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罪都有些难以置信。
沈从容面上云淡风轻,可是眼睛轻飘飘地暼他一眼,里面是藏不住的得意。
沈罪暗暗笑了一声,觉得她可爱又迷人,心也软成了一团。
墙砌到了高处,沈罪跳了上去,沈从容则在下面给他递砖,两个人通力合作,很快就完成了。
沈罪将最后一块砖砌好,从围墙上跳了下来,沈从容有些羡慕地说道:“我也好想会轻功啊。”
沈罪以前答应过教她,她却一直没有抽出时间来学。
“对你来说,不太难的。”沈罪说道,“你想学的话,我明日就可以教你。”
沈从容欢喜地应下:“好啊。”
天色已经黑了下来,两个人收拾了工具,一起向前院走去。
这番合作下来,两人不再那么尴尬,有些恢复了从前相处时的状态。
他们聊起可能会破坏围墙的人,沈从容皱了皱眉,猜测道:“会不会是三皇子又派来了人?”
思来想去,她能想到的最别有用心的敌人也就只有他了。
沈罪也有此猜测,但还是不能确定。
看沈从容脸色有些不好,他安慰道:“别担心,我会经常过来巡查的。”
也只能如此了。
沈从容点了点头,说道:“辛苦你了。”
沈罪摆了摆手:“没什么。”
谁都没想到,沈罪还没来得及巡查,当晚就出了事。
这天深夜,庄子里的灯都熄灭了,所有人都进入了梦乡。
而后山隐蔽的墙角处,刚刚砌好的砖墙被人重新砸毁,几个衣衫破烂的人踏着一地的碎石走了进来。
这些人似乎很熟悉这个庄子,飞快地朝着沈从容所在的院子跑去。
他们到了地方,用力撞开了院子的门,毫不迟疑地向着正房冲了过去。
沈从容被外面的声音吵醒,又想起被人破坏的围墙,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
她透过窗户向外看去,透着朦胧的月光,看到几个诡异的黑色的身影正在用力地撞着正房的门。
门很快就被撞倒了,那些人眼看就要闯进去,沈从容心里一急,直接大喊道:“你们要干什么?”
他们听见她的声音,停下了脚步,然后动作一致地转头向她看了过来。
清淡的月色下,他们的模样如出一辙的瘆人,惨白的脸和血红的唇,而那双空洞的眼睛则直勾勾地看着她。
沈从容吓得心都要跳出来。
几个人已经如同鬼魅般向她冲了过来,她猛地关上了窗子,又颤抖着手拉上了插销。
他们竟然用头对着窗户“咚咚”地撞了起来,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一样。
窗户眼看就要被撞烂,沈见月房里的灯亮了起来,她也发现了不对劲,透过窗户看过来,声音都有些颤抖:“你们是什么人?”
那些人转头看了她一眼,并没有如预想那般被吸引走,他们面无表情地转过身,继续撞起窗户。
沈从容咬着牙用力将桌子抵着窗户,又放了很多箱子在上面增加重量。
这只稍稍拖延了一些时间,“砰”地一声,整个窗户框都掉落了下来。
那几人一个接一个顺着窗户飞速爬了进来,他们动作僵硬,如同从地狱爬上来的恶鬼一般。
沈从容惊叫一声,她抱起小安然退到了门边,在他们靠近前打开门跑了出去。
迎面正好遇见了跑过来的沈见月,沈从容顾不得多说,将小安然塞到她的怀里。
然后又跑回门边,直接把门从外面插上了。
几个人又“咣咣”地撞起门来,沈从容连气都来不及喘,一手抱着小安然,一手拉着沈见月就向外跑去。
身后传来门被撞倒的声音,沈从容她们也到了院门口。
可就在这时,沈见月不小心摔倒在地上,她的身体还很虚弱,承受不了这么剧烈的运动。
沈从容焦急地想扶起她,沈见月却一点力气都没有,她大喊道:“别管我,你快带着孩子走。”
沈从容回头看了一眼,那些怪人已经近在咫尺,她一咬牙转身半趴在沈见月身上,牢牢地护着她和孩子。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似乎已经可以感受到那些人腥臭的呼吸声。
不安如同锁链一样狠狠地勒着她的心脏,她紧紧闭着双眼,带着哭腔大喊道:“沈罪!”
她的话音刚落,一阵锋利的风声呼啸而过,预料中的疼痛没有袭来,身后倒是传来几声重物落地的声音。
沈从容缓缓睁开眼看过去。
风似乎都安静了下来。
沈罪一袭黑衣,神情冷到了极点,他的腰背如大树一般挺拔,手持一把锋利的宝剑,密不透风地护在她们前面。
第73章 “对不起,我是陆……
沈从容还来不及和沈罪说什么, 摔在地上的药人们就以一种极其诡异地姿势从地上爬了起来。
他们的身体僵直,似乎一点也感觉不到疼痛。
沈罪脸色阴沉,锋利的剑刃指向他们, 冷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那些人并不惊慌,他们咧开嘴露出一个苍白僵硬的笑, 从嗓子里发出“嗬嗬”的声音, 像是年久失修的木门随风晃动的声音,让人听得浑身不舒服。
就在沈罪想要上前解决他们的时候, 那几人嘴里一动,似乎咬破了什么东西, 有血丝顺着嘴角渗了出来。
接着几个人眼睛变得通红,在浓重的夜色里散发出妖异的红光,他们眼神阴冷地看了眼沈罪,竟直直地冲着他扑了过去。
沈罪闪身躲过几人的包围, 手微微用力, 一道剑光划过他们的脖颈。
那剑确确实实划破了他们的脖子,但却没有鲜血喷涌出来, 这一剑像是划在了腐朽的木头上。
沈罪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飞快地向后闪身而去。
果然, 那几人丝毫不受影响,眼里凶恶的红光更甚, 嗓子不断地发出“嗬嗬”的声音,又向着沈罪冲了过去。
沈罪面色沉重,剑招也越来越凌厉,可这些人的骨头坚硬如铁,不仅没伤到他们,剑却被豁出了两道缺口。
更加诡异地是, 本来没功夫的几人像是突然开了窍一般,内力和功夫都突飞猛进,慢慢竟能和沈罪打个平手。
这一幕实在是超出了正常人的认知,沈从容的心不安地跳动着。
她让沈见月带着小安然躲在了门外不远处,庄子里其他地方可能还会有这种怪人,她不敢让她们走远。
她独自守在门边,焦躁不安地看着沈罪与几人缠斗。
随着时间的推进,形势也越来越不乐观,这些怪人不知到底是什么东西,不仅不会受伤流血,功力还越来越强。
与之相反,沈罪的体力却在飞速地消耗,他挥剑的速度肉眼可见地慢了下来。
这样下去,实在不是办法,沈从容焦躁不安地攥紧了手心。
沈从容都看出了这些,战场中间的沈罪当然更加心知肚明。
他看了一眼门口还没离开的沈从容,催促道:“从容,你们快离开这里!”
沈从容不想留沈罪一人在这里,可她又帮不上什么忙,在这里也只能徒增他的负担,一时间有些犹豫不决。
可还没等她下定决心,与沈罪缠斗的其中一个怪人竟然直接冲着沈从容而来。
“小心!”沈罪大喊道。
沈从容猛地关上院门,那怪人“砰”地一声撞在门上。
她用木板插上门,透过门缝与那怪人怨毒的视线正好对上,吓得她下意识地退后了几步。
那人“嗬嗬”地笑了起来,然后飞起用力一踹,竟直接将木门踹倒了。
沈从容心下一凛,没想到这怪人功力此时已经强到了这个地步。
那怪人阴笑着向她扑来,沈见月担心地大喊道:“容儿!”
沈从容却并没有闪躲,一脸冷漠地看着他。
那怪人似乎觉得自己受到了轻视,一脸怒气地朝沈从容伸出手,露出自己尖锐的黑色指甲。
可还没等碰到沈从容,他就被人狠狠地踹到了一边。
是沈罪摆脱了其他人,赶了过来,他用力将沈从容拉进怀里,搂着她的腰飞快地后退了两步。
那几个怪人在后面紧追不舍。
沈从容皱眉怒骂道:“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沈罪沉默片刻,回答道:“这是药人。”
沈从容不太懂:“什么?”
沈罪却顾不上解释,他将沈从容带到安全的位置,又转身迎向药人,眸中带着冷冽的杀气,残暴的剑招径直向着刚才想伤害沈从容的那个怪人而去。
沈从容的剑刺向那人的眼睛,他的头不受控制地闪躲了一下,眼神中露出一丝畏惧。
沈从容立刻明白了什么,大喊道:“眼睛,刺他的眼睛!”
她话音刚落,剑就顺着眼睛刺穿了他的头颅。
那个药人顿了一下,接着整个身体轰然倒地。
这果然是他们的弱点,沈从容稍稍松了口气。
知道弱点后,事情就变得简单了。
沈罪的剑光在夜色中铮铮作响,而那些怪人在他直逼要害的攻击中节节败退。
这时关孟洲,石荣和蓝竹带着十几人下人赶了过来。
石荣见状,二话不说,加入了战斗。
关孟洲则来到了沈见月身边,眉目阴郁地看着那几个人,难以置信地说道:“药人?”
沈从容转身看向他:“你也知道他们?”
关孟洲摇了摇头:“我也只是猜测。”
这时石荣一着不慎,被一个药人用黑色指甲划伤了胳膊,他皱了皱眉,并没有放在心上,继续和他打斗着。
可是没多久,他的胳膊传来一阵剧痛,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猛地摔倒在了地上。
那个药人想趁此机会杀了他,尖锐的指甲对着他的心脏用力地刺了下去。
“石荣!”沈从容有些惊慌地喊道。
“噗嗤”一声,是利刃穿透血肉的声音。
在那药人触碰到石荣的前一秒,沈罪先解决了他。
沈罪用力将剑从他眼眶里拔了出来,上面沾染了一些黑血,它们迸溅在地上的草丛里,发出了“滋拉”一声。
草丛一瞬间枯萎下来,变成了黑乎乎的一片,再没有一点生机。
这些药人的血里有毒!
他们都意识到了这一点,沈从容和沈罪对视一眼,忍不住嘱咐道:“小心!”
沈罪点了点头,回身一脚将逼近的药人踹了出去。
关孟洲俯身观察着石荣胳膊上已经黑了一大片的伤口,神情显得极为沉重。
沈从容有些不安地问道:“情况很严重吗?”
关孟洲用银针封住了他伤口处的几处穴道,沉声说道:“这毒很烈,这么短时间就蔓延开了,必须尽快解毒。”
沈从容立刻问道:“那该怎么解毒?”
关孟洲沉默片刻,看向沈罪那边。
剩下的药人们完全不是沈罪的对手,在杀气凌冽的剑光下,一个又一个的药人倒下。
“铛”地一声,沈罪神情漠然地拔出了剑,看都没再看一眼,转身向着沈从容的方向走来。
而最后的那个药人在原地直直地站了一会,接着整个身体重重地向后摔在了地上,彻底没了动静。
沈从容迎上去,仔细地检查着他的身体,担心地询问道:“你没受伤吧?”
对上沈从容关切的眼神,沈罪脸上的表情放松下来,他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我没事。”
他看向昏迷的石荣,问道:“他怎么样了?”
关孟洲神色凝重:“不太乐观,先将他搬到房间里去吧,我需要好好研究一下解毒的方子。”
两人下人帮着关孟洲将石荣抬回了院子里。
今晚实在有些不安生,众人也都睡不着了,以防再发生意外,他们决定都挤在一个院子里。
蓝竹,沈见月和小安然都跟着关孟洲他们离开,这里只剩下沈从容和沈罪。
沈从容看了一眼这些面目可怖的药人,问道:“他们应该怎么处理?”
关孟洲刚才走得急,她也没来得及询问他。
沈罪想了想,说道:“先放在一起吧,等天亮了再说。”
沈从容点头同意,沈罪用布条在手上缠绕了几层,然后将尸体并排放到了一起。
沈从容在一旁看着他的动作,视线扫过这些来历不明的药人,心中还有些惊魂未定。
她开口问道:“药人是什么?”
沈罪将一具药人尸体扔在地上,回答道:“药人是在人将死未死时在特制的药水里浸泡七七四十九天而成的怨毒傀儡。”
“这些人全身剧毒,刀枪不入,没有意识,只听命于制成他们的人。”
“我曾经在一本杂书上看过药人的介绍,本以为只是道听途说,没想到真的有人用这种恶毒的法子制成了药人。”
沈从容听得直皱眉,她倒是从来没听闻过这类传闻,想想都觉得残忍到了极致。
“看来那截断了的围墙就是他们破坏的”,沈从容神色凝重:“制成这些药人的幕后黑手究竟是谁,又为什么用他们来对付我们?”
这药人的制作工序凶残又繁琐,得到一个就十分不易。
是谁这么舍得下血本,又对她有如此深仇大恨,一下子派出好几个来对付她。
今夜其实十分凶险,沈罪都差点在药人的围堵下失手,一个不小心,他们庄子里的所有人都可能会丧身于此处。
沈罪没有说话,若有所思地看着地上的药人们。
而沈从容心里大概有了猜测,她和沈罪对视了一眼,便知道他也是这么想的。
思来想去,也只有三皇子,与沈从容有过节,又有这个实力。
她愤愤不平地说道:“这三皇子还真是小气到了极致,三番五次找我这个小人物的麻烦,一次又一次地想置我于此地。”
“陆大人怎么回事?还没有找到账本吗?怎么还让他在外面蹦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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