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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古代考科举——木子金三【完结+番外】

时间:2023-01-13 17:52:57  作者:木子金三【完结+番外】
  老大夫开了七日的药,父子俩每每为喝药的事斗智斗勇,最后以程偃溃败结束。
  天气越发炎热,程叙言托易全山帮他买些桃李回来。村里没人正经栽果树,结出来的果子又涩又淡。
  堂屋内程叙言用菜刀给桃子削皮,桃子皮长长的不断。
  程偃稀罕极了,一把抢过来揣袖子里。
  程叙言:………
  “桃毛刺人。”
  程偃才不听,下午时候哭唧唧的把红红的胳膊给儿子看。
  程叙言又心疼又好笑:“这回记住难受的滋味了吧。”
  程偃大眼睛望着他。
  程叙言:………
  自上次面摊之后过了小半月,期间程叙言用水煮蛋,炒鸡蛋试探,程偃接受良好。
  除了水煮蛋不爱吃蛋黄。
  于是程叙言又托易全山买了一条猪肉,他只用了一小块,猪肉切的碎碎的同咸菜生姜一起炒,又拌了一个青笋丝。
  “爹,吃饭了。”
  程偃在桌边乖乖坐好,连双腿都并拢,像个听老师话的三好小学生。
  程叙言忍不住乐了,把鸡蛋剥好递过去。
  程偃家的屋顶是盖的瓦片,堂屋门大敞着,夏日的燥意扫过来的时候就减缓了威力。
  风吹起程偃鬓边的碎发,他眼睑低垂,修长的手指握着洁白的水煮蛋,小口小口吃着倒也称得上文雅清俊。
  如果他不像啃桃子那般就更好了,桃肉吃完了留下桃核。现在鸡蛋黄就是那个桃核。
  程偃把鸡蛋黄偷偷藏到碗后面,还拿小眼神觑儿子,刚才的温润斯文瞬间破碎的干干净净。
  程叙言默默夹咸菜,并未瞧他。
  程偃顿时眯着眼笑,大概是见儿子频频夹咸菜,他也夹一筷子。下一刻眉毛拧到了一起。
  “吐出来。”程叙言拿方帕接着。
  然而程偃喉咙一滚,吞下去了。
  程叙言差点要抠他喉咙,程偃咂咂嘴,后知后觉琢出一点滋味,又夹了一筷子咸菜。
  这顿饭吃的程叙言提心吊胆,下午时候他一直观察他爹的反应,并没有什么不适。
  程偃重新适应荤腥,让程叙言松了口气。
  蝉鸣声声,这是属于夏秋的高歌
  。程叙言在书房练字,忽然听到蝉鸣声陡然提高,他还有些疑惑,就见程偃提着个竹笼进来。
  剧烈的蝉鸣声就是从那里传出来。
  程叙言:“哪来的?”
  “全山给的。”程偃把笼子递过来,一脸献宝样。
  整个书房霎时间被蝉鸣声攻陷了,程叙言扶额:全山叔怎么也玩这些小东西。
  这还真是程叙言误会了,因为程叙言延续跟易全山家的来往,再加上两亩地的缘故,易全山两口子都念程偃家的好,平时没少对家里人说好话,于是易全山的儿子对程偃父子也很有好感。
  上次易全山儿子看到程偃在树下找蝉鸣声,于是就摸了一笼子蝉送程偃。
  程偃对人物关系很笼络,心里最重要的是程叙言,然后是陆氏的墓,易全山一家,其他人。
  易全山就是整个易家的代表。
  程叙言陪他爹玩了一会儿,用竹球引走程偃的注意力,随后把蝉放了。
  日落黄昏,燥热如潮水退去,程叙言在院子里练体,系统出的健体之法他已经完全学会,现在日复一日的巩固,将其刻在本能中。
  旁边的程偃时不时瞄他一眼,一脚踹飞竹球,猫着腰从程叙言的后面偷袭,谁想他脚后跟一痛,整个人天旋地转。
  程叙言用脚背垫着他的后脖子才没让程偃摔实了。
  夕阳落下,天边只剩下一点余热,白昼退场夜幕将临。
  程偃盯着暗色的天空发呆,直到他被儿子拽起来,他才像一个终于上了发条的机器人,激动的手舞足蹈:“我刚才这样……”
  “…我站着……躺下……”
  他说的语无伦次,很明显没反应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只疑惑自己什么时候躺地上了。
  程叙言不得不强行打断他。再一次叮嘱:“爹,以后不可以从我身后吓我。”
  “我没有呀。”程偃歪着脑袋,一脸坦荡。
  程叙言嘴巴动了动,最后还是没说什么。
  秋收后,气温慢慢降下来,程叙言背上他崭新的书箱带上他爹,终于动身前往县城。
  裴老收到拜贴的时候还有些懵,随后让管家亲自去把人迎进来。
  时隔近四年的时光,程叙言再次踏入裴家的门,这里的一切跟过去没有太大差异,甚至连走廊旁边的月季都一如当初。
  程偃东张西望,秋日还有鲜艳盛开的花朵,足够吸引他的注意力,他一把手抓过去,但程叙言比他更快。
  “不可以。”程叙言沉声道。
  这个时候程偃就不会闹了,特别乖的跟在儿子身边。
  程叙言缓了神色,他有时候想他如今这般敏捷,到底是练健体之法的成效,还是他爹把他反向锻炼出来的,亦或是两者皆之。
 
 
第29章 程叙言跟你是什么关系
  花厅铺了一层薄薄的地毯, 消弭脚步声,程偃好奇的盯着自己的脚。
  程叙言看着上首的老者,拱手作揖:“晚辈见过老先生。”
  “祖父, 我听说叙言来了。”一道身影倏地进来, 广袖翻飞风姿飒爽,不是裴让又是谁。
  三四年的时光,他身高往上蹿了一大截,青衣方巾, 已现大人模样。
  裴老眉头微蹙:“你的礼数学哪里去了。”
  裴让莞尔:“许久未见旧友,难免开怀了些,祖父勿怪。”
  裴老本就疼他,哪会跟他真计较, 冷哼一声就过了。反而是程偃好奇的盯着裴让。
  裴让拱手见礼, 程偃觉得好玩也像模像样拱手, 被程叙言拦住了。
  裴家祖孙皆知程偃本质,对程偃颇为纵容, 几人说笑着, 不外乎是问问近况可好, 裴老做为长者,开口询问程叙言的学业。
  裴让也止住声,望过来,虽说陆氏去后程叙言只需守一年孝,可程偃心性如稚儿, 程叙言必然放心不下。
  不入学堂,程偃又浑噩时多, 估摸着也教不了程叙言什么。这近四年的时光, 程叙言怕是耽搁了。
  裴让心中可惜, 裴老也不看好,但还是想摸个底,毕竟是故人后辈,裴老想适当给予一些帮助。
  程叙言微微颔首:“不瞒老先生,晚辈略通得四书五经。”
  裴老和裴让对视一眼,裴让心有所动,“言弟,愚兄近日有一问难解,还望言弟相助。”
  程叙言:“让哥请讲。”
  他态度坦荡大方,无傲无卑,裴让虽然狐疑他如何自学五经,但心里其实已是信了七.八分。
  “大约是老调重谈了,人性之善也。”裴让谦虚道:“百家学说之多,叫愚兄糊涂了。”
  “人性之善也。”出自孟子。
  上有 “水性无分于东西,无分于上下乎。”
  下启 “犹水之 就下也。”
  孟子推行仁政,自然也推崇“人性本善论”。
  以水流自高而下的自然现象,类比人生而良善,如果不善良肯定是外界逼迫,就像把水倒流一般。
  这个观点放在这段话里并没有多大歧义,之所以后世争论不休,是因为荀子的“性恶论”。
  读书人之间的辩论不只是局限一个小范围,提出自己的见解还不够,引经据典来为自己背书。一来让观点更立得住脚,二来侧面证明自身博览群书,不让人随意轻视。
  果然,程叙言赞成性善论后,裴让就提出反对。两人你来我往,花厅里只听得他们的声音。
  程偃懵逼的来回张望,他张着嘴想说什么,最后又忍回去了。
  好不容易告一段落,程偃还没来得及高兴,裴让又道:“言弟如何看待【以教思无穷,容保民无疆】。”
  这话通俗来说就是教民护民。但科举中若是以此为题,其中的“君子”特指官员,自然是提出各项利民之策……
  裴老默默呷了一口茶,清亮的茶汤映出他心中的激荡。
  “叙言!”程偃蹭的站在儿子面前,他原本对裴让的善意也收回来,还瞪了裴让一眼。
  程叙言拉住他爹的手,给了裴让一个抱歉的眼神。
  裴老笑呵呵打圆场:“这花厅闷得很,咱们去花园逛逛。”
  金黄色的桂花夺人眼球,空气里无处不在的桂花香。
  程偃也不闹了,跑到树下捡桂花。
  裴让让人拿了杆子来,他在树上一通敲打,金色的桂花漫天纷飞,如夜晚的星子般,耀眼又迷人。
  裴老顿时呆住,苦苦维持着脸上的慈祥,连胡须扯断了都没注意。
  “偃叔,今儿托您的福,您尽情
  玩。”裴让那叫一个欢快,哪还有大人的稳重。
  程偃高兴坏了,又蹦又跳的去接,抓着桂花就要往嘴里塞。
  一只手按住他,程偃鼓着脸,父子俩僵持半晌,最后以程偃丢了桂花结束。
  裴让见状也不打桂花了,改而一杆子向程叙言敲去。
  谁也没看清楚程叙言怎么动作,木杆子就易主,伴随着对面的裴让捂手嚎叫。
  程叙言平静的道了声:“抱歉。”
  裴老:………
  裴老笑呵呵的带着程偃父子去用午饭,无人在意哀嚎的裴让。
  谁让某人频繁蹦雷区,裴让早就想看桂花满天飞的盛景,以前被裴老先生压着,今儿以程偃为借口好好玩了一通。
  而程叙言最恶他人偷袭。所以裴让这波属于自作自受。
  但裴让也不是一无所获,因为桂花之故,程偃又跟他和好了。
  午后,程偃在厢房午睡,程叙言这才道出来意,“所谓文无第一,可晚辈常年居家,时间久了怕是不知山外山,天外天。如今冒昧登门与裴兄讨教,还望老先生和裴兄见谅。”
  裴老捋着胡子打量他,数年不见,眼前的少年也长高了,一袭蓝衫稳重有礼,眸光更是坚定若磐石。
  既能文又能武,心性上佳。陆氏便是去了也该安息了。
  裴老主动邀请程叙言和程偃在裴家住下,然后老先生的血压就上来了。
  上一刻程叙言还在书房做文章,程偃突然闯进来拽住儿子的胳膊。
  偏偏程叙言当真搁下笔,对裴老和裴让略略点头,就跟着程偃去院子里陪玩。
  裴老再看着程叙言写到一半的文章,既好奇程叙言的下文又生气程叙言说丢就丢的行为,胡子又扯下来好几根。
  裴让默默低头,全心全意做答。也就叙言没拜师,若真跟他祖父有师徒之名,恐怕他祖父这会儿已经拿着戒尺追上去打人了。
  做学问怎能半途而废。
  不过程偃有午睡的习惯,而且一睡就是一个半时辰,晚上也睡的早,裴老心里这才好受点儿。
  若裴老知道程偃是因何嗜睡,不知道还会不会有这份“庆幸”。
  裴让和程叙言隔三差五切磋,从经义,辩论,练字,甚至身手。裴让差点全军覆没。
  香桂盈盈,枝叶和花朵在风中尽情舒展,偶有飘落却被一阵拳风挥开,两个少年你来我往,裴让眼睛微亮,有破绽。
  他一拳挥过去,但下一刻手腕菇羲整个人被迫在空中倒翻,随之屁股传来剧痛仿佛摔成了八瓣。
  “言弟,你下手也太狠了吧。”他大声控诉。
  程叙言将他后脖子处的脚收回来,裴让没防备,于是后脑勺也跟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
  程叙言微微一笑,虽未言语,但那笑好像在说:这才是真狠的。
  裴让:………
  他气的捶地,他比程叙言大四岁!!除了字迹两人各有千秋,不好评判外,他也只有在一些经义上略胜一筹,其他方面皆输的一败涂地。
  更惊人的是,叙言正在疯狂缩短他们之间的不足。裴让不敢想,若是他们二人同时下场科考,他怕不是要被叙言稳稳压住。
  裴让出神之际,面前伸过来一只略微秀气的手,他抓着手站起来,看着面前熟悉又陌生的脸。
  他初见程叙言的稚嫩,再见程叙言的漠然,如今他们重新交上手,对方的五官并没有太大变化,可裴让已经完全看不懂他了。
  书上所言的英才是否就是如此,只需要一点点启蒙,便能自发形成山峦巨峰。
  两人对立相望,但也只有片刻,程叙言转身离去,风撩起他的黑发,秋风中他的背影不再单薄。
  裴让攥
  紧拳,少顷又强迫自己松开,他骄傲的仰起头,眼中映出头顶的广袤蓝天。
  知耻而后勇,事必成。
  他不会一直输。
  一个四年不行就两个,两个不行就三个,他的人生还长着。
  “老爷?”管家犹豫道:“不去安慰一下让公子吗?”
  裴老摇了摇头,主仆俩消失在回廊。
  让儿不是四年前的让儿了,虽然还喜欢跟人相争,但他的让儿输得起。
  留下程叙言真是最好的决定之一,不管是四年前还是现在。哪怕二人未来分道扬镳,但两者相争相辅的成果不会泯灭。
  因着裴老的纵容,裴让偶尔的玩心跟程偃合得来,程偃也不再抗拒裴家,有时候程叙言跟裴让出门,程偃也不会闹腾,当然程叙言离开的时间不能超过半日。
  到底是有裴老的两分薄面,裴让带着程叙言去县城的童生家拜访,有八成几率能进门。
  除了能跟童生交流心得之外,也有营造名声的意思。对一个读书人来说,名声十分重要。
  裴让跟着裴老学习,程叙言在家“自学”,两人都未正经进过学堂,自然也没有同窗。
  然而科举考试第一关――县试,就需要考生五人互结,非亲非故又不知一二根底,谁愿意跟一个完全陌生的书生互结。
  考生考的不仅是学识,还有基本的人际交往。
  程叙言学问扎实,为人谦虚,很快在县城童生之间有了口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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