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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京觅食记——沈知何

时间:2022-02-18 09:29:09  作者:沈知何
  “哦, 大半年, 旁人寒窗苦读几十年,只为有朝一日金榜题名的,你这大半年可真轻飘飘。”陆雨昭说。
  “我不一样,我是天才,你没听说过吗?”顾昀讲这句话,懒懒洋洋没个正经的样。
  陆雨昭眯起笑眼,“看来,你心态好得不行呀。”
  简直无敌膨胀啊,也挺好。
  “可不是么。”顾昀还有心情扯有的没的,“听说会仙楼最近出了几道热辣吃食,都城之内火得不行,争相尝试,叫做‘干锅’什么什么的?陆老板,不如趁此闲暇,请我去会仙楼吃酒?”
  陆雨昭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等你考完再说!”
  就这般打打闹闹,陆雨昭替顾昀收拾好东西,准备住进贡院。
  阿宽在大宅门口备好了马车,临去前,一家人把他送到了门口,简直贵宾级待遇。
  顾昀掀开帘子,忽而躬身对陆雨昭讲,“大比之年,三年又三年,三年何其多。为了你,我也会全力以赴的。”
  “好。”陆雨昭弯起笑眼,把包袱递给他,“包里有我做的糕饼,饿了拿来吃。”
  “走了。”顾昀拍了拍她的头,回身钻进车内。
  春闱即会试,考三场,三日为一场,要在贡院待九天。
  贡院的管理森严,进去了之后立马搜身检查,发三根蜡烛,入住号舍,正式开考之后便不能再出来。可以说是衣食住行全在小小的号舍里,白天答题,晚上睡觉。这对于锦衣玉食惯了的公子哥来说,住宿条件可谓是艰苦。
  翌日,贡院锁院,春闱正式拉开帷幕。
  -
  顾昀封闭考试期间,陆雨昭终于不再那么忙了,她抽空去了一趟川饭店。
  看着店内生意红红火火,她开心不已。
  会仙楼酒的问题几时得到解决,作为脚店的川饭店,下滑的口碑回来了。更因为新推出的干锅系列,而重新回到食评集里,食客的大热评论里。
  此情此景甚好,陆雨昭和文是兮盘下会仙楼后,小食店和大酒楼背后成了一家。
  川饭店得到很多进酒实惠,川饭店的热菜也直接搬上了会仙楼的餐桌,互相宣传。
  要说会仙楼如何也做起干锅的,便要从王大厨受孙十三娘引荐说起。
  二人相识,近来干锅的火热程度,为了寻求灵感王大厨去尝了尝,遂请教起孙十三娘。
  知道陆雨昭是幕后老板,他们是为数不多的几人之一。
  便在征求陆雨昭的同意后,王大厨请孙十三娘来酒楼,和厨工学会两道干锅菜——干锅兔和干锅鸡杂。
  只选了两样,会仙楼毕竟不是特做川味的,什么菜系都得融会贯通。
  通过会仙楼的进一步传播,食客会在册子上写:正宗干锅全系列还请寻味川饭店,特色招牌菜不止干锅兔干锅鸡杂,牛蛙、鸭、蟹、排骨……应有尽有。
  互通有无,彼此受惠,这是陆雨昭乐意看到的。
  “现在川饭店如火如荼,十三娘也赚了不少钱,倘若我离开了都城,十三娘没有把自家食店重新从我手上买回来,自己做老板的念头吗?”陆雨昭问孙十三娘。
  孙十三娘旋即摇头,斩钉截铁地说:“川饭店如此火,娘子功不可没。千奇百味的菜谱,都是娘子想出来的。我这钱,是在娘子领着赚的,我怎能忘本?”
  “我是说真的。”陆雨昭笑道,“或许,我有些原因要离开这偌大的汴京城——”
  “娘子要去哪里?”张学冒出来问。
  “不晓得,想出去走走。”陆雨昭摸着下巴讲,“大千世界,美馔佳肴,多么令人神往。”
  “那会仙楼呢?娘子盘下也没多久。”张学已然面露不舍。
  “笨,大酒楼的运作和我们小食店又不一样,靠一两个人支撑着。大酒楼少一个人照常转动,像娘子这样的幕后老板,指示大方向,躺着分红就成。”孙十三娘剜他一眼,“去把火生了,这些事用不着你操心。”
  “也不是这么讲。”陆雨昭笑。
  -
  春闱这九天,对于全国上下科考的举子贡生和其家人们来说,都是及其难熬的。
  里面的考生生活枯燥、空间封闭、压力巨大,外面的家人的心悬着,一刻也放不下。
  饶是大心脏如陆雨昭,在得知会试终于结束的那一天,终于不淡定了。
  “今日我就可以见着他了?是真的、真的!要出来了对不对?”陆雨昭连问老太太。
  老太太很少见她如此心焦模样,不由发笑,“雨昭自嫁过来,从未和阿昀分开这么多日子,想他了?”
  “……”陆雨昭的心思被戳破。
  带着一点小尴尬,倒也坦然,不羞不遮掩,陆雨昭抿嘴笑,“嘿嘿,嗯。”
  老太太拍着她的爪子,仰头大笑。
  “莫担心,其实阿昀看起来没心没肺的,他下定决心去做的事,就……”老太太顿了顿,“没成也没关系,他还年轻,继续再考便是了。”
  这老太太不敢把话说太绝,明显紧张起来。
  陆雨昭没操心这些,早就这样想了她。本来功名利禄这东西,她也不太在意。
  老太太起身,“行了,穿好外裳出门,随我去贡院接人。”
  贡院门口被马车行人挤得水泄不通,这一场景,和高考完来接自家孩子的家长们如出一辙。
  顾家马车挤在狭窄外巷,停滞不动,老太太只好唤外头的赶马车的阿宽,“前面马车约莫过不去了,你去门口将阿昀接上车。”
  阿宽领命下车。
  陆雨昭忙道:“我也去,我也去。”
  老太太点头,“见着人就回来,外面人多,免得冲散了。”
  陆雨昭应是,快快乐乐跑下了马车。
  好不容易挤到了贡院门口,考生们陆陆续续出来,陆雨昭却迟迟没见到人。
  “郎君人呢?”阿宽嘀咕。
  “或许被什么事拌住了吧。”陆雨昭目不转睛盯着走出来贡院大门的考生。
  不知过了多久,陆雨昭终于看到慢吞吞往外走的顾昀,她连忙挥手大喊:“顾昀!顾昀!”
  人群里的顾昀看到陆雨昭的一刹那,远远笑了。他抬起一只手,挥了挥。
  直到走到近前,他依旧还笑着,去捏陆雨昭的脸,“你怎么来了?”
  “接你啊。”陆雨昭含糊着声儿,“老太太也来了,大家都盼着你赶紧回家呢,都……”
  顾昀和陆雨昭、阿宽一齐离开贡院大门,“都什么。”
  “都,嗯……”陆雨昭扬起促狭的笑意,“都想死你啦!”
  “……”这几分滑稽的夸张语气。
  不自觉就发出了冯巩式的亲切问候,陆雨昭一时没收回来,讪讪而笑。
  “娘子想郎君便直说,何必拐弯抹角。”阿宽嘿嘿笑。
  “闭嘴!”陆雨昭笑嗔。
  顾昀垂下眼帘,这姑娘笑意盎然,顾左右而言他。
  他步伐渐缓,凑近些,衣袖摩挲间,摸寻到她的指骨,悄无声息握住了她的手。
  两个人逆着人流千辛万苦走到外巷。
  陆雨昭掀开马车车帘,身后阴影笼罩,顾昀躬身在她耳畔讲,“我也想你了。”
  “一考完,脑子一下子全部放空了,我在贡院里漫无目的走了好久,然后一点点……逐渐全部被你占据。满脑子就想一件事,出了贡院要做的第一件事,是得赶紧见到你。”
  -
  陆雨昭发誓,这是顾昀说过最肉麻的一句话。耳根难得红了,她躲进马车里。
  哎,羞羞死!老夫老妻的,丢人呐。
  顾昀回到家,也依旧是皇帝般的待遇,至少在等放榜之前这段时间来说。
  家里人问他诗赋策论写得如何,墨义帖经默得如何,都忐忑不已,悬着一颗心脏等成绩。唯独这个当事人,考前考后都淡定如老狗,陆雨昭实在看不出来他发挥得怎么样。
  应该不会太差吧?能顺利进入殿试吧?这逆天的心态。
  “夫人的心态比我更好,连问都不问。”顾昀揶揄。
  “……”陆雨昭默了默,好像也是。
  “哎不管,考都考完了,春闱什么的全部给我抛之脑后!我答应你的,考完请你会仙楼吃酒,去不去?”
  “去。”顾昀扬眉,“夫人请客,天大的好事,怎么不去?”
  二人说走就走。
  到了会仙楼,正巧碰见前来巡店的文是兮。
  “哟,稀客,咱们会仙楼,委实很久没有见到顾二郎君了呢?”文是兮打趣。
  “是啊,不是在国子监,就是在贡院里闷着呢。终于放出来了,要我请他吃酒。”陆雨昭笑眯眯道。
  “春闱一毕,顾二郎君便跑出来吃酒了,看起来胸有成竹啊。”文是兮叫来一个跑堂,“去,开个包厢。”
  一路聊着,进了包厢,文是兮又讲了几句准备离去。
  “好了,你们吃好喝好,尽情享受,便不打扰你们二人世界了。”
  陆雨昭:“你用午食了吗?不妨坐下一起吃。”
  文是兮:“未曾呢。”
  陆雨昭毫不介意,“来来来,坐下一起吃嘛,边聊边吃。”
  文是兮看顾昀,顾昀耸肩,“我蹭饭,没意见。”
  陆雨昭嘿嘿笑,拍着他的肩称兄道弟,“顾兄不是要吃干锅吗?点一道干锅鸡杂,一道干锅兔,温两壶酒,岂不美哉?”
  文是兮:“会点,这两道猛烈下酒菜,可是近来酒鬼们的最爱。”
  点了菜,先上来玉胥酒。没多时,顾昀便看到跑堂的端上来两个小炉,放在了桌上。
  他指了指小炉子,还没发问,又走进来两个跑堂的,一个点火,一个上锅。
  呛辣的香气猛烈飘来,席卷呼吸,使他的注意力全被这两锅子菜吸引住了。让人忍不住往锅子里瞧,装的是什么又辣又香的东西。
  “这一锅子里是兔肉,干锅兔。这一锅子是干锅鸡杂。”陆雨昭指着锅子给顾昀介绍。
  文是兮说:“玉胥性温,咱们的先倒上酒,等会儿可解辣用。”
  顾昀默了默,有一种自己上了贼船的错觉。
  “提前声明,我不大会吃辣……”
  “我知道,我知道的。”陆雨昭撺掇他,“试试,试试嘛。”
  “好。”顾昀捏起筷子。
  他的目光先落在干锅鸡杂上,“这个……鸡的下水内脏?”
  陆雨昭也不继续勉强他,“倘若你吃不来下水,这道便算了。”
  “试试。”顾昀下筷。
  他不排斥,只是不会特意去吃下水。毕竟这油润红彤的一锅,香气逼人,色泽同样诱人。
  鸡杂锅子里大都为鸡心、鸡肝、鸡胗等这些大混杂,放一起猛火煸炒。葱姜蒜爆香,添少许白糖,下豆瓣酱花椒炒干。再洒一把香芹和葱花,红中点翠,装盘也漂亮。
  这时没辣椒,以茱萸酱替代,不然味道更辣更地道。
  顾昀小心翼翼咀嚼着,“居然……爽脆得很。”
  他也分不出是鸡心鸡肝还是鸡胗,但凡锅子里的鸡杂,全都脆口弹牙。不老不柴,又不至于咬不动,火候讲究得非常好。
  “颇有些嚼头,下酒正好。”顾昀忍不住又吃了筷。
  “也下饭的,浇一勺红油,呼噜噜下肚,爽得不行!”
  这可不是陆雨昭自吹自擂,她家的干锅鸡杂偏酸辣口,鲜香爽辣,开胃可口。一楼大堂里可不少附近的工人,两个人单点一锅干锅鸡杂,两碗饭,呼噜呼噜吃得不要太香。
  陆雨昭又讲,“相比之下,干锅兔的辣意更直白更猛。”
  顾昀默默端起酒杯喝了口酒,清口之余,观摩另一道干锅——嗯干锅兔,顾名思义里面是兔肉?
  时人吃兔,兔肉料理如数家珍,譬如之前吃过的葱泼兔。所以吃干锅兔这一菜品,都城的食客自然而然就接受了。
  顾昀就是其中之一,鸡杂尚且令他心有犹然呢。兔肉又不是没吃过,便没了什么心理建设,径自去夹干锅兔。
  尝了尝,和鸡杂的做法有所不同,明显干煸呛辣的香气更为浓郁。
  兔肉香酥干辣,应当炒之前下油锅炸过,初嚼焦脆,再品之下,肉质非常的鲜嫩。面上撒了一把芝麻,愈发突然兔肉的麻辣鲜香。
  更麻,更辣,更香,更刺激,这对食客老饕们,无疑是一道务必要攻略下来的挑战。
  “干锅兔里的配菜也不容小觑。”陆雨昭说。
  配菜是藕片,色泽油亮,十分入味。兔肉干,莲藕软糯,咬一口藕断丝连,丝丝都裹着鲜辣,缠绵你的舌尖。
  顾昀尝罢,称赞不绝,“藕在其锅,竟毫不逊色呢。”
  陆雨昭:“那当然!”
  要是有土豆,配菜放土豆也是绝佳上选!
  -
  就着两道干锅,喝了不少玉胥。酒足饭饱,陆雨昭摸着肚子开始放空。
  “倘若顾二郎君高中之后,你们还会在汴梁吗?”文是兮随口问。
  陆雨昭摇头,“不会。”
  “挺好,雨昭便可出去瞧一瞧,尝尽人间百味了。”文是兮笑。
  “酒楼呢?”陆雨昭忽然想起那天川饭店张学的话,呆呆地问。
  “酒楼渐入正轨,春成看着,不会出纰漏。”文是兮揶揄,“你安心收着你的分红,我不会让它亏钱让他倒。”
  顾昀:“她或许是担心,和你一同盘下酒楼,自己一走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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