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超发脾气:“你爱拉你拉!”
李沐元道:“你先听我把话说完,你不是同时看不上陆卓和余柠吗?他俩在一起,你越闹他俩越是情比金坚,说不定你再闹个几回,人俩直接提前领证了,你就该像宝宝说的,卧薪尝胆,先用美男计把余柠稳住,然后再一出离间计,让他俩自己处不下去,还有什么是比拆一桩婚更解气的招?”
赵若婷听得来气,讽刺道:“就你俩长嘴了,你俩怎么不去呢?”
康宝嘉当即举起胳膊:“我可以,我不怕谈恋爱。”
蒋超下意识的斜眼瞪过去,赵若婷看在眼里,心里不舒服。
其实赵若婷误会了蒋超的不爽,他是很不爽,但跟康宝嘉说什么没关系,他只是觉得很没面子,余柠是他在等待这帮人来冬城会和前,打发时间的消遣,现在这帮人来了,只要余柠给足他面子,再私下里道个歉,他才懒得一直难为她,结果,她为了陆卓又一次跟他叫板,看康宝嘉和李沐元兴致勃勃的样子,分明在看他的笑话。
蒋超不爱看别人笑话,也最烦别人看他的笑话。
余柠挂断蒋超的电话,心里一时爽,但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关键她见识过疯狗咬人的样子,就算打了狂犬疫苗也还是会疼。
回到包间,车宇航和迟薇齐齐向她看来,两人贼眉鼠眼意味深长,迟薇压低声音问:“谁啊,是不是陆卓?”
余柠心情复杂,‘啧’了一声,蹙眉回道:“张口闭口都是他,你梦见他了?”
迟薇:“我倒想了,没见过啊。”
车宇航道:“择日不如撞日。”
余柠:“我现在有车立马就撞你。”
迟薇:“你看,她急了。”
车宇航:“没事儿急什么。”
余柠有些焦躁,但又没法发脾气,车宇航和迟薇都是老样子,贱样儿,他们又不知道她这几个月来经历了什么,脾气往往都容易对着最亲近的人发,但现在她就只剩他们两个了,舍不得发。
三人并排坐着打游戏,小五烧烤离网吧很近,走路五分钟就到了,余柠不急着走,差几分钟五点,放在桌上的手机响起,屏幕上显示‘陆卓’,车宇航眼尖,余光一瞥,立马八卦:“欸,陆卓的电话。”
他右手边的迟薇更是一秒侧头,只见余柠摘下耳机,接通,“喂?”
陆卓道:“你出门了吗?”
余柠说:“我在小五附近,你是找不到地方吗?”
陆卓:“我家里临时有点事儿,今天估计去不了了…”
不等他说完,余柠很快道:“没事儿,改天再约,你忙你的。”
陆卓道:“不好意思这么晚才通知你,我也是刚知道家里有事儿。”
两人的关系,余柠不方便问他家里出了什么事儿,只能说:“嗐,小事儿,我也约了朋友一起出来玩儿,你赶紧忙你的去吧。”
陆卓:“下次我请你。”
余柠笑着回道:“行,我又省一顿。”
两人说了几句,余柠干脆利落的挂断,把手机放在桌上,右边俩人一眨不眨的看着她,迟薇问:“怎么了?不来了?”
余柠面色平静:“嗯,家里临时有事儿。”
车宇航:“不会是怕你带朋友一起来,故意找的借口吧?”
余柠翻了个白眼儿,“他能掐会算吗?”
车宇航:“那正好晚上咱们三个一起吃。”
迟薇唉声叹气:“差一点儿就见到传说中的校草了。”
车宇航:“看我还没看腻吗?”
迟薇一秒寡淡脸,戴上耳机,心如止水的说:“我重新开房间,5号房…”
车宇航边戴耳机边道:“近在眼前的都不懂得珍惜。”
余柠道:“再帅的脸赋予逗逼的性格,也会让人兴致全无。”
车宇航苦于没办法同时瞪向两边,只能吐槽两人没眼光。其实他真的是校草,掺了点儿水分的校草,学校里有人比他更出名,但他也榜上有名,又是体育生,性格又好,反正书桌堂里从来不缺情书,打篮球时从来不缺女生递水,没人会说他不帅,只有余柠和迟薇,心情好了喊他一声小航,航仔,心情不好,无论什么场合,都大喊他三八航。
余柠晚上跟迟薇和三八航去了小五烧烤,吃到七点多,天已经黑了,出店门的时候,车宇航说:“我送你回去。”
余柠大咧咧的道:“你赶紧回家吧,我不送你就不错了。”
迟薇站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转头对余柠道:“你先走。”
其实余柠不想坐,她还想赶最后一班公交,但又怕迟薇和车宇航多想,只能硬着头皮坐进去。
第34章 父亲升职了
车门关上,司机问:“去哪儿?”
余柠还是舍不得坐到底,说了个可以坐公交的地方,给了起步价,下车等了几分钟,又上了公交,走走停停五十五分钟,余柠从车上下来,有点儿晕车,想去附近超市买瓶水,想想还是算了。
一个人往家走,快到缓台拐弯的地方,她本能的提心吊胆,生怕蒋超藏在哪个角落,会突然冒出来,她以前从不疑神疑鬼,也从不怕走夜路,这些毛病,全都是那个疯狗给吓出来了。
就差贴着墙根,余柠确定死角处没人,这才快步上楼梯,上了缓台还有一道防盗门要开,又是新的一轮忐忑,总之短短一两分钟的路,心脏不好的肯定要出事儿。
直到进了家门,把门锁上,开了灯,余柠这颗悬着的心才算放下,可紧接着想到早上突然出现在门口的礼物,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蒋超盯上她了,知道她住在哪儿,她不能转学,还能搬家吗?
当天晚上,余柠做了个噩梦,梦里有鬼追她,她前面是一条条错综复杂又很闭塞狭窄的小路,她拼命跑,感觉危险如影随形,明知往前跑也会遇上,但她不敢停下,终于,她还是看见了那张脸,是蒋超。
两人撕扯在一起,余柠奋力挣扎,反抗,可是身体没力,她哭喊着,大声说:“我不怕你!有种你杀了我!”
蒋超什么都不说,但那股让人挥之不去的心悸,是整个恐怖的来源。
自然睁眼,天才蒙蒙亮,余柠看了眼手机,刚刚好五点,身体沉重,她慢半拍才换了个姿势,回想起梦里的一幕幕,再这样下去,她不会得神经病吧?
……
这个暑假对于余柠而言,注定漫长而枯燥,车宇航和迟薇忙着补高三的课,一个礼拜才休息一天;余伟依旧每天晚归,两人中午才能碰头说上几句话;宁娜给她打电话,她不接,发短信也不回,来家里找过她一次,余柠大发脾气,两人不欢而散。
至于陆卓,继第一次爽约之后,他很快就又约了余柠一次,两人去小五吃了顿烧烤,余柠想买单的时候,发现陆卓结过了,整个吃饭的过程奇异的融洽,两人聊假期里做的那些题,毫无尴尬可言,余柠甚至又从陆卓那里听到了新的知识点,陆卓说他已经补完了高三化学,如果她需要,可以把笔记拿给她复印一本。
余柠自然高兴,两人又约了一次饭,主要是为了拿笔记。
一晃儿放假大半个月,余柠渐渐不再去想开学后如何面对蒋超的问题,顺其自然吧,直到某天晚上快十点,余柠正坐在桌前学习,听到防盗门响,光是开门声她就能听出是谁。
几秒后,房门打开,伴随着哗啦啦,类似塑料袋的声音,余伟喊道:“柠柠。”
余柠起身往门口走,还没等看见余伟,先看到一个半人多高的大狗……玩具,裹着带星星的塑料包装袋,上面还系着一朵巨大的紫色抽花。
余伟撅着身子,门外还有东西,余柠赶紧过去帮忙,余伟随即往门里拎了几大袋的零食,面包,饮料,还有装在果篮里的水果……这一幕余柠再熟悉不过,秉着呼吸问:“哪儿来的?”
余伟把最后一样东西提进来,红着脸,满身酒气的回道:“看你这话问的,还能是大风刮来的,爸给你买的,喜不喜欢?你不就喜欢狗嘛…”
余柠不敢轻举妄动,站在玄关问:“为什么买这么多东西?”
余伟撅着腰换拖鞋,不知喝了多少酒,人都快站不住了,余柠上前给他脱鞋,余伟憨笑:“还是我姑娘好。”
余柠老调重弹:“少喝点儿酒,喝完了又难受。”
其实她很想说,喝多少酒也不会升职加薪,何必这么糟蹋自己。
余伟打开包,掏出钱包,钱包里一厚沓崭新的百元大钞,就快合不上,他随手掏出大半,递给余柠,一个字没说,先傻笑。
余柠吓坏了,看着余伟问:“怎么了?”
余伟呵呵笑,几秒后才道:“爸升职了。”
确实是件开心事儿,开心到余柠一时缓不过来神儿,“……什么时候的事儿?”
余伟硬把钱塞进余柠手里,笑着说:“最近爸一直在忙这事儿,没确定之前没法跟你说,今天才确定下来。”
余柠问:“官复原职吗?”
余伟笑了,“比以前还高。”
这真是余柠始料未及的,她终于后知后觉的露出笑脸,搀着余伟坐在客厅沙发上,迫不及待的问:“怎么突然这么好了?”
余伟靠在沙发上喘粗气,“给爸倒杯水。”
余柠赶紧屁颠儿屁颠儿去倒了一杯,余伟接过一口全干,而后道:“上个礼拜大领导突然找我,说是知道我在以前的单位怎么样,刚调过来,不好马上升职,让我再等等,我都没往心里去,谁知道今天突然通知我上任,我还懵着呢。”
余柠眼巴巴的说:“你以前见过你们新单位大领导吗?”
余伟道:“见过一次面,没说过话,我以为他不认识我。”
余柠:“他应该对你以前的工作表现有了解,不然不会突然升你职。”
余伟:“嗯…他就这么说的,说我有工作能力,在底层待着浪费人才。”
余柠兴致勃勃的问:“工资涨得多吗?”
余伟扬起唇角:“今天给了一万奖金,正常工资比以前多了一半,还不算其他福利。”
余柠开心得快要跳起来,余伟说:“你也是个小见钱眼开的。”
余柠忍着没说,其实她开心是因为余伟开心,一个男人,人到中年,突然没了家,如果工作上再不顺意,岂不是没活路了。
她笑着拍了余伟很多马屁,有些是真心话,有些就是纯粹为了哄余伟开心,两人正聊着,余柠房里传来手机铃声,她起身回房间,看了眼桌上的手机屏幕,没存名字的电话号码,尾数,11。
余柠的好心情瞬间折半,不对,没了八成,按下挂断,她正准备把手机调成静音模式,一条短信进来,依旧是尾数11发来的。
【接电话,有事找你。】
第35章 父亲升职竟是蒋超找人做的
余柠迟疑着骂回去还是干脆不理,余伟现在升职了,心情也很好,如果她现在提转学,会不会…
短信又进来一条:【你爸跟你说他升职了吗?】
看到升职二字时,余柠心底就莫名的一沉,再看到‘你爸’两个字,她脑袋短暂空白,仔仔细细,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确定不是自己眼花看错,蒋超的确是这么问的。
他怎么知道她爸升职的事儿?
回应她的是蒋超发来的第三条短信:【不用害怕,我没别的意思,只是做好事要留名,你知道就行,用不着跟你爸说,大人也要面子的。】
如果余柠面前有一面镜子,此时她定能看到脸色煞白的自己,她短暂的十七年人生里,并没有经历过几次突如其来,更谬论适应防不胜防。
拿着手机,余柠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懵了,完全不知所措,客厅里传来余伟的声音:“柠柠,你早点儿睡,爸先睡了。”
“啊…”余柠伸手关上卧室房门,慌乱中连句敷衍的话都没有。
耳听得余伟进了房间,余柠思前想后,还是拨通了那个电话号码,彩铃声响了几句,对面突然没了声音,余柠看了眼手机,秒数在跳,已是通话中。
余柠:“喂?”
蒋超并不出声。
余柠问:“你什么意思?”
蒋超不咸不淡:“什么什么意思?”
余柠屏气凝神:“你短信上说的,什么意思?”
蒋超:“你看不懂中国字?”
这次轮到余柠不出声,她沉默,蒋超也不像往常一样没耐心的怼人,两人隔着手机,像是在比谁的耐性更强。
良久,还是余柠率先开口:“你知道我爸是做什么的吗?”
蒋超似乎微不可闻的嗤笑一声:“问问你爸,今天跟他一起吃饭的领导是不是姓刘。”
余柠心底猛地一沉,余伟刘局刘局的叫,她也是刚刚才知道。
余柠:“你想干什么?”
蒋超不答反问:“你说呢?”
余柠沉着脸,绷着一口气道:“我不知道你家里做什么的,有多大本事,你觉得现在这样好玩儿吗?”
蒋超笑了:“好玩儿啊。”说的理所应当,天经地义。
余柠压低声音恐吓:“你信不信我到有关部门告你!”
蒋超直接笑出声:“你去哪告我?知道去哪个部门吗?用不用我帮你把人找好?”
余柠一声不吭,蒋超边笑边说:“第一次见到有人不爽亲爸升职的,你要想大义灭亲,我不拦你,正好我也想看看你们北方人到底有多正直豪爽。”
余柠脑子一片空白,听见了,但是不知该如何反应,蒋超笑够了,出声说:“余柠,别不识好歹,我能让你爸乐乐呵呵的回家,就能让你也高高兴兴的上学,跟我作对有什么好处?你有性格缺陷吗?”
余柠沉默片刻,不辨喜怒的回道:“是你存心找我茬儿。”
蒋超道:“我说了既往不咎你不干,非要跟我对着来。”
余柠再次沉默,蒋超说:“我就问你一句话,能不能不跟我对着干?”
余柠还是那句话:“是你在跟我对着干。”
蒋超:“好,那我再问你一遍,以前的事能不能翻篇?”
余柠:“什么条件?”
蒋超:“没有条件。”
余柠不出声不是装腔作势,是压根儿不相信。
几秒后,蒋超突然开口,毫无预兆的说:“出来见一面吧,当面把话说清楚。”
不待余柠回答,他自顾做主:“我现在去你家,你十五分钟后下楼。”
余柠悄悄压下门把手,从卧室里出去时,听到关着的主卧门里,传来余伟的呼噜声,她的小心多虑了。
拿上钥匙,换鞋,余柠悄无声息的下了楼,眼下已经快半夜十一点,路上基本没人,街口还有几排做烧烤生意的铁皮车,有些车前升起烟雾,还有客人在吃饭。
十一点,街面瞬间暗下来,路灯准时关了,余柠站在一家超市门口,借着超市的牌匾光亮,留意着周围动向。
十一点零四分,一辆红色跑车从左边正街拐来,眨眼就停在余柠面前,降下车窗,驾驶席无一例外露出蒋超的脸,他没下车,按了一下喇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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