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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楼月(重生——)iweiss

时间:2022-01-14 08:40:10  作者:iweiss
  “不自量力。”拓跋阑冷哼一声,眼中闪过冷然,下令让手下围攻那些房梁上的人。
  没想到那些人一直负隅顽抗,狡猾不已,在房顶上蹿下跳,躲避着夏兵的围攻,冷不丁又一刀砍向夏兵。
  副将令射兵放箭,弦弓拉开,那些人又像知道一样,赶紧躲藏了起来。
  一阵功夫下来,竟然过去半个时辰都没能往城里前进。
  拓跋阑心中不耐,干脆命手下掩护,自己则带了一小批人马挤进一条街道,往城中心而去。
  他务必要先找到那人。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好忙好累
 
 
第165章 结局(中)
  一行人入城,拓跋阑因心中有事,也没吩咐手下沿途打砸烧杀,直奔知州府后,见其内竟然灯火通明,安安静静,仿佛像是有人在等着他一样。
  他命手下将门撞破,站在外面看了看,提步走了进去。
  一路没有任何人影,府上的仆从婢子也不在,拓跋阑正觉得疑惑,便听一阵脚步声从屋内响起,紧接着,一道身影出现在门旁。
  夏兵严阵以待,弓弦绷得极紧。
  拓跋阑看清来人,笑了笑,挥手令手下放下弓箭。
  他右手握在刀柄上,提布上前,盔甲和刀剑碰撞的响声,在沉寂的夜显得格外迫人,带着虎视眈眈的意味。
  拓跋阑在离她五步远的地方站定。
  “好久不见,韩素娥。”
  这是他日思夜想的场合,他终于再度见到她了,看着背光而立的她,他的愉悦抵达了巅峰。
  “我一直都想不通,你为何一开始就那样厌恶我?”他问,面上从容轻松,一副已将她掌控的气势,实则用余光不断扫过她身后的屋内,警惕着周围。
  听了他的话,韩素娥难得没有视而不见,而是想了想,认真地回答道:“你对我不怀好意,我自然厌恶你。”
  “哦?不怀好意?”拓跋阑轻笑一声,她说的确实也没错,自己的确怀有目的接近她。
  他道:“那你又是怎么知道我不怀好意的?”
  韩素娥心想自己当然是上辈子就被他害得够惨,这辈子自然知道他不怀好意,但嘴上却说,“你接近我的同时,不是也周旋于其他人当中吗?”
  她说的是他和好几个姑娘亲近的事,这个理由也站得住脚。
  闻言,拓跋阑眉头一松,“你是因为我接近其他人,所以便断定我对你有恶意?”
  “我不喜欢风流成性的人。”素娥避重就轻。
  这样的说辞,显然让拓跋阑释然了几分,面上松了松,劝哄她道:“我接近其他人确实是有目的的,不过接近你,是当真忍不住心意……”
  闻言,素娥恶心得胃里翻江倒海,都到这份了,他还要哄骗自己,真当她和上辈子一样是个傻子么。
  但表面上她却只能佯装不知。
  “昨日你说,若是交出我,你就不会动平阳百姓,此话还作数?”
  拓跋阑眸子闪过隐秘的亮光,“自然作数。”
  “你听话跟我走,我会好好待你。”
  “我凭什么信你?”
  “凭什么?”拓跋阑有些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目光打量着她,隐含轻视,“你现在除了听话,难道还有别的选择吗?”
  平阳已破,她等的援军是来不了了,除了束手就擒,还能怎样。
  “如果我死了,你会不会很挫败?”
  韩素娥静静地看着他,脚下像被定住一样,一分也未挪动,她身后烛影妖妖,帐幔翻飞,诡静的很。
  “同样的招数用一次就够了,”拓跋阑笑道,“你不用想着威胁我,更不必把自己看得那么重要。”
  韩素娥明白,他不信她会死,更不怕她受到什么伤痛,只要人最后是他的,什么都无所谓,他不会为了她牺牲其他利益。
  “有个东西,我想给你看一下。”她淡淡说,邀请他进屋内,这对拓跋阑而言,无疑于是直白的诱惑。
  她的语气很平淡,不带旖旎,但不知为何,拓跋阑却更加兴奋。
  可他又疑心屋内有什么蹊跷,犹疑着不肯上前。
  素娥知他警惕,心中冷笑一下,不再同他废话,转身进了屋内。
  果然见拓跋阑犹豫了一下,也跟了进来。
  拓跋阑走近屋内,手下也跟着护在他身后,屋内仍旧是空无一人,拓跋阑小心翼翼地踩着地砖,越过两道门槛,来到里屋。
  韩素娥正坐在床榻上,紫色的轻纱幔帐后,她的面容看不真切,一手拿着一截引线模样的东西,一手端着一支火烛。
  “你知道吗,平阳以前曾遭受过敌袭,那次外贼破城后,丧尽天良,肆意烧杀,□□妇女,自那以后,平阳人便生出了一种意志,那便是宁与敌人鱼死网破两败俱伤,也绝不让敌人讨得了一点好。”女子的声音带着一点凄然。
  一阵风吹来,帐幔被掀开,露出韩素娥的面容,清晰的烛光下,精致如雕琢的五官如曼妙画卷,额上的一点花钿,衬得她如同九天玄女,美得不似真人,仿若世间最完美的珍品。
  尝矜绝代色,复恃倾城姿。拓跋阑突然想起中原人的一句诗。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确实鬼迷心窍,莫说为她牺牲,真要看见她受伤,恐怕会极为心痛。
  但看着她手上的东西,他很快清醒过来,冷静道:“你手上的是什么?”
  几息过后,他看见对面的人双眸泛红,剔透的玉泪悬于长睫,惹人怜惜。
  “火药的引线。”
  韩素娥缓缓一笑,“平阳知州府地下,埋着无数火药,连着这根引线,只要一点燃,就会将这里化为灰烬。”
  她视线缓缓扫过夏兵,带着恨意。
  “而你们,也将葬身于此。”
  说罢,便倾斜火苗,就要将那引线点燃。
  夏兵大惊失色,来不及思索,谎忙阻拦。
  一个弓箭手下意识拉开弓弦,在拓跋阑的疾声喝止中,对准她的手放了一箭。
  韩素娥稍稍一偏,但还是被箭射中手背,顿时血流如柱,烛台啪嗒掉在地上,右手委顿地垂了下去。
  “混账!谁让你放的箭?!”拓跋阑怒声回头,给了那弓箭手一脚,将他打翻在地。
  仔细想想韩素娥的话,就知道根本是诓人的。他半分不舍伤她,他们倒是好,不由分说就让那玉般的身上添了伤。
  韩素娥痛苦地倒在榻上,面色惨白如纸,呼吸急促。
  拓跋阑此时想起她有心疾一事,惶然上前查看,见她泪流满面,不复往日傲然盛气、高高在上的姿态,反而梨花带泪,蹙眉痛呼,柔弱之姿引得他心下怜惜,下意识便卸了防备,双手扶住她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怀里。
  “去找军医来。”他吩咐手下。
  掌下柔弱无骨般的身躯,令他一阵恍惚,想起自己从未靠近过她半分,如今她却乖顺地依偎在自己怀中,难免心神荡漾,又替她感到心痛。
  那只凝脂般的玉手上一道刺目的伤痕,就如同精雕细琢的玉石磕了一个角,完美被印上了瑕疵,让人不忍。
  不知是帐中的熏香或是她身上的馨香,十分甜美,拓跋阑忍不住微微凑近她颈间。
  “痛……”低低的声音从那双柔软的唇瓣中响起,他垂目望去,视线流连,又被她的一声转移了注意。
  急不得一时,他心想,决定先安抚她的情绪,托起她受伤的那只手,格外温柔地安慰道:“乖,一会就有人来替你医治,必定不会——”
  他话还未说完,却见眼前银光一闪,掌间一痛。
  韩素娥狠狠将袖中的银针刺向他,感受到银针入肉,才解气一笑。
  天杀的,鬼知道她刚才忍了多久,恨不得将被他碰过的地方都搓下一层皮来。
  “韩素娥!你、”拓跋阑推开她,冷声道:“我以为你已经想清楚了,没想到你还要做无用的抵抗。”
  “你以为这点小伤就能伤到我吗?”太天真了,他心想,原来她与自己周旋许久,竟只是为了这么小小的一刺。
  “这点小伤能不能伤到你我不知道,”暴露真实目的后,韩素娥迅速与他拉开距离,脸上嫌恶之色不再隐藏,“但是,这银针上附了剧毒,你说,会怎么样呢?”
  见他不信,韩素娥唇角又勾起一抹讽意,“你可以试试看还能不能动弹。”
  拓跋阑半信半疑间,试着去握剑,果真手臂无力,浑身一阵酥麻,使不上劲。
  他大惊间,被韩素娥一把贯倒。
  她一手拿着一柄短剑,一手拽住他领口,将锋利的刀刃对准他喉间,对进来的夏兵道:“谁敢上前,我就把他杀了。”
  说话间,手上使力,刀锋微微刺破拓跋阑的皮肤,划下一道血痕。
  见状,夏兵不敢轻举妄动。
  拓跋阑浑身无力,又惊觉自己开不了口,掌心的伤口微微发烫,才知韩素娥竟然说的是真的,确实在那银针上下了毒,使他无法动弹,力气尽失。
  颈间的手在微微颤抖,他想示意手下冲上前来,只要快些,便能将韩素娥拿下,他深信她不会真的杀了自己,但无奈口中发麻,无法言语,只能发出嗬嗬之声,双目睁得滚圆。
  “你们的主子已经重了我下的剧毒,不出一日便会暴毙而言,我奉劝你们,不要轻举妄动。”
  韩素娥盯着面前一群夏兵,镇定自若。
  拓跋阑身边的副将犹豫了一下,厉声道:“我们殿下出了事,你也不会有好下场!”
  “我不会有好下场,你们也不会。”素娥轻松笑到,“若想让他活命,你们就不要动西城的百姓。”
  “哼,你说不动就不动!我凭什么——”
  韩素娥打断他,“西城百姓里,有位大夫可以解他身上的毒。”
  听了她的话,副将顿住,但神色依然有不信。
  “不过,那位大夫也在西城与你们的人马交手,也不知他有没有事,若是被你们的人杀死,那就……”素娥停住,故意没有说下去。
  “就怎样!快说!”
  韩素娥轻声一笑,眼神看了看被刀子抵住无法动弹的人,“那他就药石无医,死、定、了。”
  “全天下,就只有那位大夫能解他身上的毒。”
  闻言,夏兵的态度变得惊慌起来,一群人也吵了起来。
  有的人信了韩素娥的话,让副将快去下令,找到那位大夫,有的人则觉得这纯粹是唬人的说辞,拓跋阑根本没有中毒。
  韩素娥见他们还有不信的,高声道:“怎么,你们对自己主子便是如此不忠?真不怕他一命呜呼么?”
  她说罢,干脆用力扇了拓跋阑一巴掌,随即对方的唇边淌下一抹黑血出来。
  “瞧,毒药已经起效了。”
  拓跋阑想要挣扎,奈何无力,又被她死死抵住喉咙,他想告诉部下,自己压根没有吐血,那不过是韩素娥趁扇自己一巴掌是抹在自己唇边的。
  但这阵势却迷惑住了副将等人,众人忙制止她的动作。
  那夏兵副将问她,“那大夫叫什么?长什么样子?”
  韩素娥挑了挑下颌,傲然道:“你猜。”
  “你为何不肯说!”副将大怒,几欲上前朝她发怒,然而见她又将刀刃往拓跋阑的皮肉里紧了紧,下意识顿住了脚步,只得停在原地,怒目而视。
  “你们只要一个人都不杀,那名大夫自然就会没事。”韩素娥扬眉,轻轻道。
  副将了然,她不愿说那大夫名姓,是为了保护其他人,免得他们泄愤。
  好,好得很。副将阴冷的目光在她身上绕了一圈。
  “你最好祈祷,你还能从我们手上逃脱。”
  否则,他们会让她生不如死。
  说罢便转身走出去,留下几个得力亲兵在此看守。
  而拓跋阑此时也恨恨,他们一群人,竟被她玩弄于股掌之中,她这么费尽心机,不过是为了城里那些庶民的贱命,到底有何值得。
  韩素娥像是没听见那个夏人的威胁,面色不变,也对屋内几个夏人不怀好意的目光好无所觉般,仍旧用没有受伤的那只手紧紧抵住拓跋阑的脖间。
  她神情平静,从容,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心中有多难熬。
  那只受伤的手,仿若感受不到痛般死死勒住拓跋阑,伤口仍旧在淌血,已经将拓跋阑的领口染红了大片。
  若不是她腮上点了极淡的胭脂,恐怕那血色尽失的憔悴容貌会引起夏兵的注意。
  时间一点点过去,素娥觉得自己快耗尽力气,大抵是因为失血过多,她浑身冰冷,眼前发昏。
  听外面的动静,夏人似乎捉住了所有在西城抵抗的百姓,但没有屠杀他们,而是挨个确认哪个是她口中的大夫。
  素娥心中算了下,离援兵到来,应该不剩多久了,她一定要撑到那时。
  快了,快了,她心想,紧紧咬住牙关。
  那只飞到窗前的信鸽,带给她援兵会来的消息,她相信,他不会骗她,一如既往,
  耳边隐约传来嘈杂的声音,身下拓跋阑也发出挣扎的动静,素娥心知,是药效的时辰快过了。
  哪有什么剧毒,不过是她用了些让人筋骨酥麻无力的熏香罢了,这些技俩,短时间内骗骗夏人还行,时间长了便会暴露。
  韩素娥身子开始晃动,而拓跋阑也像有所察觉,挣扎得更厉害了,口中开始支吾不清地发出声音,她连忙捂住他的嘴巴,不让夏人发觉,但无济于事,几个夏兵很快怀疑地看了过来,站了起身,便要走过来查看。
  一阵冰冷从手腕上传来,素娥低头,见拓跋阑不知何时举起了手臂,紧紧扣在自己腕上,眼看就要扯掉自己的手。
  她实在撑不住了,心想,自己也尽力了,接下啦便听天由命吧。
  就在夏兵越走越近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打杀声,冷铁碰撞间,让几个夏兵惊觉回首,步子一转急匆匆跑向门边,去探看发生了什么。
  还未踏出房门,迎面劈来一把剑,衬着火光,如镀金芒,剑势骇人,势如破竹般削来,几个夏兵拔剑去挡,可那剑快如闪电,未等他们抬臂,已落到脖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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