点头打招呼。
“姑娘客气了，称呼在下元其即可。”
谢文瑞没有忘记杜若来京城的目的，他问：“你来京城找着你要找的人了吗？”
杜若摇摇头：“没找着，那个叫何云章的人倒是找着了，但他的夫人不叫宋玉莲，应该不是我要找的人。”
“那接下来怎么办，要不然再继续找找。”谢文瑞拿起桌上的茶壶给她倒茶，还顺手把桌上的糕点端了一盘放到她面前。
杜若没动糕点，她有些不自在，尤其是面对那名李公子的时候她觉得有些拘束，大概怕在这些贵族子弟面前失了礼仪被人笑话。她依旧端坐着回到谢文瑞的话：“不找了，明天我就回明州。”
“怎么这么快就要回去，多玩几天不好吗。”谢文瑞说。
“本来早该走的，只是为了看灯会才多留了几天，现在该回明州了。”说起明州杜若脸上露出一丝担忧：“也不知道那边情况怎么样了，我师父押运走的那条路线最近雨水多，路不好走容易出事。”
一旁的李元其说：“明州往南前一段时间雨水颇多，不过最近好像还行，大概是雨过天晴了吧，没听到关于洪水或者泥石流的消息。”
杜若眼睛亮了亮：“你怎么知道明州的情况。”
李元其说：“我的父亲在朝中有个位置，所以我也知道一些各地发生的事情。”
“如此甚好，”杜若松了一口气：“我还是早些回去帮三叔的忙。”
李云其又说：“杜姑娘为何不修书一封通知令尊大人前来接人。”
说到这杜若有些尴尬，这是一个她不太想提起但又不得不解释一下的问题。她说：“我不姓杜，我也没爹。我是我师父捡来的，我师父也不姓杜，他姓崔。”
这倒是勾起了李元其和谢文瑞的兴趣，二人的好奇心上来不由得身体微微前倾看着杜若。
“那你这名字是？”
“唉，我师父那朋友宋三叔起的。”杜若叹了口气：“他那个人没文化，想不出好名字就直接拿药材给我做名字，那天他大哥病了他刚找大夫开了一副药方。我师父去问他的时候他正在去药房的路上，他拿出药方直接在上面选了一味药，于是我就叫这个名字。后来关于我该姓崔还是姓宋这个问题上，他们又起了争执，这么多年了谁也没让步。我师父原本是想把我给宋家扶养他觉得宋家做丝绸生意有钱，可后来一看三叔取个名字都这么敷衍肯定照顾不好我，又把我抱了回去。三叔又觉得既然说了给宋家就应该姓宋，这么多年了我依然没个姓。他们俩谁也不让我叫对方爹，后来就一个叫三叔一个叫师父，我好像是没爹又好像是有两个爹。”
说完杜若觉得有些不妙，这样说话会不会败坏了宋三叔的形象。但转念一想这是京城不是明州，这些话不一定会传到三叔耳朵里去。
李元其不知为什么对杜若寻人的事情有些兴趣，谈话间不知不觉的问了不少关于何家和宋家的事情，杜若其实知道的也不多，能回答出来的问题大多都是关于宋家的。
“宋四小姐嫁人后没多久就和何云章回了庆城，后面几年都只是信件来往，再也没回过明州。”杜若也没多少可说的，对于宋家四小姐她也一无所知。
“宋家这么多年居然不派人去看看。”谢文瑞对于宋家不派人去探望还是有些不理解。
“我听师父说当初宋小姐执意要嫁姓何的。”杜若说：“宋家老太爷不同意都气病了，后来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还是让宋小姐嫁过去。老太爷在世的时候说了让谁都别管宋姑姑，这么多年又一直有信件来往所以宋家几个叔叔也没在意，再加上每次来信都说过得很好才没有打扰。庆城地处边陲，离明州又太遥远。”
李云其说：“何云章的夫人不是宋家小姐吗？”
“不是。”杜若摇头，“说是姓陆。”
李元其看了看谢文瑞，继而脸上露出一丝神秘的微笑。他用盖子轻轻拨弄着杯中的茶叶说：“如果杜若姑娘能多在京城玩几天，我兴许能帮你再多打听一下陆家的事情。”
杜若却没了兴趣：“我要找的是宋玉莲，没宋玉莲我就回去了。”
“万一是宋玉莲改名换姓。”李元其还想挽留。
可惜杜若只是摇头，她的心里基本上已经认定这时候宋玉莲是失踪，更糟糕的或许是死亡。既然已经搬到京城，没道理还从庆城寄信。
李元其接着说：“何云章是康元二十一年的进士，当年殿试第四名未能入前三甲。放榜之后像他这样的本应该先去地方上任职，不过他给自己结了门好亲事，不知怎的陆家小姐看上他了，丞相居然还同意了。所以此后他一直留在京城，没等多久直接进了户部，先是做了个小文书然后逐年升级，现在已经是户部侍郎了，他才刚四十就能坐到这个位置实属少见 。不过他这人……”
“他是庆城人吗，他来京城之前有没有结过婚。”杜若问。
“这我就不记得了，不过可以去翻一翻吏部的档案就知道了。”李元其说，“这人这么多年就结婚的时候风光过一次，后来行事一直很低调，所以我也没多留意。他在户部这些年也没听说出过什么差错，不然不会升这么快。杜若姑娘若是有兴趣，我可去回去找人打听一下，你在京城多留几日。”
这样倒也不是不行，杜若点点头算是答应下来。至于为什么李元其会这么热心帮她，杜若心中也有疑惑。等到夜深，谢文瑞送她回客栈的时候，杜若还是忍不住说出了心中的疑虑。
“那个李公子为什么要帮我？”
谢文瑞说：“因为他是御史大夫，御史台负责监察百官、肃正纲纪。如果你所说是真的，那么户部侍郎便是抛妻弃子欺君罔上，这便是重罪必须严惩不贷。如果只是一场误会那也无妨，御史台只是履行自己的职责而已。”
第10章 夜探何府
谢文瑞只把她送到街口就离开了，杜若并没有回客栈，她觉得现在还不算太晚不如再给自己找一点事情做。既然有贵人相助那么自己就不用再像无头苍蝇四处乱撞。那位御史大人提供的信息和杜若自己查出来的消息有不少重合来，都来了不如趁着夜色好好打探一下何府。
她转了个弯换了方向，又跑到了何府，顺着外墙走了大半圈终于寻得一处偏僻的地方，她助跑几步踩着墙面翻身跃上墙沿，可她若是站在墙头很容易被人发现，毕竟今晚很多人都在抬头赏月，在墙沿上猫着腰走了几步还是跳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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