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陛下不重欲,她上次使了手段才怀上孕,不过只要能够顺利生下这个孩子,那便是长子,姑母告诉过自己,她会让自己的孩子当上太子。
萧佩婉捏着的糕点似乎不经意地掉到地上,她讶异地小声惊呼了一声,抬起眼眨了眨,小心翼翼地看了谢郁一眼,脸庞似乎一点点红了起来。
“陛下恕罪,臣妾不小心把东西掉到地上了。”
萧佩婉扭捏着,脸色愈发粉嫩,还带着隐隐的羞涩,“陛下,臣妾今日来,是为了告诉您,臣妾,臣妾有喜了。”
是吗?谢郁眼里闪过一丝玩味。随后他的脸上才染上一丝喜悦,“你有孕了,佩婉,你没骗朕。”
萧佩婉挤到谢郁怀中靠到他的胸前,语气雀跃,“陛下,臣妾怎敢骗你,是真的。”
两人郎情妾意,屋内满是甜蜜。
不过她的情绪急转直下,再次开口的时候已经带上泪意,“可是陛下,臣妾这几晚每每都做噩梦,总是感觉有人暗地里看着臣妾。是不是有人见不得臣妾怀上了您的孩子,臣妾好怕。”
谢郁语气里满是心疼,“有谁敢害朕的孩子,佩婉,别怕,有朕护着你。”
萧佩婉满意地闭上眼,双手悄悄地换上谢郁的腰,似是撒娇地喃喃道:“有陛下这句话,臣妾突然之间就安心了。”
拥抱着的两人男俊女美,郎情妾意。
萧佩婉得到满意的回答,不刻离开了。她离开之后,谢郁的表情也沉了下来,双眸犹如寒潭泛着冷意,朕还以为她能把这种事情瞒到什么时候。
若是怀的真是朕的孩子,倒也是天下一大奇事了。
翌日,早朝。金銮殿内,文武大臣排班奏事,文东武西。
阳光散射到金色的椅背之上,发出刺眼夺目的光。谢郁坐在龙椅之上,周身愈发威严气派,不容侵犯。
匈奴气势汹汹,以往他们往往在□□才会侵犯边境,但今年却在秋日来犯,措手不及。
此时正是秋收时节,京郊许多田地里还没收货完,甚至还有不少等着被收割完毕。一名农夫正赶着牛车从自家院子里面走出,准备去附近村庄收粮,顺便将家中剩余的几斗稻谷交给官府处理。
此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只见几名身着盔甲的骑兵飞快地奔向北方,路上满是被荡起的尘土。
不过几日,匈奴攻打大齐北方的消息便传遍了整个京城。
这场战争,没有人能预料结果会怎样。垈仁此时正在混战之中,易守难攻的地形给身处垈仁的官兵一些喘息的机会,这场战争看似轰轰烈烈,实则凶险重重。
精锐的军队已经出征,前往清赤。屯田内的粮食也早已运向垈仁。但战争是战争,生活是生活。即便整个清赤地区已经进入了战时状态,但远在千里外的京城百姓依旧如往常一般,过着安居乐业的日子,忙碌不已。塞北的战事对他们来说,是一个过于遥远的话题。
闻瑎将信交给驿站的信使,一枚枫叶在空中飘舞,悄然轻轻拂过闻瑎的肩头,随后滑落到地上。
她停驻脚步,注视着这赤红的枫叶,思绪飘向远方,塞北开战了,殷君馥就在垈仁。两军交战,胜负难料。殷君馥会平安的,她默念祈福。闻瑎望着满树的红枫,心绪沉重。
十月初,闻瑎已经在大理寺工作了两个旬日,已经熟悉了工作的内容,明日休沐,她打算去钓鱼,想到这里,闻瑎就忍不住激动起来。
大理寺近日工作量不大,分到闻瑎手中案子基本上都没什么差错,刑部的工作足够完备,不需要驳回重审。
至于大理寺狱的酷刑审讯,闻瑎见过一次之后就再也不想踏入那地方一步,只要想到便毛骨悚然。
那次给闻瑎带路的官吏是大理寺丞,姓方,那日没什么事,刚好碰见闻瑎不太认路,就给她领路了。不过此人十分随和,不过多久便和闻瑎熟起来。而且此人极其热爱吐槽八卦,上至大理寺的头头严端,下至大理寺的门口侍卫。
比如严端只娶了袁景屏一个人,是个妻管严。再比如虽然严端是个财迷,但是却不贪财,是个难得正直的官。
不过方寺丞吐槽最多的,还是闻瑎的顶头上司,袁瞻袁少卿。
此时正值午休,方寺丞吃完饭后闲着没事,就带着闻瑎在大理寺瞎逛,方寺丞为了更加方便吐槽,拉着闻瑎缩在大理寺院落一角,借着树丛隐蔽身影。
闻瑎被他拽着袖子,拒绝的话刚出口,就被按在了墙角,随后方寺丞也蹲了下来,一脸兴致勃勃,开始发力吐槽。
闻瑎扯着嘴对他笑了笑,她真的不想听啊。
树叶哗哗作响,似乎是在回应闻瑎。
虽然方寺丞早就提醒不要惹怒袁瞻,说袁大人阴晴未定,脾气暴躁。可这半个多月相处,她着实未曾发现袁瞻有以上这些缺点。
方寺丞似乎对袁瞻积怨颇深,越说越离谱。闻瑎被迫听了一堆方寺丞对袁瞻的评价,比如此人是个变态,只要一生气就会把手下的人抽筋扒皮,喝血吃人肉。
闻瑎听他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通,别的没听出来,只听出来方司务应该和袁瞻关系不错。
方寺丞撇了撇嘴对着闻瑎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十分怀念地说道,他实在太想念原来温柔的郑大人了,可惜现在他升任刑部了。然后满眼期待地问闻瑎要不要抛弃袁瞻,跟着自己干活,他绝对比袁瞻温柔。
闻瑎抽着嘴,不知道怎么回事,她怎么觉得方大人也正常不到哪里去。
方春明说得尽兴,奈何闻瑎使尽眼色,却完全没注意到身后多了个人。
大约两息之前,袁瞻经过了此处。他的视线一下子锁定了在那里窃窃私语鬼鬼祟祟的两个人,慢条斯理地拍了拍袖子,他走到两人身后才出声道:“方春明,你蹲在那和我的下属说什么呢?”
“闻评事,你听见有人喊我名字了吗?”方春明摸了摸头,一脸傻样。
闻瑎沉重地点了点头。
方春明机械地转过身,瞳孔猛地一缩,打了个哈哈,立马跳出三丈远,“是老袁啊,真巧真巧,但是我突然想到严大人吩咐我的事还没干,先走一步啊。”
袁瞻斜了他一眼,这大嘴巴估计又在说自己的坏话了。
“珩屺,没想到你在这里。”袁瞻又走近了一些,垂眸看着她。
袁瞻的衣衫距离闻瑎不过一寸,几乎是将缩在墙角的闻瑎彻底围住了。
方春明想到被自己抛下独自面对顶头上司的闻瑎,良心发现回头看了一眼,却只看到袁瞻一人的背影。
哎,不愧是闻评事,比自己溜得还快。方春明不由得发出啧啧赞叹,脚步愈发快,麻溜地走远了。
闻瑎有些尴尬,本想借力站起来,但腿还没有伸直便又跌坐到地上。她刚才蹲的时间太长,腿居然麻了。太丢脸了,闻瑎觉得自己的脸现在绝对红得发烫。
“袁大人,下官失礼了,劳烦您站得远一些。”
闻瑎有些不好意思,抿着唇强忍着腿部的麻楚,却始终无法借力站起。
袁瞻心里泛着几丝诡异的愉悦。
他慢慢蹲下来,抿了下薄唇,“珩屺,别动。”
这声音异常轻。
“袁大人?”
闻瑎瞳孔猛缩,他在干什么。
闻瑎含糊不清地吐出了这句话,“袁大人!请您松手。”
袁瞻的手掐住了她的脸颊,迫使她抬头。
闻瑎从他的目光中丝毫感觉不到任何温度,好像自己是一个物品一般被随意打量。
腿怎么还使不上劲,这是上司,这是上司,艹,滚他娘的上司。
她猛地出拳砸向袁瞻,没想到他轻而易举地躲了过去,反而挟制了她。
袁瞻的身上是泛着冷意的檀香,“珩屺,别动。”
闻瑎忍不住颤了一下,突然回想到刚才方寺丞的话,可是光天化日之下,应该不会——
-
时间一到,闻瑎一刻也不想留在大理寺,立刻飞奔回家。
林香照听见敲门声,打了个哈欠走到门口。
“闻郎君,陆大人让你回来后立刻去找他。”
闻瑎连口水都来不及喝,又匆忙奔至陆府。
“老师,您找学生什么事?”
陆有之正坐在躺椅上,立马精神起来,宝贝得从身后拿出一小瓶酒。
“那还有什么事,当然是喝酒啦。这可是我来到京城之后得到的好酒,连吴居那老头想要我都没给,你可别不给我面子。”
闻瑎接过酒,笑得格外灿烂,“老师,还有吗?”
这小子转性了,他摸了摸胡子,狐疑地看了闻瑎一眼,“老夫可只有这一瓶。”
闻瑎笑着抢了过去,“那就多谢老师了。”
说完之后,闻瑎拿着酒瓶咕咚咕咚像喝水一般,把这“琼浆玉液”一饮而尽。
她擦了擦嘴角,“多谢老师款待。”
陆有之气得用手指着他说不出话来,“你你你,你个混小子,怎么给我喝光了。”
闻瑎笑而不语。
陆有之啧了一声,“行了行了,别嘚瑟了,坐那吧。”
“徐家明天有宴,你跟老夫一起去吧。”
闻瑎的脸彻底僵住了,一动也不动。
“珩屺,臭小子,怎么了。醉了,这酒后劲大,谁让你自己一个人喝光的。”
“老师,我没醉。”
闻瑎捂住了自己的脸,“我不去了。”
陆有之愤愤地拍了拍大腿,“你小子,今天怎么回事,无论如何明天必须去。要知道明天可是有一场好戏,老夫可是念着你是我唯一的弟子,才带着你去见见世面的。”
可惜,闻瑎死都不肯改口。
几个时辰前,大理寺。
两人正在僵持之中。
忽然,袁瞻松开了对闻瑎的遏制,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歉意地对她说道,“珩屺,刚才得罪了,你莫见怪。”
闻瑎干笑一声,没说话,脸颊上还带着红痕,像是刚被□□过一番。
袁瞻的喉结动了一下,声音哑了几分,“明日有任务,需要让我带一名女眷去徐家。”
闻瑎心里一颤,慌乱了一瞬,随后便放下心来,袁瞻不知道自己是女人,所以这事跟她没关。
还没安心一瞬,袁瞻又道:“你明日随我去。”
闻瑎指了指自己,“可是,袁大人,您不是要带一名女眷吗?”
袁瞻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的确要带一名‘女眷’。”
“这件事不能让太多人知道,目前能信任的只有你,你也是最好的选择。这不是我的意思,也是陛下的意思。”
袁瞻摩挲着手中的佛珠,片刻,将此物带到了闻瑎手上。
“明日我会去你家接你。珩屺,别忘了。”
连天子都拿出来压她了,不管是与不是,她根本无法拒绝。
-
“老师,不用让人送了,学生自己回去就行了。”
闻瑎的脸色依旧白皙,比往日还要白上不少,丝毫看不出她一人喝下整整一瓶酒。
天色昏沉,街上已经没有太多人了。
闻瑎一脚踢走路边的石子,真是见了鬼了,脑子混乱,女扮男装,男扮女装,啧,真是一团乱。
“小师弟?”
闻瑎闻言回头,看到了站在街角的宋端。
作者有话说:
嘻嘻嘻嘻,啾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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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闻瑎想到此处,眉头又忍不住皱起来。她这是什么狗屁运气,这事非得落到自己身上。
可事已至此,她除了接受别无他法,明日必须谨慎应对,她可不想被认识的熟人见到自己这副模样。特别是老师,若是让他知道了,估计会把这件事挂在嘴边好长时间。
而且,若是真的暴露了。不,不会。
闻瑎揉了揉太阳穴,她明日不需要有其他多余的动作。作为寻常女眷参加宴会,她的任务仅仅是观察徐家女眷是否有异样。
至于要如此为什么要大费周章,袁瞻那家伙却半个字都不肯再透露,反而吩咐自己不用多想,随机应变即可。
刚才她也旁敲侧击地问老师明日徐家会发生什么事,结果他老人家摸着胡须看着她笑得高深莫测,说什么她既然不去就别想知道这种话。
后来闻瑎使出浑身解数,也没从陆有之嘴里套出一句话之后,就深刻地意识到,老师不想说,那她是怎么样都撬不开他的嘴的。
徐阁老明日宴请众人参宴,朝中大多官吏和世家大族都会同聚此地。
年前,徐邈敞和他的儿子徐令孺闹了矛盾,各种猜测纷纷,背地里各家看徐家父子的笑话都异常开心,表面上却没人敢去触楣头。不过,就在今年中秋前日,徐令孺搬回了徐府。
明眼人都知道明日的宴会说是秋日宴,实则是为了打破徐家父子不和的传闻。
莫非徐邈敞贪污受贿还是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难不成和徐令孺有关,呼,明天能有什么有趣的事,她知道这个消息之后都思虑了几个时辰,但是闻瑎到现在还是一头雾水。
忽而一阵秋风,钻进衣领内,吹走了闻瑎身上些许的燥意。但不过片刻,身体却又燥热起来,闻瑎呼了口气,扯了扯衣领。
那颗被她踢走的石子滚了几圈停了下来。
她刚才还踢石子,真幼稚,闻瑎撇了撇嘴。不过,闻瑎视线追逐着那石子,走到石子面前,又往前踢了一脚。
嗯?奇了怪了,怎么不见石头的影子,闻瑎四下环顾。
她摇了摇有些昏沉的头,眼前怎么突然出现了两颗石子的影子,使劲眨了眨眼,哦,是一颗。闻瑎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看来刚才是踢空了。
不知怎么想的,她蹲下来,眼盯着石子,伸手准备把石子拿起来,却扑了个空。怎么拿不到,她在石子的位置旁边胡乱摸索着,结果碰了一手灰。
看着灰扑扑的手,闻瑎快速眨动着眼,睫毛忽闪,咦,原来这石子就在右手边。怎么会眼花成这样,难不成因为喝酒醉了,所以眼花了?
怎么可能,闻瑎嗤笑了一声。
宜新冬日寒冷,喝酒暖身是常有的事,有次她喝了三大壶酒都没醉,今天不过喝了小小一瓶酒,甚至酒味还没原来她在宜新喝得浓,怎会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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