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几天,同样的情形多了,温杞谦已经跨行懂点卢倾倾公司里的业务了。
他满头黑线。
第一次,温杞谦自行按下难耐,像青春期的每次她的招惹。
两次、三次······
温杞谦掀开睡袍,指着自己,看着卢倾倾:
“这怎么办?”
卢倾倾心不在焉:
“DIY去。”
终于等到卢倾倾完成了大单,主动找温杞谦的时候,他故作气囊囊地收拾行李。
哄不好了。
卢倾倾攀在温杞谦肩头:
“来感觉了!”
温杞谦挑着眉:
“谁没个感觉?我有经验,传授给你,憋着!”
卢倾倾拱他的胸膛:
“一起,都别憋着了。”
温杞谦不理她,继续收拾行李。
卢倾倾夺他的行李:
“怎么,因为这么点事儿,你就飞回北京娘家?我可不回去请你。”
温杞谦在衣帽间忽然主动,把卢倾倾撩拨到双眼失神。
然后,他撒手了。
卢倾倾急了:
“继续!”
温杞谦提着行李,提条件:
“我请好年假了。你看着办吧。”
——于是,来了机动车特别少的仙湖岛上。
温杞谦不像卢倾倾那么甩手大爷。
甩手大爷只管一时兴起,说来岛上就来,定度假别墅的事情,安排细致的事情,还是他在起飞前赶紧弄好的。
经过“红鳞穿山甲”之夜,温杞谦决不搞洒满玫瑰花瓣的事了,让度假别墅的服务员用浴巾叠了天鹅和大象在床上。
其实没什么新奇,就是为了添点卢倾倾喜欢的小细节。
她喜欢很多没用的东西。
能让她快乐几秒的东西,他也不厌其烦花一个小时跟服务员沟通。包括香薰蜡烛的味道。
这套度假别墅,托管方只管接送和每天饮食的配送。如有卫生服务,才上门。
——一般定这种地方的,不是来蜜月的,就是富豪来开趴,需要极度的私密,酒店不好不呼自到。
他们两个一下马车的时候,隔壁别墅露台上的大哥朝他们热情举了举酒瓶,在悠闲喝酒赏海景。
温杞谦和卢倾倾一对璧人进了别墅。
6天后,离开。
来时,只有卢倾倾戴墨镜,走时,温杞谦也戴着墨镜。
没日没夜窝在别墅,待到怕见太阳了。
临上马车,隔壁大哥热情喊住温杞谦:
“小伙儿,给你袋生蚝,才捞上来的。”
温杞谦道谢。
隔壁大哥热情解释:
“小伙儿很棒啊,挺着身板进门,躬着腰出门。整整6天呐,搁大哥我这个年纪,得死半截了。生蚝给你补补。”
趴在马车上的卢倾倾,立刻努力直起腰。
腰疼。
又趴回去。
好容易回来桉城一趟,俩人最后一程去疗养院看爷爷奶奶。
这岛上更静。
待在老年人多的地方,压根没任何杂念了,俩人躺着修养。
即使闲暇,温杞谦几乎不怎么看电视剧,又开始翻书。
他在医院就职,但收入大头居然是当年苦哈哈、外人完全不知道学了什么意义的——他自学的医翻。
出去兼职一趟,赶上正职一个月的收入。
但他的乐趣又不是挣钱,他说能从克服学习困难里获得快乐。
卢倾倾伏在温杞谦胳膊旁:
“好变态。拿着学习当乐趣。”
他一沉浸到看书中,她的世界也静下来。
这种静,给她心安。
商海沉浮中,也有心力不济的时刻,但总有一股他给的细流在心间,静一静,回去照样厮杀。
每个人生来有自己的使命,这个使命也许没有交叉,但能相互给到对方力量,就是她能想象的最好的伴侣方式。
无聊的卢倾倾从包里抓出一把电话卡。
抠出一个换好,她打给对方。
对方立刻接了,一个男声:
“你又不开心了?”
把卢倾倾问懵了,她:
“不是。只是我又无聊,想骂骂你而已。你们21个,简直是我的解压和打发无聊的玩具了。”
男声:
“你骂吧。我也该骂。等着你呢。”
卢倾倾再次懵了:
“你有病?你不是拒不道歉吗?”
男声:
“我年纪增长了,早就认识到年纪小的时候说错了话。毕竟你家人去世,我要是嘴软道歉,怕你把人命算在我头上。但是,我现在成长了,该道歉的时候了。”
卢倾倾被杀了个措手不及:
“你这样讲,我也会继续折磨你。”
男声:
“我经常冷不丁想着你该换号又骂人了。你很久没打来骂我了。我现在在床上,马上下床,朝电话对你郑重磕个头,说声对不起。”
卢倾倾听着那边下床踢拖鞋的声音,然后听见重重的磕头声。
温杞谦从书上抬头。
——他早习惯了卢倾倾随时起兴的解压方式。
就是之前,一般双方互骂起来,只会叫卢倾倾越骂越兴奋,直到把对方搅合疯。
唯有这次,没有激烈的骂声。
对面男声:
“对不起。当年我犯了错,不觉错。中间已经知道错,不肯道歉。现在我真心对你道歉,我错了,对你造成了伤害,请你原谅我。”
卢倾倾:
“煽情牌没用。一般我不计较,但一旦计较,在我这里几乎没完。沾上有钱有闲的人,你就知道什么叫梦魇。”
男声:
“我道歉,是我觉得我有错误。你不原谅,是你的事情。对不起,希望你今后的生活很好。”
卢倾倾:
“我当然会生活得很好。只是不想叫你们好。”
男声:
“是我应该承受的。”
他沉默几秒:
“我的号码,不会再换了,不用你费劲再查了。你可以随时打给我。”
温杞谦听见了,微皱眉。
男人对男人的敏觉。
卢倾倾骂电话里:
“······你个小崽子,敢调戏我?”
男声笑了,一本正经:
“不敢。我能问一下,当年和你被骂的男人,他······”
卢倾倾:
“我们结婚了。”
电话里男声沉默一会儿:
“祝你们恩爱到白头,相伴到老。对了,你还没骂我。”
卢倾倾顿了顿,还没骂,那端的男声替她:
“你草·我大爷的。”
卢倾倾嘿嘿笑了:
“对对对!”
男声也笑了,但止住了:
“你结婚了,现在生活得很好,会笑了,希望你永远高兴下去。我,我不会再换号码了。对不起,请你原谅我。”
卢倾倾把电话挂了,电话卡拔出,扔了。
温杞谦放下书,过来抱住卢倾倾。
他知道,她等待的道歉碎片,突然来了,发现并不能把孙屹元拼回来了。
这些年,那21人中接了卢倾倾的电话,有的不停换号码;
有的朝她诉苦,因为她的来电,女朋友误会了,和他分手了;
有的说自己神经衰弱了,一到深夜就醒。
卢倾倾就骂:
神经衰弱又不是神经死亡,起来给我唱歌!
还有一个企图电话欠费后弃号,被卢倾倾充了话费,她打回去要充值的钱。
死活和对方多要了5块钱的手续费。
折磨的对方在电话里叫她爷爷……
卢倾倾在温杞谦怀里又哭又骂:
“道歉我也折磨他!看我心情,换个方式!死英国佬肇事者梅森,我他妈天天策反一个员工,替我刺杀他。我看那个员工最近有松动迹象!”
(三)
几年前,孙屹元当时留任的男员工还比较多。
老板突然死亡,小女人空降公司。
几个男员工很是不服。
在做企改方案时,有个男员工表现不佳,被卢倾倾狠狠骂了。
那时的卢倾倾,正值公司高层震荡,一边维持公司经营,一边回穿梭在北京求学。
几个元老趁机挑唆着大面积离职,带走了一部分固定客户。
卢倾倾咬牙带团队抢新客户,熬夜做策划方案,却不小心流出一个自己剪辑恶搞过的“□□”PPT.
上面配文:偷情哥哥,气死爸爸。
制作者试图从精神上羞辱年轻的卢倾倾。
不服她一个年轻女人做老板。
全公司都怀疑被骂的男员工。
卢倾倾没事人一样,忽略了这件事,先把高层重组,外聘经理,等折腾完了,她新扶起的秘书,已经把PPT始作俑者挖出来了。
曾经被卢倾倾狠狠骂过的那个男的——旁边的文静男。
一天,卢倾倾在办公室吃小龙虾,文静男来找她签字。
卢倾倾直接把PPT的原始传播记录调给文静男看。
文静男忽然间就慌了,以为自己会被开,吓得站在原地看老板吃小龙虾。
卢倾倾拿小龙虾指指文静男:
“脱了裤子。”
文静男惊了,慌乱:
“什么?”
卢倾倾跟随口聊天气似的,很平静:
“你不是要荡·妇羞辱吗?让你见识一下你的上司怎么荡的。脱了裤子,给我看你的鸡。”
文静男呆了。
卢倾倾摘了吃小龙虾的一次性手套,随手拿了本书,走到文静男面前,一下掀起他的下巴。
她平静望着他:
“我看了你的所谓骄傲,看了你自认比女人强的那么一点点,我就不会开除你。你不听话,整个圈子叫你待不下去。”
文静男乖乖听话。
卢倾倾盯着看了几秒,对着文静男笑了。
这一笑,把文静男笑慌了。
他明显第一次见识到这种女的。
赶紧拉上拉链。
卢倾倾在单据上签字,什么都没说。
打那,文静男远远见到卢老板就低头。
月底,发工资,文静男绩效被砍半,他去找上司。
上司在撸猫,懒懒回:
“问老板,我只是执行。”
文静男不敢。得罪卢老板的下场。
半年后,文静男还没被开除。
一年后,文静男见卢老板下班没走,大着胆子敲门,问:
“老板,你要吃夜宵吗?”
卢老板不抬头:
“你请?”
文静男请了卢老板夜宵。
又是半年过去,文静男和卢老板吃了很多次夜宵。
他话敢多一些了,问:
“你为什么不开掉我?”
卢老板不挑食,吃着免费的肉夹馍,喝着奶茶:
“慢慢折磨你多好。每个员工都有自己的解压玩具,我也要有。”
一起吃夜宵的次数多了,文静男:
“你和我认识的所有女人都不一样。我在深圳上的大学,老家······”
卢老板吃着免费夜宵:
“我一点都不想听你的来龙去脉。”
文静男点点头,卷卷食物的包装,再也找不到话。
卢倾倾:
“伦敦有个叫梅森的,你能叫他消失在伦敦所在的地球吗?”
文静男愣了:
“为什么要灭······”
卢倾倾举举奶茶杯子,走了,头也不回:
“等你想开了,告诉我一声。我就原谅你曾经的幼稚和无知。”
五年后,和卢倾倾没有对话的吃了无数次夜宵。
卢倾倾完成大单,和温杞谦度假去了。
文静男等了老板三天,她还没回来。
他背着包,拿着去伦敦的机票,朝秘书转托:
等老板回来,你跟她说一声,我去伦敦了,去找一个叫梅森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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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番剧「二」镜像
(一)
又是机场。
卢老板带队公司高层,去法国阿尔卑斯山滑雪。
犒劳大家的年度福利。
高层全是女的,呼啦占了国际航班半个候机室,个个穿得很休闲随性,没有一个穿高跟鞋的,坐没坐相,吧唧吧唧吃候机室小零食,理直气壮的跟在自家客厅似的,引得其他工整精致的乘客侧目。
卢倾倾秘书朝服务员要一种小饼干:
“多给点,怎么跟外面同牌子的口感不一样?”
“品牌特供航司的。”
其他员工一听,也要,个个张着包。
服务员端着一个箱子,跟幼儿园阿姨似的,一把一把派发。
温杞谦不放心卢倾倾滑雪时的安全,也来了,包里还有急救药箱。
卢倾倾在一旁接电话。
手机屏上显示小7,她反应了半天:
“什么小7小8的?客户?”
温杞谦握好护照,提醒她:
“几年前,在房山山庄上,碰到过,你从小学到初中的同学。”
卢倾倾惊了:
“你怎么还记得?”
温杞谦哼了一声:
“那个小绿茶。还叫我大高马!”
每一个对卢倾倾有丝微好感的,温杞谦嗅觉比警犬还灵敏。
卢倾倾哈哈笑了:
“忘了这货了。”
小7又打。
卢倾倾这才接。
小7语气急促:
“你手底下总共有几个视频号?”
卢倾倾很警觉,顾左右而言他:
“什么事?我现在杜绝任何出镜的可能。上回深圳优秀女性企业家采访,我都不直接露面。”
小7见卢倾倾不着急,他着急:
“不需要你出镜。我现在上了热搜,想找你办办。”
卢倾倾感到奇怪:
“你又不是什么公众人物,怎么会上热搜?你还需要求我?你不是京圈也算排的上号的公子哥吗?”
小7:
“前段时间,我和女明星的恋爱新闻你没看到?现在她整我,你给我转转风向。之前你闹那一出,不就借着没拍到你正脸,找了个替身洗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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