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每个宗门的拜帖都在这儿了,你们快去快回,莫要让宗主就等。”
这就出发了?
白岑一时惊讶。
这速度未免太快了些。
不过速战速决这点,她倒是和柳沉舟不谋而合了。
裴镜月和景芍早早等着了,见到白岑,两人都是挥了挥手。
“白白!我们要出发啦!”
景芍依旧是兴奋的模样,裴镜月倒是脸上带着少有的凝重。
“白师姐,此去可是为了……?”
他一时不知该如何形容,白岑却听懂了他的言下之意,点头称是。
“就是为了那个什么巫蛊之神。”
裴镜月叹一口气。
“我也只是有个隐隐约约的印象,若是记错了,岂不是白走这一趟。”
白岑没想到,他才是那个心思重的,故此有些讶异地看了看他。
“说什么呢,早晚都是要去的,不过是顺便罢了。”
不管巫蛊之神的线索有没有在丰岭,蓬莱宗身为最老牌的宗派之一,白岑必须要去确保这里是干干净净的。
虽然该如何确定,白岑暂时还没想到,但话总是要先说出来。
这里面的曲折不方便同裴镜月讲,他也只能又叹一口气,只当白岑是在安慰他:“如此,多谢师姐。”
这有什么好谢的。
白岑哭笑不得,叶弄池却冷哼了一声。
“柳沉舟当年也是这幅模样,怪不得他要他跟着,这是换个人来恶心我了。”
白岑说不好这是不是冤枉,只能偷偷扯了扯嘴角,失意自己听到了。
几人御剑飞行,蓬莱宗虽是稍远,但也没费多少力气,到了蓬莱宗的地界,几人自发下了灵剑,改为步行。
若是被人发现他们飞羽宗大摇大摆飞来飞去,指不定又要传出什么流言蜚语。
若是拜访,每一个宗门都设置了联络点,白岑在山下依照叶弄池的指示画了个符,下一瞬,原本透明的护山大阵顿时如有实质一般出现在几人眼前。
有人前来接引,白岑立刻恭敬地把拜帖递了过去。
“问仙友安,我几位是飞羽宗弟子,特来拜见,这是拜帖。”
那人接过拜帖看了看,面色诡异。
白岑不懂这是何意,难不成是还在记恨着叶弄池三百年前的挑衅?
下一瞬,这人开口,完全为白岑解惑。
“拜帖?”
他笑了笑,语气里有怀念,还有一些荒唐。
“不愧是叶弄池带出来的,原来你们飞羽宗管挑战帖都叫拜帖。”
……
什么帖?
作者有话说:
柳沉舟:都说了我和叶弄池是一个师父教出来哒
第67章 、砍六十七刀
白岑满脸茫然,但还是耐心问道。
“这中间可是有什么误会?”
好好的拜帖,怎么就成了挑衅了?
“误会?”
这人反问一句,抖开了拜帖在她面前。
“这是误会?”
白岑一时沉默。
开头,硕大的挑战二字映入眼帘。
……还真是来打架的?
裴镜月和景芍对视一眼,也是不明所以。
反倒是叶弄池,他缓缓揉了揉脸,深吸一口气,随后长长地呼出来——
“我就知道。”
白岑眼角抽了抽,也有些明白了。
合着柳沉舟这个坏怂在这儿等着呢。
哪里是拜帖,分明就是给各大宗门下了挑战帖。
这一下子就解决了两个问题,一来拜山头的明头有了,二来若是真的挑战力,打架过程中发现谁不对,直接揪出来便是。
方法是个好方法,若是叫了旁人来,白岑很乐意看到这个局面。
但实施的人换成白岑自己,那事情就没有那么美妙了。
领路弟子见几人站在原地不动,不由得挑了挑眉,语气间带着不易察觉的挑衅。
“怎么了,该不会到了这里却反悔了吧?飞羽宗的人,不该只有这点胆量。”
“当然不是!”
景芍率先挺起来腰杆。
不过具体的她也说不好。
宗门派出来弟子,但却没说是要做什么,这事怎么听也不像是个正经宗门能做出来的。
……倒像是个市井小作房。
而他们就是被坑害的无辜工人。
“罢了,既来之则安之,也省去诸多麻烦,就随他去吧。”
叶弄池道。
听到他的声音,白岑心里方才太过突然产生的惶惶不安褪去了不少。
她冷静下来,这才发现,这笔买卖与她而言,实在是……划算。
莫名其妙叫人家砍她一刀不现实,但若是切磋中受了伤,那就不是人为能控制的了。
白岑分神想了想。
也不知还有多少宗门要去,这一番挑衅下来,她的修为岂不是要疯长?
想着,白岑忍不住嘴角上扬,实在没忍住笑意。
领路人见状,眉头皱了皱。
“你这样的挑衅,实在愚蠢。”
白岑回过神,略带些迷茫看着他,缓了半天,这才反应过来。
这是把她的笑容理解成挑衅了?
白岑正琢磨怎么解释,叶弄池却拍了拍她的肩膀。
“做的不错。”
这行为倒是合了他的意。
没理会叶弄池时不时的疯癫,白岑给景芍和裴镜月使了个眼色,叫他们稍安勿躁,两人看懂她的神情,对她点点头,自发地跟在她身后。
白岑对着领路弟子笑了笑。
“仙友见笑了。”
领路弟子眉梢动了动,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白岑跟着他走。
“仙友可是认得我家老祖?”
白岑状似无意问道。
之前‘叶弄池’三个字在他嘴里说出来极为自然,听话里的意思两人似乎也是有交集,但白岑方才见叶弄池没反应,他应该是不认得这位蓬莱宗门人的。
听到这个问题,领路人脚步未停,声音里也听不出什么破绽:
“飞羽宗叶弄池,只要活过三百年,谁人会不认得。只是人家却不一定认得我。”
白岑一噎。
他说的……倒也是合理。
只是有别的麻烦了。
白岑心里叹息一声,果不其然,就听到肩上传来了一声冷哼。
“这倒是,当年这天上地下的,谁人不知我的名号?那么多人都要来拜访,我一个一个认过去,那还了得?”
若是有尾巴的话,白岑相信,此时他的尾巴已经翘到天上去了。
这就是白岑觉得不好的原因。
叶弄池本来就是骄傲到自满的地步,往日没有旁人搭话,他话里话外都能把自己夸得天上有地下无,这会儿有了旁人映衬,可不是要自吹一番。
说来也难怪,平时绕在他身边的不是自己就是揽月,偏偏两人都不是会吹捧他的性子。
叶弄池怕是憋坏了。
考虑到如此,白岑倒也随他去了。
只是领路弟子话倒是没说完,他话音一转,又是别的说辞。
“更何况——我蓬莱宗和你们这位老祖的渊源,那可就深了。”
白岑先前已经在叶弄池那儿听说过了,但裴镜月和景芍是不知道的,听到这里,景芍不由探出头,好奇问到:“怎么?老祖同你们蓬莱宗还有关系?”
领路人冷笑了一声,连背影都透着不开心了。
白岑不由思量了片刻。
当日叶弄池只说这蓬莱宗不见人,但没说有什么冲突啊?
怎么这人看起来如此愤慨?
景芍显然也想要个真相,世人皆知叶弄池是个举世无双的天才,然而留下的具体东西却是少之又少,他们飞羽宗弟子,或多或少都对这位老祖有些好奇。
领路滴仔深吸一口气,似乎在平复自己心里的怒气。
“当日,叶弄池为追求这修真界第一人的称谓,挑衅了整个修真界的门派,唯有我蓬莱宗,不愿与之一战。”
“哦!”
三言两语间,景芍便知道了来龙去脉。
虽然不认得叶弄池,但她师父偶尔会提及此人,对于他的脾气,景芍或多或少知道两分。
天之骄子嘛,总是有些傲气在的。
但这又能说明什么呢?
别说是景芍有些好奇,就连叶弄池本人也想不通。
“我当日挑衅未果,生气也该是我生气,他做什么这幅模样?”
就见这弟子攥着挑战贴的手紧了紧,咬牙切齿道:“那叶弄池,着实顽劣不堪,又不懂放弃,每每被拒绝,第二日还会再来,如此行径,持续了半月有余,叫人不胜其扰。”
原来是被烦到了。
但白岑还是不明白,虽然叶弄池有些恶劣,但这也不算什么不能原谅的行为,怎么就叫这人记了三百年?
大概是知道白岑心里的想法,只见这人缓缓回头,虽是面无表情,但白岑明显感觉到他身上的怨气都要凝成实质了。
他伸手指了指自己。
“三百年前,依旧是我在看山门。”
额。
白岑忍不住投去同情的目光。
原来是这样。
怪不得怨气会这样重。
这是受害者本人啊。
叶弄池显然也没想到是这么个结果,在白岑肩膀上一栽,险些就滑了下去。
“哈?”
他不敢置信。
“就这?就这记了我三百年?是不是太小气了!”
若不是知道他看不到叶弄池,白岑差点以为他是听到了叶弄池的问话了。
几乎是叶弄池话音落下的瞬间,领路弟子再次开口了。
他脸上阴沉得不像话,如果叶弄池在他眼前的话,白岑毫不怀疑,哪怕知道伤不了叶弄池分毫,他也会毫不犹豫地对着叶弄池挥出一拳。
“那叶弄池倒是来得轻巧,殊不知,为了防止他一时气急直接打上山,他每次来,我都要下山加固结界,不仅如此,宗里有人对他好奇的,每次还会偷偷溜过来想接他一招,我还要把那些人赶回去,一来二去,我怕他再来,索性住在了山脚,谁知,我住下之后,他却再也没来过。”
他的面容逐渐扭曲,白岑听到这儿,甚至忍不住产生了一股惺惺相惜的怜爱之情。
天下果然苦叶弄池久矣。
话到了叶弄池耳朵里,却不是那么回事了。
他咋了下舌,有些生气。
“那是他们自己的问题,关我什么事!”
幸好这人听不到叶弄池说话。
不然这山恐怕是上不成了。
此事因叶弄池而起,白岑觉得,这人厌恶叶弄池,倒也还是有些道理。
大概是话说出来了,尤其是对着飞羽宗的人说出来,这人的怒气散去不少,甚至有了一些笑模样。
“当年宗主如何也不肯让叶弄池上山,之后为了避世,更是直接关了山门,也是你们运气好,宗主刚刚下令解禁不久,你们就来了。”
说到这儿,他顿了顿,脸上带了些虚幻的笑意。
“也或许是天意也说不定。”
虽然后面的话他没说,但白岑自己脑补出来了。
后半句说不定就是,‘你们老祖欠下的债,就由你们来还吧。’
白岑心念一动,于是跟着笑了笑。
“确实是天意,我们老祖差点这一个,就由我们来补全吧。”
当日叶弄池只差一个蓬莱宗没有打过,如今由他们再一一打过去,倒真有些传承的意味了。
领路弟子没想到自己说了那样多,得来的确实这样一句不知悔改的挑衅,当下气得一挥衣袖,不再说话,只安心带路了。
“噗。”
叶弄池没忍住笑了出来。
“我还以为你要说我过分呢。”
白岑对着他挑了挑眉。
是过分。
但那又如何?
白岑的视线不经意扫过景芍,就见小姑娘对着白岑咧了咧嘴,竖了个拇指。
他们飞羽宗的宗风,倒是当真好懂。
一路无话,不过片刻,就来到了蓬莱宗地界。
蓬莱宗不愧是自带仙气的门派,在山下时还不觉得,真的上了山,却发现云雾缭绕,犹如仙境。
但这人带他们道的地方却是极为朴素,放眼望去,一个人都看不到。
领路人把他们安排到了一个房间,对着他们道:“你们在这里等等吧,我先去通报宗主,等传唤了自然会叫你们。”
这态度称不上好,但白岑也理解。
毕竟经过了方才那么一遭,这人没直接把他们扔在半路已经是涵养好了。
他去通报,但刚迈出去,白岑就听到了他的声音。
“小师弟?你怎么会来?”
这是遇见熟人了?
白岑光明正大竖起耳朵偷听,她肩膀上的叶弄池也同样,若有旁人能看到,就会发现二人的动作如出一辙。
门外又出了个新的声音,白岑猜测,这应该就是那位‘小师弟’了。
“师兄,师父叫我带客人过去。”
“嗯?”
领路人显然诧异。
“师父知道此事?”
“嗯。”师弟笑了笑:“哪里有什么事能瞒过师父呢。”
他说着,似乎有些疑惑。
“不过师兄,你怎么把客人带到这里来了?未免有些失礼。”
这话白岑听明白了。
白岑先前还以为他们的会客地如此别致,竟在个鸟不拉屎的地界,如今这小师弟话里的意思,他们这是被公报私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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