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如水,轻盈地落在她飞扬的唇边,堆叠出屡屡饱满的微光,隐约间有种勾魂摄魄的魔力。
“那是……”
从乔有一瞬的失神,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明知故问道:“因为什么。”
“呵呵——”
简愉更乐了,带着两分轻嘲、三分撩拨地挑了挑眉,一脸得逞的在他腰上抓了一把:“你说呢?”
“……”
从乔腹部绷紧的同时回过味来,不可置信地瞪着她的眸光里,染着些许恼羞成怒的愠色。
而后惩罚似的一把抓着她,三步并两地往外带了几步,一手摁开了教室的门。
简愉反应过来时,已经是被抵在门板上,不知亲了多久。
他一手扣着她的腰,一手扼住她的后颈,迫使她仰着头,舌尖单刀直入地抵进她的唇齿,迫切又强势攻城略池,片刻后泛起满是欲味的水渍声。
这一次,不再需要磨合,不再需要断断续续地探索。
浑然一体,密不可分。
从乔的肺活量大的可怕。
长时间不间断的吻,简愉显然就有点吃不消,没过多久就被亲得浑身瘫软,呼吸困难。
要不是最后发狠咬了下他的唇,强行将人推开了些,今晚这就得是一出刑事案件!
简愉颓软地挂在他身上,听着他剧烈搏动的心跳,边喘气边商量:“……不生、气了吧?”
从乔的下颌抵在她的头上,闻言,满是欲色的瞳孔却是黯淡了一瞬,半晌后,稍稍松了松手,言不由衷地说:“你该走了。”
门禁到了,你该走了。
“……”
简愉见他竟然脱离了些,又点不满地勾住他的脖颈,啧了一声道:“不走!”
“说好陪你三天,虽然有点迟了,但总不能不认账吧?8号到10号,我都请好假了。”
从乔的眸子动了一下,却仍有些较劲:“我明天要上课。”
啧。
男人。
口是心非。
“那我就陪你上课,陪你吃饭,陪你睡……”
简愉话音一顿,像是因为意图暴露而尴尬了一下,很快清了清嗓子:“睡觉……我就不太方便陪你了,你也不至于因为这个还要继续生气吧?”
“嗤——”
从乔终于没忍住失笑了声。
“你笑了!”
简愉两眼泛光,激动地把人勾着拉进了些:“笑了可就不能再生气了!”
从乔强自压了压唇角,用略显严肃的口吻重复道:“三天。”
“三天!”
简愉笑着保证了一遍,而后踮了踮脚,飞快地在他唇边啵儿了一下:“盖章!”
-
简愉心情大好的踩着门禁回宿舍时,宁昕正要关灯上床,听到动静扭头一看,不由惊叹一声:“哎哟哟,这是谁呀,我不会出现幻觉了吧?”
“想我想到出现幻觉。”
简愉转着钥匙圈,不要脸的接茬道:“也可以理解。”
宁昕白了她一眼,言归正传:“干什么回来了?”
“那还用问。”
林静合上考研资料,一针见血道:“总不能是因为我们。”
“嘿嘿~”
简愉毫无负担道:“至少今晚的我,是属于你们的。”
“拉倒吧你。”
宁昕一脸女大不中留的睨着她:“话说回来,国庆这都结束,你的‘委婉告白’大计成功了吗?”
“emmm……”
简愉拖着长音斟酌了一下,忽然说:“我又不打算委婉了。”
不知道为什么,从乔给她的感觉,就是隐隐间有些不安,像是因为在害怕失去什么,而想要抓住些什么的感觉。
她突然就想,向全世界宣布那样,给他一份再确切不过的安心。
“对嘛。”
王琳琳凑热闹道:“告白这种事,不做的劲爆一点那还是你吗!”
简愉瞥了她一眼:“……谢谢夸奖啊!”
林静:“那你打算怎么做?”
宁昕:“广播站告白?”
王琳琳:“写情书?
简愉摇了摇头:“都太低调了。”
王琳琳苦思冥想间灵机一动:“要么你看看之前那个帖子,上边不是花招还挺多的。”
“嗯?”
简愉睁大了眼:“我看看!”
她摸出手机划拉了几下,就精准地找到了那条早就收藏过的帖子。
过了这么久,这条帖子经过一而再的加工,延展性的剧情较之先前更能让人面红耳赤。
可这些场面再怎么上头,却都抵不过今夜那个真实叫人意乱情迷的吻。
她看着上面的条条框框,忽然就觉得,别人的策略再多,恋爱还是要自己谈的。
这些步骤她或多或少的参考过,但现在,她却想摒弃这些方法论,按照自己舒服的节奏来。
她一路划拉到了末尾,只最后一条,似乎值得一试。
【12-强势告白】
火候差不多了,就找一个合适的场合,制造浪漫的氛围,用你独有的方式,坚定又霸道地表达想对他的占有!
场面越劲爆,越回味无穷!
——当然,主要是我想围观一下这个场面。愉姐冲啊!!!
她盯着这个步骤咂摸了一会,忽然抬头问:“最近的校园晚会是什么时候?”
!!!
王琳琳土拨鼠尖叫:“你是要登台表演之后当场向他告白吗!!”
简愉笑了笑:“够劲爆吗?”
“可以可以。”
宁昕不禁摇头感叹:“骚还得是你骚。”
“都这会儿了。”
只有林静还记得她的问题,想了一下后说:“最快也得等元旦了。”
还有两个多月。有点久。
不过也好,选曲和排练都需要时间,公司里也还有一些棘手的事要处理,时间久一点也比较有保障。
“行。”
简愉点了点头:“那你到时候帮我报个名。”
……
第62章 热融
南方的秋日最为爽朗。
日头不再那么强盛, 风里似是包裹着花香, 空气中总有一股清浅的恣意在弥漫,更重要的是,这是一个丰收的季节。
绿荫交错的宛南公馆里,廖香莲正提着一把水枪, 在园子里来回喷洒, 心想着等孩子回来,就能吃上新鲜的蔬菜了。
这片园子被她用到了极致。
除了几条必要的行走空间之外, 无一不被各色蔬菜填满,甚至还有点儿不太够用。
她年纪大了, 走道又窄的过分, 行走间步子深一脚浅一脚的,一个重心不稳,就踩烂了大半根茄子
“哎哟、哎哟……”
她一脸痛惜地直嚷嚷,刚弯着腰把烂茄子捡了起来, 就见围墙外边走来了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男人。
他一脸整肃地看了眼院墙边的门牌号, 而后上下打量了一圈这幢并排而立的房子。
“你找哪个?”
廖香莲警惕起来,皱着眉隔着院墙问了一句,原本就没什么弧度的人中看起来更平了。
这是一幢联排小别墅, 如果不是当中那块一人高的篱笆太过瞩目,从外面看进去,就像是只有一户人家。
丁铭看着这片被一分为二后、连风格都大相径庭的院子,若有所思地斟酌了一下, 才试探着问道:“老人家, 打扰了, 请问从乔是住在这里吗?”
廖香莲的脸拉的老长,下意识呛道:“你找那个短命鬼做什么!”
“……”
丁铭怔了一下, 很快就从这当前的讯息中,咂摸出一丝别有深意的局面来。
他直觉自己这一趟是大概来对了,很快就扬起一抹公正而诚恳的笑来:“我是A大医学院的工作人员,专门来做背景调查的。”
姓名、学校、院系,传达这些准确的信息,有助于让人相信他的身份。而为什么要进行背调,想来,老人家应该是想不到这层的。
至于她会不会倾囊相告,丁铭扫了眼这片略显局促的菜地。
如果关系足够恶劣的话,为什么不呢?
“调查?”
果然,廖香莲浑浊的眼睛动了动,就犹疑地问道:“是不是就是要看看他有没有做什么坏事?”
丁铭微微一笑:“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那可多了去了!”
廖香莲一高兴,连菜都顾不上浇了,丢下水枪就挪过去开了院子的门,一边把人往家里请,一边开始长篇大论:“不是我说,他就住这隔壁,十几年的老邻居咯,还没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是吗。”
丁铭在院子前把泥土抖干净后,礼貌地跟着她进了客厅:“那您方便和我详细说一下吗?”
“那有什么不能的!”
廖香莲一脸的义愤填膺,像是承受了这么多年的苦楚,终于投告有门了似的,还没等招呼人坐下,就刻不容缓地直往外倒。
人年纪大了,说起话来总是容易赘述,廖香莲的情况尤其严重一些。
可丁铭却出奇的有耐心,从白天听到日落,都没有半点不耐的意思。
这对于一肚子怨言的人来说,固然是一个很好的倾听的,可相对的,他的反应却未免平淡了些。
只偶尔“嗯啊”地应上两声,表明自己在听,既不打断她的言论,也不附和她的见解,像是自己心中判断。
廖香莲一口气说痛快了,却又因为这点有些不满,皱巴着脸问他:“你是不是信不过我老太婆说的话?”
丁铭只淡淡地笑着:“不是的,老人家。”
显而易见,这反应起了很好的反作用。
廖香莲干巴的手掌连连拍了几下桌子,越发激动地寻求着他的认可:“我告诉你,我们这都是十几年的邻居了,他家什么德行,不可能有人比我更清楚了!”
“那一家子,啊,全都是因为心脏病死人的!这病可是要遗传的呀!他躲得掉吗?”
“这不就是心理变态了,才会去学什么医!这种人要是放出去,那迟早是要去报复社会的啊!老师你说,我老太婆说得对不对?”
“你要是不信,就去小区里、去学校里,都去打听打听!他是不是从小就不学好,一天天就知道打架斗殴。”
说话间,廖香莲忽然想起了什么,一个没忍住呜咽了一声:“还差点……差点、就把我那宝贝孙子给打死咯!验伤单我到现在还留着呢!这种事,我老太婆还能骗你不成?!”
丁铭这才稍显动容,深表同情地劝道:“老人家,你别激动。”
“我怎么能不激动?!啊!”
廖香莲终于哭了起来,顾不上涕泪横流就继续控诉:“老师你说,就这种人他也能上大学,也能去做医生,我怎么不激动?!”
“大学,哼,还高考状元?”
“就这种犯了事被学校退学,见天躲在家里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的人,谁知道这个状元是怎么来的!”
“老师,你就是实在不相信我,你就随便去查,一定要查!绝对不能放过那个该死的渣滓!!”
“会的。”
丁铭也没想到,自己着手调查的第一站,就能这么顺利,最后由衷地递了一个宽慰的笑容:“您放心。”
-
既然是负荆请罪,态度当然要诚恳一点。
简愉定了闹钟,起了个大早,本来想提前去男生宿舍下等人,却在刚一出宿舍大楼时,看见了林荫下的挺拔身影。
从乔的目光一贯专注,视线对上的同时,像是忧心的某种变数,已然不复存在一般,终于微不可查地松了口气。
她真的没走。
简愉很快凑到他身边,熟稔地把手顺进他的指间,眉眼弯弯:“这么早?”
“还好。”
从乔将力道加深,带着她往食堂走。
虽说这大半年来,两人一起去食堂的次数数都数不过来,但因为简愉一向起得晚,吃早饭,还真是头一遭。
难免就觉得有些新鲜。
同样觉得新鲜的,还有一路上频频侧目的新生们。
对于这个传说中的“风云人物”,一出现就把这位难以撼动的高冷学神给勾走了这件事,学妹们同仇敌忾、齐齐牙痒痒地用眼神在杀人!!
“啧~”
简愉咬着筷子,极其不是滋味的挨着刀:“你挺受欢迎呀。”
“看来我不在的这段时间,日子过得很滋润嘛?”
然而当从乔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时,刀子又全都变成了蜜罐,瞬间散发出浓浓的甜意:“……”
“没有。”
从乔收回目光,见她一盘子都没动几口,就拉着她的手腕,把筷子从她齿缝间带了出来:“好好吃饭。”
“哼~”
简愉不爽地闷哼了两声,扫了一眼餐盘,忽然问:“想吃麻球吗?”
她的口味偏甜淡,而北方的食物以咸味居多,一整个盘子里就一个麻球是甜口的。
从乔摇了摇头,老实说:“不想。”
不想简愉却愤怒地把筷子往麻球上一戳,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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