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和昆廷·普里斯一间酒店的下场,尤朵拉大翻白眼踢开了房门。
“看哪,你的同事回来了。”
黑发女人在他面前扭着腰,那盈盈一握的细腰让昆廷很难不去想昨日他们是怎么缠绵的。
“你说尤朵拉回来了?”在腰间只围了条浴巾的昆廷这么问。
“是啊,她刚抱着一堆法棍回房了呢。所以你说,什么时候再让我进你的房间啊?”
她绞着发辫,双颊尽是惹人怜的红晕。
昆廷撑在门边看着她,他发出那种吃到酸橙时的牙涩声,“你知道吗,我忽然不想要你特殊的客房服务了。请你回去吧,小姐。”
不敢相信前夜还那般热情的男人忽然翻脸,女郎脸上的震惊写满了那双桃花眼。
“可、可你昨天不是这么说的!”她眨眨眼,眼眶里沁出了泪水。
“哦,亲爱的。”他试着装作抱歉的样子,但事实上他一点也不抱歉,“你要知道像我这种男人,嘴里说出的话都是不可信的吧?”
“混……混蛋!”面对他的招牌微笑,娇滴滴的一米六美人剁了剁脚上十厘米的高跟鞋,将那根新换的头饰扔向了昆廷。
昆廷吹吹口哨,在她身后感叹——连朝他扔个发巾的样子都那么柔弱。
无趣地抚抚后脖子,昆廷对自己说。“谁刚拒绝了一门送上眼来的绝好生意啊。”
他转身将门关上了。
第7章 Chapter7
坐电动三轮车回到主干道的时候尤朵拉颇为少见的好心情,就算和昆廷挤一间也没有影响到她。她侧头看着车道临近的海,褪去油绿的指甲边缘搭在打开的小窗口那,鼻间似有似无地跟着一辆和他们一路开过来、车顶高调放着一台音响的小轿车一起哼歌。
也许是这样的她很少见,坐在她边上的昆廷将长腿放在伸展不开的小三轮空间里,笑着将手撑在脸上,轻笑道:“看看今天是谁有着难得一见的好心情?”
平时尤朵拉会回嘴,今日的她还是用随意的话将他的调侃甩至脑后。
她望着血红如鹅蛋黄的太阳,语调轻松地说出:“怎么,你还成了桑福德的小喇叭?你要去总部告我吗?”
昆廷也转而看着他这边的小窗口,慢慢回道:“那就算了,我还不至于闲到那种程度。”
他收了收自己的左腿,即使车里的空间就算塞下他们两人也够呛了,昆廷还是挨在了车座的最右边。搭乘路边驶来的小电动车,两位特工选了个最不引人注目的方式回到杰克逊维尔的大马路。
桑福德没传来后续消息,尤朵拉也估摸着到了下午他们差不多再荡回去,避免不必要的注意力。到了退房的时候,那个前一天还媚眼看昆廷的女人这天拉着个长脸,看也不看他们一眼,自始至终盯着手里的收银机。
女人的手将找零钱递给了尤朵拉。
她抬抬眉毛,在前台小姐和昆廷之间扫了两眼,没说什么便将硬币放进了口袋。
走到外面拦车时,尤朵拉站在泥土路里,昆廷则出去等车。
她将手插在侧袋,找话说:“你和那个前台小姐……她是发现了你的特殊身份,忽然就对你不感兴趣了?”
昆廷在她十几步之外,想着要在小旅馆前招到一辆出租车。
“嗯,我想也不是那么回事。”
“哈。”尤朵拉扭了头,对他任何想说的话都不感兴趣。
正规的四轮车是拦不到,几辆就停在路边的电动马达敞篷车对着他们望。昆廷上前询问了可送到的地点与价钱后便向尤朵拉招手,她提起轻少的行囊迈开腿。
她上车前昆廷给她挡着车盖,防止她因为车辆矮小而撞到头,只听昆廷说道:“她只是被我的魅力折服了。你知道,像我这样的人可不会每次都光顾这偏僻的小旅馆的。”说完昆廷还朝尤朵拉眨了眨眼。
尤朵拉无声地翻了白眼,跨上车子的左边。
“别太嫉妒哦。”他这么说,也上了来关上迷你门示意司机开车。
尤朵拉将吉尔莫要求装有资料的包放在两人的中间,在膝盖挤膝盖的时候望向了狭窄的窗外。“你想得也太美了。”她将手放在下巴那做个支撑,便再也没主动开口说过话。
一和总部通完电话,报告了斯泰纳昏迷的状态,留她一个人在会场之后林赛就得到了一个令她绷不住下巴的答案。
“啊,这样吗……”电话那头的人犹豫了片刻,似乎在思考是要撤销行动还是告诉她有什么可以唤醒斯泰纳的调酒秘方出来,“你是波利是吧?你还在那是吧?要不这样好了,在斯泰纳醒过来之前不如你顶替他去做这个侦查任务吧?”
“我?你要我?!!”
“别紧张,这只是个观察的小事。我知道你是坐办公室的,所以也不要求你对我门的主要目标做出什么来……你只管上去,将看到的听到的报告给我们……好了,还有问题吗?没有我就要挂……”
“可是,可是,长官……”
“没有是吧?那祝你任务顺利。啊,对了,别忘了把斯泰纳带回来。”
那头的电话给挂断了。
林赛看着通话结束的画面默默无语。
居然真的要她自己去,她还以为总部会派出什么人来替换斯泰纳呢。
或者按她的想法就是,不如直接放弃这项任务的好。这样谁也不会出事,S说不定还能睡得舒服些。她是说如果给他换个地方躺的话。
林赛抱歉地看了眼储物间,拍拍木板门便轻巧地跑去了中央大厅。
哇嗷,她居然也有能独立做任务的那天。简直就像她还在梦境里一般,只不过这个梦里她还是这般的粗短身材,她也没有一天内就长出能配得上间谍称号的浑身功夫。
“呼……”她需要抱着一颗平常的心进去,不然她一露面就会被脸上的兴奋劲给露了馅。
茶话会进行得如火如荼,一群人在这里放声大笑另一群人又聚在舞台那围着主持人看热闹。
林赛找了个角落,将手交握在身前,想把自己隐入群众中。
看样子她没有错过太多,那本来是S目标的牛仔扮样男人正在舞台一角,手里握着某样会场正宣传的物品样件。林赛看那由拉链整起来小盒子上印着的广告商标志,总觉得她在哪里见过那有着一个歪嘴笑脸的大狗头。是在哪里看过呢?
她正摸下巴思考时,有人从边门那里歪歪扭扭地走过来,吆喝着拿了从道具台拿过的装饰绳索套弄着。从他毫不犹豫的步伐看来,那个打着酒嗝的家伙冲着的人明显是她要观察的钢铁大亨。
这种时候她要是为了保护他而扑上去不就是暴露身份了吗?
上面要她看着他,没说要她在关键时刻做点什么啊。她是要拿手机录下来还是怎样?
林赛张大嘴,正要上前一步时,有个身形矫健的男人一个滑铲出现了。
他手脚麻利地推开大亨身边碍事的人,给自己找了个地出来直接将人撂倒那去——以一个夸张的他在下而茶话会主办人在上,中年男人像一根摔地的棒槌一般被他横在怀里——接着,那忽然冲出来的人确保大亨没有事后再伸脚绊倒了醉酒的男人。
砰咚一声,那根本来用来套主办人的绳子套在了醉鬼身上,四散开的围观人士惊呼外后再渐渐聚了上来。“怎么回事啊……”
是啊,怎么回事?林赛睁大眼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只见救人的人扶着牛仔男起来,拍拍衣上沾到的灰。
牛仔虽然感激他没有被意外撩在地上,可他回过神来对那人问道:“你是谁?”
林赛从语气听来,比起感谢有更多怀疑的成分在里。
等等,这人不就在刚才在外面对她挖苦的那个家伙吗?林赛瞪圆了眼。
男人从衣囊里拿出了身份证明,对那钢铁大亨表露身份,“我是CDD的托比亚斯·西里尔,此次是特地来保护您的。”
尽管他说得很像那么一回事,林赛还是忍不住想嘲他。
“我是CDD的托比亚斯……”事实上,她就在一边小声学着他说话。
“啊,是吗?那真是谢谢你了……”
托比亚斯回着“不用谢”,往林赛这里瞧了一眼。
“呃……”她赶紧装无事发生,吹着口哨往更边上走。看不见她,他看不见她。
“啪。”几张叠在一起的纸被拍在吉尔莫的桌上,桌后的人挑高眉看着弯腰撑在他桌上的尤朵拉。
“你这是作何用意,伯德特工?”
尤朵拉退回去,双手环胸,“你要的石油井细则来了。”
她身边的昆廷一副完全不打算开口的样子,他正拿过办公室伞筒里的长伞来回打量,好似看伞比他们的对话重要多了。尤朵拉看看手表再看看桑福德,胜券在握地道:“提前完成了任务,我们也没被任何人追上。从你办公室近三天的摆设看来,我们也没惹出多余的孽子。”
桑福德随手拿起那些纸,手指捏起又松开,“你是在说,伯德小姐?”
她站在那,微微岔开双腿,“我想,这就意味着我和普里斯的合作到此为止了吧?”
桑福德看向昆廷,他却继续摆弄着伞上的标签,仿佛完全没听到。
这就有趣了。
桑福德饶有兴致地握起手指,老邃的目光在两人的脸上来回转。“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上层的特工指挥官敲敲食指,他比任何时候都想知道此刻昆廷的心思。
他故意指向他,在翘着下巴的尤朵拉前问昆廷:“普里斯,你的想法呢?”
“我?”把玩着长柄伞的昆廷低下手腕来,漫不经心地开始考察桑福德办公室里的绛紫色地毯,“你了解我的,自从我加入FO开始——”
“什么都是随便的是吧?好了好了,我们都知道了。”尤朵拉甩甩手,继而再次看向了桑福德。“今天我从这个办公室走出去,桑福德,你能保证我以后都不会和他扯上关系了吗?”
她看起来很需要他的一个肯定。桑福德心里低哼了一声,面上却保持着前一个表情,“这我不能那么说,但我能告诉你的是,油井的事就此告一段落了——如果不出什么岔子的话。”
尤朵拉松懈下了绷紧的下巴,她微微勾勾嘴角,和桑福德请示了下便迈出了门。
等她的身影消失在按动门后,桑福德转头看着昆廷,“你比任何时候都要沉默呢,昆廷。”
蓝眼睛的半个欧洲人耸耸肩,在桑福德的那张沙发上坐下来。
尤朵拉一走,他就恢复了平时那无所谓的样子。
他将手搁在扶手上,翘起一边的腿,“所以,你找我来有什么事呢,桑福德?”
第8章 Chapter8
林赛一回家就把钥匙扔在了玄关的杂物盒里,脱掉脚上的鞋她感到自己的精气神都要被吸出来了。“啊——”外勤原来是这么累的工作吗?
想想以前她还想过要是自己也能成为一名在外奔波的特工,那该有多酷啊。
“我收回我之前说过的话——”她将手抬起,晃悠悠地在空中画了个不知味的圈。
明天是休息日,在家好好休息一番吧。
这么想着,林赛闭起眼小憩起来。
她一觉睡到了次日七点,比窗外的鸟鸣只晚了一个多小时。
沙发上扭做一团的身子在她翻身时成功摔了下去,顶着一头乱发林赛抬起头,一脸没睡醒地去应门铃。“来了来了,谁啊……”一打开门,穿着制服的牛奶工手里拿着两瓶牛奶。林赛揉着眼睛,将眼前的刘海撩到脑后,“谢谢,谢谢。”
牛奶工盯着她看,手里的瓶子似乎不是很愿意交给她。
“你确实这是你定的吗?”他在“你”上咬字有些重,一双淡色的眼珠在她身上扫来扫去。
林赛完全没想到问题在哪,她扼着腕想把自己的牛奶拿回来。
“你能松手了吗?是的,这是我订的。怎么,你还要看单据吗?”
她一向认为自己是个好相处的人,可能是没睡醒就被人叫起令她有了起床气吧。
男人最后看了她一眼,忽然一记松手惯力差点没把她摔到地上去。
“对了,你的内衣露出来了。”他走前这么说。
林赛慌张将衣摆塞回裤缝里,拿着两玻璃瓶失措大喊:“这种话你倒是早说啊!!”
三步两步那淡蓝色制服的家伙就下了楼,林赛哐一声关上大门。
“一大早的在干吗呢……”
早、上?她条件反射地去看挂在墙上的钟。
“我去,怎么就早上七点了?”她百思不解地进了洗浴室,想冲把脸醒醒神。
一进浴室吓一跳,镜子里的人不仅妆化得差不多了,她身上的衣服被她不安分的睡眠搅得一团糟,肩膀那甚至有些线头跳了出来。再结合她脸上的倦容和毫无精神的双眼,怪不得刚才的牛奶工会怀疑她是不是定奶的人。
林赛撑在洗水池边,只觉脸丢大了。
“没关系,没事,那只是个牛奶工。我也只是这天狼狈了些,没事的,没事没事……”
这么安慰着自己,她打开水龙头冲洗起来。
给自己泡咖啡和麦片时,林赛打开了电视,屏幕上标致的男主持人正在播报天气预报。刷着嘴里的牙,林赛披了浴袍去卧室查看工作邮件。等电脑打开时她往窗外瞥了眼,从居民楼和外面晨跑与遛狗的人看来,今日也会是个晴天。
咖啡机滴滴作响,林赛出去将咖啡杯端回卧室。品尝一口,点开收件箱。
“噗!!”喷出的棕色饮料差点把电脑键盘浸湿,手忙脚乱地拿纸巾擦掉多余的液体,她一屁股坐到转椅上,手指在电脑上飞速运动,“阿拉克莱,帕斯说要把我私自出外勤的事记在账上是认真的吗?!!”
给自己的办公室同事发去了消息,她忐忑地在电脑前站也不是坐也不安。
还是出去把那碗麦片给吃了吧。这么对自己说着,林赛踩在拖鞋里走向了卧室之外。
大理石桌上的麦片碗不见了,她记得是放在这里的啊。
在厨房找了一圈都没发现她那个琉璃的早餐碗,正奇怪林赛感到有风从浴室里吹来。她忙进去看到平开窗朝外敞了大半,踏到淋浴瓷砖关小了弧度,一听却感觉外面有人。
感到心剧跳在胸里,林赛按着墙慢慢走出了浴室。
厨房还是一样没人,她环视过去只见有个人翘着二郎腿坐在她平时对着日光看书的懒人沙发上。林赛犹豫着是要马上冲到门边自保,还是先问问他是什么来头。
与自我斗争的时候,嗓子眼的好奇心占了上风。
她开口,说话的时候像是被石子堵了喉咙,“你是谁?”
那个背对她正坦然自若地吃着她那碗麦片的男人清清嗓,“啊,原来这就是你谦卑的小屋?”
这声音怎么听着有些耳熟?
林赛慢慢绕到他那面去,一看到他的脸她马上举手指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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