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勇这种沉迷女×的祸害,家里的丫鬟只怕被他祸害个遍,紫雀长得又算是丫鬟里的佼佼者,他怎么可能会放过?
“紫雀,你是不是对自己的脑力很有信心?今儿我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是天外有天,你我不妨打个赌。”
“赌什么?”
“赌我是否能猜到你下一步的打算。我若赢了,你便回到我一个问题,我若猜不对,便放你走,我只当今日没看过你,你所做的一切恶行,我也不会揭穿你。”
“好,你说,我下一步作何打算?”紫雀问,脸上的神色明显缓和了许多。
她自信这个赌,婵夏不会赢。
无论婵夏说什么,她只管说不对便是。
“你一开始借刀杀人除掉李钰,无论李钰是死在真凶手里,亦或是被当成真凶除掉,李家的财产都是你的囊中之物。但情况有变,李钰被我救下,所以你下一步——”
婵夏停顿,紫雀屏住呼吸。
“你会找到知府,告诉他,你有了吴勇的孩子,你会找府中其他人作证,证实你与吴勇有过关系,吴勇已死,他膝下无子,知府必会善待你腹中孩儿。”
紫雀万万没想到,婵夏竟然能说出她的打算,整个人都呆了。
她自诩谋略无双,却不知她的一切作为在婵夏眼里,不过是小孩子的把戏,不值一提。
“你说的不对,我不是那么打算的,我打算一个人离开府邸,抚养这孩儿...”紫雀强词夺理。
可是当她话说出口后,却见婵夏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你没猜对我心中所想,现在该按着约定,放我走。”
紫雀勉强站起身,迈着哆嗦的腿想离开这里。
她觉得婵夏实在是过于邪门,竟然能猜到她心中所想。
简直犹如鬼魅一般,恐怖如斯。
“既然你觉得我猜的不对,那我便找知府大人,还有李家父母谈一谈你的事,哦,还有巧娘的相公,如果他们知道你的恶性,你还能活着出青州吗?”
紫雀停下。
“你骗我?!”
紫雀明白了,什么赌局,分明是婵夏故意耍她。
“不,我是真诚的...逗你玩。”
婵夏就像是一张巨大的网,扣在紫雀身上,任由她折腾,也逃不出婵夏的掌控。
“陈婵夏是我输了,真凶我看到了,他就是——”
“是谁不用你说,我已经知道了。”
紫雀双目圆瞪,脸上仿佛刻着三个大字:你逗我?
既然陈婵夏已经知道真凶是谁,为何还在这耍她大半天?
“我要问你的,是另外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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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真凶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大雨来得快,去得也快,不一会就转为毛毛细雨。
青石板路被冲刷的干干净净。
打着红伞的女子缓缓的踏着石板路走来。
鞋尖儿踏出阵阵水花。
“夏姑娘!你去哪儿了!”
赵义冲过来,关切地问,眼里满是关切。
婵夏对上他清澈的眼眸,脸上的悲戚更重了几分。
“我找了你半天,也不见你归来,可真是急煞我了。”
“赵义,你来青州也有些时日了,我却没有款待过你,上次你有事没来,这次不要推辞了。”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吃?距离破案期限只有不到半天了!”
“磨刀不误砍柴工,走吧。”
赵义总觉得婵夏哪儿不一样了。
明明还是那张脸,还是那双不笑也微弯的漂亮眼眸,但给人的感觉就是不同了。
“你哭过?”
婵夏的眼泛着红,神色看着也十分悲伤。
“嗯,我心中有一难解的心结,想要跟你喝上两杯,赵义,我们还是兄弟吗?”
赵义闻言马上撇开心中顾虑,豪迈道:
“自然是兄弟的,夏姑娘你虽是个女子,可在我心里你已经超越了男女,是我赵义非常敬仰的人,走,咱们这就叫上你阿爹,我们不醉不归!”
“不用叫我阿爹,就你我。”
“这...”
前一秒还豪情满怀的赵义瞬间踌躇起来。
他这鲁莽的倒无所谓,可夏姑娘还没嫁人,名声要紧。
“江湖儿女不拘小节,本就该纵怀天地间,酒醒明月下。怎么,你怕月娘知道,不肯许你?”
赵义脸一热,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我跟月娘不过是同乡,不是你说的那般——你怎么知道月娘?”
“我知道的比你还要多。”婵夏幽幽地看着他。
她恨自己知道的这么多。
月娘就是赵义前世的娘子,很是温柔贤惠,就是出身不大好。
“你脚上的蒲鞋,也是她亲手编给你的吧?”
赵义忙摆手。
“鞋是她做的,可我真跟她不是那种关系,嗨,就是我想有,也赎不出她啊。”
月娘是京城教纺司的官妓,进了这种地方,有钱也赎不出来。
前世赵义也是跟了督主后,由督主做主放了月娘的贱籍,让她跟赵义在一起,几年后俩人生了个儿子,叫虎子。
“不过京城与青州两地相隔甚远,你是如何知道月娘的?”赵义好奇地问。
他总觉得夏姑娘身上有很多秘密,像是神人一般能预知未来。
“你会知道答案的,很快。”
俩人去了酒楼,要了个雅房,婵夏点了一桌酒菜,异常丰富。
赵义不断地吞口水,乖乖,这一桌子少说得五俩银子吧?已经要超过他欠婵夏的银子了。
“夏姑娘,我们不要这般铺张吧,还是...你有什么事要让我做的吗?”赵义小心翼翼的问。
他永远也忘不掉,那个举着义弟头颅让他宣誓的婵夏,用了多么凶残的手段坑了他六两巨款。
夏姑娘对银钱的执着,那就好比蜜蜂对蜂蜜,蜣螂对粪球...
突然这般大方,真让他惶恐啊!
“喝酒吃菜便是,你还担心我付不起银钱?”婵夏举起酒杯。
“这地方我还是头回来,青州的纨绔们倒是喜欢,菜做得一般,环境倒是素雅,就连用的香料,也是精心挑选过的熏陆香。”
香价值不菲,寻常人家根本用不起,只一点就能令满室留香,香气浓郁。
“啥味儿啊?”赵义闻了半天,一点味都闻不到。
“甜蜜又带有一丝干果的香甜。”
“这些花里胡哨的玩意对我来说毫无意义,你忘了,我闻不到的。”赵义只心疼这桌菜钱。
菜做得如此一般,价格却不菲,怕是很多都加在这些没用的玩意上了。
“是啊,你是闻不到任何味道的赵义,所以你闻不到你义弟尸块的血腥,还是我给你几颗芫荽,让你反复搓手去掉味道。”
赵义被她说的勾起了初见时的回忆,举起酒杯:
“夏姑娘对我大恩,我赵义永生难忘,你就是我赵义的大恩人,你愿与我做兄弟,便是看得起我赵义。”
婵夏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放下酒杯,脸上已经有几分绯红,但眼神却越发清明。
“赵义,我陈婵夏对你发誓,有生之年,我一定带月娘出教纺司,无论用任何办法,我都会让她后半生衣食无忧。”
赵义激动地掉落酒杯,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夏姑娘,你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有办法带月娘出来?”
“现在没有,但未来一定会有。”
赵义跪地就要拜,情绪激动。
“夏姑娘若真能救出月娘,我赵义愿意给你当牛做马,你要多少银钱都行!”
婵夏伸手搀扶,不让他拜。
“赵义,你说的没错,我陈婵夏就是个贪财的仵作,我做任何事都求人回报,这次自然也不是白帮你。”
之前,俩人合伙救混混张的时候,赵义不明白她的良苦用心,小声骂她一句贪财,婵夏一直记得。
“夏姑娘你说这个可真是羞煞我也。”赵义造了个大红脸,“我那是不知道你的为人,夏姑娘你只是不拘小节,看似贪财,可你心中有大义,绝非是寻常人能比。”
“对了,这次你要我帮你做什么?亦或是要我欠你多少银钱?”
“我要从你身上拿走一件东西。”
“什么东西?”
“你的...命。”
赵义闻言一愣,随即哈哈大笑。
“夏姑娘,你这玩笑开的也忒大了,我赵义为兄弟两肋插刀在所不辞,你想让我带你父女离开就直说。”
他以为婵夏破不了这个案,想要连夜带着陈四开溜。
“我早就想好了,你若今晚还查不到真凶,我就冒死带着你和你父亲出城。哪怕九死一生,拼出我这条老命,也要送你们出去。”
他说得情真意切,婵夏能看出他不是在说大话。
赵义真是这么想的。
这个男人,从她见他第一面开始,就有着一颗义气的心。
“凶手已经找到了。”
“咦?找到了?在哪儿?我这就把那人拿下,你也好与陈团头高枕无忧,免得夜长梦多!”赵义喜不自胜。
却见婵夏满眼悲哀的看着他。
“凶手,他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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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难以抉择
赵义听婵夏说凶手就在眼前,腾地站起来,抽出腰上的佩刀,左顾右盼。
“谁?在哪儿?!”
“就在,这里。”
婵夏从腰上取下钱袋,取出一枚由蜡密封好的丸子。
“这不是个香丸吗?夏姑娘,咱们现在不是找真凶吗?你拿这个作甚?”
赵义左看右看,都觉得这就是个丸子,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真凶需要捏碎这个丸子才会出现。赵义,记得我对你的承诺,我,陈婵夏,一定会带月娘出教纺司,你就安心的走吧。”
婵夏说罢,捏碎香丸。
“李小公子生前研发的最后一种香,李钰给了我两枚,一枚我让人快马加鞭送去京城参加香料大赛,还有一枚,便在这了。”
这香的味道特别的霸道,平时婵夏佩戴,都是用香薰球装着,释放的味道有限。
被她独特的体香中和后,形成一种新的味道。
但这次不同。
婵夏是近距离,当着赵义捏碎的。
捏随后,味道瞬间在房内蔓延。
浓烈的味道瞬间充满房间,在这短暂的瞬间,压过了婵夏自带的体香。
“李小公子这香丸,到底用了什么原材料,我不得而知,据李钰说,他尝试用了些舶来品,本想用这香一举成名,却不成想,这香夺走了他的性命。”
赵义原还是聚精会神的听着婵夏说话,可随着香味越发浓郁,他的眼神渐渐变得空洞,头也越来越低。
“我猜,这香料里,一定有什么配方,可以刺激到你,所以才让你做了那些事,我说的对吗,赵义?”
赵义抬起头,眼里不负刚刚的单纯,表情也变了些许。
他看着婵夏,眼神满是复杂。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夏姑娘,你知道我闻不到任何气味的,这香到底什么味道,我并不知道。”
“哦,是吗?”
婵夏弹了个响指,紫雀推门而入,看到赵义的脸后,紫雀发出一声尖叫。
“啊!!陈婵夏,你又坑我!”
转身就要跑,却觉得肩膀一麻。
还是原来的配方,还是熟悉的麻药。
紫雀俩眼一黑,完了,她命不久已!
婵夏对她说,只要她来酒楼,便不去告发她,否则就让所有人都知道她做得那些事。
紫雀信以为真,带着她这些年攒下的银钱过来,企图收买婵夏。
却不成想,一推门就看到了这张让她魂飞魄散的脸。
婵夏将她推到椅子上做好,紫雀受麻药控制不能动,只能惊悚地看着赵义,满脸恐惧。
“他,他,他,他...”吓得话都说不出来,就觉得浑身都在冰窖一般。
婵夏做了个嘘的手势,抽出自己的帕子塞在紫雀嘴里。
喊得所有人都知道,那就很麻烦了。
紫雀双目圆瞪,被堵着嘴还呜呜的发出呼声。
婵夏举起手,对着她脖子砍了下,紫雀俩眼一翻晕过去了。
“碍事儿的睡着了,没人阻碍你我谈话了。”婵夏收回手,慢条斯理地举起酒杯。
宛若她什么也没做,还是刚刚吃席的状态。
赵义见到她这般举动,眼神越发矛盾。
“怎样,她在,你还要装下去吗?赵义,不,你不是赵义,敢问这位自诩英雄豪杰除暴安良的壮士,姓氏名谁?”
“你不怕我,杀了你,还有她?”赵义问,他手里的佩刀泛着寒光。
婵夏不慌不忙地喝着酒。
面对威胁,面不改色心不跳。
“壮士手下,除了李小公子之外,全都是该死的恶徒,我陈婵夏走得正行的端,死人从我手上过的多了去了,鬼敲门我都不怕,你若真对我下得去手,就来吧。”
赵义放下手里的佩刀,大笑三声。
“不愧是我看上的女人,陈婵夏,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竟然能找到我!不错,我不是赵义,我是虎子。”
如果紫雀醒着,一定会被眼前的一幕吓死。
赵义的表情,神态,甚至声音,全都不一样了。
就好像是鬼附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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