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你那点出息!”李钏儿凑过来看了一眼。
我吐吐舌头,勾住了她的肩膀,两秒后相视而笑。
我并没有想到,短短的一周之后,我彻底告别了这一段平静并且带着甜味暗恋的美好人生。
然而纵观来看,很难说我的生活是误入歧途,还是回归正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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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块墓碑上没有名字。
吴邪没抽烟,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眼睛看着墓碑,很久都没有说话。
“别看啦,”胖子拍他,“你盯着又不说话,人家会害羞的你知道不?”
“……我他妈的在意念传声。”吴邪说。
“哎呦,那打扰了,”胖子摸出一盒夹心小饼干放在墓碑前面,“姑娘,行个方便,把胖爷我也拉进群聊呗?”
胖子在山火过后留在了巴乃,照顾云彩,似乎不打算离开了。
但在吴邪去西藏的时候他居然从山里出来了。吴邪说你别折腾了,好好过日子吧。胖子说那个骗了老子一路情报的小丫头片子还不愿意接受我呐,等什么时候她松口了,老子再回去娶呗。
吴邪知道其实胖子是为了他。这么多年了,他没再回过巴乃,不知道他们之间的感情,但他知道至今云彩也没有结婚。
吴邪想了想,过去他是愧疚的,但这一次他什么也没有感觉到——他现在已经基本上感觉不到任何正常人的情绪了。
他还是盯着墓碑,有点烟瘾上来了,犹豫了两秒摸出来点上,深深吸了一口。
“走吧,”他吐出一个烟圈,“这一个活到要进沙漠了,我得去看看后续表现。”
他转过身,给墓碑留下一个背影。
作者有话要说:
万万没想到,从寒假码到了暑假。
沙海卷还没写完,前面的也没修完,所以更新会比较慢,大概一周两更左右。
第88章 正文2·快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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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生活动并不是直接去敦煌,而是从长三角出发,一条线路经过几个城市,最后到达敦煌。
而真实情况是,这种令人劳累的长途车程,非常消磨人的精神。
从第一天,我和李钏儿上车就被那股大巴独有的味道熏的头靠头睡成猪头。
如今旅行写生了快要一个月了,越往北去越干燥,长时间的户外写生仿佛是要把我们度化成干熏猪头。
我们想尽办法遮阳涂防晒,用别扭的姿势缩在遮对方约觉得有些不寻常。
队伍在敦煌会停留五天,我们住的宾馆位置比较偏,方便出行取自然景色,但对于想休息的懒人来说就不那么友好了。
我毫无形象地趴在两个枕头里,“钏儿……我没电了,我画不动了,我待会儿再开行李……”
李钏儿略比我好一点,瘫了一会儿说:“那我去洗个澡,今儿个咱不出去了。”
我“昂”了一声,翻了个个儿摸出手机。
李钏儿在浴室里被凉水呲的鬼哭狼嚎,我拿出自带的电热水壶灌了一壶开始煮。
微信里有人说这地方的菜里有沙子,建议去买泡面,我发信息跪求带泡面带水。
关根还是没消息。
我翻了个身,正打算继续写点游记,好给关根看,忽然门被敲响了。
我以为是伟大的班长来帮我们登记要买的东西,一骨碌翻起来就去开门。
然而在我蹦到门口之前,敲门声戛然而止。
我依照着惯性拉开门,却发现门外并没有人。
旅馆虽然不带星级,但也没有特别的简陋。
门外铺着绒地毯,黄色的灯全部亮着。我左右都没看到人,也没有听见任何声音。
……这什么情况?我有点摸不着头脑,垂眼就看到房间外面端正的放着一个纸盒子,就是那种最常见的快递纸盒子,很小,一只手就能拿起来的那种。
我心说这儿还能快递到门口?这个行业真是越来越牛逼了。或者,干脆就是哪个同学想搞恶作剧?
我用假腿的脚尖踢了踢快递,盒子不算重,很轻易被踢开了。里面没动静,想来不是活物。
我撑着门犹豫了一下,心说就不能换个浪漫点的方式引起我这个美女的主意吗,非要玩悬疑。
但快递都送到眼前了,女人和快递异性相吸。
我凑近过去拿起来,快递公司的名字我没听说过,发件人那一栏也什么都没有。
收件人……我愣了一下。
关根。
我的第一反应是关老师给我寄东西了,随即才意识到收件人是他。
你妈的,有点恐怖了。我心说不会是关根出了什么事吧?还是有人成心耍我?
就在我游移不定到底是先处理这玩意,还是先搜捕嫌疑人的时候,走廊尽头走过去几个人。
我很清晰的听到有一个男声说:“王盟,待会儿带他们点一下东西。”
这是T字形走廊,我离尽头有一段距离,那几个人一闪而过,我连具体数量都没数清。
但有一点我很肯定,刚才说话的那个人声音很耳熟。
相比视觉,我的听觉远不够灵敏,但第一时间我还是判断刚才那个人就是失联了的关根。
远看那款风衣似乎是ME&CITY的秋季样式——他很喜欢那个牌子。
他们走的太快了,我腿脚不便,追上去也显得突兀。于是就拿起那个快递盒先回房间关上了门。
默默磨墨:在吗?
默默磨墨:关老师我在xx旅馆看到一个和你好像的人哎
“沫沫,我洗好啦。”李钏儿出来了。
我和她说捡到一个快递,特奇怪,待会儿要是还没消息我就去前台问问。
李钏儿狐疑地打量了一会儿那个快递盒,“不会是上次暗恋你那个小男生知道了以后耍你吧?”
我心说也不是没可能,但关根没回信息,我也不好随便处理这个东西,就说先洗个澡。
我进浴室,发现钏儿已经帮我在淋浴间里放了一张小凳子。
我才刚刚脱了衣服卸掉假肢,就听李钏儿在外面叫,说她去班长房间拿泡面和水。
水温忽高忽低,我坐在凳子上迅速冲完了换好衣服出来。快递还躺在床脚,李钏儿不知道怎么回事还没回来。
我坐在床边拿起手机,几乎是在一瞬间,我的后颈皮忽然炸了一样汗毛倒竖。
我触电一样整个人贴往床上一趴,往前滚了一圈。
此时我的心率极高,耳朵里仿佛有轰鸣。
但我压根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只是身体本能的做出了反应。
我吞了口口水,趴在床上一动也不敢动,但人逐渐冷静了下来。
脑部手术过后,我的身体遗留了一些过激反应。所以我刚才肯定是在手机黑屏反光里看到了什么,才会把自己吓一跳。
比如说上一次我在宿舍里看到了一只南方蟑螂露出来的触须,跳起来把脑门磕在了书柜上。
“……您生蛋呢?”
我抬头一看,李钏儿刷卡进门,手里抱着两桶泡面。
我调整了一下姿势,三百六十度环视了一下房间,说:“不是,我怀疑房间里有蟑螂。”
李钏儿“嘁”了一声,“北方蟑螂,你怕什么?对了,我帮你打听到关老师的事儿了。”
“啊?你去问前台了?”
“不是,”她扔给我一瓶饮料,“是我们在楼下分东西的时候听到前台小妹聊天的。原话是‘啊那个穿灰色长风衣的帅哥也太有味道了’‘好像是摄影师哦,脖子上挂的那个相机可贵呢’。”
因为听到声音,我本来也基本上确定了那个人就是关根。李钏儿又去和前台小妹套话,就知道了他住在五楼最尽头那间房里。
我心说那我直接把快递送去好了,就算错了也不打紧,就说记错了房间号。
这边刚好水烧开了,李钏儿就让我去送快递,回来差不多面也泡好了。
我拿起那个快递盒子,心里俨然有些准备惊喜的小激动,又觉得十分的刺激。
盒子里的东西大概也就一个苹果的重量,我考虑了一下,还是决定平稳的把盒子呈过去,以免第一次送快递就被打差评。
T字走廊右手尽头的房间从建筑结构上来看应该是最大的一间,好像是小套间。
我敲了敲门,没人回应。
或许是套间隔音的关系?我又敲了两下,第三下的时候门开了。
开门的是一个我不认识的男人。双方对视,不约而同愣了一下。
我很快反应过来,露出一个笑容,“您好,请问关根是住这间房吗?”
男人年纪不大,身形消瘦,长的也算不错,穿着一件黑色衬衫。
他看了我一眼,又迅速回头看房间里。
我注意到他门关的很紧,狭窄的缝隙里我看不到房间里的情况。
我本能的感觉有点奇怪,从这个男人的袖口肤色来看,似乎是最近晒黑的。白的那部分皮肤应该是常年室内工作造成的。
而且他的眼神虽然沉,却有点过于空洞,肢体表情似乎不太知道要怎么办。
“我是关老师的朋友,”我试探着说,“他有样东西在我这儿,我给送过来。”
男人又看了看我身后,然后才不太情愿的开门,道:“关根是住这间,我是他的助理。你有什么给我就行了。”
我本来想进门,但想想又觉得有点不妥,“关老师不在吗?我想当面交给他。”其实我只是想见他一面。
男人用很奇怪的眼神看了我一眼,掏出手机翻开一张合照给我看,“你看,我真是他助理,他现在有点忙。我叫王盟,你有什么给我就行了。”
照片上确实是关根和这个自称王盟的男人的合影,背景是古色古香的室内,看样子两个人关系还不错。而且我最开始的确是听到关根提到“王盟”这个名字的。
王盟看我盯着照片,以为我不信,又连翻了几张,有合影,但大多是偷拍的关根。
噢,是小跟班儿。
给我看照片,其实是占有欲的表现吧。
我忽然有点蜜汁同病相怜。
王盟见我不吱声,也不再强求,“我老板在里面房间和人谈事情,要不你过会儿再来。”
我心说这样也好,就点头说麻烦了。然而一转身,却听到身后王盟喊道:“等等!”
我愣了一下,王盟快步走上前,“那个快递,是不是就是你要给我老板的东西?”
他的语气有点急促,我看了一眼手里的东西,心说难道他们真在等快递?
“可以给我看一下吗?”王盟伸出了手,态度很坚决。
我惊讶了一下,升起一种不太妙的感觉。但转念一想,这个人应该没问题,我可以过会儿再来找关根,就递给了他,说道:“那就给你转交关老师啦,麻烦请关老师回我消息呀。”
王盟拿到快递,检查了一下包装,就随意的点了点头。
我心里略微有点恼火,因为这人的待人接物实在太奇怪。但反正东西也送到了,关根住在这儿也不会跑,以后再吐槽就是了。
我又一次转身往回走,才走了两步,忽然觉得后颈发凉,一下子又想跳起来又想往前跑,假肢受力不均,我整个人一歪。
这么一歪的同时,背后就有东西撞在了我背上,把我彻底撞倒在地。
沃日?!不是说北方蟑螂很小的吗?
我惊恐万状一回头,就看到王盟正在爬起来,手里拿着的东西十分眼熟,俨然是一个-电--击---/枪。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邪帝出场。
第89章 正文3·吴小佛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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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妈的,x东快递平时工作都这么危险的吗?我以后一定善待每一个快递和外卖员。
王盟一爬起来就要把电-击---/枪往我身上杵。我怒从心头起,心说你他妈的敢惹我盘丝洞八腿娘娘,于是一下掀起了自己的裙子。
王盟整个人僵硬了一下,我其实穿了打底裤,只是趁着他僵硬卸下了义肢,挥舞着那条腿朝他砸去。
然而对方僵硬的时间短的出乎我的预料,简直令我的自信备受打击。
我一腿敲在他手腕上,电--击---/枪飞了出去。他却已经一把锁住了我的脖子,同时扯住了我的头发。
我大怒,因为当今熬夜小青年最珍惜的物件就是头发,这个人如果不是对我抱有绝大的恶意,就必然是个和社会有所错合的憨憨。
或者二者皆有。
王盟迅速把我拉进房间,我被锁的几乎窒息,没法喊出声音,只能拼命乱踢挥动义肢,制造出噪音。
门被王盟一脚踢关上,我脑海里浮现出很多电视剧里遭遇变态的画面,又一阵猛烈的惊慌挣扎,连抓带咬,竟然也没让他彻底制服住。
“住手。”
我还在拼命用脚踩王盟,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冷冷道了一声,“别动。”
我一听就僵了一下,和我缠斗的男人见状立即夺走假肢来反拧我的胳膊。
我有点没反应过来,第一意识是他妈的有同伙,随即只觉得这个声音好像是关根。
我看起来是不是像是个泼妇?还是被人rua爆的猫?他这语气怎么这么凶?
我被拧的弯了腰,只能看见一双鞋从之前关着的房门里走出来。
发生了啥?我是谁我为什么在这儿?谁能告诉我这都是怎么回事?
又回想起新闻报道惨烈的刑事案件,难道我干了一件蠢事,自己把自己送进了不该进的地方?
傻的感人,甚至有点想哭。
“王盟,”关根低沉的嗓音又响了起来,“你他妈再动一下。”
摁住我的男人顿时松动了,我听到他“啊”了一声,“老板,这个女的她……”
“你这个月工资没了,”关根说,“松手。”说着上来一把挥开了这个叫王盟的男人,伸手抓住了我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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