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视线略略在办公桌后的书柜停留。
刘主编笑着带过了。
他今天找时悦来主要是要说关于时悦那篇调查报道的,他很看好那篇报道,一方面他欣赏时悦果敢求真的勇气,另一方面,襄城日报已经很多年没有出现一篇优质的调查报道了。
在和时悦确认过报道中的细节问题及交稿时间后,主编就放时悦离开了。
尽管觉得不太可能,但离开前时悦依然想要确认一下,“主编,您认识京苑的赵总?”
他与赵柏行合照的相框就摆在主编办公桌后的书柜隔层上,照片上两人皆身着西服,正坐在沙发上洽谈甚欢,看照片里赵柏行的样子,很显然就是这两年的照片。
那他……是之前就认识刘主编了吗,他之前知不知道自己在这儿上班呢。
主编的回答直接肯定了时悦的疑惑。
“对,赵总和我是忘年交啦,认识快两年啦!他之前就喊我多关照关照你叻,对你很关心的。”刘主编显然已是知道她和赵柏行的关系,笑眯眯道,“替我问候赵总,也谢谢他对我们报社今年的支持。”
支持……什么?
时悦摸了摸自己无名指上的银色素圈,不得而知。
她只在想着赵柏行认识主编与自己进入这家报社的时间差。
她是在研二时的暑假就来这报社实习的,算起来差不多就是两年了,那么往前推算,也就是说,赵柏行也是在那时候认识到刘主编的么……
是为了她?
时悦想直接发消息问赵柏行,却又想起来自己还在生他气一事。
从前以为这狐狸不过是嘴巴下流罢了,本质上还是个正人君子,谁想现在才知,这色狐狸根本从骨子里就坏透了,彻头彻尾的满脑淫.欲!
昨天下午明明在她家房间里都已经来了两次,晚上还不满足,半推半就地随他折腾了又一次。
结果今天一早,时悦闹钟响了,她翻了个身去掐手机铃声,动作间在赵柏行怀里无意识蹭了一通,手指还未碰到手机,一阵热气扫过,低哑的嗓音落在她耳尖,“硬了。”
……
害她上班迟到,早上还不得不穿了件高龄毛衣来,被办公室暖气热得直冒汗。
这狗狐狸!
还好时悦今天不需要值班,回办公室拿些材料就准备走。
回到办公室时,不出意料地接收到了同屋同事们的一通祝贺和好奇。
这间办公室里年轻人最多,其中有大半和时悦是同一年毕业来的,关系相处得还不错。
只不过一年时间,大家都还在原来的岗位上战战兢兢地维持着工作不出错,时悦却都已经取得了即将令整个襄城报界都认识她名字的成绩,同辈压力像块巨石压下来,让附近工位上的同事一早来就觉得空气稀薄了不少。
但压力归压力,大多数人对时悦还是十分敬佩和友好的。
当然,也有例外。
那会儿旁边两位女同事正和时悦聊天,说到了时悦车被刮花刻字的事儿,两人都倒吸冷气,“太险了,如果你像我马虎一点,根本就注意不到车门被刮花了,岂不是更加完蛋了?!”
许远的声音从对面工位幽幽飘了过来,“呵呵,时记者被刮花的是迈巴赫,你能和人家比吗?你有男人给你买迈巴赫吗?”
如果不是这一声熟悉的阴阳怪气,时悦几乎都忘了办公室里还有许远这么个人。
上回听说他的消息还是因为他在某个企业纠纷案件中报道失衡,过分偏颇其中一家,有收受了贿赂的嫌疑,稿子被主编弊了不说,还被罚写了反思报告扣了奖金。
许是久没听到许远的怪调了,时悦的战力还不错,当下就反击了回去,“不比你厉害,开的什么车都拦不住您上位的脚步,迈巴赫算什么,迟早有一天奥巴马都要给你当司机。”
旁边女同事跟着应和,“是啊,许老师这么厉害,也不知道手里把握了多少稀缺资源,还屈尊在我们部门待着真憋闷了吧?“
许远脸色差了几分,怨念地扫过几人一眼,悻悻地收回目光,“呵,少给我戴高帽。”
算是把这办公室里的酸味给去了大半。
收拾好要拿的资料,时悦和女同事并行离开。路过许远那愤世嫉俗的肩膀时,忽然有种下次再来这办公室时说不定这玩意儿已经被开除了的奇怪预感。
如果这次见面就是她和许远的最后一次见面,那么有句话她必须送给他。
于是她拍了拍许远的肩膀。
“嘿,你知道吗,我不开那辆迈巴赫了,现在换了辆新的奥迪来开。”
那辆奥迪Q7就是唐易和赵柏行在经过商量后给时悦准备的新代步工具。
这是两人在针对汽车的性能、外形与时悦的职业适配度进行了一系列的衡量后达成的一致意见——唯独没有告诉时悦。
唐易昨晚就把车送来了。
当他把崭新的车停在金月府住宅的后门时,时悦的心情是有些崩溃的。
她知道赵柏行以前是修车的,对车有一定要求,现在是卖房的,手里又有点小钱,但她要的只是一个代步工具,价格接近七位数的代步工具会不会太离谱了一点啊??
“上去试驾一下?这款车型对女士应该还是不错的。”
时悦没有动作,默默在脑海里计算了下自己的存款和这辆车的差值,弱声道,“赵狐狸,你是不是故意买一辆这么贵的车想让我掏不出钱来,好让我把我家房子卖了永远跟你住一块……先说好,我是不会卖我家房子的。”
赵柏行倏地笑了,眯起眼悠悠道:“本来是说送你的,但你这么一说,好像这样也不错……时记者什么时候准备卖房?让我这专业卖房的帮你看看?”
“你想得美!”
时悦瞪他一眼要回屋,被赵柏行掐腰又搂了回来,闲散笑着哄,“试试呗。”
这车车型和时悦之前开的有所不同,但除了底盘高了点外其他的倒也差别不大。
因为时悦急着要上班,赵柏行便托认识的人直接拿了这现车来,车中内饰还是原厂的黑金属色,时悦的纤细手指落在冷调金属上头,有种柔软与坚硬碰撞的反差感。
时悦坐在驾驶位上体验坐骑感觉,赵柏行站在车门旁,一手撑着车头,身子俯探进车与时悦说话,“回头有空了看看内饰喜欢什么颜色的,给你重新改一下。”
时悦思索:“不用啊,这样就挺好的。”
赵柏行发挥了他曾经的老本行,不遗余力劝说道:“还是换一个吧。现在的内饰可以定制图案,还做得挺不错的,比如之前送你的那个紫色小人的图案就见人做过。”
紫色小人?
时悦费了好大劲儿才反应过来他说的紫色小人指的是以前送她的库洛米,顿时哭笑不得,憋着笑意扭头看了赵柏行半天。
好吧,眉骨鼻梁硬挺,下颚线分明,俨然还帅得摄人心魄。
但……
时悦忽然感叹,“怎么办,突然感觉……”
赵柏行偏过脸,“什么?”
“突然感觉你像个八十岁的老狐狸灵魂附在了三十岁的皮囊里面……一到晚上就会撕开这个皮囊,里头就爬出个老头子来。”
老头子?
这个形容成功刺激到了男人某些敏感的神经,于是驾驶座座位突然就被放平,赵柏行整个人探进车厢,欺身压了上来。
“老头子?老头子跟你一天来三次?嗯?”赵柏行恶狠狠地咬她舌头,掐着她的腰手往上探,轻车熟路解开。
火烧眉毛了时悦知道后悔了,咯咯笑着推他肩膀道歉,“开玩笑的……开玩笑的赵狐狸,别、别弄,给人看到了……”
“我可不是开玩笑的。”
赵柏行抽出挂着银丝的舌,湿漉漉的吻与热气交缠,他拉上了驾驶座车门,时悦听到皮带抽开的声音,“放心,私人车库没有人能看到,我陪你试驾一下,时记者。”
于是乎,车还没发动,时悦先体验了下这车的减震能力与座椅柔软度,当她脸颊贴在皮革座椅靠背上随着浪波阵阵呜咽时,明白了两件事。
第一,这车的空间体积真大;
第二……唔,赵狐狸这人随身带着那玩意儿……下流!
当她呜呜咽咽地咒骂着赵柏行时,忽然察觉左手无名指指腹一凉,什么东西冰冰凉凉地贴了上来,低头一看,是枚低调的银色戒指。
她被赵柏行从后面撞得摇摇晃晃,颠簸的余光隐约瞧见戒圈上刻着一枚小月牙。
“把你的房子卖了,卖给我……我买一半产权。”
赵柏行低哑的热喘伴随着密密麻麻的吻落在她耳后,“这样就不只是你的家了,是我们的家。”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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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眼神有点凶◎
67
襄城放晴了两天, 纯净的太阳把金月府的柏树叶洗刷得翠绿干净。
确认了环境安全后,赵柏行终于解除了对时悦的“监护”, 时悦恢复了自由, 同时又拥有了新的代步工具,应该说如虎添翼。但可能是在家休假了这么一段时间,懒散的习惯快速爬遍了骨头,她竟有些眷恋这栋她才住进去不久的, 堆满旧物的住宅。
赵柏行真是一个很念旧的人——在某些程度上, 这点和时悦很相似。
堆砌在这住宅里的东西都来自冷度镇与更早之前, 尽管赵柏行本人给的理由是许多东西看着还能用, 就一块儿运过来堆着了。他自嘲抠搜, 但那堆东西中的绝大多数又分明老旧得早已失去任何使用价值——不论在任何万一的情况下都无法再度发挥作用——就像那个不知来自哪个杯子断裂后留下的塑料把手,以及那双四分五裂的人字拖。
时悦直觉这些东西被留下背后一定有着特别的故事, 至少这些故事对于赵柏行而言是难以轻易割舍的,所以他才会带着这些“废铜烂铁”跨越几百公里带到金月府来。
可当她央着赵柏行和她分享其后的故事时, 他却总是毫无意外地笑着回答:就是以前的旧东西, 能有什么特别的。想象力这么丰富啊?小时记者。
好吧, 就算没什么特别的原因, 难道他就不能跟她说说这些东西来自他哪个时期以及那段时期的经历吗?
时悦撇撇嘴。
如果是两三年前那个在冷度镇的时悦,她定会死缠烂打、软磨硬泡, 说什么也要让赵柏行再吐出点东西来,但现在的时悦显然已经失去了这种选择——因为当她刚试图挽着赵柏行的胳膊蹭上一蹭,这男人就像发了情似的狐狸脱她的衣服,以一场原地展开的势不可挡的交合打断她的后续施法。
“……”
算了,那些个破烂东西背后能有什么破烂故事!
时悦在事后像一只被掐坏的玩偶趴在沙发扶手边沿, 一动也没力气动, 失声地骂他, “你这人是不是有什么瘾啊……哪有人像你这样,随时随地,不分场合就开始的?!”
赵柏行餍足地眯着眼睛收拾方才战场上拆下弹壳,眼镜被摘下后,他那一双眼睛勾挑起来更显得像只阴险狡诈的老狐狸,用流氓语气说,“别这么冷漠啊宝贝,性,瘾也是一种病,我得了病多可怜啊?你就可怜可怜我呗。”
他在做这些事时总爱用一些亲昵得甚至有些腻人的称呼叫时悦,比如宝贝、宝宝、小月牙之类的。
时悦扭头呸一声,“滚,你找别人可怜你去……每次就折磨我!”
赵柏行抵着唇角斜斜地笑,客厅窗帘紧闭,他很识趣的没有在这时去闹腾时悦,而是先戴上了自己的眼镜,又捞过旁边的裤子,“好伤心啊时记者,刚才明明还舒服得喘个不停,现在就翻脸不认人了。”
时悦还维持着刚才被他折腾完的动作,像条死鱼似的有气无力趴着,一边头也不回地回骂:“喘你大爷。”
可能是刚刚才经历完一通运动令她无暇思考,也可能是剩余底层对赵柏行人性的信任让她不觉得自己的这个姿势危险。
“我大爷可真是好命啊。”赵柏行的嗓音散漫笑着,顿了下,倏然变了音调,喉咙紧了几分,“一张一合的……时记者真是可爱。”
后续,时悦收获了狐狸的馈赠,赵柏行收获了一排整齐的牙印。
……
尽管赵柏行没有解答时悦的疑惑,但第二天堆砌在房子里的旧物就被他收拾去了后院的那间小仓库,以此回应了时悦的好奇。
“这种事情哪儿能劳烦我们时记者啊,你只管下达命令就好了,不能让我这跟班太闲着。”
赵柏行说这话时,两人正在去往京苑公司的路上。
赵柏行,这个一会儿即将在记者会上作为最高权力发言的京苑总裁,白色衬衣衣襟扣至倒数第二颗,领口微微敞着,没有打领带,黑色系的马甲与西装外套更将男人分明的下颚衬得凛冽冷淡,金丝眼镜偶尔晃过车窗外的冷光,他本该是矜贵而难以接近的,正如他多数时候呈现在外人面前的形象——那位难以捉摸的、不近人情的年轻权贵。
但此刻的他却略歪着脑袋,趁着等红灯的间隙向时悦索吻。时悦没好气道,“涂了口红,赵总如果不想等下带着唇印上记者会被八卦桃色新闻的话,还是自重一点吧。”
赵柏行唇角蔓延向耳根,喉结也笑得滚动起来,“那刚好啊,桃色新闻的另一个主角不就坐在记者席里呢?我刚好跟他们介绍介绍女朋友……她姓时,叫时悦,就是长得最漂亮,嗯,但是眼神有点凶的那个姑娘。”
“呵呵”
“
时悦还在气他一早的荒淫行径。
她难得醒得比赵柏行早,被男人的胳膊圈得无法动弹,见赵柏行眼下淡淡黑眼圈,又不忍心叫醒他,索性继续躺在他温热的怀中把玩起赵柏行前两天送自己戒指。
她把戒指脱了下来钻研。清晨的光寂静,时悦不仅看到了刻在小月牙旁边的狐狸剪影,还看见戒指内圈的爱心图案,图案上细小的划痕表明这戒指很显然出自某些非专业人员的手工作品。
时悦有些讶异,赵柏行前段时间不是都和她待在家里么?他哪来的时间一点点刻这戒指?
“喜欢吗?”
赵柏行醒了,低沉的嗓音带着一个吻,黏黏糊糊地落在时悦耳畔。
“喜欢。”时悦点了点头,心底因为这认知而变得柔软,她拿着戒指慢慢从赵柏行怀里挪出来,继而也在他脸颊边亲了一下,“这个戒指……你是什么时候刻的啊?应该花了不少时间吧?”
“前不久。”一早起来的赵柏行只想和时悦温存,他并没有什么清晰的念头去回忆自己到底花了多少功夫才费劲儿刻出的那个月牙和爱心,只是将时悦揽紧了,含糊不清地说了句“喜欢就好”,然后身体倏的向下,将脑袋埋到了时悦锁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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