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狂狷冷酷,言谈之间虽然客气,但话里话外全是警告他别行差踏错,不然有人拿了云府说事,他是不管的。
“父亲?”云娇见云集目光灼灼盯着自己,没由来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小声试探道。
云集回神,连连摆手,“娇儿,摄政王不日回京,你且先跟着,父亲安排好洛阳事宜,便带着你母亲她们进京。”
至于婚事,估摸着要明年。
既要正常嫁娶,云娇为正妃,云集的意思是先让云娇回府待嫁。
哪知他话还没出口,摄政王就好似已经察觉了他的想法一般,威严无比的视线扫过来,让他将要说的话尽数吞下肚子。
“再有,前几日你回府说要收拾屋中物件,如今你母亲已将你用惯了的物什装好,稍后父亲便派人送来。”
嗯,再多送些好东西来。
云娇见云集一刻不停说着,耐性听他说完。
见人走了,云娇忍不住低笑一声。
她这父亲,因着年少有为,便是商贾,身上也有些许傲气与狂妄,加之这些年府中生意越做越大,心便渐渐大了。
如今遇着比他要年少有为一万倍,比他傲气狂妄一万倍的百里鸢,心头那点儿自得估计被打击得差不多了,再有摄政王哪股坐在那便让人战战兢兢的威势,想来云集此行定然印象深刻。
“岳父可知娇娇背后笑他?”身后男人霸道的气息袭来,眨眼间云娇便落入百里鸢的怀抱。
“妾可无。”云娇拥着百里鸢坚实臂膀,眼角笑意深刻。
“何事喜悦?”总归不至于是看了自个儿父亲笑话吧?
云娇笑意未减,甚至停下脚步站在百里鸢面前,仔细打量他眉眼。
娇人儿清澈的双眼中全是他,百里鸢心头舒畅,自得道:“本王容颜一向得娇娇喜爱。”
摄政王脸皮可用长尺丈量,云娇难得不拿他脸皮说事,上前一步靠在她胸膛上,轻声道:“王爷,妾觉得好不真实?”
“嗯?”百里鸢扬起他一贯勾人的音调。
“原以为不过薄命之人,却得王爷怜惜费心,像是在做梦。”云娇声音轻缓。
比起前世,她如今拥有的一切不正是做梦吗?
腰间力道收紧,云娇被百里鸢箍得难受,扭动着身子,拉他手臂,“难受。”
男人得了她话,并未松下力道,而是凑近了她,用他幽深难寻情绪的眼睛盯着她,“本王娇娇当与本王终老。”
云娇愣住,连他不由分说欺了她红唇也未回神。
察觉小人儿不专心,百里鸢不满于唇上欺凌,手上用了力道,得娇娇一声轻啼,才满意抱人进屋。
再看院中,哪还有丫鬟侍卫?
岑晓无语望天,摄政王对云主子的喜爱毫不掩饰,每每在人前亲热,他这贴身侍卫实在很难做。
来不及躲,还得被摄政王甩刀子眼,他又没有眼睛长在后脑勺上的本事。
……
常氏家主身死,常四潜逃,常府湖底挖出的一百五十石黄金也坐实了常氏贪污受贿,随后摄政王心腹递上常氏曾参与几年前与北魏一战贪污粮饷之事。
今上震怒,内阁拟旨,诛洛阳常氏九族,全国通缉常四。
至此,洛阳兴盛了百年的大族轰然倒塌。
摄政王洛阳一行,洛阳重新洗牌,作为一众贪污臣子中清廉无比的府尹,洛阳府尹得摄政王提拔,提前一年入京考核,若无意外,将留任京中。
从百里鸢出现在洛阳后就一直活得战战兢兢生怕丢了小命的洛阳府尹得此消息,脚下不稳,在接旨的时候一把跌在地上,据说一身尘土,很是狼狈。
云娇一如往常听白茶将外头趣事,听到这,也忍不住扑哧一笑。
洛阳府尹的确是个很有意思的大人。
如今云娇面前十来个箱子,全是云府送来,她“用惯了”的东西。
云娇打开最小的箱子,这是她从小到大收集“宝物”的箱子,凡是她认为重要的,全装进去锁起来。
看着手中掌心大和小时候的她长得有五六分像的小瓷人,云娇笑了笑。
她小时候最喜欢这瓷娃娃了,每天都要捧出来瞅一瞅,因为是云集送给她的生辰礼物,姐妹里独一份。
不过,原来是一对的,后来她不知道在哪儿丢了一个。
云娇将箱子里的东西一件件看过去,忽然被一枚质地一般的玉佩吸引了目光,依着云娇从小到大带惯了好东西的目光看,这玉佩绝对普通到了极致,没有任何特色可言。
云娇仔细想了想,没想起来她是什么时候把这玉佩塞到箱子里,又是因着什么很喜欢它。
没想起来,云娇又把玉佩重新放了回去,准备让欢儿拿去放好。
剩下的箱子一一被打开,云娇无奈的看着箱子里小心保存的千年百年人参,真觉得她爹事无孔不入。
除了几箱子的确是她屋中的首饰衣物,其他的都是上等名贵药材,其中又有大半事是给云娇养身子的,就连雪莲这等珍贵宝物云集都找来了。
“主子,老爷可真疼爱您。”白鹭和白茶自那日厚实一打银票外,今天又涨了见识,心里对‘巨富’二字隐隐有了概念。
“那是当然,几个小姐中,老爷最疼爱小姐了。”欢儿欢快的声音传来。
一开始入府,欢儿很是焉巴,起初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后来见了白茶白鹭好相处,又发觉小姐待自己还是如以前一般,这才鲜活起来。
云娇捏着团扇拍了拍欢儿头顶,“莫要一惊一乍。”
欢儿连忙站好,眼睛左右看了看,有点儿贼溜溜的感觉。
虽然小姐待她好,白茶姐姐和白鹭姐姐也好相处,但摄政王府中规矩大,日后她要随小姐去摄政王府,不可再像以往一样跳脱。
云娇见她鬼机灵的模样,抿嘴笑了笑,她拿起一支用玉盒盛着的百年人参,递给白茶,“拿去给程太医,让他给白鹭用了。”
白鹭那日为了护着她,撞到了腰,又被甩出马车,伤势很重,程太医说她伤了元气,要好好修养。
白茶好半天没反应过来,直到云娇拿着玉盒再次朝她递了递,她一下跪倒在地上,却不敢伸手接云娇手中玉盒。
“这是作甚?”云娇见她这么大反应,吓了一跳。
乍一看,一向稳重的白茶眼中竟然含了泪水。
“主子,奴婢们身份低贱,白鹭她怎么敢用这么贵重的药材?”她们都是奴婢,为主子受伤是理所当然,便是死了也绝对不悔。
原来是这样,云娇连忙拉了人起来,“你也瞧见了我不缺这些,再说,白鹭为我受伤,还伤了根本,若是不快些养好身子,怎么回来我什么伺候?”
百里鸢培养出来的女卫若是没有了价值,只有被放弃一条路,虽然有地方住,有一口饭吃,但是对接受训练便被灌输为主生为主死念头的暗卫来说,这样的日子生不如死。
云娇不知道这么多,只是内疚一个年华正好的姑娘若是因她坏了身子。
白茶眼中泪意为断,握了握拳,接过云娇手中玉盒,又跪下郑重其事对着云娇磕了三个响头。
云娇这回没有阻拦她,若是不让白茶这么干,她不会收下玉盒的。
欢儿得了云娇眼色,连忙把白茶扶起来,这丫头惯会混科打诨,也激灵得很,由她和白鹭白茶接触比云娇亲自做什么来的好。
云娇晚膳后和百里鸢在园中消食,把这事给百里鸢说了,得他一句,“本王娇娇惯会收买人心。”
她心澄意澈,换了旁人,哪会关心一个奴婢?想必这会儿白茶和白鹭都对这小人儿感激涕零。
“哪有?王爷总给妾扣帽子,妾不认的。”云娇将小手缩进百里鸢大手,驳斥起他的话来,从不顾忌。
百里鸢食指弹了弹云娇鼻子,未在这话题过多停留。
“三日后回京,娇娇可有准备?”
作者有话要说: 敲黑板敲黑板,本章有重点,以后会考,小本本记起来啊
下次更新周日晚十一点,等我万更,至于几万,看我肝不肝得动鸟~
大晚上暗搓搓更新,看到很多小可爱关心女主名份问题,渣渣作者想说,摄政王和女主都生活在阶级观念很重的古代,对女主来说,成为摄政王侧妃已经是一件遥不可及的事情,她得知百里鸢要给她侧妃身份的时候哭,不是不满,而是没有想到百里鸢会给她名份,毕竟从摄政王的行事作风就可以看出,他是个肆意妄为,依仗权势,我咋开心咋来的狗男人,不然前世也不会让身为皇帝贵妃的女主怀上孩子,今生也因为‘馋娇娇身子’便将她视为己物。
而且,文案明明白白写了,我们娇娇是要当皇后的人!!!王妃什么的,才不是重点!
我可爱的摄政王哪里都不狗,对不?
来来来,大声跟我说,摄政王不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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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踏春
摄政王启程回京的消息传入京中,一并传来的还有摄政王收用了洛阳富商之女的消息。
一时间, 各方反应不一。
百里鸢下属的人先是质疑这个消息的真实性, 毕竟摄政王二十有四还未有妻妾,如今突然说他收用了女子, 还是富商献上来的女子,怎么听怎么不靠谱。
毕竟,在此之前也不是没人忧心过摄政王终身大事,只是摄政王整日里忙于朝政, 也从来没有表露过对女子的喜爱。
曾有人自作主张塞了女子进摄政王浴池, 想来个鸳鸯共浴芙蓉出水, 哪知摄政王不解风情, 当场便把那女子扔出来。
娇媚一个美人儿光溜溜的被他丢出门, 就那么赤、裸裸的落在侍卫丫鬟眼中。
当晚,那自作主张之人便被摄政王处置了, 从此以后再没人敢私自给摄政王塞女人
唯独摄政王府中幕僚偶尔旁敲侧击提及子嗣,每每到此,摄政王总装聋作哑,再不便是委派一大堆事务给那人。
久而久之, 也不知怎么的,突然传出了摄政王不举的小道消息。
当然是不举, 京中权贵养小馆不胜枚举,摄政王乃权贵中的权贵,却从未见他有对此有所垂青,断袖之癖难成。
此谣言一出, 摄政王府中幕僚惊惧非常,甚至暗访名医,偷偷存了药方。
可此事涉及摄政王威严,关乎国家社稷,幕僚们存了药方却不敢献上,每每对其长吁短叹,只待摄政王意识到‘不举’之名不可背,便即刻献上药方。
总之,摄政王府幕僚为摄政王后院之事操碎了心,如今惊喜来得太突然,以致他们不敢相信。
随后,有人探听到摄政王府早在一个月之前便收拾好了一处精美奢华的院子,幕僚们顿时振作精神,万分期待摄政王回府。
而百里鸢政敌这会儿都蹙着眉头。旧时光独家
任百里鸢再厉害只要后继无人,摄政王府也不过兴盛数年,等小皇帝成长起来,百里鸢更是不足为惧。
可如今,他脑子也不知道哪根筋没搭对,素如老僧的他不仅收用了女子,而且还是洛阳富商献上的女子,明摆着的收受“贿赂”。
再一想摄政王呈递上来的朝堂上那些慷慨激昂的奏折,还有几乎被撸了个遍的洛阳官员,各方势力再没有比此刻更深的体会到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这句话的含义。
摄政王每每拿法度说事,总能给人扣上目无法纪的名头,可到了他自己,却怎么痛快怎么来,如今这把柄落入政敌之手,就算夺不走摄政王手中权势,也得压压他气焰。
第二日,果然有不知死活的御史参奏摄政王‘知法犯法’。
摄政王一系官员冷笑连连,立刻将朝堂上外出办公途中纳妾的敌对官员数落个遍。
最后还撂下一句话,大体意思便是,先帝在世时便忧心摄政王婚事,但摄政王对那些个庸脂俗粉不感兴趣,如今好不容易瞧上了个国色天香的美人,御史台还要说这说那,难不成是想摄政王绝后,让先帝死后还不得安枕?
摄政王一系官员个个慷慨激扬,引经据典,将那御史驳斥的愣是说不出一个字来。
堪堪束发之龄的小皇帝端坐在龙椅上,他如今还未亲政。
朝堂之上,大半权柄都把持在百里鸢手里,随后还有内阁、太后等势力手握权势,他虽为皇帝却无实权,如今只能眼巴巴看着,如若贸然出声无人搭理,最后尴尬的只会是他。
小皇帝看双方你来我往,最后摄政王一系以压倒性的优势获得胜利,雄赳赳气昂昂的挺着腰板,好事干了件了不得的大事似的,得意洋洋。
早朝在摄政王一系的官员满面红光中结束,几乎整个朝堂的人都能够感受到他们身上洋溢出来的欢欣的气息。
跟着百里鸢的,要么看中他手中权势,要么在微末之时追随他。
这些人无一不想荣耀加身,封妻荫子,随着百里鸢地位巩固,他们又害怕百里鸢无子嗣传承基业,连带着他们子孙后辈荣华富贵也会飞走。
云娇尚不知自己的存在,在朝堂上掀起了巨大的波澜,她正扭着头躲开百里鸢要往她嘴里送的汤药。
“不喝,不喝的。”一个劲儿躲扭,半点不乖。
她想怀了孩儿,可偏偏百里鸢念她年纪小,此时怀上孩子会吃苦头,便偷偷在她饭中加了避孕的药材。
哪想前几日白茶加药材的时候被欢儿撞见了,那憨直丫头立刻把白茶当了坏人,冲进屋子里将事情告诉她。
白茶哪里敢当了谋害主子的罪名?更何况云娇带她和白鹭那样好,无奈之下只好将摄政王招了出来。
云娇知晓事情始末,坐在屋子里生了一下午闷气。
知晓了百里鸢心中有她,这些日子她忍不住思念那个已经在她肚子里长了五个月的孩子,心头起了要孩子的念头,百里鸢起初不同意,后来受不住她……遂点头。
哪想到,一向一言九鼎的摄政王竟是个反复小人,一边享受了夜里种种好处,一边又背着她偷偷下药。
那晚,云娇自个儿裹了一床寝被入睡,徒留身后欲将她拢入怀中的百里鸢干瞪眼。
接下来几日,不管她怎么‘抗争’便是夜里不许百里鸢亲近,他也不妥协。
可摄政王□□熏心,昨晚儿使了坏,今个儿便端了药来。
“娇娇乖些,本王特意寻来的药方子,于身子无碍,还能调养身子,你如今年纪小,不宜有孕,乖些喝了。”百里鸢捉了怀中人白玉小手,不许她推拒。
也不知谁惯的她这性子,娇蛮得很,如今惹他万分头疼。
头疼归头疼,自个家的娇娇,便是蛮横也得哄着。
闹了好几日,云娇也知不能过了头,可她真心想要孩儿。
在家时锦衣玉食,身子也养的好,哪有百里鸢说得这样娇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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