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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程行彧霸道又固执，他知道云岫只是羞赧而非气急败坏，更没有生气，所以继续游说她：“岫岫，你怎么同阿圆一样，有事爹爹，无事燕燕。”
云岫哼哧一声：“我可没叫你爹爹。”
程行彧被她逗笑：“我也没想你那么叫，我更乐意你叫我相公、夫君。”
云岫嘴角嗫嚅，面对眼前如此勾人的程行彧她实在不敢叫出口，转而商量道：“阿彧，游戏结束，好不好？”
程行彧摇摇头，眸色微深，坚持道：“岫岫，你有三种选择。第一种，我听你的话现在就拿着我的衣裳离开，同时游戏结束，但你欠我两件事，是可任我为所欲为的两件事。”
两件事？为所欲为？说话就说话，语调何需抑扬顿挫？他还真会找重点，生怕她听不懂吗！
望着云岫白里透红的脸蛋儿，程行彧扬着嘴角继续道：“第二种选择，游戏到此结束，我什么都不做，只抱着你睡觉，但你欠我一件事，作为你反悔中断游戏对我的补偿。”
云岫暗自腹诽，还真会谈判，“第三种可能呢？”
程行彧轻笑一声：“第三种可能，我们今夜一直玩游戏，玩到我们俩都不想玩，我自行离去，但是我赢得的次数，你需认下，不可反悔。”
云岫的手忍不住从被褥里伸出来，抓着他的衣襟，控诉他：“程行彧，你别太过分！”
一直玩，他可以一直积攒无数个五十次，不仅今夜她不能睡，还让他得到诸多好处，她才不愿！早知道她直接问他问题，谅他也会如实告知，何需绕这么大的弯子，结果把自己绕进去。
云岫算是看明白了，自己玩猜拳肯定玩不过他了，与其和他继续玩下去，还不如就此打住，及时止损，遂非常果断地应下：“我选第二种。”
“好，谨遵岫岫的决定。”程行彧笑容更深，放松身体躺在云岫身边，暖声说道：“那敢问夫人，可否分点被子给为夫呢？”
云岫瞧他那副无赖样，扑哧一笑，松手把被子盖在他身上，然后滚进他怀里，任由他抱着自己。
“你在楼里看什么书？我的书吗？”
“恩，你的画本子春宫图我也都看了。”
“咳咳，真的？”
“要不继续玩游戏？你问我必答。”
“程行彧，我现在是和你聊天，没有玩游戏，你要是不愿，那以后我也不找你聊天了。”
“是是是，是聊天，我愿意的，都看完了。”
“那我问你，小寡妇和她的哪个小郎君在一起了？”
“唔，我记得应该是码头挑夫，酒楼大厨，还有独臂侠客。”
“她和三个男子在一起了？”
“恩。”
“所有书都运来了？包括画本子？”
“恩。”
……
云岫睡着前还迷糊惦念着，她要赶紧把那些画本子都找出来，顺道看看小寡妇到底是怎么勾搭上独臂侠客的！那可是她最喜欢的男配啊！
第91章 木雕人像
天亮后, 又是新的一天。
今天还是正儿八经的上元节，大伙提前计划好要在家里自己做吃食、吃团圆饭，所以程行彧早早的就带着阿圆出去买菜。
云府内静悄悄的，连陆清鸣都不知道去了哪里。听到隔壁也是安安静静的, 云岫收拾好就去了乔府。
院子里弥漫着一股橘皮清香味, 而唐夫人和罗婶子在一小炉子边正窃窃私语。
罗婶子：“这是橘皮醒酒汤？”
唐夫人：“是，灶房里有不少橘皮和桂花, 就想着先熬一锅备着。”
罗婶子：“还没醒呢？”
唐夫人：“没有。”
罗婶子：“小唐大夫也没醒？”
唐夫人一声叹气：“别提了, 我进去看过了，我那闺女睡得像头死猪, 根本叫不醒！”
“伯母, 罗婶，天已经亮了, 谁还没有醒？”云岫踏进院中，就听见她们俩的对话，听尾不听头的, 一点都听不明白。
唐夫人见她来了, 招呼一声说道：“云岫, 灶房里有温着的肉包, 你去吃几个垫垫肚子，是刚刚阿圆爹买了让人送回来的。”
云岫应下，去灶房碗装了两个包子, 端着来到院中，一边吃一边继续问：“其他人呢？”
罗婶子手上剥着栗子回她：“只知道典阁主他们都跟阿圆爹去逛早市买菜了。”
“阿圆他大伯也去了？”云岫心想，难不成当皇帝的对逛菜市场也感兴趣？
提起那两位贵人, 唐夫人面色颇为纠结，先是回答云岫的提问：“阿圆他大伯我早上倒是没看见, 不知道他去哪里了。但是云岫，阿圆他姨婆昨晚是和唐晴鸢一起睡的，这贵人会不会怪罪啊？”
阿圆他姨婆看着挺好相处，也蛮好说话的，但是让其屈驾和自家闺女躺一张床，醒来后也不知道会不会治罪于众人！从一大清早到现在了，她整颗心忐忑不安又心怀侥幸，谁能明白她早上去叫唐晴鸢起床时，看到床上躺着的阿圆姨婆时有多么震惊！
云岫咽下包子，十分不解：“什么意思？昨晚阿圆姨婆没有回隔壁吗？她是和唐小鸟睡的？”
唐夫人哎呀一声，放下手中木勺，手在围裙上蹭了两下就站起来，要不是云岫还在吃包子，她是真想带她去看看自家闺女那不入眼的睡姿。她倒了一杯温水给云岫后，才继续说：“阿圆他姨婆没有回去啊！”
“昨晚我们回来后，没多久收拾洗漱好就各自回屋了，最后是许姑姑和你叫海叔的那位一起留门等其他人回来。我是今早才听许姑姑说，昨晚唐晴鸢那小妮子带着阿圆他姨婆喝酒了，虽然没有醉得不省人事，但是阿圆他姨婆回来时……”
唐夫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措辞一番又道：“回来时两人搭着肩，唱着曲，难舍难分，非要同睡一张床，同盖一席被。我昨晚要是听见动静出来把唐晴鸢拖走，就不会发生这件事了，云岫，你说阿圆他姨母会不会生气？会不会责备我们怠慢了她？”
后半夜时云岫在隔壁是听见了些许吵闹，很短暂，她记得程行彧还出去查看过，但是他回来好像没和她说事情始末？难不成是她又睡过去了？
不过，唐晴鸢和曲滟竟然能玩在一起？云岫着实没料到，一个是山里天真烂漫且爽朗豁达的小大夫，一个是宫里遵规守礼又有些赤诚娇憨的太后娘娘，八杆子都打不到的两人竟然能完成忘年交。
这，难道就是唐小鸟自来熟的魅力所在？
“伯母，应当无碍，昨晚阿圆爹起来过，他是知晓这事的，既然他都默认了，你们也不必担忧。”但即便没有醉死，她估摸着两人也没少喝，站在院中又道：“让她们都睡一下，等会儿起来喝口醒酒汤，洗个澡就好了。”
唐夫人听到阿圆爹知道且末许此事后，那颗心终于放入肚中了。
罗婶子笑笑说：“这回得了云岫的肯定就放心了吧，有阿圆爹和云岫在，即便有些不合礼制，也无伤大雅。”
主要还是他们在盘州乐平与阿圆他爹相处过一些时日，熟知其为人品行。为情所困，为了探悉云岫母子过往能在镖局隐姓埋名当小文书，这样的人绝不会是宵小。
“那是那是。”唐夫人松快回应着。
然后就问起云岫今日膳食的安排，三个人坐在院中一起剥栗子，一边商量。
程行彧他们买菜回来时，唐晴鸢和曲滟还在睡。
顾秋颜姐弟和纪鲁鲁他们一群小学子上门来拜访时，唐晴鸢和曲滟依旧还在睡。
哪怕众人在堂屋谈话，也丝毫没有打扰到她们。
“先生，这是家中做的酸菜，您拿来做酸菜炒肉，是酸香可口又解腻。”
“先生，学生家乡是养蚕的，这是做好的两床蚕丝被，冬暖夏凉。”
“先生，学生炒的杏仁，烤的核桃，给小师弟解馋的。”
……
除了顾家姐弟和纪鲁鲁外，还来了八位学子，都是这一两日内才回到兰溪。城中客栈爆满，他们便住在顾家的城外小院，本来打算过完上元节大家再一起回书院的，但得知先生家在沐春巷后，便提着不少家乡特产，随顾秋年他们一起上门拜访。
“你们的心意我都知道了，吃的我留下，其他的你们还是带回去。”蚕丝被、油纸伞、绸缎布匹等等对于她来说，可花钱采买，但对于很多学子来说，要花费家中不少财力人力物力。
一名女学生说道：“先生，这蚕丝被是我娘托付我一定给您的，要是没有您指导学生设立养蚕温室，搭设蚕架子，使用方格簇，我家哪能养冬蚕，您是不知道，家中亲戚看见冬日不仅能养蚕，还能结茧时，是有多么惊艳，村里人活了大半辈子从来不知道冬日也能养蚕的！请先生务必收下。”
眼见云岫再三推脱，那名学生放下东西就立马告辞离去，叫都叫不住。
“回来，留下来吃汤圆子！”
有其一就有其二，纷纷留下东西，告辞后拔腿就跑，云岫只来得及让程行彧在门外拉住最尾巴的纪鲁鲁。
程行彧笑称：“纪学子，可还记得我？”
纪鲁鲁迷惑：“大哥？”
云岫拿着一个钱袋子，走到他面前：“什么大哥？他是你小师弟的爹，叫声师丈就成。”
纪鲁鲁小眼睛睁得老大，颇为激动：“师，师，师丈？”
心里乐开花的程行彧笑语：“师丈！不是师师师丈，记得下次可不要再叫成大哥了。”
“记得了记得了，那先生，师丈，学生便告辞了。”那些不地道的兄弟们，昨晚还一起喝酒吃肉，今日就弃他不顾！
“纪鲁鲁，等等，我有事和你说。”云岫先把钱袋子递给他，“拿着，带已经回来的学子去食肆吃顿好的，你别忙着拒绝！此乃先生请客，不得推脱。”
本想留他们一起吃汤圆的，但是有唐山长在，云岫怕他们吃得不自在，倒不如随了他们的意，让这些小学子们自己寻个地方聚餐过节。
纪鲁鲁犹豫：“先生，这怕是不好吧？”
云岫斩钉截铁：“让你拿着就拿着，几顿饭，先生还是请得起的，记得吃点好的，不必替我省钱，明白了吗？”
纪鲁鲁一声应下：“明白！谢谢先生！那先生可还有其他吩咐，若无，学生便去找他们会合了？”
云岫继续说：“还有一件事，你可会雕木雕人像？或者家中有没有擅长的亲戚？”
“会的，先生要什么样的木雕人像？学生可效劳。”纪鲁鲁信心十足，他三岁拿刻刀，六岁雕动物，九岁雕人物，只要不是大型雕像，他都可胜任。
在云岫说出木雕人像时，程行彧眸底神色微变，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一愣神就听岫岫道。
“鲁鲁，我需要你为我们雕一组木雕人像，大小只要手掌大小左右。”云岫说着还展开手心比划，“大概就是这么大，也不需要雕刻得如真人般一模一样，只要雕出人物特性，传神便可，人物为我，阿圆，还有你师公，你都见过了，是否可以雕？至于另外两人，你可能通过画像雕刻？”
手掌大小的木雕小人他是可以雕的，只是用画像雕刻恐难以传神，他就问：“画像虽能雕刻，但就怕抓取不到人物特点，最好还是见上一面，不知先生可方便？”
陆清鸣现在不在，曲滟还在醉酒沉睡，但明天大家会一起回缙沅书院，到时候纪鲁鲁也在山上，她应该能找到机会让他见一见两人。
她还未给予回复，程行彧就说道：“方便，等回到书院后，我会让你们见上一面，让你近处细看，但纪学子，此事你需保密，不能让这两人察觉。”然后从怀中取出钱袋，拿出一张银票，“这是定金，你尽管用最好的木头。”
纪鲁鲁本不想收钱的，但听见要用最好的木头，还是伸手接下了，毕竟好的木头确实不便宜，他一定用这笔钱为先生挑选最合适的木头。
程行彧果然知她意，云岫莞尔一笑，接上话：“此事或许也是你的大机缘，好好雕刻，若遇难处，尽管找你师公帮忙。”
机缘？纪鲁鲁朗声应下：“是，学生一定尽力而为。”
云岫这才让他离开，一转身就对上程行彧含笑的眼眸，她也跟着轻笑：“懂了？”
程行彧唇角上扬，眼中都是温暖的笑意：“懂了，谢谢岫岫。”
他这一生最大的幸运就是遇到云岫，他这一生做过最正确的决定就是和她留在缙宁山。
何幸得遇，良人如斯，他，程行彧再无其他所求，此生足矣。
第92章 陆清鸣：乔松月？
中午要吃汤圆, 糯米面是罗婶和好的，馅料云岫正在调。
今早早市有人卖制好的馅料，程行彧就买了三种，有黑芝麻的、豆沙馅的、枣泥馅的, 也省得云岫还要花功夫研磨馅料。
“阿彧, 灶上蒸着紫薯和南瓜，你看看, 如果筷子能插透, 蒸熟了就拿下来剥皮，然后帮我用石臼研磨成细泥。”云岫正在把处理好的香菇碎和鸡肉馅拌在一起, 秦城家乡那边不吃甜口的汤圆, 她特地用鸡肉做一个咸口馅料。
“好。”程行彧从云岫身后掠过，趁着罗婶刚好背过身取东西, 动作极迅速地在云岫脸颊亲了一口。
云岫默不言语，却朝他龇牙咧嘴：大庭广众之下，找打是吧？
程行彧眉目传情, 嘴唇微动无声说道：向独臂游侠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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