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从乔低眸看着支到唇边的麻球,想起这双筷子半分钟前所在,不由就勾连起了一些缱绻难耐的记忆。
“嗯。”
他慢条斯理地咬了一口,齿尖刮过筷端的同时,耳根便不自觉地染上了颜色:“我想。”
……
一大早就生了顿闷气。
以至于上午开课时,简愉还是一脸的不悦,眼睛没有目的地四处乱晃,看天看地看窗外,就是不看从乔和黑板!
这堂原本就是医学生的专业课,她一个外来人员,其实听不听讲关系都不大。
可好巧不巧,这课是老纪的!
打从进教室开始,他就盯上了这颗不安分的脑袋,并终于如愿以偿地、在讲完了一个知识点后,不轻不重地敲了下黑板:“简愉,这道题你来答。”
?
简愉回过头,一脸懵逼地站了起来,看着老纪不阴不阳的表情,心里一阵无语。
-什么仇什么怨?
-不知道她非医学专业吗?
-这么奇葩的题,她要答得出来就有鬼了!
“怎么?”
没等她说些什么,老纪就冷笑了一声:“今天没盯着‘答案’看,这题就做不出来了?”
教室里安静一瞬后,忽然就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哈哈哈哈哈——”
“……”
简愉愣了一下,也渐渐回忆起来,自己上回在他的选修课上捣蛋的事!
虽然但是,为人师表,这也太记仇了吧!!
“不会做?”
老纪又往她边上指了指:“那就让 ‘答案’起来帮你回答一下吧。”
“……”
从乔默默看了她一眼,在同学们快要笑岔气的哄闹声中起身,很快就毫不费力地交出了标准答案。
多次交锋,这还是老纪第一次取得质的胜利。
不得不说,这感觉真是好哇,浑身的血液一下子就畅通无比!感觉又能多活两年了呢!
“坐下吧。”
他大人有大量地挥了挥手,还不忘交代一句:“认真听讲啊!”
简愉吃了瘪,扭头就把怨气撒在了从乔身上,瞪着他的眼睛好像在说:
-就你能耐是吧!
-说你是答案还来劲了是吧!
-行啊!那我就盯着你看,看到我会做为止!
“……”
从乔无辜的要死。
他什么都没做啊……
简愉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是怎么了,就是莫名其妙地攒了一肚子的气,就是特别想较劲。
还真就这么撑着脑袋,一瞬不瞬地盯着人看了。
可盯着盯着,气性忽然又有点变味。
他的侧脸分明,坚毅之中染着淡虞,天然就是一副拒人千里的长相。
可这会不知怎么的,隐隐透着点儿受尽欺凌的柔弱与委屈,却低眉顺目的,不做丝毫的反抗。
简愉的视线落在他眼尾那颗勾人的小痣上,突然就想犯罪……
听讲是不可能听讲的。
她心下一动,趁着老纪背身板书,不动声色地勾了勾手指,示意他靠近。
?
从乔愣了一下,却不疑有它,自觉往右下方倾了倾身。
简愉随之将一只手附在他的耳侧。
像是有什么悄悄话要说似的,唇瓣缓缓贴近,气息停留了片刻,在他的耳根处引起一片灼热后,忽然落下了一抹温软。
!
从乔睁大了眼,身体以右耳为中心,轰地一下,炸的体无完肤。
老纪回过身时,简愉正一脸得逞地撤退了些。
然后他就看见,从乔像被摄了魂魄般、一动不动地僵持着,肤色也在顷刻之间,由白皙转为鲜红。
“从乔——”
他用脚指头想都能确定,刚刚必然是出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幺蛾子,当即就震怒地把教鞭甩上了黑板:“回答一下这道题!”
“……”
从乔的理智早已付诸一炬,怔忪之间跟随指示站了起来,盯着黑板上再简单不过的一道常识题,却愣是不能从脑海中搜索出答案来。
场面僵持很久。
所以人都屏息以待,只有简愉笑嘻嘻地,还没事人似的添了把火:“报告教授!答案失灵了!”
然后他们就被赶出了教室。
傻不愣登地罚站到了中午。
……
此后三天,简愉倒是如约完成了自己的承诺,却一并附带着种种骚操作,使着劲儿挑事,越刺激越好那种。
致力于在全校面前招摇过市。
这样就算她不在,大家也都该知道:这是她的人!谁也抢!不!走!
从乔自然是不敢怒也不敢言,不管被她撩拨的再怎么面红耳赤,都从未拒绝过她的任何要求。
甚至,有点沉沦于、这种被人独占的滋味。
只待深夜到来,才一次次地将她扣在某间教室、某颗树后、某个角落,肆意地将一池春水搅乱,听她动情时微弱而凌乱的喘息。
有些事情,总归是要付出代价的。
……
第63章 热融
简愉还是走了。
踏着清秋的早阳, 迈向了一段任重道远的征程。
其实这次请假, 并没有得到汤弘光的批复,纯属就是她先斩后奏的成果。所以一到公司,自然是免不了要被拎进办公室教育一顿的。
入行多年,汤弘光早已修炼的世故圆滑。
教育下属时, 也未见发了多大的脾气, 只是句句话都不阴不阳的、带着浓重的“为你好”的意味,无形中就替她奠定了必须要“好好努力”的态度, 由此鞭策着她夜以继日地沉浸在工作之中。
他下达的指令越来越多,不论是在公司、还是出席各种场合, 总喜欢带着她这个小实习生, 却像是得到过某种示意似的,并未给她灌过多少酒。
简愉多数时候是屈服的,甚至可以说是积极的。不仅任劳任怨,有时还会主动请教。
汤弘光不免起了点受人景仰的虚荣。
在传道受业时总爱拿自己举例子, 有时话说得激动了些, 不经意就会遗漏几句不该说的,然后面露尴尬地强行找补。
这时候,简愉通常也很懂事, 只权当听不懂、或者根本没听见。
汤弘光对此表示赞赏的同时,也渐渐对她产生了一定程度的信任。可即便如此,敦促她加班的劲头却从未松动。
当然,凡事总有意外。
汤弘光也不会每天都加班, 大多时候是撂给她足够的工作量后, 自己就先走了。
有时简愉感觉工作量可以把控, 就会趁机先溜回学校,等门禁时间过后, 再窝在寝室里挑灯夜战。
只要第二天能交出资料,汤弘光就是再有情绪,也没什么可说的。
但这种情况,就算能瞒得了汤弘光,却躲不过每晚都要来接人的丁铭。
自从上回关机一夜之后,爸妈就越发地担心她的安全,所以每天加完班后,丁铭的“保驾护航”,就显得尤为名正言顺。
而丁铭如果接不到人,第二天汤弘光对她的态度总是会微妙一些,下达的工作量一度呈爆炸式增长,直到确保她再没精力去做其它的事才肯罢休。
个中缘由,不言而喻。
这样的日子,一过就是一个多月。
简愉的体力本来就一般,长此以往的高强度工作,加之睡眠不足,身体自然有点吃不消。
可尽管如此,她也从未想过要向丁铭求助。
如同出国那次一般,即便到最后,她还是原谅了他,但能够给予他的信任,到底是越来越少了。
她又怎么会,去求助一个自己不信任的人呢。
这天,简愉一如既往地挨到了深夜,支着脑袋有点昏昏欲睡,手机忽地震了起来。
她打了个激灵,条件反射地摁了接听。
“小简啊,还在公司吧?”
不等她回答,汤弘光就继续道:“有个邮件,我走的时候忘了,你到我办公室去给我发一下。”
诸如此类的事情,这段时间时常发生,最主要的目的,其实是为了确保她还待在公司。
简愉也没多想,进了他的办公室,找到指定的文件后就拖近了邮箱。
她单手撑着桌面,输完收件人的地址,正要发送,手臂就因为虚脱而有点发软,滋啦一下顺着桌沿刮了下去,留下一道长长的红痕。
“嘶——”
简愉搓揉着小臂,当即疼出了眼泪,睡意顿时散了大半。
等她缓过来,再看向显示屏时,慎重起见,又确认了一遍收件地址,忽地就从收件信息上察觉出了一丝异样。
近期汤弘光经手所有的业务,无一是她没有一同跟进的。
可她却并不记得,哪个项目的相关人员是这个名字,更重要的时,最近风声四起,说他跟对家公司有往来的那位副总,似乎就叫jayden!
简愉一个激灵,彻底清醒了。
汤弘光就算是再松懈,又不该蠢到将这种邮件交给别人去发,除非——
她下意识抬头,看了眼顶上明晃晃的监控,想起卢晓星那日的提醒,心里不由冷笑了一声。
这封邮件要是经她手发出去了,泄露商业机会的罪名可就没跑了!
简愉拧着眉,飞快地在电脑里一通搜寻时,汤弘光的电话又进来了。
大约是不满她这么久还没有回复,才打电话来催促。
简愉一边摁下录音键,搪塞了句刚刚上了趟洗手间耽误了,一边又导向性地确认了几个问题。
等他不耐烦地重复了一遍让她赶紧发送之后,才不动声色地挂断了电话。
夜半时分。
简愉从办公室退出来时,丁铭的消息已经传来了三次。
她边收拾着东西给自己的电脑关机,边随手按下语音键回了句:“知道了,马上下来。”
她从办公区出来,按了下门口的开关,玻璃门自动打开。
走廊上灯火通明,她正拖着疲惫地身体向电梯走去,边上地消防门突然“吱呀——”一声被打开,从中探出了一只长手,不由分说地把她拽进了黑暗。
从明到暗,视觉需要一定的缓冲。
在“失明”的几秒里,简愉被一把抵在墙根,惊呼声还未及出口,就连同唇瓣一起,被强有力地侵吞。
她瞪大了眼睛,刚要条件反射地将人推开,就被这如斯如磨的吻技,勾起了一股再熟悉不过的滋味。
冲撞而热烈。
她又愣了一下。
眼睛适应黑暗的前一秒,唇边溢出了一抹清甜的笑,双手熟稔地攀上他的肩,闭上眼睛迎合这个吻。
不知过了多久,才就着几近窒息的喘息往后避了避,虚弱地仰靠在他的手心,断断续续地说:“你是、色狼吗,怎、怎么……见人就亲啊~”
从乔没有说话,只是意犹未尽地、贴着她的唇角反复轻点。
简愉笑了一声,由着他这么蹭着自己,蜻蜓点水,一下又一下,如同春风过境,又似野火燎原,带着令人情不自禁、又难以抗拒的诱引。
纵然喘息得以平复,心跳却再无章法。
简愉红着脸,半晌才将声音找回:“你怎么来了?”
从乔的动作停了一下,黑沉的眸光里隐隐闪过一丝怨念:“你说呢。”
前段时间,她一周还能溜回学校一两次,但最近,汤弘光和丁铭看她就跟看牢犯似的,轮班制的!
别说是溜回学校了,就连起码的睡眠时间都难以保证了。
算起来,他们都快有半个月没见过面了。
从乔不是没问过,可她只说工作忙,叫他等着。
他等了。
半个月,已经耗尽了他全部的耐心。
既然她工作忙,那他找过来总可以了吧?
“……”
简愉有点愧疚,手指不安分地在他耳后乱蹭:“那你今晚住哪?”
“酒店。”
“明早赶得回去吗?”
“嗯。”
“不累吗?”
“不累……”
两人就着缠绵的姿势,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从乔见她缓的差不多了,正要倾身继续索吻,简愉的手机就又响了。
两人就势低头,随着她摸出手机的动作,同一时间看到了来电显示。
从乔的眸光变得幽深。
“……”
简愉有点犯憷,却不得不接这个电话,便捏了一下他的耳垂,央求道:“一会跟你解释,先别说话。”
“小愉。”
电话接通,丁铭的声音从那头传来:“不是说下班了么,怎么还没出来?”
“啊~”
简愉拖沓着应了一声,时刻注意着从乔的情绪,半晌才斟酌着说道:“我突然想起来,还有点事没做完。”
“你要是着急就先走吧,我一会自己打车回去就行。”
从乔这才满意了点儿,箍着她的后腰,自顾自地亲了亲她的眉心、眼睛、唇角、侧脸、耳骨……
“……”
简愉被亲地心口发颤,痒地瑟缩了一下,却只能强忍着、抓着他的肩膀一言不发,生怕一个不小心,漏出什么不该发出的声音。
那可真就有辱斯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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