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啊？”他反问，慵懒的调子拉长，勾人心魂似的，“那你打给我吧？”
“……”
打给你不还是暴露电话号码了吗？盛晴才没那么蠢，等他报完号码，嘴唇一咬，说道：“对不起，我新号码也欠费了。”
江聿：“……”
盛晴赶紧道歉：“缴费之后我会联系你的！”
一旁在看戏的凌封决定添油加醋一下，朝服务员招招手：“拿个纸笔过来。”
服务员不知道这位大哥要干什么，但是看了江聿一眼，还是抓紧去做了。
凌封拿着纸笔写下几行好吗，递给盛晴。
“妹妹，甭理他，他有病。”凌封说道，“你想要他什么号码我都有，哥哥给你。”
凌封这个人，有股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痞意，无论怎么看着，都不像一个好人。
盛晴有些僵硬地站在那里，不敢去接他的纸。
凌封眉毛一挑，周深围绕一股很低的气压，“怎么？”
“还想要哥哥的微信？”
话音落下，盛晴还不知道怎么回答，就听懂江聿冷声呵道：“凌封！”
凌封唇角的笑意逐渐扩大，眼神危险而试探地看着江聿，似乎给他惹毛了很开心。
江聿的下颌线条紧绷着，半晌，轻声出口，对盛晴说：“你先回去。”
这声要求宛若赦免一般，盛晴点了点头，立马转身就走。
只剩下江聿和凌封在无声对峙。
他们身边的姑娘跟人精似的，连忙给两人添酒。
凌封拿起酒杯抿了一口，似笑非笑道：“你还真生气了啊？”
江聿没回答，反而十分严肃地敲了敲桌面，“凌封，”点名道姓地提醒，“别打盛晴注意。”
凌封搂着旁边的姑娘无声哂笑，锋利的鹰眼里有几分玩味：“我这人虽然挺混蛋的，但，”他顿了顿，“对朋友的女人不感兴趣。”
他那劣迹斑斑的人生履历摆在那了，还敢说这句话。
江聿冷笑：“你最好是。”
“你承认了？”凌封浑然不顾他的怒意。
江聿：“承认什么？”
凌封兴奋地一拍桌子：“这是你女人啊！”
江聿：“……”
他怎么能让一个当兵的大老粗带进逻辑漏洞里，于是看凌封越来越不顺眼，笑骂道：“滚蛋。”
凌封也不恼，拿起酒杯指了指盛晴的方向：“滚那儿去？”
“……”江聿忍无可忍，“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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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晴那头，大家也一个比一个兴奋。
见她回来，连忙问道：“怎么样？”
顾兰兰早就发现江聿坐在旁边了，毕竟是第一眼就接受了颜值暴击的人 ，她始终忘不了江聿的那张脸。
今天见到江聿就想着去要联系方式，但没有胆子，只敢让盛晴帮忙出手。
盛晴还处于巨大的惊慌中，端起桌面上的酒杯咕噜咕噜喝了好几口，等紧张的心情平复，才敢说话：“嗯。”
顾兰兰更激动了，盛晴点开通讯录，找到江聿的号码抄给她。
这下子心神不定的轮到顾兰兰，盛晴心里开始有点不是滋味，小声道：“我先去个卫生间。”
盛晴今天在水盆那里洗了一把脸，妄图用凉水让自己冷静下来。
抬起头，对着镜子仔细观察自己的脸。
尖尖的下巴颏，高鼻梁，双眼皮，就是今天忙了一天，加上之前总是失眠，眼睛下方有点黑眼圈。
她抬手在眼下抹了抹。
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声音。
“你挺可以啊。”
江聿双手环胸，靠在门框上，歪着头打量着她。
卫生间昏暗的灯光落在他的脸上，勾勒出好看的五官轮廓，但看不清神情。
盛晴不懂他这突如其来的话是什么意思，回敬道：“你也不错。”
“敢进女厕所。”
江聿：“……”
酒吧的设计，男女卫生间公用一个正门，然后才能到卫生间内部，镜子就在公共区域里，只是江聿靠着女卫生间这头站着，就被扣上这个大一顶帽子。
帽子扣都扣了，江聿索性更大胆一点，往她身前凑了凑。
盛晴瞬间就慌了，“这真是女卫生间，一会儿有人进来。”
江聿用下巴指了指门外：“我放了临时维修的牌子。”
盛晴：“？”
她脑袋死机一瞬，本能地抬高音量，大声呵止：“那也不行！”
话音落下，就听到外面有两个姑娘纳闷地问：“不是说正在维系吗？”
“是啊，为什么里面还有人？”
两个姑娘面面相觑，一起联想到什么，齐刷刷道：“开房开不起？”
“靠，真开放，真不要脸。”
被迫那什么了的两个人：“……”
江聿和盛晴你看我我看你，一时间都有些尴尬。
还是江聿先别过头去，咳了一声，再然后，又恢复了混球本性，凑到盛晴身边。
盛晴不敢跟他靠近，只好往后缩。
她越缩江聿就变本加厉。
最后整个成了她被压在洗手池上的姿势。
盛晴及时伸出一根手指在他胸口点了点，说道：“退！退！退！”
江聿：“……”
虽然不是很想听话，但还是比较正人君子地往后退了两步。
“咱俩半斤对八两，”盛晴决定先发制人，拉着江聿共沉沦，“我来酒吧是同门聚会，不像你，还在那里泡妹妹。”
听着话，江聿就更不满意了，无形之中又朝她靠近了些，居高临下道：“不是，我哪里泡妹妹了？”
盛晴瘪了瘪嘴：“江少爷，您那灯红酒绿就差酒池肉林了，不是泡妹妹难不成是被妹妹泡了？”
江聿瞧她满脸天真的模样，气得牙根痒痒，“好妹妹把我的联系方式给别人呢。”
因为他有些生气，因此这声“好妹妹”更多的还是调笑。
但盛晴的心跳却漏了半拍，气势也弱了下来，颇有几分无理取闹地说：“谁叫你没事不在家里待着反而在酒吧抛头露面。”
“你出门不就是为了让女生看的吗？”
她把男生关于女生的刻板印象一字不落地还给江聿。
江聿只感觉这番话从她嘴里说出来有些可爱。
“我可跟你不一样，”江聿说，“我是来酒吧视察工作。”
“视察工作就很容易被女生盯上……”
盛晴的话还没说完，突然卡住，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睛，再看向江聿的时候表情变了变，“工作？”
江聿找茬似的反问：“不然呢？”
“等着靠那点儿工资和你的房租饿死？”
盛晴：“……”
江聿是存心不想她开心了，悠悠补刀：“不过你的房租确实很重要。”
盛晴：“？”
江聿：“今天股票确实亏了一千六。”
盛晴：“……”
你闭嘴吧。
她咬牙道：“我仇富。”
江聿：“仇富就好好赚钱，大晚上的跑这儿喝酒干什么？”
盛晴哼了一声：“我不来你这喝酒你怎么有钱！”
江聿：“……”
还挺伶牙俐齿的。
头顶那盏灯管昏沉沉的，落在她的脸上，似乎映着脸颊有点红。
江聿忽地垂眸笑了声。
声音很轻很淡，胸腔轻微地震动。
“我赚钱也不差你这俩，”趁盛晴还蒙蒙的，江聿抬手，在她头顶胡乱揉了揉，懒洋洋道，“你还是少折腾点儿吧。”
？
我折腾什么了？！
盛晴发现他这人说话很有问题！
正酝酿着怎么反驳，江聿就已经抬腿走了出去。
盛晴对着镜子整理了下头发，她的马尾本来就松松垮垮，被他这么一弄就更乱了，对着镜子整理还是乱。
气得她跺了下脚。
顽劣！幼稚！
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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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晴在心里给江聿骂了个底朝天。
确认有其他客人能进来卫生间，她才离开。
走出卫生间的时候，还听到服务员和保洁阿姨聊天。
保洁：“老板怎么突然说卫生间维修了。”
服务员：“老板当然有老板的原因。”
保洁：“我听到里面还有女生说话呢。”
两人对视一眼，“老板应该不是这种人吧？”
盛晴：“……”
当然不是！
你们老板本事可大呢！给人堵在女厕所里只是为了打几句嘴炮、
她有点生气地回到去，却发现原来的酒桌上已经没有人了。
他们都提前回去了？
盛晴抓了抓头发，就听到旁边沙发里有人朝自己喊一声：“盛晴！”
声音比音乐声还大。
盛晴顺着声音看过去，看到祁静朝自己招手，目光再一扫，祁静的男朋友陆成周、江聿还有江聿那个奇怪的朋友还有师门的人居然都坐在一起，目光齐刷刷地看着她。
盛晴心里咯噔一下。
直觉告诉自己，接下来的情况会不太妙。
第38章 江聿有喜欢的人还会得不到？
顶着几人的目光，盛晴握紧拳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慢吞吞地挪步到祁静身边。
祁静立马让出身边的位置，招呼她来坐。
她的右侧本来是江聿，左侧是陆成周，祁静往陆成周那头靠了靠，留出靠着江聿那头的位置。
盛晴不坐又显得太扭捏，只好硬着头皮坐在了江聿身边。
刚坐下，她就感觉四周都向她投来目光。
顾兰兰的眼神里充满了羡慕，而凌封的眼里则全是试探和打量，江聿也在看自己，眉目收敛，察觉不出来表情。
但就是察觉不出来任何情绪，才更为令人猜想联翩。
祁静什么也没看出来，亲昵地拉着她的手，目光上上下下打量她，忽地“啊”了一声，问道：“你的头发怎么乱了？”
话音落下。
盛晴抬眸看了看江聿。
而后者跟没事儿人似的垂头看手机，没有暴露一丝情绪。
盛晴：“……”
她咬了咬牙，说：“是被狗舔的。”
祁静没明白：“啊？”
身边，江聿的手指在屏幕上顿了顿：“……”
盛晴飞快瞟了一眼他，然后胡编乱造地解释说明：“就是刚刚在卫生间有只狗，我蹲下来摸它，但是它脾气不好，扑在我身上，还用舌头舔我的头发。”
祁静花两分钟时间消化一下这个事实，不可思议道：“大狗小狗？”
“不是很小，”盛晴说，“二十来岁吧。”
江聿好整以暇地扬了扬眉。
祁静：“我是问大型犬小型犬！”
感觉后脑有一道冷冰冰的目光，盛晴视死如归道：“恶犬。”
江聿：“？”
话音落下，顾兰兰感到一阵后怕，安慰道：“以后还是离狗远一点，遇到情绪不稳定的狗，很容易受伤。”
盛晴连忙点几个头。
江聿收起手机，斜眼睨她。
盛晴感受到了他的目光但仍旧置若罔闻一般，继续吐槽：“嗯嗯，狗就是狗，不会控制自己的情绪的。”
江聿：“……”
凌封适当地添油加醋，轻声开口。
他的声音有几分冷淡，又带着天生上位者的姿态，轻易地勾住所有人的目光。
“我养过狗，”他语速很慢，边说边看向江聿，“狗是因为喜欢你，才想着扑你呢。”
盛晴：“……”
他明明表达的是很简单且正确的观点，但不知道怎么，他的眼神让盛晴感觉他是在意有所指。
盛晴只好讪讪地笑了笑，没去接话。
倒是祁静问陆成周：“你们酒吧还允许带狗吗？”
这间酒吧是江聿和陆成周合伙开的，所以祁静问陆成周也是常理之中。
陆成周看江聿一眼：“可能吧。”
祁静皱眉，还打算继续问下去：“可能是什么意思？”
还没等她问完，陆成周就往她的嘴里塞了一块西瓜，“还挺甜的，你试一试。”
凌封也跟着说：“大家要不玩点儿什么，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他用商量的眼神看向对面的学生，可顾兰兰几个人能明显感受到这些人跟自己的不同，一时间也都没敢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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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晴去卫生间之后，祁静和陆成周两人姗姗来迟。
而两人来的目的原本是见陆成周的发小凌封，但是课题组的其他人就在旁边，祁静不好不打招呼。
而凌封见到大家都是熟人，索性就喊服务员拼个桌。
课题组的人也感觉莫名其妙，但都是学生，哪里比得上这些个社会上的老油条心眼多，凌封的动作又快，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大家都坐在一起了。
课题组的人都面面相觑，祁静此时充当调和气氛的作用，建议道：“要不我们就摇骰子真心话大冒险呗。”
凌封身边有个小模特不知道祁静是什么身份，还以为都是这群公子哥的玩伴，噤了噤鼻子，不屑道：“这多幼稚。”
祁静的性格也不是吃素的，脸一沉：“幼稚你就别玩啊。”
那位小模特没想过会被怼，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然后，突然就泪眼汪汪了，“我是看大家一起出来玩的，想着大家都开心……”
她话还没说完，但大家表情都有点不对，谁都不是傻子，能听出她话里的茶言茶语。
“道歉。”
一声冷淡但不容置喙地声音降临，小模特的剩下的话突兀地咽了回去，不可置信地看着发话的凌封。
凌封不耐烦地瞥了她一眼：“用我重复一遍？”
这位爷的性格圈子里都有所耳闻，是出了名的阴晴不定，虽然挥金如土，但在他身边的人都是又爱又怕，把心脏提到嗓子眼里伺候着。
小模特也不敢再说什么，委屈地抽搭了了一下，看向祁静，“对……”
“行了。”
小模特的话刚出口，祁静就冷冷打断，她的脸色也没有很好，涂着蓝调正红色的嘴唇微微抿，语气不耐：“抓紧时间开始吧，我们师门的没有假期，明天还得早起做实验。”
气氛瞬间变得更微妙起来。
大家不知道祁静的不顺心是从何而来，但是陆成周却能明显感受到是冲着自己的。
他对女人也是向来没有什么耐心，因此，明明是发现祁静的情绪不对，但因为莫名其妙也没打算哄她，单手拨弄着打火机，看着窜起的火苗在眼前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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