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说不上是开心还是难过,就是松了口气的同时还有些怅然,回家开门的时候也忍不住看了隔壁大门一眼,
或许人本来就是一个矛盾体,纠结在大多数时候都占了情绪的百分之九十。
纠结今晚吃什么,纠结几点睡,纠结周末要去哪里玩……
人生有无数件要纠结的事情,所以自己因为沈季屿的消失纠结感慨了一会儿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因此谢清瑰并不为自己的这种心情感到羞耻,她的一切情绪,都是自然而然的。
况且沈季屿和她相处了半年多的时间,现在突然抽身离去,有那么一两天时间不适应,也很正常。【看小说公众号:玖橘推文】
例如,今晚她就没有新鲜的饭菜可以吃了。
前些日子忙得脚不沾地,晚餐都在学校食堂解决倒不觉得有什么,现在空着肚子回家如果再点外卖的话,谢清瑰才真的意识到她的生活质量是真的低。
于是突然就失去点外卖的兴趣了。
谢清瑰在冰箱里随便翻了一些蔬菜玉米拌了一碗沙拉,坐在桌前配着一片面包涂涂抹抹,就当作晚餐了。
这东西虽然不济,但或许也比外卖的地沟油强些?
或许自己应该试着学习做饭了……
谢清瑰机械地咀嚼着面包片,正胡思乱想,耳朵里就传来一阵脚步声。
是有人在走廊里走动的声音。
由于太过安静,所以即便隔着一扇门她也听到了。
可这层楼…就住着她和沈季屿两户人家啊?
是他回来了?
谢清瑰一愣,下一秒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她放下面包,没怎么思考的直直向外走去——
其实这一秒她都没想好自己为什么要出去,出去后见到沈季屿能说些什么,但就是本能地想出去。
只是门外的人并不是沈季屿。
一位个子很高的男人站在802的门外,他面容俊朗,高大的身子骨架着一身黑西装。
男人显而易见的生面孔,此刻见到谢清瑰突然冲出来,有些意外的侧了侧头。
谢清瑰确定自己从未见过这男人,所以即便看着他明显是要打开802的门,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人是沈季屿的朋友么?
“你好。”她想了想还是问了:“你是…来找沈季屿的?这里是他家。”
“女士,你认识我们沈总么?”男人诧异地眨了眨眼,随后连忙伸出手来自我介绍:“你好,我叫乔程,是沈总的助理。”
“你好,谢清瑰。”谢清瑰同样做了自我介绍,伸手和乔程握了一下,下意识地看了眼802的门:“沈季屿呢?”
“沈总这段时间住在公司。”乔程听到她的名字眼神微微闪烁了下,随后笑了笑,温声解释:“我是来帮他拿一些换洗衣物的。”
住在公司?这不是胡闹么?
谢清瑰微怔,茫然地问:“为什么要住在公司?”
她记得徽铭是在筠城本地cbd的公司,黄金地段,沈季屿那么多房子应该很方便回去住吧。
“公司这段时间有点忙,不是年末了么。”乔程微微叹了口气:“偏偏沈总一月份下旬要休假,眼见着没几天时间了,自然是更忙。”
“他现在除了吃饭睡觉,其余时间都在忙工作的事,也没时间开车回家了。”
一月份下旬……
谢清瑰是多么通透的人,听乔程这么一说,脑子里立刻闪过了一个可能性。
随后她就感觉心口都被一只无形的手捏紧了。
“一月下旬,”她勉强笑了笑,喃喃地问:“沈季屿有说休假要干嘛么?”
“这个我是不知道的。”乔程摇了摇头,点到即止地结束话题:“我们做下属的,不方便议论上司的行程。”
说完,他就准备输入密码进802的门。
谢清瑰脸上划过一丝窘迫,立刻后退了两步:“好,乔助理,你忙吧。”
乔程看着女人纤细的背影走远,消失在门后,才微微叹了口气。
如果不是偶然在沈季屿的微信置顶上看到了‘谢清瑰’这个名字,实际上他是什么都不会说的。
做助理的,最重要的就是嘴巴要严,对任何人都是少议论甚至不议论直系上司的事情。
但更重要的,则是‘有眼力见’,懂得察言观色。
毫无疑问,乔程是属于两者皆有的特助。
否则他也不会一毕业就被提拔到沈季屿旁边做助理,迄今为止都已经整整五年了。
作为沈季屿身边半个贴心人,乔程能明显感觉到老板身上最近那鲜明的变化。
如果他没猜错,或许和这位置顶的谢小姐有关。
所以乔程在看着沈季屿没日没夜工作了小半个月,在偶然遇到谢清瑰时,会擅作主张地替他‘卖个惨’。
如果他猜错了……那也没什么。
毕竟他刚刚也没多说不该说的话,只是闲聊而已。
谢清瑰回去后关上门,近来愈发瘦津津的蝴蝶骨贴着冰凉的墙,只感觉心头一片紊乱。
从那个名叫乔程的助理口中可以听出来,沈季屿最近的消失是因为太忙,而忙的缘故则是因为他后半个月要‘休假’。
乔程说他一个做下属的不知道沈季屿休假要去哪儿,但她可能是知道的。
一月份下旬,是谢槐转院到德国去的时间。
所以沈季屿这段时间的忙都是为了下半个月腾出来时间…陪她么?
想到这个可能性,谢清瑰就避免不了地有些心理压力。
不管她现在内心对于沈季屿的感情是怎样的,是不是依旧那么抗拒和讨厌,但他的的确确是在为了她的事情在劳心劳力的。
所以,她是不是也应该做些什么?
如果不知道也就算了,但现在明明知道还要装作不知道的话,谢清瑰就觉得有点不符合她做人做事的标准了。
她怎么可能在沈季屿为了她父亲的事情忙前忙后的时候,装作一无所知无动于衷呢?
越想,谢清瑰就越觉得待不住。
她在自己家中格外空旷安静的客厅里绕了好几圈,一向轻盈的脚步此刻显得有些从沉重。
本来窝在阳台晒太阳的菱角似乎感受到了主人心情不好,晃悠着尾巴跑过来,绕着谢清瑰打滚卖萌。
狗狗甚至伸出爪子来扒拉谢清瑰的裤脚求关注,嘴里发出‘呼哧呼哧’的喘气声。
谢清瑰垂眸看了它一眼,蹲下来轻抚狗头。
“乖哦。”她撸着菱角柔顺的毛,瞳孔却是怔怔地——像是盯着狗狗漆黑的眼眸在看其他的东西。
半晌,谢清瑰站了起来。
她先是抓了把狗粮放在了菱角的碗里让它吃,然后走去洗手间洗手,在冰凉的水划过指缝间的一遍一遍里,妄图用这样的方式来平静躁动不安的心情。
只可惜,并不是很管用。
空荡荡的洗手间里,谢清瑰轻轻叹气的声音很明显。
还是做不到不闻不问啊。
那就去看看吧,比起在这儿无论做什么都心不在焉地纠结,她还不如去看看。
打定了主意,开始行动的时候谢清瑰往往比谁都快。
她迅速地换了身衣服,简单的牛仔裤和卫衣,头发披散着在肩背上,刚刚洗过的脸未施脂粉,素颜出街的模样就像个清纯的女大学生。
谢清瑰先是开车到了一家味道不错的广式餐厅里打包了一些下午茶,然后才导航去了徽铭。
上次她来到这家从外观看就无比宏伟的公司时,还是十年前呢。
和沈季屿一起路过中心区的CBD,无意中看到,他问了自己一些问题。
而那个时候她即便有所察觉,也只能装成一无所知。
十年后她再次来到徽铭,居然是主动来找沈季屿的。
有的时候,是不得不感慨一下世间无常。
谢清瑰收回视线,很幸运地碰到一辆车刚刚开走腾出来了车位。
虽然她这十几万的代步车停到徽铭楼下,未免和旁边那些百万级别的豪车有些格格不入。
女人拎着茶点走进徽铭的大楼,很快就有穿着工装笑盈盈的接待人员迎了过来:“小姐,请问您是来应聘的么?”
徽铭是结构稳固又森严的公司,通过前台这一句话,就能听出来平日里除了想要应聘职位的人以外,压根就没什么外来人士。
“不是。”谢清瑰长长的睫毛翕动了一下,客气地问:“我是来找人的,请问沈季屿…沈总在么?”
她慢了半拍才补上一句‘沈总’,要不未免显得太突兀了。
“您是来找沈总的?”前台小姐眨了眨眼,似乎很有些诧异地看了两眼谢清瑰,然后才问:“请问您有预约么?”
谢清瑰抿了抿唇:“没有。”
“这个…不好意思哦。”前台小姐尴尬地笑了笑:“想和沈总见面需要提前半个月预约的。”
“……”
“小姐,您是哪家公司的员工?”她热心肠地问了句:“我可以帮你现在约上。”
“谢谢,不用了。”谢清瑰勉强笑笑,纤细的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口袋里的手机。
走到了徽铭大楼内的窗边,她眼神空洞地盯了会儿窗外绿油油的植被,才拿出手机给沈季屿发了条微信:[你现在在公司上班么?]
他现在应该忙得团团转,谢清瑰也没指望能立刻收到回信,攥着手机重新看向窗外那盆竹叶青。
但手机很快就震动了一下。
[在啊。]是沈季屿回的消息:[怎么了?]
[我碰到了你的助理……]
谢清瑰打到一半,想了想又删除掉重新编辑了一条:[我在你们公司楼下,上不去,你能来接我一下么?]
五分钟后,徽铭身处一楼的不少员工都看见他们那向来散漫冷淡的总经理,有些不顾形象地从电梯里跑出来了。
几位前台都下意识地站起来:“沈总……”
然而沈季屿理都没理人,直接跑向偌大一楼的左侧窗边。
谢清瑰本来是看着窗外背对着他的,等到耳畔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才回了头。
她看到了有小半个月不见的沈季屿。
男人瘦了一圈,一向光洁的下巴也有了淡淡的青茬——能让这么爱臭美一人都忘了打理自己,可见他是真的忙。
但沈季屿盯着她的眼睛却很亮,很有精神的模样:“你怎么来了?”
谢清瑰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微微侧过了头:“能去你的办公室说么?”
在这里被不少徽铭的员工围观,怪别扭的。
沈季屿笑了笑:“当然可以。”
说着就接过她手中拎着的袋子,帮着她拿。
这自然而然的熟稔让一众悄悄围观的员工眼珠子差点掉出来,他们当然不敢正大光明地看,只能眼观鼻鼻观心,用余光瞄着沈季屿带着谢清瑰进了专用电梯。
眼见着电梯向上升了,一行人才缓缓松了口气,然后叽叽喳喳地讨论起来——
“刚刚那姑娘谁啊?沈总的女朋友?”
“不会吧,沈总一般不带女朋友来公司啊,咱们之前都没见到过。”
“这个也不是沈总带来的啊,是自己找来的。”
“也是,啧啧,现在的姑娘够主动……”
“人家长得多好看,你要是那么好看你也可以主动咯。”
楼下是一片叽叽喳喳的笑声,但乘在电梯里的两个人却浑然不觉。
一门之隔,电梯里安静的近乎是静谧,喘气声稍稍重点似乎都能听到,尤其是沈季屿还在闷声地笑。
谢清瑰听得耳热,干脆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子也不看他。
女人穿着宽大卫衣的模样纤细柔弱,长长的头发荡在颊边,平添了一股无辜劲儿,看得人心痒极了。
沈季屿第一次觉得这电梯上升的速度真是慢的厉害。
好容易停在18楼,他忙不迭地拉着人走了出去。
18层是一层大平层,整个一层楼几乎都是沈季屿的办公室。
除了有两个长长的吧台里坐着乔程和另外一个助理,此刻见到他们的沈总牵着一个姑娘大步流星地模样,眉眼之间都划过一丝诧异。
但干到总裁特助这个级别的都是人精,他们瞄了一眼之后就很快垂下头,压根不敢多看。
谢清瑰却羞赧得紧,她被他牵着,被迫在身后跟着他的长腿小跑着,气的低声问:“你走这么快干什么?”
沈季屿却根本顾不上回答。
他只是带着谢清瑰穿过一道长廊,拉开尽头那间休息室的门把人扯了进去,然后从后抱住她纤细的腰。
“刚刚就想抱你了。”沈季屿线条流畅的下颌抵在她的肩上,声音隔着女人厚实的卫衣布料带着股闷闷的笑意:“忍住了,等到这儿再抱。”
要是当着大庭广众,这姑娘怕是会生气的。
“什么啊…”谢清瑰推了推他圈着自己腰身的手臂:“我来是有事问你。”
只是他的手臂十分结实,虽然精瘦,但用力的时候肌肉的线条一根根的非常明显,她压根推不动。
“唔,什么。”沈季屿像是在听又没在听,薄唇轻轻啄吻着她的耳朵:“想问什么事?”
“你……别弄了!”谢清瑰被他亲的从耳朵红到脸,咬着唇忍无可忍地推开他。
但沈季屿却好像是癞皮狗,黏人黏得厉害。
“先别说了。”他干脆笑笑,侧头堵住女人玫瑰一样轻薄柔软的嘴唇,在她唇齿间咕哝着:“这么多天没见了,先让我亲会儿。”
急切程度就像是沙漠里行走的旅人见到水,渴求着她的生津,修长的喉结不断地吞咽滚动。
沈季屿明显瘦了不少,以至于谢清瑰手掌抵住他肩膀的时候,都觉得掌下的触感更骨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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