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部分都是被鸽了的怨念。匡近的鎹鸦几乎在停靠点等了一晚上也没见到生天目的鎹鸦,回去告诉主人之后又特地飞回来了一趟,又问了问附近的鎹鸦,也没有一个见过它的。
……以往就算主人阵亡了都很少出现这种情况。
朝日最近一次见生天目是在家里,那么无论他要走去哪都首先要从家出发,但是连山姥切国广都没注意他是什么时候出的门。
一个人所练的呼吸法的属性对这个人的日常状态是会产生一些影响的,比如练纯正水之呼吸的富冈义勇,他的情绪波动看上去就会比别的人要少一些,这点在他成功悟出第十一式「凪」之后就更加明显,而另一个典型练炎之呼吸的炼狱杏寿郎,其人看上去就像一团流动的火焰或者可以直视的太阳。
和朝日的呼吸法有着微妙的不同,生天目的呼吸法几乎是生存方面的极端特化型,并且比起朝日像兔子方向的进化,他更像变色龙一类的东西,核心策略就是让敌人把他略过去。
可能就是因为这个,又或者是因为他一个人的时候总是不爱多说话的缘故,这人就像个具有实体的幽灵,竟然真的一路上都没有任何一个人有过关于他的印象。
毕竟黑发黑眼的鬼杀队员实在是太多了,就算是可能在某一个时刻,其中的一个走上前来,懒洋洋地问了句好,关于他的印象也很快像夏日地面的水渍一样在记忆中消失不见。
看着隐满脸茫然的表情,朝日突然意识到了一件她早该发现的事。
即使看上去好相处又懂礼貌,但生天目天星这个人在
鬼杀队里,真的只有她和不死川两个朋友啊。
“那没办法了,虽然不知道他到底回家了没,但总之还是去他们家问问吧。”朝日叹气。
“你知道他家在哪吗?”
“不知道,”如果是朝日有这么一对父母,她也不乐意和别人说起来:“我只知道在京都,应该是挺有名的神官家族,可以写信问问天音夫人。”
“总之,先去京都看看吧。”
第130章 一百二十八[失踪的生天目公主和无能骑士朝日下]
火车的车窗外,一望无际的碧绿原野在阳光下铺开。
这里距离京都的车程并不远,但为了快一点,朝日和不死川还是坐了火车。
在无限列车那件事之后,亲眼目睹猗窝座掐着魇梦的颈骨,把他血肉横飞地从火车上硬生生扯下来之后,炭治郎他们就对火车有了点阴影,连隐建议他们再等一班车回去都拒绝了。
木头和金属组成的座椅冰凉光滑,朝日把腿屈起来搭在椅子的支柱上,胳膊支在膝盖上问不死川:“你说生天目回家了吗?”
万一他没有回家,日本这么大,该去哪找他呢?
“不知道,”不死川实弥摇了摇头:“但现在也没有更好的提案了。”
生天目家人的事情他只和朝日简单地讲过,如果不是他这次不见了,朝日本来是不想说出来的。
不死川的反应却很平淡:“很正常的事,虽然我家不是这样,但当时我们同村都见过差不多的人。”
“生了太多的孩子,总有那么一两个顾不过来。”
朝日一点儿也不懂,她四岁以前的记忆都比较模糊,有意识的时候就已经在大街上做孤儿了,身边唯一扮演家长的角色就是鹤丸国永,而鹤丸国永只有她一个孩子,有求必应,要星星不给摘月亮,恨不能把眼睛摘下来一只揣在她身上,以至于蜜罐里泡大的孩子完全不能想象木村早季和生天目天星那种奇怪家庭。
“那既然顾不过来,干嘛还要生出来呢?”
这个问题把不死川问住了,毕竟他们家从前也有好几个孩子来着。但他总觉得自己身负教导朝日一些必要常识的重任,只好硬着头皮憋出了一个回答来。
“可能生的时候低估了养孩子的难度吧。”
……生天目还不够好养活吗?有时候朝日觉得他简直像一株植物,只要每天随便地晒晒太阳浇浇水就能自己长大。
“那你说要是生天目真的回家遇上一个美女然后结婚了,”话题开始逐渐歪起来:“那他还会再回鬼杀队吗?”
不死川实弥点着窗框的手顿住了一下:“怎么,就这么想他?”
“想他。”朝日诚实地点点头:“生天目不在我就是鬼杀队里最丢人的那个了。”
“而且一想到他是回老家结婚,我就更嫉妒了。”
“…………”
“别想太多了,”白发少年冷漠地转过头去:“他家里要真的是你说的那种情况,来一个美女结婚这种事怎么能轮到他。”
这句话实在太不像是从不死川嘴里说出来的,朝日眨了眨眼睛。
京都啊……也不知道生天目家是个什么样子。
“我们看看,如果美女不够美,就把他抢回来好了。”
不死川实弥没有理睬朝日的话,他差不多能懂她扯着结婚一个劲胡说八道下面隐藏的焦躁,只是突然岔开了话题:“那你呢?你之后还留在鬼杀队吗?”
朝日在路上和不死川讲了上弦之三的事情,不死川后悔得跳脚说自己早就应该寸步不离地跟着她,朝日说晚了,过了这个村没这个店,她现在不召唤了。
朝日之所以待在鬼杀队就是因为她的召唤问题,如果没有这茬事,不死川实弥一万个肯定她能主动离鬼八百里地远。
“留吧,主公拜托我了,让我如果没有其他事做的时候还在鬼杀队打工。”少女抬起头来,雪白的长发的一缕流水一样滑下她的肩膀。
她露出一个很浅的笑:“而且出于私情,我也很想帮上朋友的忙。”
模糊记忆中太刀摸着女孩的头说“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像一道枷锁一样缠住了她,而很多年后,他真的出现了,看着满身疲惫的孩子把她抱进怀里,赐予她“选择自己喜欢的
时刻去死”的自由。
她的朋友之一不死川实弥难得地睁大了眼睛,欲盖弥彰地把视线移到了一边。
整个车厢里的人都在午后暖洋洋的阳光中靠着车窗打盹儿,年轻的风柱安静地看着窗外,在这个难得的时刻,血和尘嚣都被隔绝在车窗之外,而载着他们寻找朋友的列车穿梭在暮春的暖风中,向着京都驶去。
直到真正踏在京都铺设讲究的街道上,看到整片整片精巧的碧檐飞瓦时,朝日和不死川两个土包子才真正地对“大户人家”有了一个比较清楚的认识。
……这么一块看起来也并没有那么大的地方,竟然随便一问,就有七八个神社。
说起来有些失礼,朝日一时间脑子里只能想起“内卷”这两个字来。
高天原八百万神明,供奉在神社里保佑的东西各不一样,从身体健康到学业有成再到永葆青春不让人脱发,涵盖了生活的方方面面,简直叫人下巴都合不上。
每一个神社里基本上都有专门侍奉神明的巫女和神官,或者一个依附神明而存在的家族。
朝日买了一根一丝灵气都没有的破魔矢之后,逐渐开始怀疑这个“依附神明存在”,大概指的是“依附神明赚钱”。
而不死川实弥本身就对神明的存在一丁点也不相信,毕竟地狱空荡荡,无惨在人间,两个人直接找了一个地方打听有没有一个生天目家。
没想到生天目家还真的是很有名。
“他们家啊,他们家前两年连着神社一起搬到北边去了。”被问到的年轻少女给他们两个指了个方向。
“什么?神社还能搬迁的?”
“是啊,听说他们被自己侍奉的神明抛弃了,生出来的孩子一代不如一代,最新上任的巫女连沟通神明都办不到了。”那少女语速很快地小声说道,目光落在朝日毫无灵力的破魔矢上,像在看一个好骗的傻孩子:“如果你是来参拜或者求器的,还是趁早选别家吧。”
“哦哦,好。”朝日想到她和不死川之前胡说的那个可能性,顺嘴多问了一句:“那您知道最近他们家有什么人从外地回来,或者有给家里人结婚办喜事的打算吗?”
“啊?”少女茫然地看看朝日,又看看她身后满脸伤疤但不失帅气的不死川:“没有,呃,我是说,我不知道。”
她的目光更奇怪了,又补上了一句:“你们可以上门去试试。”
“?”
一头雾水地告别了这少女之后,朝日沿着她指的方向一路找了过去。在路上她又换了一个地方买了御守,出乎她预料的是,这一次买的御守上居然真的缠绕着一丝淡淡的灵力。
看来神社灵不灵,是和灵力挂钩的吗?
朝日也没细想,把这个祈求平安的御守顺手挂在了不死川实弥的腰间,走向了重重山水间掩在一片苍翠中的大门。
不管神社供的是哪位神仙,今天似乎都没有开门。他们去的是离得不远的另一块地方。
即使在之前指路少女的嘴里于近几年间没落了,生天目家的房子也赶上了好几个主公家那么大,并且在装饰上显示出一种老派的肃穆来,只是看着就让人情不自禁地检查衣服端正步伐,看上去和生天目天星这个人简直是两个极端,难以想象他是在这里生出来的。
一句“请问这儿有一个叫做生天目天星的人吗”还没问完,刚刚敲开的门就被重重关上了,碰了两个人一鼻子灰。
朝日倒回去看了看门牌,发现确实写着生天目。
京都没有第二家生天目,他们绝无可能找错地方。完全没有经验的朝日偏过头去,询问不死川实弥的意见:“难道是我们不应该这么说话?”
不死川实弥的手放在外套下的刀柄上:“难道我们说的不是人话?”
“…………”
两个人对视一眼,找了个墙角,步履轻盈地翻了过去。
院子里面是那种很中正的布局,从中线分开两边对称,什么人住在什么地方从房顶上看简直一目了然。
结婚说飞快地破产了,里面完全不像是要办喜事的样子,朝日看了一会就逐渐明白为什么她刚刚敲开门说了句话就被人关了出来。
……这家的每个人仿佛都很忙。
主人的屋子门窗紧闭,负责打扫的仆人们看样子都还是新手,蚂蚁一样匆匆忙忙慌慌张张地走来走去,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十分严肃,最离谱的是院子中央就像遭了龙卷风一样,刮得乱七八糟,石板路裂得仿佛蛛网一般,只来得及修了一半,另一个供人进出的侧门中间直接破了个大洞。
这是怎么了?
一路上也没有看见一个类似纸人那样的痕迹,朝日没有「视而不见」,但动作很灵巧,像个壁虎似的贴在屋檐上,和在切见世找雏鹤那时候一样一间一间掠过了所有前厅的屋子。
别说没有生天目天星,就连生天目天星这个人住过的痕迹都没有。
“没有啊,难道真的找错了?”朝日叹气。
“没找错,”她身后传来了不死川实弥阴沉的声音:“我刚刚发现了一个像族谱一样的东西。”
朝日跟着他一路避开人进了屋,幽暗的烛火在无光的室内轻轻摇动,似石板似木牌一样的东西上记着一排一排的名字。在第三十四代家主生天目仁幸下面朝日找到了生天目天星。
下面写着“已故”。
第131章 一百二十九[这一章不知道该起什么标题]
好家伙,生天目天星的家庭地位到底是怎么回事。
朝日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那个“已故”,觉得非常的不爽。
然后在不死川实弥无语的目光里,她掏出膝丸把那两个字划了,改成了“很好”。
虽然不太道德,但相信生天目大概是不会在意这种小事的。
她拉住边上的装饰金布往中间稍微扯了扯,把她的涂改遮住了一半,确认从各个角度都看不太出来之后,关上了房间的门和不死川一起出来了。
调查陷入了僵局。
那上面写着“已故”倒是可以理解,毕竟生天目自从被偷走了之后就再也没回过家,被认为已故也没什么不合理的,但——
“难道他真没回家?”孩子都回家了,就算是再怎么不喜欢也不至于还写已故吧。
“说不好,”不死川实弥在这一天之内说了他最多的不:“按你说的,都寄信要他回家了,也没把家谱上的状态改改,他本人回不回来根本没有影响。”
且不说根本没有一点生天目在过的痕迹,这地方甚至有一种让她浑身不舒服的气息,朝日抬头看着被四方院墙框住的一角无云的天空,叹了口气,有点明白他为什么接到父母的信件之后还一副很犹豫的样子了。
两个人茫然地从院子里翻出去,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再次敲了敲门,试图礼貌地解决问题,然后再次得到了一句简单粗暴的“不接待外客”。
可能是因为家庭经验太少了,朝日和不死川发挥了他俩所有的想象力,想破头都想不出来面前这到底会是怎么回事,生天目回家了没,是不是已经被当成压寨夫人,或者上门女婿之类的东西被卷吧卷吧塞给哪个富婆了。
然后不死川烦了。一般情况下来说他对朋友的家人是比较客气的,朝日的师姐真菰和师弟林太郎,就是唯二两个在他手下锻炼过还没有怎么被骂的——要知道连朝日本人都被喷得狗血淋头。
来的路上他们就做好了即使生天目的家里人不太欢迎,他们也要表现得尊敬一些,让他家人觉得鬼杀队都是一些正经人的觉悟,甚至还买了礼物,但现在两个人在宅子里转了一圈,满心烦躁,顷刻之间就决定不管这些虚的了。
他俩又翻了进去,朝日咬了一口用作礼物的点心,含混不清地嘱咐不死川:“先挑一个仆人来,不要惊动其他人。”
不死川头也不回地一个起落走远,留下一句不耐烦的“知道了,你在这待着。”
在不死川抓人的功夫,朝日回忆了一下刚才看到的家谱。生天目家似乎是女性地位高一些,他妈妈生天目仁幸是这一代的家主,但再往上数外婆外公什么似乎也还没有变成“已故”,他前面有一个姐姐和一个哥哥,后面是两个弟弟和一个妹妹,端端正正地处在正中间,上有大小有小,兄弟姐妹都全了。
由于上面没刻脸,还有一大堆乱七八糟的旁系,朝日也实在分不清楚哪个是生天目爹妈,倒是能从衣服上认出了他姐姐,那个新上任的巫女。
神社都关了,巫女也没有假期。走在家里依旧穿着一整套的巫女服,行色匆匆地从朝日趴着的屋檐下面过去。
她和生天目一样都是黑发黑眼,轮廓大概有个七分相似,只不过比起生天目五官线条来得更柔和一些,气质却凛然不同。
如果说形容生天目这个人的气质最合适的说法是挂在阳光下晒的一床棉被,那他姐姐大概就是一根离弦的破魔矢,只不过她现在面色苍白,形容憔悴,看起来身体状态非常不好。
不光是身体状态,精神状态似乎也不太妙。尽管走得很快,朝日还是从屋檐上瞥到了她脸上的表情。
怎么说呢,有点像她上辈子坐在考场里,而她前一天熬夜打游戏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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