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沛觉得没必要。
出门在外,随便打个地铺都行。
赵大娘却说什么都不肯,还说床铺都已经整理好了,就差住进去了。
几人只能答应。
但两家凑起来也仅四间空房,需有两人住在一起。
陆照礼主动道:“仲屿,不妨我俩同住。”
沈仲屿应好。
哪些人同住好解决,去何家住却成了问题。
起先是陆照礼说:“至于去何处地方住倒好安排,咱们三个住一家,姜道友和虞道友另住一家,可行?”
几人都应了好,烛玉却陡然道:“不行。”
陆照礼不解:“烛道友,怎么了?”
“我跟她住一处。”烛玉抬手揪过虞沛,拉至自己身旁,“你们几个去另一处。”
莫名被揪住衣领的虞沛:???
有人率先替她问出了口——沈仲屿习惯性地弯着眉眼,脸上却没多大笑意:“烛道友,如此安排似乎有些不妥。”
“为何不妥?”烛玉直迎上他的视线,手里则揪着虞沛不让她跑,“这几人当中,我仅与她相熟。”
不好生守着,难不成叫她夜里跑别人床上去。
作者有话说:
马上八月了,我努力日六日万!
第62章
◎屋顶都差点撞破了!◎
虞沛瘫在床上, 眼神空洞。
刚才的局面实在太过混乱,以至于她到现在都没理清烛玉他们在闹什么。
只记得烛玉和沈师兄莫名其妙地开始争论,两人分明在说说笑笑, 却连小柱子都听得出他俩话里的火药味,凑在身旁问他们要不要喝水消消火。
陆照礼也一个劲儿地问烛玉为何要跟她待一块儿——依着同门同宗的理, 她应当与姜鸢或是沈仲屿同住一屋才对。
沈仲屿就跟着来了句:“照礼的话确然有理。既然如此, 不若烛道友与照礼住一起,也好照料姜师妹;我带着虞师妹去许老伯家。”
烛玉朗笑:“左一个既然右一个如此, 也不知沈道友师从何处,能学得如此胡言乱语,也算是大造化。”
沈仲屿只当没听见他的嘲弄,也一副笑模样:“烛道友客气,只是想着我认识虞师妹在先, 又为她师兄,于情于理合该照应她。”
烛玉终于变了脸色, 斜过戾眼道:“认识在先?”
怕他说漏嘴,虞沛突然截过话茬:“又不是睡一张床上,出门在外能有地方睡就不错了,哪有那么多讲究——我跟姜师姐去许老伯家,你们仨睡这儿, 就这么定了——姜师姐, 我们走。”
话落,再不管他们是何表情, 拽着姜鸢就走了。
-
目下, 她在床上翻来覆去想了小半个时辰, 都没弄明白烛玉的用意。
莫非是睡不惯, 所以想找个相熟的人陪在身边?
也有可能。
他出门游历的时间不算多, 到了这陌生的环境,想有个相熟的人在身边也正常。
但沈师兄跟他闹什么啊。
且并非平日里嘻嘻哈哈的模样,而像是真在跟他较劲。
可沈师兄那样好脾气的人,也会与人较这些劲吗?
她把被子一拉,盖住了半边脸。
看来御灵宗真的把同门情谊看得很重。
她正迷迷糊糊地想着,系统的声音忽然在耳边炸响——
“小殿下!您怎么还睡得着的呀!”
虞沛的睡意一下没了。
她倏地睁眼,坐起身。
“怎么了怎么了?”
她当然睡得着啊。
山间夜里凉快,这被子也晒得暖和又蓬松。
好舒服的。
“现在剧情全乱套了!”怕她不够重视,系统将字咬得重,“全!乱!套!了!”
虞沛默不作声。
好像是乱了不少。
在原本的剧情里,姜鸢根本没来蛟背山,而是跟闻云鹤一起擦边进了前二十名。
除了他俩,女二和闻守庭也都被分去了最后一组,去的好像是什么地下墓穴,拿了把钥匙啥的。
“那是千机匙。”系统提醒。
哦!
对,千机匙。
是把能打开大多数结界界门的绝世宝器。
系统:“按剧情,您现在应该待在阴冷可怖的千年古墓里头,想尽办法拿到那把钥匙,再去云涟山尝试偷走宿盏的心脏。”
而不是躺在暖烘烘的被窝里睡大觉!
睡大觉也就算了,试炼的时候女主被她激出了潜力,男主也不甘落于人后,结果俩人一个到了第一组,一个到了第二组。
这还能往下走剧情吗?
虞沛:“但也没全乱套吧。”
“还有哪里没乱?”
虞沛一本正经道:“至少闻守庭还在阴冷可怖的千年古墓里面啊。”
系统:“……”
真替闻守庭谢谢她啊。
“小殿下,您也要万分小心。”它的语气严肃不少。
虞沛:“怎么说?”
“按原本的剧情,您应该去古墓。那里的确危险,但任务难度并不高。而被分到蛟背山第一组的五人……”系统稍顿,“最后没有一个能活下来。”
虞沛抬眸,视线落在黑漆漆的窗口。
因为和原书里的女二同名同姓,她在穿越前把《病弱》这本小说看过两三遍。
穿书后的头两年,她力气太小不能写字,就只能一遍遍地在脑海里回忆着书里的重要情节。
等到可以握笔了,才在本子上记下了所有能记住的剧情,以免忘记。
不过也只记得关键剧情,至于其他细枝末节的东西,她早就忘得一干二净。
自然也就不记得蛟背山的剧情。
她问:“是蛟背山的山鬼太过凶险,还是遇着了什么其他危险?”
她记得系统之前说过,如果她认真做任务,偶尔会提供一些关键剧情的剧透服务。
“这就不清楚了,不过您现在已经积攒了84点攻击值。每50点攻击值可兑换一次剧透服务,请小殿下自行选择是否需要。”
虞沛想了想,点头应好。
随即就有几段字浮现在她的脑海中——
【古墓一行让闻云鹤遭了不少罪,千机匙的丢失更令他心烦意乱。就在他思索着该如何向祖晔道君认错时,却陡然听闻了另一事——
去往蛟背山的五名弟子竟尽数惨死,这五人在新生里皆是佼佼者,尤其是那叫陆照礼的,刚入学宫就名声大噪。
聊起陆照礼,给闻云鹤带消息的那弟子不住叹息:“实在死得太惨,听说尸首都不全,身上全是爪印。可惜了,实在太可惜!提到千光剑派,除了鬼界那位,大家能想到的就只有他。咱们都指望着他能以人族身份与鬼界一争高下,不想竟死得如此狼狈。”
也正是这事占去祖晔道君不少心神,一时忘了过问他千机匙的下落,给了他追查的时机。】
爪印。
虞沛的视线顿在那俩字上。
她记得白天赵大娘说过,山鬼刚开始作乱时,就会在墙上发现爪印。
那陆照礼身上的伤,会不会也出自山鬼?
她正琢磨着这事,就听见系统说:“这事儿暂且不提,小殿下,现在最重要的是互动值!自打上回去了石阁,您的互动值就一直停滞不前了,这么久了才涨了五点不到!”
虞沛试探着问:“很急吗?”
“当然急!”系统说,“之前您不是天天跟那毛团子聊天吗,怎么这段时间连复影镜都不往外拿了,蚂蚁再小也是肉嘛。”
听它提起毛团子,虞沛又想到了那天与尺殊相斗的影子。
那黑影高大,若论体型,都跟银阑差不多了。
她没急着回答系统,而是从储物囊里翻出本破旧的书。
“这是我前两天在学宫藏书阁里找到的,上面记了些关于宿盏的事。”
系统:“您查他做什么?”
“知己知彼嘛,谁叫原书里没多少关于他的信息。”虞沛翻开一页,手指游移在纸面上,“按这书上记的,他出生时间不详,亦不清楚其来处。这页还特地记载了他在云涟山一役中残杀过的修士名姓。”
这也恰恰印证了《病弱》里的说法,宿盏就是个毫无怜悯心的怪物。
系统:“可您不是说,那日见到的宿盏看起来纯情得很吗?”
“我当时也觉得奇怪,然后就找到了这个——”虞沛又翻一页,“这本书里还提到了云涟山的结界。按书里的说法,虽然宿盏是主动把心脏留在了云涟山,但十二位道君为了防止他拿回心脏,花了很长时间布下结界。结界锁山,唯有人类才能带走心脏,且人类和心脏都会在通过结界时受到重创。”
可能心脏受伤对宿盏来说不算什么,但这已经是他们能想到的最好的牵掣办法了。
系统明白了她的意思:“小殿下是怀疑宿盏还有那颗毛团子都在利用您?”
虞沛点头:“毕竟除了我,也没有其他人类去过石阁。”
系统沉默片刻,说:“虽然有可能是这样,但是互动值对您来说很重要。”
“我知道。”虞沛把那本书放了回去,拿出复影镜,“暂且先用复影镜,能攒多少是攒多少吧。至于宿盏,随他怎么哄骗,我也不会把毛团带出石阁。”
只不过心底多少有点不快罢了。
她按了下镜柄上的红玉,镜面的图像逐渐扭曲变形。
看见镜面上浮现出毛团的身影,虞沛怔住。
这么多天没找它了,它怎么还是像之前那样呆在镜子面前?
要是为了哄骗她好带它离开石阁,不免也太有耐心了。
镜子里的毛团儿也看见了她。
它先是不敢置信地眨了下圆滚滚的眼睛,然后止不住地蹦跶起来,似乎这将近半月的等待都算不得什么。
“咕叽咕叽!”
哪怕先前亲眼看见它变形扭曲,虞沛仍旧难以把它跟那高大黑影联系在一块儿。
没等它蹦两下,她就发现了这傻团子的异常——它头顶上的黑色小花还完好无损,可小花旁边却鼓起个大包,像是肿了。
她原本都做好了公事公办的打算,但瞥见那大包,还是下意识地顺口问了句:“你这里——脑袋上面——怎么了?”
毛团儿顿住,扭捏了两下身子,毛发间泛出可疑的淡色红晕。
“啾……”
她好关心它呀……
虞沛:“……”
它是不是误解什么了。
扭捏了一阵,毛团儿化出两条柔软的触手。
它先是蹦跶两下,然后抬起触手指指头上的小花,又指指屋顶。
“洼!咕噜咕噜,轰!”乱七八糟地说了阵,它歪过身子,使大包所在的地方对准屋顶,又开始乱蹦。
蹦完后,它虚捂住大包,瞧着好不可怜。
看它重复了好几遍,虞沛才勉强理清它的意思。
“你是说,跳得太狠,头撞屋顶上了。怕把花弄坏,所以只能歪着身子跳,这才把那儿撞出个大包?”
毛团儿兴奋地挥舞起触手。
“叽!”
沛沛果然是最懂它的!
虞沛还是糊里糊涂的:“那你干嘛跳得那么狠,这么大个包,脑袋撞得不疼吗?”
毛团儿便开始像幼犬那样哼哼唧唧起来。
谁知道主人昨天晚上遇着什么事了,竟让它跳了一晚上。
整整一晚!
一下比一下跳得狠。
屋顶都差点撞破了!
作者有话说:
今天是两更
第63章 (二更)
◎“你在抽什么风。”◎
但毛团儿没法跟虞沛解释。
它可怜巴巴地凑近镜子, 试探着用前额抵靠住镜面,想让她像以前那样摸摸它。
“嗷嗷!”可疼了。
偏偏往屋顶上撞的时候不觉得,心里还很开心。
奇怪得很。
虞沛却一动不动。
过了半天也没等到回音, 毛团儿蔫蔫儿地缩了回去,唯有附足还搭在镜子上。
“叽……”它不招她喜欢了吗?
是不是因为头上长了大包, 不好看了?
可马上就会好的!
对上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 虞沛捏了下掌心。
不得不说,这毛团子的确很可爱。
系统提醒:“殿下小心, 是苦肉计!”
虞沛抿紧唇。
不错。
肯定是苦肉计。
不然它缘何能撞出那么大个包。
她得再坚定些。
于是她道:“就这样待一会儿吧,今天不想做其他的。”
屋里昏暗,毛团儿看见她没什么表情的脸,也终于察觉到她的疏远。
它蔫哒哒地收回触手,不挨着镜子了。
半晌, 它忽然想起什么,蹦到石阁角落, 费力拖过给那枝野茉莉搭建的铁房子。
确保她能看见铁房子后,它跳至歪房子旁边。
毛团儿鼓起面颊,使劲冲铁房子吹着风。
有铁皮作挡,里头的花纹丝不动。
它拍拍铁皮,含糊着说:“洼……洼……”
意思是有小房子挡着, 那枝花就不怕被人弄坏了。
系统及时出声:“殿下小心!别被它骗了。”
虞沛咬牙。
她知道。
可是、可是……
她没作声, 毛团又从角落里拖出个铁皮生揉出来的铁球。
它把铁球推到小房子底下,和那枝野茉莉紧紧挨在一块儿。
“洼!”它抬起柔软的附足, 指了下花, 再指向虞沛。
又戳了戳那颗铁球, 指指自己。
随后, 它小心推动着铁球, 使其挨近那枝小花。
做完这些,它才转过身,一眨不眨地盯着虞沛。
那双滚圆的眼睛又大又亮,却因为委屈而泛着微微的水红。不仅如此,它还使劲儿攥着两边的毛,不叫自己哭出来。
系统:“殿下小心——小心一点摸摸它也没事吧?”
这毛团子也太会招人怜爱了喂!
虞沛:?
这就叛变了?
系统词言义正:“要是太抗拒它了,很有可能会被宿盏察觉的。”
“嗯。”虞沛在心里应它。
她清楚这点,刚才也是想试试这小毛团子会不会暴露些什么。
但不知道是它太会隐藏,还是真傻,竟没看出半点端倪。
她伸出一手,指腹贴在镜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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