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葭葭从未想过连霁不会分化成女人。
宋葭葭甚至做梦梦见过自己变成男人,都没想过连霁会分化成男人。
可刚才的画面清清楚楚地告诉自己,连霁真的变成了一个男人。
宋葭葭的心底五味陈杂,欲哭无泪。
没有更糟糕,只有最糟糕。
男主们接连崩坏就算了,现在连女主都直接崩坏得改了一个性别。
这还怎么走剧情啊?!
洗了蒜了。
当看到宋葭葭生无可恋的表情之时,连霁有些受伤地问。
“葭葭,我就如此不堪,竟让你这般嫌弃厌恶吗?”
宋葭葭表情复杂地摇了摇头:“不是,师姐——啧,师兄……唉。”
宋葭葭结结巴巴地喊了几句,一时间倒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连霁了。
连霁倒是很贴心地接嘴:“葭葭叫我阿霁就好。”
宋葭葭头痛地捂住额头。
一时间千头万绪涌在心间,倒不知道当今该如何是好了。
宋葭葭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只能等着回到天衍宗之后报告给系统,再由系统转交上报给组织。
连霁看着宋葭葭一副很纠结痛苦的模样,善解人意地走过来,状似无意地问道:“葭葭,你怎么了,我是个男人,就让你这般大受打击?”
宋葭葭被吓了一跳,连忙躲开,知道连霁是男人之后,宋葭葭再也不能像从前那般和连霁随意亲近。
“你,你快把衣服穿上。”
连霁乖乖地套上了一件外衫。
宋葭葭这才敢正眼打量连霁,带着几分气恼地质问道。
“你何时分化成了男人,为何不早早地告诉我,竟一直隐瞒着我。”
连霁垂下眼睛,笑了笑:“我并非故意隐瞒,实在是之前人多眼杂,我只能等着和葭葭独处的时机。”
宋葭葭又忍不住追问道:“为什么你平时虽然比女人稍微高一点,但其实并不打眼和明显。”
“可如今被我撞破之后,我瞧着你,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我的错觉,你的身量似乎变得更高大了不少,喉结也显露出来,声音也低沉了不少……”
连霁很有耐心地解释:“之前我使用了可以遮蔽性别的法器,所以让我的身量稍微矮小了一些,骨架缩小,喉结隐藏,声音也微微调清亮了一些。”
宋葭葭没发现,连霁对于她的那一句“什么时候分化”的问题,却避而不答。
连霁可怜兮兮地眨了眨眼:“葭葭,曾经你传授给我何谓男德,你告诉我,贞操是男人最好的嫁妆。既然葭葭看光了我的身子,那可得对我负责的。”
连霁这语气虽然听起来可怜,但却扣下来一顶大帽子要让她负责,还有任务缠身的宋葭葭怎么会轻易同意?
宋葭葭眼珠子转了转,想通了一些端倪,没好气地开口。
“什么啊,你口口声声说要来净身沐浴,却故意拖延时间,又发出一些奇奇怪怪的声音,躲在池子里不出来。让我担忧,引我前来。”
“还说什么我看了你的身子要负责,你明明就是故意设了个局,故意让我撞破你沐浴的!”
连霁无奈地笑了笑,眼底却没有丝毫怨怼,只有宠溺:“葭葭,我并非故意躲在池子里不出来。”
“葭葭,明明是你多次抚弄我真身的莲瓣,我才会浑身无力,身体燥热,无法起身,只能强自忍耐。”
当然,就算宋葭葭并不触碰这条手链,连霁也会计划出其他各种各样的方法,无论是故意引来野兽亦或是装病,总会千方百计地示弱,处心积虑地引来宋葭葭,挑破祂的身份。
宋葭葭蓦然想起了刚才自己手贱扒拉手链的画面。
她不敢置信地抬起手腕,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一小瓣莲花。
“这,这是你的真身?”
连霁淡淡地颔首:“准确来说,是我一部分的真身,残遗着我的一缕神念,不仅可以受我本体的影响保护你,但它被触碰之后的反应同样会影响到我。”
花瓣好像是植物的……生殖器官?
那她手链之上的这一片莲瓣,岂不就是连霁的大晋江?
宋葭葭目瞪口呆。
她骤然回想起了自己曾经几次一旦触摸莲瓣,连霁那满脸通红却又欲言又止的奇怪模样。
天啊啊啊啊啊啊啊——
也就是说,她竟然一直把连霁的晋江戴在手上,觉得无聊没趣的还时不时就摸摸扣扣揉揉戳戳捏捏捻捻挑挑……
宋葭葭尴尬地想死。
宋葭葭满脸通红,手忙脚乱地想要把手链取下来,还给连霁。
但那手链却仿佛感知到了宋葭葭的念头,原本可以解开的活扣之处,突然生长死死地连接在了一起,而藤蔓手链坚韧如铁,怎么取都取不下来。
宋葭葭猛然看向连霁:“这,这怎么回事,你快把它取下来。”
连霁施施然地开口,语气明明那么温柔,却让宋葭葭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取不下来了,永远都取不下来了。”
连霁眉梢轻挑,笑意浮上眉眼,翘起唇角,声音温润如玉却十分鉴定地说。
宋葭葭心头一跳,忙不迭说:“这么重要珍贵的东西,一直放在我这里终究不妥,你还是拿回去吧。”
连霁淡淡地摇头:“葭葭,若是你遇到危险,这条手链会保护你的。”
“上次你把手链还给我之后,便突降横祸。自从你被树精掳走失踪的事情之后,我便决心再也不会让这条手链被你摘下。”
连霁轻声细语地说着,语气温和从容,听起来似乎是在她和商量,但语气却十分坚决。
连霁眼底的执着偏激让宋葭葭吓了一跳,忍不住往后退了几步。
宋葭葭头一次发现,其实自己从未真正认识过那个看起来温柔善良的师姐。
连霁在外人面前岑寂冷隽,孤僻沉静,在她面前却是温柔体贴,慈悯神圣的外壳之下,藏着扭曲偏激的固执。
连霁注意到宋葭葭闪躲的动作,眸光一颤。
“葭葭,你为什么要躲我?”
连霁脸上淡淡的笑容骤然拢着几分冷意,像冰霜笼罩着他双眸,眼底拢满阴鸷偏执。
“葭葭,那几个自私的东西根本配不上你。”
连霁开面见山的一通打直球,让宋葭葭彻底地懵逼。
“葭葭,我比他们漂亮,我比他们更强,我也是最听话的一个。”
“如果我有什么不足,只要葭葭告诉我,我什么都愿意学。”
连霁用近乎祈求的语气,卑微地哀求道。
“葭葭,不要总是看他们,只喜欢我一个好不好?”
宋葭葭的久久沉默,让连霁的心头一窒。
连霁的声音微抖。
“葭葭,你刚才说你做了梦,变成男人和我在一起。”
“既然你已经是女人,那我就分化成男人来爱你。没有什么可以阻挡我们在一起,这不好吗?”
连霁的这一句话让宋葭葭心头一颤。
宋葭葭不愿去深想自己在撞破连霁是男人的真相之上,心口似乎蔓延开隐秘的欢喜。
她只在认真地思忖,那些男主因为她的到来开始崩坏,没有和女主连霁琴瑟和鸣,比翼双飞。
而明明该是女主的连霁,还是因为宋葭葭的到来,是由于宋葭葭接连引发的一系列蝴蝶效应,才让连霁变成了男人。
宋葭葭的心底霎时变得有些愧疚和自责。
好像是她改变了连霁的人生轨迹。
宋葭葭一直沉默着不说话,着实是因为宋葭葭的脑子已经转不动了。
同一天之内,宋葭葭知道了自己最好的朋友,女主连霁竟然是男人的惊天反转。
宋葭葭本来就深陷于震惊之中仍旧不敢相信,连霁竟然趁热打铁对她告白。
救救救救救女主(过去时态)竟然喜欢她,修真界界花竟然喜欢她,如此伟大的一张脸竟然会喜欢她——
配钥匙吗?陪几把!她根本就不配啊!
连霁仿佛察觉到宋葭葭的态度略微有一些软化和迟疑,连霁小心翼翼地凑过来。
连霁弯了弯眉眼,犹如往常那般善解人意,温声柔语地说。
“葭葭,我知道这些事太突然,你一时无法接受,我都能理解。没关系的,我会一直等葭葭。”
宋葭葭和连霁四目相对,看到连霁眸底的炙热,几乎快满溢流淌而出。
宋葭葭愣了愣,明知自己还有任务在身,狠心拒绝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连霁观察着宋葭葭这副为难的表情,仿佛感知到了宋葭葭牵扯纠结,跌宕起伏不定的心绪。
连霁的眸光轻颤。
当宋葭葭无意中说出她做的那个梦,连霁就知道,宋葭葭心底一定有祂。
宋葭葭只是现在还不能转换自己的心态。
没关系的,祂会等,无论等多久。
连霁眉眼微微扬,打破了两人相顾无言的沉寂,轻轻地挑眉一笑。
“葭葭,喜欢我的身材吗?如果你有什么不满意的,我可以往你偏爱的癖好再修整一番。”
回想起连霁那宽肩阔背窄腰,胸肌腹肌一应俱全的身材。
宋葭葭偏过眼睛,脸颊泛起丝丝缕缕的红晕,强自嘴硬道:“勉勉强强吧。”
连霁面露了然,莞尔一笑。
“想要摸摸看的人不用客气。”
宋葭葭怔了怔,犹犹豫豫地问:“真的,真的可以吗?”
连霁满眼温柔却又语气坚定地给予回应:“只要你高兴,怎么摸都可以。”
“那,那我就试试啊,是你,是你主动邀请我的。”宋葭葭迟疑犹豫了一会,一只手颤颤巍巍地伸进了连霁的衣襟。
连霁笑眯眯地看着宋葭葭,眸子里满是宠溺。
薅了一把大胸的宋葭葭双眼放光:家人们,谁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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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晨星破晓,熹光微暖。
遍寻不得宋葭葭和连霁的踪影的几个人,虽然焦急上火,也只得暂时聚集在庭院里筹谋计划。
他们几乎一致认为连霁是想要毒害宋葭葭。
小桃虽不认同,但小桃也想不通连霁拐走宋葭葭的理由:“我亲眼目睹了连小姐和小姐相处的点点滴滴,她们的关系明明那般要好,连小姐瞒着我们,将小姐独自带走,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忽然修为最为高深的云听白脸色一变,蓦然抬眸。
只见连霁牵着宋葭葭,从灌丛幽林之中慢慢显露了身影。
仅仅只是遥遥一眼,云听白便感知到了连霁的变化,脸色蓦然变得极其阴沉。
连霁取下掩藏外形的法器之后,身形变得更加修长高大,整个人的骨架舒展了一圈,手脚乃至四肢的每一个细节都有变化,喉结凸显,声音低沉,和之前有了很大的区别。
否则连霁也不能用祂那张雌雄莫辨的脸庞,欺骗世人那么久。
还不等几个人质问,连霁便率先冲几个男人挑衅地勾起唇角,直接一挑三。
“葭葭,你看看他们,一晚上忙着捉妖,真是一点都不关心你呢。”
邬月这个暴脾气根本忍不了,直接便要动手:“你休要信口雌黄!若不是你悄悄带走葭葭,我们也不会遍寻葭葭整整一晚,你究竟意欲何为?”
封华砚和云听白心思细腻,几乎在连霁一露面的时候,他们便探查感知到了连霁的变化,不约而同满眼震惊地看向连霁。
封华砚几乎要裂开了,兀自低喃着:“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云听白修炼无情道,情绪一向少有波澜,而今他却是满脸的难以置信:“连霁,你竟然是个男人?”
第102章 [VIP]
此时此刻, 宋葭葭的心底竟然生出那么一点平衡的快意。
因为几个男主这副惊愕失色,瞠目结舌的模样竟然比她先前还要更夸张。
尤其是邬月的反应最为剧烈,他大惊失色, 不敢置信地抱着自己的脑袋, 呆愣了许久。
随后邬月看起来十分愤恨地瞪着连霁, 眼眶通红,眸子里甚至好像带了几分绝望。
而邬月的嘴里还一直念叨着着:“不可能,这不可能……”
邬月口口声声地说喜欢自己,更准确地来说也就是原主。
但如今看起来, 邬月好像因为连霁是男人的事情大受打击。
邬月就算现在不喜欢连霁, 恐怕之前也爱过。
宋葭葭忍不住偷偷瞄了一眼连霁。
连霁嘴角噙着几分淡淡的笑意,回望了一眼宋葭葭,好像对邬月那般反常的反应漠不关心。
而封华砚和云听白比起来邬月, 反应就要小很多了。
封华砚眸光复杂, 但好像也只是震惊了一下,很快便恢复了平静。
而云听白面有愠色,寒声质问道:“你这孽徒,处心积虑地隐瞒自己的性别混入天衍宗,究竟是有何用意?欺师灭祖, 真是混账!”
“今日你这孽障若不好好给本尊一个解释,本尊定要将你逐出师门, 轰出天衍宗。”
云听白如此恼怒,好像并不是因爱生恨,而只是单纯地觉得连霁对他这个师父有所隐瞒而生气。
云听白是这里最看重身份名号的人,活脱脱一个固执己见的老古板。
连霁面对盛怒的云听白, 却只好整以暇地勾起唇角,从容不迫地淡淡道。
“师父莫要动气, 你便是想要将我逐出师门,也先得问问后山那一位。”
其实连霁倒巴不得早点和云听白解除了这可笑的师徒关系。
祂最初潜入天衍宗,不过是为了找寻那个事情的真相。
而现在祂已经为了追求宋葭葭,暴露自己的性别,几乎已经算是放弃寻求真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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