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就算让那只山猫扑到我身上,我也不过后背挨挠一爪,这背上受点伤罢了,衣裳遮得严严实实的,就算留下伤疤也没关系。”
宋葭葭满眼难过,涩声说。
“师姐,你不该给我挡的。”
“我没有你长得好看,你这样伟大的脸,是修真界界花,你的脸比我重要数百万倍。”
“我背部那样的地方,就算留下疤也没关系,和你的脸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
连霁这样仙姿佚貌的美人,别说这样一道狰狞的血痕,就算是一颗小小的麻子,都会毁掉祂这完美无瑕的绝世容颜。
宋葭葭看起来愧疚自责地快要哭了
“师姐,你若是毁容了,我该怎么办,都是我对不起你,我一辈子给你当牛做马我都还不清的。”
连霁摇了摇头,竟然还有心情和宋葭葭玩笑:“当然还得清,甚至我还赚了。”
宋葭葭这么的关心和担忧祂,连霁此时的心情确实很好。
多亏了宋葭葭告诫过祂绿茶有多可怕,对于连霁却犹如指点迷津,暗室逢灯,这才开发了自己的天赋技能。
表面上看上去清纯善良,其实工于心计,处心积虑地装可怜装无辜,擅长苦肉计装可怜,三言两语变能把情敌气得半死。
现下看来,这招对于宋葭葭也很管用。
连霁处心积虑的奸计得逞,眸底溢出笑意,温声安抚着内疚自责,满脸担忧的宋葭葭。
“不碍事的,只是一点小伤,我去附近找个池子清洗一下。”
他们往前走了一段距离,连霁故作无意地叹道:“呀,也是赶巧了,这里正好有个池子。”
宋葭葭愧疚地跟在连霁的身后,不停地碎碎念:“师姐,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当心才引来了野兽,让我帮你洗吧,让我帮你上药,这样才能减免我一点自责。”
连霁的脸上浮现出无奈的神色:“葭葭,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我不仅想清洗脸上的伤口,还想洗洗身子……”
宋葭葭呆呆地仰起头,看向连霁脸颊之处血淋淋的伤口,那道可怖的伤口从脸颊一直蔓延到了锁骨,不仅脖颈之处满是污血,甚至连上衣的前襟也沾染了星星点点的血渍。
“师姐,那我在前面的大石头那里等你。”
宋葭葭想了想,又把灯笼留下,放在池子旁边。
“师姐,有灯笼陪着你,你不要怕。我也守在石头后面,你一叫我,我就出来。你不要怕,我会陪着你的。”
如此弱小的她,并不明白连霁究竟是怎样可怖的存在,却执意想要站在祂的身前保护祂。
似乎有些可笑。
连霁却觉得自己心头泛起酥酥麻麻,却又痒痒的暖意。
宋葭葭接连说了两次“你不要怕”,可最怕黑的人明明是她,却执意要把灯笼留下。
宋葭葭想要把光带给祂。
但不需要灯笼。
宋葭葭早就做到了。
连霁忍不住失笑道:“葭葭,我的修为早已可以夜视,反而是你更需要灯笼,你放心,这池子和周边我都已经探查过了,没有什么危险。”
宋葭葭只好抱着灯笼走到石头后面,乖乖地坐下。
月沉星落,除了风吹树梢的声音夹杂着几声遥遥的虫鸣,竟然如此的安静。
宋葭葭甚至能听到连霁解开衣衫的摩挲声,随即是人体入水的声音。
宋葭葭咬了咬唇,把自己蜷缩成一团,安静乖巧地等待着连霁净身沐浴。
星月皎洁,明河在天,四无人烟,声在树间。
耳畔传来活水流淌的潺潺声,却几乎听不见连霁的声音。
宋葭葭闲的无聊,玩着自己的指甲。
玩指甲玩无聊了,忍不住扒拉了一下自己的莲瓣手钏。
说起来师姐给她的这条宝贝手钏,虽然看起来其貌不扬,可是救过她一命捏。
宋葭葭只是稍微伸出手扒拉了一下手钏,身后的连霁却忽然发出一声急促的闷哼。
宋葭葭下意识地站起来,担忧地问:“师姐,你怎么了,难不成这池子和温泉一样有毒蛇?”
连霁低低地呜咽一声,含糊不清地轻声说:“没,没事。”
宋葭葭满腹疑惑地坐下。
但她猛然想起来连霁叮嘱过自己不能随意触碰那手链,于是连忙停止手贱,不再扒拉手腕上面的莲瓣链钏。
可连霁却再也没有了动静。
宋葭葭等了许久,估摸着起码有了一盏茶的时间,不由得大声询问了一句:“师姐,你还没好吗?”
连霁发出一声低应:“快了。”
但又隔了半炷香,连霁竟然还浸泡在那个池子里没有出浴。
宋葭葭心底生疑,忍不住揣测连霁这种天仙般的美女,偷偷摸摸地洗这么久,究竟是在搞什么鬼。
“师姐,你别拉了,我害怕——”
啊不对。
“师姐,你别洗了,我害怕——”
连霁沉默着没有回答,死寂的气氛显得有些诡谲。
“唔……”
隐隐约约地传来连霁含糊不清地闷哼着,再度奇怪地发出一声沉闷的低吟。
师姐如此反常,肯定遇到了危险!
宋葭葭再也忍耐不住,担忧焦虑地冲过去:“师姐,怎么了?!”
第101章 [VIP]
宋葭葭完全是脑子一热就冲了过去。
连霁洗了这么久的澡, 还发出些奇奇怪怪的声响,着实让宋葭葭很担忧祂的安危。
毕竟都是女人,也没什么特别需要顾忌的。
三步并做两步地拐过巨石, 水流潺潺的声音在夜色之中格外地清晰。
眼前是一汪幽深水潭, 池水清澈见底, 有几片枯叶漂浮在水潭之上。
这水潭呈现不规则的圆弧状,旁侧蓁莽的密林灌丛生得枝繁叶茂,遮天蔽日,日光月色都无法从挨挨挤挤的枝叶之中挤进去。
这方绿潭的上方却是没有丝毫遮挡物, 一览无余, 清亮的月光倾泻而下,像是天然的聚光灯,池面仿佛熠熠生辉那般, 由夜风荡开细碎的波纹。
此时正是初夏的深夜, 几点萤火乱扑飞舞,跌跌撞撞地朝着池边飞去。
明月浮空,清霜堕地。
流萤乱扑,扇底微照。
河流运裛,几尾水梭花游过, 促织高歌。
旁侧一条挂悬的瀑布从山间垂落,活水不间断地流入幽潭之中, 飞珠溅玉,泛起粼粼的波纹,而一个人影若隐若现地立在瀑布之中。
那人背对着她。
三千青丝不扎不束,犹如绸缎一般的沉沉墨发披在身后, 露出白皙光洁的背脊,莹透的肌肤犹如琼堆玉砌, 素有性感之眼的腰窝微微凹陷,蝴蝶骨振翅欲飞,隐隐可见翘起饱满弧度的臀部和修长的大腿。
仅仅只是一个背影,就美得如同锦玉璀错攒簇,让宋葭葭羞得面红耳赤。
连霁仿佛似有所感,一边用指尖撩起长发挂在自己的耳侧,一边转过身来。
“师姐你还好——”
宋葭葭焦炙担忧的声音,霎时却噎在了喉咙里。
宋葭葭呆若木鸡地愣在了原地。
她怔怔地和连霁一眨不眨地对视着,宋葭葭的视线忍不住缓缓地往连霁的脖颈下移。
完美无瑕的女主,宋葭葭最要好的朋友,朝夕相处的师姐。
她,或者说是他胸膛的肌肉结实又复又弹性,胸肌饱满,宽肩阔背窄腰,呈现着标准的倒三角身材,完美的黄金比例犹如匠人精心篆刻的神像雕塑。
再往下面,八块腹肌的肌线流畅,一颗水珠随着连霁的呼吸轻颤,顺着人鱼线悄无声息地滑入水池之中。
连霁见到宋葭葭,却仿佛一点也不错愕或是羞赧,就敞着身体,大大方方地让宋葭葭看。
冷白皮,红果果,粉牛牛。
宋葭葭的大脑宕机了。
西瓜麻薯泡芙肥肠烤大葱海上钢琴师美味蟹黄堡爷们儿要战斗叠个千纸鹤再系个红飘带豪情在天谁能与我争锋中华泰山天下泰安好客山东欢迎你老娘我今天的心情有点小糟糕谁敢赛脸我就给他一剪刀注意看这个男人叫小帅无论从正面还是侧面颜值已到达顶峰——
宋葭葭的精神一阵混乱,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她是谁,她在哪里,她在干什么。
连霁逆着月光走到宋葭葭的身侧,仰头俯视着岸上的宋葭葭。
眸子湿漉漉的像是蒙着一层水雾,仿佛普天下所有的水都在祂的眼底荡开,堆砌着万种风情的眼角之后的泪痣勾人心神,像是魅惑人心的海妖,伸出手要将她拖入无尽的深渊。
连霁的长发被水汽打湿,细碎的碎发一绺绺地贴在额头上,让祂不再像平日那般高不可攀和完美无瑕。
若只看祂那张雌雄莫辨,精致完美得毫无死角的五官,任凭谁也不会想到祂竟然是一个男人。
“葭葭。”连霁轻声唤着她的名字,薄樱一般的粉唇泛着光泽,连霁缓缓冲她伸出手,犹如月下逮捕猎物的海妖。
不行,她要逃——
宋葭葭的心底仿佛被安了一个防火警报器,此时正在警笛大鸣地提醒道。
快逃。
再多看一眼,她就完蛋了,再也不能抽身离开了。
她必须得逃——
宋葭葭慌不择路,却一个踉跄踩到了池边的青苔,整个身子脑袋朝下倒栽便掉到了池子里。
冰凉的河水无穷无尽地从宋葭葭的五官里面倒灌进来,胸口一阵闷窒。
连霁刚想要把掉到水里的宋葭葭救起来,却看见宋葭葭自己从池子里爬了起来。
她浑身湿透,呆呆地从嘴里吐出一口水,面无表情地看着连霁,还是没有说一个字。
难不成被吓傻了?
连霁心底一沉,但祂勾引的计划还没完成。
“葭葭,你全都看见了。”
连霁声音低沉地轻声叹道。
他的唇角含了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步步逼近,池水随着祂双腿的行走而划荡开两道粼粼的波痕。
连霁貌似沉静,其实情绪并不如常,祂的胸口像是装了只活蹦乱跳的小鹿,东闯西撞,心跳得很快。
连霁的眸底跃动着碧翠的芒光,因为情绪激动忍不住显露出了真身,周身灵气暴涨生出了不少的真身的显象,无数的藤蔓和莲瓣漫天飘落。
无数葱蔚洇润的青色莲瓣飘散,这些由于灵力暴涨而生成的花瓣表面镀了一层淡淡的光芒,颜色夹在麹尘与青楸之间,就像是犹如绿碧玺和翠榴石一般的宝石那般熠熠生辉,甚至犹如有生命那般缓缓涌动流淌,在夜色之中犹如漫天萤火,点燃了沉沉的夜色。
而连霁瞳孔的颜色,变成了孔雀翎一般的青色。
这双碧眸此时满眼炙热地看着宋葭葭,目光灼灼,犹如珠光闪耀玓瓅,如同席卷了无边山河的青山灼灼,星光杳杳,里面却都是宋葭葭的倒影。
与连霁平日里总是薄唇微抿,岑寂冷隽,眼底是漠然一切的凛冽,那副寡淡沉静的表情,形成了鲜明的比对。
风华绝代的男人将她堵在池中,浅笑着步步逼近。
“葭葭看了我的身子,难道就不曾想过负责吗?”
宋葭葭仔细地思索了一会,迎着连霁期待的目光,缓缓抬手。
一个清脆的大嘴巴子打在了连霁的脸上。
连霁:“???”
连霁:“……葭葭,你不是告诉过我,手是用来打天下的,不是用来打媳妇儿的。”
宋葭葭却不为所动,面无表情地质问道:“你是谁,你有什么目的?”
连霁:“???”
连霁怔了一下,眼底带了几分委屈:“葭葭,你到底怎么了?”
宋葭葭又沉思了许久,忽然开始打自己的嘴巴子,喃喃自语道。
“不对啊,怎么眼前的妖怪被打了也没有消失,难道只能打我自己了?”
“我一定是在做梦,我在做梦,我之前便做过梦自己变成了个男人,把师姐强制爱,如今又开始做这种异想天开的梦……”
“嘶——为什么我都这么用力打自己了,我还不醒过来,为什么……”
“葭葭!”连霁连忙用手紧紧地桎梏住宋葭葭的双手,以免她再伤害自己。
宋葭葭的脸颊被自己打得满是红痕,她却手足无措地摇头,不敢相信这个事实:“你是女主,你是师姐,你怎么可能变成男人,怎么可能……”
连霁抿了抿唇,委屈巴巴地轻声道。
“我之前便告诉过你,我本体乃是青莲,真身并无阴阳之分,雌雄同身,混沌一体。但我可以在这之后分化选择性别,甚至还可以为了所爱之人诞育子嗣……”
连霁因为害羞,后面的一句话越说越小声。
宋葭葭大脑又宕机了许久,完全没注意到连霁的最后一句话说了什么。
的确,之前泡温泉的时候,连霁是和她说过一次祂是个不男不女的双性人,可当时宋葭葭完全没有在意。
因为连霁是女主的身份已经深入宋葭葭的心底,成了宋葭葭的一个刻板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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