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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始至终都是洛无蘅安排的一枚棋子。
天边红云压顶，红光一片，云层逐渐汇聚到姜明棠头顶。
此时此刻，他们才注意到诡异的红云。
“这是什么？！”
姜明棠跌坐在地上，她淡淡道：“天火要来了。”
天火……
传说天火降临，万物都将毁于之下，别说凡人了，就算是真神也没办法。
只能任由其毁天灭地。
“怎么会……”柳翎喃喃，“明明原书是没有天火的。”
原书的结局明明是她站在修仙界顶峰，根本就没提到天火！
“原书？对，原书，”姜明棠缓缓站起来，她眼神逐渐变得冰冷，“既然你忘不掉原书，忘不掉女主的一切，那就带着你的记忆去死吧！”
她们之间也该做个了断了，虽然这个了断来得太晚太晚。
重墨突然出现，姜明棠拉开弓，朝柳翎的眉心射去。
这次没有人会救她，所有人都只是冷眼看着她去死。
在箭矢刺入柳翎眉心的刹那，像是碰到了什么阻拦，箭矢猛的碎裂。
“还是这样，”莫秋握紧拳头，他就猜到了是这样。
柳翎的气运会保护她。
“哈哈哈哈哈！”柳翎大笑起来，“姜明棠，你杀不了我！”
果然，她的气运会保护她。
柳翎眼神得意，“姜明棠，你是有很强的力量，可那又怎样？你杀不了我啊，我是女主，受天道庇佑，岂是你个女配可以动的？就算天火劈下来我也不会死，而你，必定死无全尸！”
“受天道庇佑？”姜明棠的眼睛越发得红，眉间的火焰印记在发亮，周身的魔气暴涨，意味着姜明棠的怒气已经达到了极点。
“你还真的以为我动不了你？可笑至极！”姜明棠猛的掐住柳翎的脖颈，“我想杀的人，不可能再次逃掉！”
柳翎身上散发出极淡的金色光芒，触碰到姜明棠肌肤的一刹那，姜明棠的肌肤被烫伤。
她却恍若什么也感觉不到，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大。
仅仅几秒光芒便把她的手侵蚀得不成样子。
姜明棠勾唇，语气颇为嘲讽，“我还以为有多大的能耐呢，也不过如此。”
柳翎脸色涨红，窒息的感觉将她一点点包围。
“柳翎，万世了，就要说永别了呢，”姜明棠笑容纯良，就像是和朋友说话，可是说出来的言语却把柳翎最后一丝希望打破。
“你不会以为还有下一世吧？告诉你，不可能的，你连魂魄都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姜明棠凑近柳翎，低声道：“忘了告诉你，其实如果没有我，你也不是女主，正是因为有了我，才有了这个世界。”
柳翎似乎是不可置信，但她没有时间想了，因为下一瞬，柳翎便窒息了。
光芒在她死的那刻消散，姜明棠把柳翎一甩，用了清洁术把自己的手洗干净。
“从头到尾都没想明白是谁给了你这一切，蠢货，”姜明棠嘲讽道。
如果不是自己提了一句这个路人甲好可怜，柳翎也不会成为女主，自己也不会变成女配。
“明棠，你的手，”陆浔上前道。
“陆浔，天火都要来了哎，你还管我？”姜明棠觉得有点好笑，“你不应该想想怎么办？”
“我挡不住天火，这我很清楚，倒不如在死前多照顾你，”陆浔温柔道，一如记忆中没有背叛的大师兄。
姜明棠对陆浔的感情很复杂，因为他和其他人不一样，陆浔并没有每一世都站在柳翎身边的。
他也有千世为了她而死。
可惜姜明棠对这个已经不在乎了。
“可是我能挡天火啊，”姜明棠感受着自己额头火焰符文的灼热，她转过身来，“我的使命就是挡天火。”
这个使命是洛无蘅强加给她的，她根本不想，也没必要替这个世界的人挡天火。
“你们知道吗，我根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姜明棠平静地说着，“我来自神界，和这个世界，和姜明棠这个身份没有半分关系。”
天边突然降下封印，将姜明棠禁锢其中。
封印连接着红云，黑色的烟雾从姜明棠身体里被抽出，不断地涌入红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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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她自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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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很久很久之后，在场的所有人都无法忘去这一幕，姜明棠在封印中间，吐着血笑的样子。
“只是因为一个人，一个我此生最恨的人，他把这一切不属于我的责任强加于我，让我承受了那么久的痛苦。”
每一个晚上，当疼痛来临时，姜明棠都恨不得杀了洛无蘅。
“他让我历劫，以我身躯汇聚怨气挡住天火，却根本没有问过我是否愿意，”姜明棠眼里流下血泪，她声音凄厉，“这怨气几度把我吞噬，我真的好痛好痛啊。”
可是没有人知道，也不会有人知道。
“明棠！你不会死的，我不会看着你死的！”陆浔不断地攻击封印。
“我不可能再一次看着你死在我面前，”莫秋燃烧修为攻击封印。
公孙阳也一剑又一剑砍在封印上。
可是没有用的，姜明棠感受到自己生命的流逝。
她真的好恨好恨。
“洛无蘅……”姜明棠喃喃自语。
她眼前一阵模糊，耳边好像也听不见了。
忽然，她的前方好像出现了一个身影，那身影慢慢朝她走来。
“阿月，”他道。
这个声音姜明棠不可能忘掉，她突然有了莫大的力气。
“洛无蘅！”姜明棠攥紧拳头。
洛无蘅走近他们拼尽全力也撼动不了分毫的封印。
他微微弯腰，语气温柔，“对不起，这声对不起，我早该在万年前就说的。”
“可是我不接受！你别想用一句话求得我的原谅！”姜明棠拿起重墨，拉开弓的那一刻，天火降下。
火焰涌入她的身体，游走在四肢百骸。
“啊！”
好痛，真的好痛，经脉一寸寸地燃烧着，姜明棠片刻都忍受不了。
红云中的天火从天边倾泻而下，涌入姜明棠身体里，给了她致命一击。
姜明棠感受着被天火摧毁的躯体，她突然笑了，释怀地笑了。
这下死了应该就是永远地死了吧。
其实这样也挺好的，她终于不用被无止境的疼痛折磨了。那样的日子她早腻了。
姜明棠看着蔚蓝的天空，天空一碧如洗，就像她还自由的时候。
自由的日子无比短暂，可是这值得她怀念一辈子。
不过没事，她现在也自由了，不用承担一切了。
姜明棠缓缓闭上眼睛，眼角一滴泪划过脸庞。
“明棠！！！”陆浔大喊，眼眶充血。
烟雾夹杂着烈火，灼烧着姜明棠的身体，光是看着就觉得惨烈。
雪不知什么时候下了下来，几秒后变成漫天飞舞的大雪。
洛无蘅不知在何时消失了，烟雾渐渐消散，那地方什么也不剩。
“明棠……”陆浔跌跌撞撞地往前跑，他看着原地，什么也没有，就连灰都不剩了。
“寓月……”孟筝也失魂落魄地往前跑，她身形不稳，还是叶妤情扶着才不至于跌倒。
这个时候，前方突然出现一个人，那人陆浔见过，是鬼王夙辞。
“阿月呢？！”夙辞看见这份场景时心猛的一沉，但他还是抱有一丝期望地询问。
“明棠呢……你不会消失的，不会的，”陆浔像是没听到他的询问，自顾自地在雪里找着，也不知是在找什么。
光是这一句话，就已经印证了夙辞内心的不安。
“阿月……阿月……我才来晚一会儿啊，”夙辞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万年前的痛苦又涌上来。
明明他都做好了被阿月责怪的准备才敢来的，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没看到阿月！
“不会的，阿月，我会找到你的，就像之前一样，”夙辞从怀里掏出一根簪子，正是之前姜明棠还给他的那个。
之前他在弥瘾城里换到了阿月的簪子，他可以凭借簪子确认她的身份，也可以凭着这簪子来确认阿月有没有死。
夙辞咬破手指，把血抹在簪子上。
簪子发出强烈的光芒。
夙辞笑了，可是这笑刚出现，光芒就消失殆尽了。
夙辞的笑僵在脸上，他不可置信道：“怎么可能，怎么消失了，不，不可能的！”
光芒怎么会没了，怎么会没了！
“阿月，不会的，不会的对吗，你不会离开的，”夙辞喃喃着，不断把自己的血抹在簪子上，可是直到簪子被血染红也没能发出丝毫光亮。
“阿月！”夙辞整个人被鬼气包围，鬼气一点点吞噬着他。
可是阿月不会再轻声对他说闭眼了，不会了。
“夙辞。”
夙辞身子一僵，然后不可置信地抬头，姜明棠正站在那里。
“夙辞，”姜明棠朝他微微弯唇，“其实我把你赶出去不是因为木偶，我知道你思念我，所以我对你造木偶这行为并不觉得有什么，我把你赶出去是因为我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天。”
“我注定会死在天火之下，我也知道让你亲眼看见我死你会受不了，所以我干脆把你赶出去，你要怪就怪我，如果这能让你心里好受一点。”
“阿辞，”姜明棠眉眼弯弯，“我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叫你了，这次就叫你最后一次吧，阿辞，我希望你好好活下去，好好为自己活下去，我不希望你为了我而死。算是姐姐求你了，好吗？”
姐姐……这个词熟悉又陌生。
夙辞刚被月捡回来时他是叫她姐姐的，可是慢慢他不再叫了，因为他想和她在一起，而不是只做个弟弟。
“阿月……我不要，”夙辞泣不成声，“我不要听你的了……”
“阿辞，我想看看这世界的大好河山，从前的我没办法去看，现在你能替我去看看吗？”姜明棠温柔道。
她的身形在一点点消散。
“不要！不要走！阿月！”夙辞想去抓住姜明棠的手。
姜明棠轻轻抬起手，在夙辞额头点了一下，夙辞感觉到温暖的神魂之力冲刷着鬼气的侵蚀。
神魂之力乃是一个人死前最后的力量，阿月竟然用自己最后的力量替自己彻底清楚鬼气的侵蚀。
“阿月……姐姐……不要，”夙辞紧紧抓住姜明棠的手，却终究什么也没留住。
他亲眼看着姜明棠的身躯消散在他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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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还有三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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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好不容易有了情感，有了柔情，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这份温柔消失得这么快。
夙辞不知道自己怎么办，他好想就这么和阿月一起死啊。
可是阿月不希望他死，阿月想去看看这河山，想让他帮忙去看河山。
“阿月……既然你想看这河山，那我便替你去看，直到自己生命终止的那一刻，”夙辞紧紧握住手中的簪子，大颗大颗泪珠滚下。
……
仿佛过了很久很久，久到棠月自己都忘了到底过了几千万年。
自己好像沉睡了很久，她似乎什么也没干，只是在安静地沉睡。
浅金色的瞳眸睁开的刹那，万物复苏，百花在一瞬间开放。
此时的洞府里长满了花，浅灵蝶飞舞其中。
棠月抬起手，一只浅灵蝶飞到她的指尖，安顺地依靠着她的指尖。
棠月眼里满是温柔的笑意，她轻轻抚摸着浅灵蝶的翅膀，柔声道：“去吧。”
浅灵蝶飞入花丛里。
棠月理了理衣服，下了冰床。
洞府外，几人正等待在那里。
棠月看见洛无蘅站在最前方，他还是穿着一身蓝色的衣服，头发被发冠高高梳起。
看见她的刹那，洛无蘅红了眼眶。
“好久不见，”棠月视线没有在他身上多做停留，她对着众人道。
“棠月姐姐！”菱苒兴奋地跑到棠月面前，刚想抱住棠月，衣领被人拉住。
“棠月刚醒，你这一撞，她可受不住啊，”桑喻或者是菱喻，道。
菱苒吐了吐舌头，“我刚想到嘛。”
“无碍的，”棠月摸着菱苒的头发，温言道，“修为增进不少啊。”
“这都十万多年了，能不增进嘛，”乐蕴画笑着道。
没想到她这一睡，已经睡了十万年了吗？
棠月突然感到头一阵眩晕，差点跌倒。
“没事吧？”乐蕴画关切问道。
“没事，”棠月摇摇头，“或许是刚醒还没适应，我回去休息片刻便好，先告辞了。”
她朝众人礼貌颔首，直到走前也没看洛无蘅一眼。
棠月走后，四周安静下来，气氛很是微妙。
乐蕴画看向洛无蘅，此时他脸上没见半分笑意，尽是哀伤。
“呵呵，那个……一定是棠月还没适应，等她适应就好了，”乐蕴画笑着开口。
“没时间了，”洛无蘅笑笑，只是那笑容看不出一丝一毫的开心。
每个人心中都知道这个事实，确实没时间了，他们不一定能说开。
洛无蘅最后看了一眼棠月离开的方向，落寞离去。
仙弦花也开了，窗前的花摇曳生姿，棠月坐在窗边，煮着茶。
“棠月，我能进来吗？”
“嗯，”棠月道。
菱喻走进来，直接坐在了她对面。
“你今日的态度……”菱喻欲言又止。
棠月敛眸，看不出半分情绪，“怎么了吗？我本来就是这样对他的。”
“好像也是哈，”菱喻点点头，顺便补了一句，“但是你以前也没忽视到这种程度啊。”
“有吗？”棠月淡淡道。
“还没有吗？”菱喻就差留影了。
草率了，刚才真应该留影的，现在就应该放给她看。
“你知道的，我不可能像从前一样对待他，”棠月把瓷杯递到菱喻面前，茶香氤氲中，菱喻听见她决然道，“我应该彻底斩断他对我的情。”
菱喻接过瓷杯，无奈地耸肩，“也对，你和他本来就不可能。”
既是不可能的事那还是早日斩断，也免得两人都受伤。
“但是吧，”菱喻还是决定帮洛无蘅说两句，“棠月，洛无蘅是真的很喜欢你，那你呢？你的心意如何？”
她希冀地看着棠月。
棠月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洛无蘅的喜欢对她来说丝毫并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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