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试着往后探去,就发现结界不知什么时候没了。
他将自己右臂的箭拔下来,忍着全身的疼痛,迅速逃离。
那支被拔下的箭,几乎从傅子意身上脱离的瞬间就碎成了冰霜。
狐酒脚尖点地,追了上去。
丝毫没有伤势的她要追一个重伤逃命的人,简直再轻松不过。
但赶来的右护法和他身后一众魔修手下,却见他们实力强悍的尊上迟迟追不上那个人。
仔细一看,倒也不是追不上。
只是,每次快要将那人追上或者毙命时,尊上总是不走心的放慢速度或箭射偏了。
众魔修一头雾水,纷纷怀疑尊上的修为是不是退后了。
右护法却看懂了,狐酒这个举动就像是猫在抓到老鼠后要逗弄一番。
等玩够了,在老鼠心力交瘁之时,再将其杀死。
右护法躲在茂密的竹叶后,静静地看着狐酒逗弄那个人。
右护法前面猜的不错,狐酒就是在逗弄傅子意,耍着他玩。
但狐酒看着傅子意狼狈逃窜的模样,忽然改变主意,不打算等玩够了,就直接杀死他。
面前傅子意无力地瘫躺在地上,身上血迹斑斑,连自己的本命剑都拿不起来。
狐酒收起长弓,将含春镯戴回腕间。
视线朝右护法他们所在的位置精准望去,语气戏谑:“右护法,还要看戏看到什么时候?”
竹叶窸窸窣窣,为首的右护法不敢迟疑。
立刻带着一众魔修,跃到狐酒面前,跪下行礼:“拜见尊上。”
“属下没有支援,是认为尊上的实力对付一个这样的人,实在是轻而……”
“得了得了,本尊不与你计较。”
狐酒摆了摆手,掩唇打了个哈欠。
她抬手向后指了指,身后的傅子意呼吸艰难,五官痛苦的都扭曲了。
狐酒看也不看一眼,淡声下令:“挖了他的灵根,然后丢进斗兽场里。”
“另外,只要我在这魔尊的位子上坐着,他便一日不能死,无论你用什么法子。”
“可残不可死。”
狐酒眼睛微弯,说出的话语却十分冰冷:“如果他死了,你也不必活着了,明白吗?”
右护法深深地低着头,语气里听不出情绪:“属下明白。”
狐酒满意颔首,身影一闪,消失在竹林。
右护法没有出手的原因,狐酒也能猜到一二。
方才那个场合,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是她与傅子意的个人恩怨。
若是贸然插进去,莽撞了反而不妥。
狐酒要是右护法也只会在一旁观摩,不去插足二人恩怨。
夜色未消,狐酒没闲心跟他们扯。
疾速飞回了卧室,给房间和自己施了个清洁咒。
身体一下子卸了力气,砸到软弹的圆床上。
“酒酒!你回来了,那个跟鬼一样的男人……”
还没等小赤问完,狐酒便淡淡地回了一句:“杀了。”
说着,卷了卷身上的薄被睡了过去。
小赤得到答案,很有眼色的不再说话。杀了好,省的留着吓人,它就被突然出现的傅子意骇了一跳。
暗红的灵蝶挥着翅膀,在柔软的花蕊里翻了个身,也睡了过去。
月色微亮,右护法看着竹子下已经昏死过去的男人,回想起狐酒的话,眼神逐渐阴暗。
让一个人死容易,但让一个时时刻刻活在痛苦之中的人,活着可不容易。
无所事事的时间总是流逝的很快。
虽然狐酒一直在到处玩,但修炼却也一日都没有落下过,每天保持着匀速的进步。
五十年后。
狐酒飞升那天,大雪纷飞。
所谓春雷一声响,万物润无声。
随着八十一道天雷劈下,阴云退散,圣光落下,一袭蓝衣的狐酒羽化成仙。
兰川大陆的灵气稍稀疏,飞升的修士万年难遇。
众人纷纷看向雷劫的方向,这一瞧,竟是魔界位置。
这么特殊的位置,不难猜到渡劫的当事人是谁。
无非就是那个灵气漫天的魔尊,说起来这个魔尊也是个不凡的人物。
明明是魔尊却浑身不染一丝污浊,修炼的也不是邪魔功法。
而是以灵气修炼,自成一派。
听说这位魔尊和被拽下台的前五大宗之首玄天宗有些渊源。
别人飞升,常人也只是羡慕一下。
那玄天宗知情的人就个个心里不是滋味。
跟丢了珍珠捡鱼目似的,还被丢掉的珍珠甩上了一巴掌,自觉难堪极了。
最后玄天宗不少人愤慨,若不是傅子意脑子糊涂弄出那件事。
或许,玄天宗就不会落得现在这个下场,并且还会出一位飞升的仙人。
但他们好似忘了之前追捧谷颜颜大军中也有他们一份功劳。
毕竟,团宠小师妹嘛。
第94章 反派被掳走的胞妹(1
这次的故事发生在古代。
主线剧情围绕着北梁展开,北梁也被称之为梁国。
与其他三国相比位居第一,其次便是南桑、东吴、西凉三个大国依次排序。
在广阔的土地上,他们呈现四足鼎立的状态。
各国关系彼此说不上好,总体来说,井水不犯河水。
北梁初任皇帝登基那日,设立了北梁的第一个节日,称为花灯节。
宵禁解除,大街小巷从月落至黎明皆是灯火通明。
不论男女老少,贫穷富贵都可上街游玩,观看花灯。
在对女子要求严格封建的北梁,放花灯也是北梁女子为数不多可以参与玩耍的活动。
但其特定条件是必须要带上帷帽,老人婴孩可免。
其他妇人女童必须一律带着帷帽,将容貌和大半身形都遮挡住。
因这条律法,在北梁像帷帽这样的物件,几乎是家家户户像水一样的必需品。
“酒酒,你怎么了?快跟上。”
挂满花灯的这条街上人满人寰,喧嚷声不绝于耳。
苏时纯很少见这样热闹的景象,她天真稚嫩的面容绽出大大的笑脸,蹦蹦跳跳地转着圈看周围。
见身后的小人站在原地,没什么反应。
苏时纯嘟囔着,小碎步地跑回去几步,上去就要牵狐酒隐在帷帽下的小手。
狐酒本在打量周围的环境,她看到了不少带着帷帽出行的女人,长长的帷帘通通垂到腰际。
但就算头戴帷帽大大影响观感,还是有很多女子出来游玩,想来是在家中憋得狠了些。
转念一想,北梁的女子只能是有重要的事情不能拖才会出门,并且完事后立刻离开,平常大街上的她们,时时刻刻都形色匆匆。
平常的农家女子都是如此,就不用说,那些深居宅院的官家女眷了。
毫不夸张,她们一年到头的出行次数,平均都不过五次。
这北梁当真是无趣得很。
刚想到这,狐酒就听到苏时纯喊自己,她淡然的视线移到前方。
彼此之间隔着两层帷帘,狐酒虽看不清苏时纯的表情,但听她兴奋激动的声音就能猜到一二。
她避开苏时纯伸过来的手,动作任性地往后一背。
清灵的嗓音带着些许娇纵:“我要等阿兄来。”
话音刚落,身后不远处的马车帘子被撩开,紧接着从上面跳下来一名少年。
看身量应当是正值十五六岁的青涩时期。
他乌发束起,头戴玉冠。
少年身量匀称修长,一袭茶白的衣袍将他衬得风光霁月。
衣袍下摆处用银线绣着精致不凡的银竹,在如雪的衣袍上并不明显,但也让人忽视不得。
低调内敛,若隐若现的很是贵气。
明明马车旁的杌凳还未撤下,少年却没有一板一眼的踩着杌凳下马车,而是直接利索地跳了下来。
之后脚下更是没有片刻停顿,直接两步并一步得来到狐酒身后。
一把将她抱起来,并熟练地在臂弯里掂了掂。
少年低腰,嘴边扬起的弧度带着歉意,对着苏时纯赔笑道:“抱歉,苏小姐你玩你的,不用管她这个小娇气包。”
楚澜态度礼貌的向苏时纯赔了个不是,说到“娇气包”时含着训斥,但语气也依然宠溺。
当然,狐酒也没犯什么重大错误,避开苏时纯伸过来的手,顶多就是不礼貌。
按照平常,狐酒不会做如此没有分寸的事。
但受原主楚酒残留的生理影响,她对苏时纯实在没什么好感,心里也生不起什么亲近的想法。
对待自己讨厌的人,还要忍着心中的不喜给她好脸色,反而委屈自己,这不是狐酒的风格。
她委屈谁也不会委屈了自己。
“没事,澜哥哥。”
苏时纯嘴上大方的说着没事,声音里还是透露出难以掩盖的受伤。
隐在帷帽下的眼睛也跟着红通通的,在家里苏时纯作为受宠的贵家小姐,也是处处被人捧着的。
猝不及防,遭到玩得不错的小伙伴的排斥,这让她心里有点伤心。
“瑶瑶,你是姐姐,别跟小妹妹一般见识,她还小不懂事,现在人多免得被挤散了。”
“来,宣哥哥牵着你走。”
苏时纯身旁立着的少年蹲下身,揽着她幼瘦的肩头,柔声哄道。
少年名为梁宣奕,当今圣上的第三子,身为皇后所出的嫡子,他更是北梁地位尊贵的太子。
至于,以后能不能成功登基就不得而知了。
毕竟,史上太子被弄下台的还少吗?
不少。
作为拥有上帝视角的狐酒,她纵观全局,明确的了解未来发展的走向。
按照剧情里,梁宣奕这个太子就弄下台了。
若是梁宣奕只是个路人甲或者炮灰,那么,他这个太子惨遭拦路虎被弄下台,多半是回不到那个至高无上的地位了。
但梁宣奕在里面扮演的角色是男主,身为男主被弄下台,肯定是为后续更爽的打脸复仇剧情做铺垫。
狐酒微眯着双眸,透过帷帘,看到了前方男女主姿态亲昵的身影。
这次男女主的感情线,是青梅竹马剧本呢。
她眼神淡然,在他们身上停留须臾便收了回来。
狐酒转过头,隔着微透的帷帘注视着眼前长相俊美,俊眸清澈,气质如翩翩公子的楚澜。
狐酒数不清她这是第几次仔细侦查他了。
但狐酒这次得到的结果与之前没什么不同,她左看右瞧,实在看不出抱着她的温柔兄长,以后还有当暴君的趋向。
狐酒思虑片刻,便抬臂搂紧了楚澜的肩颈。
放松地依偎在他怀里,不再去想。
罢了,既然自己来了,那个结局就必然是会避免掉。
楚澜感受到妹妹依恋亲昵的态度,作为这天底下最喜欢妹妹的兄长,他怎么可能完全掩饰住自己内心的喜悦。
唇边本就柔和的弧度更加温柔如水,也将怀中的妹妹拥得更紧了些。
讲真,狐酒并不喜跟别人有过多的亲密接触。
但亲哥的身份加上极入她眼的颜值,还是可以亲密接触接触的。
而且,狐酒垂眸,扫了一眼下面。
即使有着帷帽遮挡,她也依然可以看清下面如蚂蚁爬芝士山的景象。
不说人山人海吧,但花灯节热闹非凡,基本就是人头挨着人头,肩擦着肩。
以她现在这个小墩子的身高,脱离了楚澜的怀抱站在地上。
不仅会被挤得连站都站不稳,入眼还很有可能都是别人的屁股,狐酒可没什么特殊癖好。
“楚澜,瑶瑶想去柳栖台放花灯,咱们先去放花灯祈福,之后再到集市上逛,你看行吗?”
梁宣奕听完苏时纯的诉求,转身询问。
堂堂太子殿下还要询问别人的意见,那这人不是身份比他尊贵,便是他的好友或亲密之人。
很显然,楚澜只能是他的好友。
狐酒靠在楚澜臂弯里,无聊地打了个哈欠。
现在的男主跟出来还是好兄弟,但过了今晚就不会再是,并且以后将梁宣奕弄下台的大反派就是楚澜。
“走吧。”
楚澜对怎么安排都没什么意见,他就是被妹妹这个娇气包缠得紧了。
才会跟着梁宣奕夜晚偷溜出来,还带着两个小豆丁。
是的,注意上述所说。
他们一行四人是偷溜出来的,梁宣奕作为太子自然是住在宫中的,他不可能从守卫森严的皇宫溜出来。
但今日,梁宣奕以看望舅舅一家为借口,因此获得了在宫外过夜的机会。
也因为这一点,才能带着表妹苏时纯翻墙溜了出来。
月黑风高,两队人马在约好的地点成功汇合。
半大的少年行事肆意不顾后果,他们身边半个随从都没带,更别说什么武力保护了。
这般行事,说蠢也算不上,只能说太过莽撞。
各个生在富贵人家,心性简单没经历过什么事,完全不知道以他们这样的身份,十分光棍的在外面乱晃的后果。
而狐酒作为在场唯一看得明白的,就像个真正的小孩子似的,只乖乖地窝在楚澜的怀里不作声。
但看着他们将自身置之危险的一幕,狐酒把嘴里的话梅顶到腮帮一侧,心中有些无语凝噎。
这是剧情太强大,还是他们……不,还是梁宣奕太蠢,或者两者皆有。
楚澜生得这般好看,还是哥哥,怎么能说哥哥蠢呢,那明明是单纯的美人。
一行人穿过拥挤的人群来到柳栖台,柳栖台并不单是一个台子。
而是由许多个建造在柳栖湖边的木台子组成。也没什么特点,就是供人们在湖边放花灯。
其中一个台子因为够大够宽的面积,能承载很多人在上面,甚至还有小贩在摆摊。
湖周边栽种着一片片的柳树,细长而绿意盎然的柳梢垂下,偶尔拂过湖面带起浅浅的涟漪。
这柳栖湖也是因周边的柳树而得名。
湖边防护措施做得还算到位,每个台子无论是大是小,边缘都上下错落着三根铁链围着,防止有人失足落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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