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岫不解:“你这是做什么?”
程行彧也不解:“岫岫,你不是要玩游戏吗?”
云岫更不明白了:“你拿衣服来我房间和玩游戏有什么关系?”
程行彧站在房中,他好像想歪了,略微尴尬地问:“那岫岫,你想玩什么游戏?”
“剪刀石头布啊?不然你以为是什么?”
云岫虽然已经摸清楚程行彧脑海里在想什么,但是她还是故意问出口,就为了逗他。随后眉语目笑间朝他招招手,待人来到跟前就说:“想要留下也行,帮我推拿按摩。”
程行彧慨然应允,直接把人抱到床上,展齿一笑道:“先玩游戏还是先按摩?”
“当然是游戏!”
等会儿程行彧帮她按摩,她可不想舒服得昏昏欲睡的时候,还要再费心力和他玩闹。
两人盘腿坐在床上,云岫问他:“还记不记得规则?”
“记得,赢的人可以提问,对方有问必答;或者赢者可以邀对方做一件想做的事。”
猜拳游戏是两人以前常玩的游戏,只不过那时候云岫以为程行彧瞎就欺负他,一般都是他九输一赢。
程行彧笑得春风满面,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恣意,他压抑着兴奋说:“那先说好,一次定输赢,不许反悔。”末了还补充,“还有我是要睁眼玩的,岫岫,你可别想耍赖。”
简直是黑历史,谁知道那个时候他装瞎!
云岫轻咳两下:“那我也有要求,不许说谎话!”发现他有些隐秘的亢奋,也忙补充道:“一起做的事只能是正经事!”
程行彧:“只说真话,绝无虚假之词,但,什么才算是正经事?”
云岫:“除了你心里想的那种事。”
她逗他,他也想逗她,程行彧:“我想的哪种事?”
云岫可不是羞羞答答的古代女子:“鱼水之欢之事,巫山云雨之事,夫妻人伦之事。”
程行彧:“岫岫,这不公平,我知无不言,且愿随你做任何事,你却对我有限定?”
云岫:“那,那赢满五十次换一次非正经事。”
剪刀石头布是她极擅长玩的游戏,手势不是随便出的,需仔细观察对方细微的动作表情,才能摸清其出手势的习惯,所以,她会在五十次内把想问的问题问完,到时候看他能如何!
程行彧心弦波动,喉咙忍不住上下滑动:“非正经事是怎样都可以?”
想起逢春舍那几夜,云岫恼羞成怒:“程,行,彧。”
见岫岫羞红脸,程行彧忙举手投降,在她悟会前赶紧连声应下:“五十次就五十次,绝不反悔!”
云岫:……
怎么有些后悔,她是不是说少了?真是美色误人,早知道她就说个百八十次的!
程行彧和云岫互通心意,早已熟知对方的一举一动,所以这场游戏不仅仅要仔细观察对方,更需活络心思,施谋用智。只有猜中对方究竟要出什么,才能真正赢得游戏。
两人异口同声道:“石头、剪刀、布!”
第90章 程行彧的恣心纵意
床幔轻纱之内, 两人盘腿相对而坐,被褥就盖在腿上。
第一局,云岫败,程行彧言简意赅道:“一次。”
第二局, 云岫败, 程行彧又道:“两次。”
第三局,程行彧布:云岫剪刀, 她胜。
云岫美眸轻扬, 她要问的问题不多,只要没到五十局都好说。对上程行彧深邃的双眸, 娇俏轻笑道:“我赢了, 我要提问。”
程行彧的眼神一直凝视在云岫身上,有一种怎么看都看不够的感觉。听到她的话也顺势点头, 这一局岫岫赢了,也在他的意料之中,不给点甜头她又怎么会愿意玩到五十局以上呢。
程行彧:“岫岫尽管提问, 我一定毫不保留。”
云岫:“我看见绣有珍珠的喜服了, 你什么时候准备的?”
自得知海叔把整个京都云府的物件打包运往兰溪后, 他就知道云岫早晚会发现那套喜服, 只是没想到会这么早。
程行彧眉眼张扬:“如此直接了当?”
云岫笑得十分灿烂:“嗯嗯,快回答,不许有所隐瞒。”
程行彧低声几笑, 以手撑床,往云岫的位置又靠近几分,拉着她的双手认真说道:“是乾堎四十年秋, 我们刚回京都城后开始准备的。当时我找了城内最有名的罗裳坊赶制,本想过完年与你求亲, 却阴差阳错分别五年。岫岫,如今你还愿意穿我为你准备的喜服吗?”
图样是由程行彧糅合云岫喜欢的珍珠和扶桑花亲手描画而成,那套喜服一共有十二层,以绵、绮、缯、纱为主,虽然繁复,但他又特地选用了轻薄柔和的布帛,另准备了一千六百颗均匀饱满的白色小珍珠和五团金线。只可惜,他收到衣裳时,岫岫早已逃出京都城。
云岫闻言有惊有喜,眼里漫开笑意,道:“阿彧,不要破坏游戏规则,是我问你答,你如果想反问我,那得赢得下一局。”
喜服明明已经制好,但是她就是想知道程行彧是什么时候生出的心思,所以她才如此问他,说是她的小纠结也罢,说是她的小试探也可,不论如何,程行彧的答案令她欣然满意。
“那就开始新一局?”今夜他有很多机会,他会谋到他想要的。
“继续来啊!”云岫也坦然应下。
包剪锤,当即得出输赢。
这次程行彧没有记次数,他的问题坚持不变,还是问云岫愿不愿意穿上喜服与他行礼成婚。
云岫巧笑嫣然,她行事风格利落,不喜欢拖来拖去,既然都已经在陆清鸣面前认下了程行彧,自然也不会再与他拖磨不清,便大大方方地点头答应:“好啊,等四月蓝花楹盛开时,我们就成婚。”
某人内心一声哐当,脑海里一片空白,似梦非梦,他刚刚听见了什么?
“岫岫,你答应了!你答应我了!”原本还有些淡定,盘腿而坐的程行彧再也坐不住,眸底震惊万分,脸上的喜悦毫不掩饰,内心更是激动得无法控制,跪在床上颤着手就直接把云岫揽入怀中,口中反反复复地不停确认!
“岫岫,你没哄我!”
“岫岫,你是认真的!”
“岫岫,我们当真四月就成婚!”
程行彧高兴得自言自语,说着说着仿佛又陷入自我怀疑中。
“岫岫,你怎么会这么轻易就答应我?”
“岫岫,发生什么事了吗?”
“岫岫,我是在做梦吗?”
“岫岫,你真的愿意?”
这个拥抱又紧又暖,又喜又甜,但衣裳快要被他蹭散了!云岫伸手微微推开他,手下能明显感觉到他的心脏在剧烈跳动着,仿佛要跳出胸口一般,她知道程行彧会激动,但没想到他会如此亢奋!
“阿彧,是真的,我答应了!”云岫双手捧住他白皙且热烫的脸庞,耐心安抚他。她实在不想程行彧半夜发疯,毕竟陆清鸣还住在府里,暗处更有不少侍卫,她丢不起那个人。
程行彧欣喜难控,眼见他要放怀大笑,云岫赶忙亲上去,堵住了他的一个“哈”。哪知道,却受到越发强烈的反吻。
纱帐内,人影绰绰,相互紧拥。
云岫盘在被褥里的腿还没有放松,只感觉酸麻感越来越强,结果程行彧亲得忘乎所以,且一时半会儿根本不会松开她。于是她想轻轻咬他,令其松开,却没控制好力道,把人舌头弄破了。
“唔~”程行彧眼里溢满缠绵难舍的情意,豁然不解,“岫岫?”
云岫脸色绯红,睇了他一个眼色,娇嗔不满道:“家里还有人,你要再这样克制不住,游戏也别玩了,自个儿到别的卧房睡去。”
程行彧立刻明白过来,他刚刚高兴的差点就放声大笑了,深夜的确不该如此放肆。再者,别说游戏还没结束,即便结束了他也不想走。因此,他非常上道地立马回话:“这就收敛,立马收敛!岫岫,我们继续游戏。”
帐幔内都是他喘息声,由粗重到轻缓,再到基本平复,云岫听得脸红,都不敢妄自动腿,就怕他又胡思乱想,联想到其他。
直到平复亢奋的程行彧催促道:“岫岫,我们继续吧!”
云岫才慢慢挪动双腿,但非常麻木刺痛,她嘶了一声,程行彧立即反应过来。
“腿脚盘麻了?”他伸手探进被褥中,把云岫的双脚慢慢展平。
但,微微一动就麻痛难耐,云岫忍不住低声叫唤:“轻点,轻点,难受的受不了了!”
紧接着她的双脚被程行彧抬放在他的腿上,他活动手指反复拿捏揉按云岫的小腿和脚心,以缓解麻木症状。云岫禁受住最初那阵剧烈的麻疼不适感后,渐渐就舒缓过来了。她想收回脚,却被程行彧扣住。
“今夜逛游园会走了不少路,我继续给你推拿,也别盘了,就放我这里,你还舒服些。”程行彧一边摸到穴位推按,一边与云岫说话。
技法确实不一般!云岫妥协了,“那还玩游戏吗?”
“玩!”一只手也能玩,他想要的还没有赢到的。
如此,游戏继续,结果云岫节节败退,程行彧次次得胜。
一直到第十三局,才轮到她今晚的第二次赢胜。在这个游戏上,云岫从来没有这么颓败过,程行彧是怎么做到的?他都已经积攒了十一次胜!当即决定差不多就撤,今晚势头于她不利。
这一局,她依然选择提问:“云府吟语楼是什么地方?”
程行彧眼波闪了闪,与她确定:“想听真话还是虚言?”
云岫脚下轻踹他一下,提醒道:“注意游戏规则。”
程行彧那双漆黑的眸子里波澜渐起,初道:“吟语楼是我放宝贝藏秘密的地方,宝贝为奇珍异宝,秘密却不可见人,你当真想听?”
什么秘密?还不可见人?云岫兴趣渐起,追说:“卖什么关子,全都细细道来。”
“岫岫,这是你主动要听的,我可没有逼迫你。”
“奇珍异宝多为珠子孤本,我知道你最喜它们,这些年在外从商便收藏了不少。除此外还有珠钗、耳饰、手镯、步摇等女子配饰,款式繁多,有挂珠珊瑚,有玉石翡翠,有宝石水晶,有金银木骨……但因我经年在外,就把它们都存放在吟语楼中。”
云岫听着程行彧说他在哪里找到一支宝蓝吐翠孔雀吊钗,又在哪处海边买到一颗荧光大珠,又在哪间书肆找到一册古籍…他语气不咸不淡,仿佛只是陈述平常往事,但云岫知道他能在几年内走访那么多地方实属不易。
这里是交通不便的古代,除了马、牛、驴车,就只有乘船,若要赶路还需骑马,行至一些偏僻地隅甚至还要步行。程行彧买了多少特色物件,就代表他去了多少地方,而堆满院落的那些箱子就是最强有力的证明。
“那秘密呢?”奇珍异宝背后还有这么多故事,那么藏在楼里的秘密又是什么?
程行彧略微怔忡,先揣测不定地问云岫:“那岫岫,你有打开过上锁的木箱吗?”
云岫回:“没有,怎么?箱内之物和你的秘密有关?”她倒是看见过几个上锁箱子,但是从没打开过,更不知道里面有些什么。
程行彧探身向前,靠近云岫后,附耳悄言几句。
几句话听得云岫睫毛微颤,脸刷一下就红了,她连忙缩回搭放在程行彧腿上的脚。拉起被子就滚动到床里边,整个身子藏在被褥里,只剩个脑袋露在外面,又羞又臊地指控道:“你竟然喜欢一人待在楼里,白日生梦,恣心纵意!”
“岫岫,我只是想你梦你,并没有做任何出格之事!”
云岫眼睛湿漉漉地望着他,也不知是被气到还是羞到,言辞凿凿:“我才不信!你整日待在吟语楼里只为做梦?肯定还干了些不可言说之事!”
程行彧犯难,幸好他对荒唐梦与荒唐事有所保留:“我在楼里又不是只有睡觉做梦,我亦读书作画的。”
作画!云岫瞋目:“程行彧,你变态啊,你竟然还画下来!”
程行彧诸多解释云岫却不愿相信,他也着急了:“岫岫,我没有画梦,我所画都是你的画像,都是我们曾经的经历。岫岫,你说我游思妄想,你又何尝不是。”
他趴在云岫身边,抱着似蚕茧的人,垂眸失笑道:“我所说,句句属实,你若不信,明日我拿钥匙打开给你看。”
“那是我一个人的楼,但又有你睡过的床塌、躺过的软椅、看过的书、穿过的衣……我与它们为伴会让我感觉你还在,你只是出去吃东西、看画本子、找乐子去了,也许再过几日便会回来。”
程行彧软声道:“我在楼里画了你的很多画像,海叔既然已经带来兰溪,那你想看吗?”
云岫摇头晃脑与他商量:“不不不,不看了,阿彧,今夜就到此吧,你回你屋?”
程行彧不愿走:“游戏我没喊停,如果坚持结束,那你欠我一次我想要的非正经事!然后,你先前明明答应我可以留下的,如今却又反悔,那便再加一次,一共就是两次,岫岫,你确定吗?”
“你你你!”求爱也不是这么求的,云岫有被他气道:“程行彧,你耍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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