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还可以……”她抬起头,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句。
程玉璋眼中露出疑惑,重复了一遍那两个字,“什么意思?”
江春月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后来她也跟不少官太太聊起过男人的私密事,以为这种事是个男人都知道的,没想到他竟然不懂。
此时的她,却没有发现一代奸臣黑料的兴奋感,因为现在程玉璋就像一把剑,悬在她头顶上。
程玉璋略一思忖,即便是已经神志不清,也能一副好学生的谦逊模样,认真看着她道:“你教我。”
他已经快到极限了,刚泡过冰水,此刻额头又冒出豆大的汗来,身上都已经干透,源源不断的散发出热气。
程玉璋的手已经不自觉的贴着她冰凉的小腿缓缓移动,江春月感觉像是蚂蚁在爬,她忍着不适,按住他的手,握在手里,红着脸道:“那你躺好。”
程玉璋此刻什么都顾不得了,他略一思索,平躺下来,目光一眨不眨的盯着她,仿佛在示意她:你懂你来。
江春月脸更红了。
可事到如今,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就、就是这样……”
她的手慢慢靠了过去,前世也做过这种事,多是她来小日子的时候,被他强迫做的。
江春月双眼一闭。
来吧!
——
程玉璋住在的院子,望春苑内,主屋隐约传出木架床规律晃动的声音,没多久,江听澜在听到男人的低吼后,睁开了眼睛,身上各处都难受极了。
身体的难受并没有影响到她的好心情。
没想到,看着俊美儒雅的人,在这种事上,竟然这般粗鲁。
也难怪,她用了药,量还不少。
男人已沉沉睡去,江听澜撑着疲惫的身躯起来,想去洗洗,走到门口,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巨大的打鼾声,不由得想笑,原来“程玉璋”睡熟了也会打鼾……
突然,江听澜心下生出怪异,脑中闪过几个异常点,她掌了灯,端着来到床边。
只一眼,江听澜差点晕过去。
这床上的男人,是谁!
程玉璋呢!
这到底怎么回事!
江听澜扶住一旁的桌子,浑身像是被抽干了力气,脸色苍白的回忆之前的事。
望春苑里的下人被她支出去,亲眼看到程玉璋回来,喝了那下了药的茶,在药效发挥后偷溜进他的房间,房间里还点了还有具有同样效果的催情香……到底哪一步出错了!
江听澜想不明白,脸上青红交替,她再次看向床上的人,是个模样丑陋的陌生男人,目光扫到床底散落的衣物时,她才辨认出这是府里的侍卫。
一想到自己竟然将清白给了一个一无是处的侍卫,江听澜又急又怒,恐惧与难过交织。
她将嘴唇咬到有了铁锈味,脑子很乱,眼泪也止不住的往下掉。
莫非一开始,是她看错了?
她记得自己刚见到程玉璋时,他撑着桌子站起来,身形已然不稳,她几次想抱他,都被他躲开,中间有一次被他推开后,她在房间里找不到他了。
房间没有点灯,隐蔽处点了催情香,与他周旋这一会,她身体已经有了变化,脑袋晕晕的,后来她再次抓到他,他仍然抗拒,可没过多久,就比她还要主动……
江听澜心里“咯噔”一下,一前一后确实感觉不一样,当时,她还以为是药效起作用了……
江听澜越想脸越难看,无法接受竟然就这么毁了自己的清白。
到底有过那些离奇的梦境,江听澜的慌乱只持续了一会,就擦干眼泪开始想对策。
无论如何,她也要攀上程玉璋。
自己失身给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在他的房间里没的清白,有这个事实,不怕程玉璋不对她负责。
想法落定,江听澜目光忽的落到桌子上放的一长一短的刀,是那侍卫的。
侍卫的鼾声震天响。
她不能让他活。
江听澜拿起那把短刀,一步一步的走向床边,看着他袒露的脖子,手腕控制不住的发抖。
她不断在心里给自己做功课:江听澜,难道你真的要像梦里去给侯爷做妾,或者嫁给哪个不成器的男人吗,不,你一定要攀上程玉璋,这是你改变命运最容易的一条路。
你只能靠自己。
江听澜!
“噗呲”一声,那把短刀又急又快的插入到侍卫的喉咙处,拔出后顿时血柱喷涌,江听澜感受到一股热流在脸上划过。
“哐当”,江听澜手里的刀子掉在地上。
她失魂落魄的后退几步,坐倒在地上。
她杀人了!
这个人该死,他不该占了不属于他的东西。
必须要快点处理掉这个人。
江听澜双腿像踩着棉花似的,起身去净了手,打开门。
她的丫鬟福桃在外面站着,听到开门声,就立马行礼,喜悦道:“恭喜小姐。”
她刚说完,就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福桃,跟我进来。”江听澜平静命令。
福桃随她进去,随主子走到床边,血腥味更重了,她抬头看去,就见到床上躺着一个光裸的男子,脖子处血红一片,还在滴滴答答的往外流血,在地下汇聚成一滩。
福桃吓的捂住了嘴,以防控制不住声音。
江听澜手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把短刀,她突然逼上福桃,短刀压在她脖子上,冷冰冰道:“现在开始,你要听我的话,我死你死,我活你活。”
丫鬟惊恐的应下。
……
江府这一晚上注定不太平。
程玉璋睡得极好,他感到了从未有过的舒服,而那份舒服,是他的娘子江春月带给她的,他很清楚。
江春月却恰恰相反,本来昨日就睡得晚,程玉璋还……
睁眼,江春月意识与感觉逐渐回归,手腕处不可忽视的酸疼让她皱了眉,轻轻活动手腕,不小心打到什么东西,江春月目光往一旁移,就看到了程玉璋,他正含笑看她,江春月皱眉,差点就要张口大骂。
狗东西!
程玉璋有些羞涩,目光温柔似水。
“娘子……”
江春月张嘴,掐了自己好几下,才忍着把“王八蛋还不滚”换成了“夫君快起”。
期间,她看到程玉璋脸色微变。
江春月也觉得奇怪,怎么自己掐自己不怎么疼呢。
她疑惑的向下看去,同时听到程玉璋声音温润:“别掐,我起来就是了。”
“……”
竟掐他手臂上了。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随即,江春月干笑两声,程玉璋也跟着笑,并不在乎这些小细节,两人起身,床边还丢着一床不堪入目的床单,昨日太晚,只好抽出来搭在这里。
琪清进来,伺候江春月沐浴,同时汇报昨夜的事情。
“小姐,我去了望春苑,里面的下人都被支出去,而且还有人看到大半夜里,二小姐与她的丫鬟福桃往外运什么东西,我没敢跟过去。”
“嗯,不要打草惊蛇……”
江春月心下却奇怪,江听澜既然想跟程玉璋有点什么,怎么见程玉璋跑了也不追。
琪清不说话,安静的给小姐舀水,擦洗,忽的发现她手腕内侧的嫩肤一片红,不由得担忧:“小姐是过敏了吗?”
江春月看了一眼,闭上眼睛,抽回手臂,面无表情的说了声“不是”,还好净室热气腾腾,看不到她脸上的红晕。
江春月从净室里出来。
昨日发生的事情还历历在目,程玉璋穿戴完毕,面庞红润道:“昨夜……辛苦娘子了。”
江春月背对着他,坐在梳妆台前,翻了个白眼,“不辛苦。”
她简直无法再直视自己这双手,天知道她刚才用香胰子搓洗了几遍。
夫妻两人刚收拾妥当,有一丫鬟进来,隔着内室的帘子道:“小姐,老爷让你们去一趟,还有姑爷,刚才奴婢见到有人到处找姑爷过去呢。”
不像是什么好事,江春月觉得应该跟江听澜脱不了干系。
两人饭也没用,就往江政禹的院子赶。
江春月忧心忡忡,想不到江听澜葫芦里卖什么药。
程玉璋却显得淡定许多,临到门口,程玉璋突然停住,“娘子。”
“什么?”江春月回答的心不在焉。
“不管二小姐说什么,我昨晚,都与你在一起。”
“嗯……”
这是自然。
江春月不疑有他,等到跨入门口,她突然觉得不对,立马转头去看程玉璋,他却目光平静似水的望着前方,那种过于淡然的眼神,内心一万个心眼子的模样,是她后来最常见过的了。
为什么她感觉程玉璋在其中动了什么手脚。
不至于吧,现在才十七呢,就那么坏啦?
江春月狐疑,进了房间。
一进房间,她就看到她的那位好妹妹正跪在地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房间里一个仆婢也没有,江政禹坐在主位,一只手放在桌子上,脸色阴沉,在他们一进来,也没说话,眼睛里像是燃起一团火。
不妙。
不知道江听澜胡说了什么。
“父亲。”
“岳父大人。”
江春月、程玉璋二人行礼,江政禹也没让他们起来,直接阴沉沉发问。
“程玉璋,你昨晚,去了哪里?”
程玉璋跪着,毕恭毕敬的回道:“小婿昨日,在娘子院里。”
江政禹眯起眼睛,看向大女儿:“他说的可真?”
江春月此刻毫无头绪,不禁又痛恨起程玉璋来,都怪他昨夜耽误她,让她半点对策也没想出来。
她只好点点头:“夫君昨晚,确实在我院里。”
一旁的江听澜哭道:“父亲,您看,他们果然串通一气,长姐帮他隐瞒,一起欺辱我,父亲!您可要为女儿做主!”
江政禹听得脑仁疼,他不明白为什么这次从竹溪回来,好好的家变得鸡犬不宁,连一向温顺的二姐儿也出了这样的丑事。
“澜姐儿,你把你的事,当面说与你姐姐与姐夫听。”
他扶额,按着发胀的太阳穴,已经在想对策,不管如何,这事已经切实发生,不若就让程玉璋纳了澜姐儿,偃旗息鼓。
“昨晚,我路过姐夫的院子,夜深了,身边又只带了一个丫鬟,看不清楚,就误入姐夫的院子,没想到姐夫也刚回来,我一进去,姐夫像是把当成了姐姐,对我动手动脚,我即便是解释,姐夫也没有停下来,最后,最后……”
江听澜说着,就泣不成声。
江春月冷眼看着这位庶妹,前世她还挺羡慕这个庶妹读书多,脑子好用,又有才艺,现在看来,她跟她的那个娘也没什么区别,同样是没那个实力偏偏野心勃勃。
一想前世她与王氏站在她病榻前,用轻蔑的眼神告知她们俩做的那些事,她看着江听澜的眼神越发冷淡。
告状,谁不会告状。
“请父亲明察,此次前来,女儿与夫君,同样有事情禀报!”
江政禹感觉自己不止头痛,浑身都难受不已,为什么就没有一个人让他省心。
“你们又怎么了?”
清官难断家务事,江政禹深有体会。
江春月内心对江政禹的印象又差了几分,父亲跟那些渣男、程玉璋之类的没什么不同,被女人装一装可怜,就轻易骗过去了,果然,她不能指望他。
“怎么,妹妹有冤屈,我就不能有?”江春月语气也变得不好。
江政禹脸色一沉,“当然可以,你说,为父听着。”
“父亲休要听江听澜胡言乱语,她自己做了什么,自己知道。”
“我做什么了,让长姐这般恶意揣度我!”江听澜撕心裂肺哭道。
江春月也不管江政禹要不要自己起来了,她自行站起来,轻嗤一笑:“父亲,什么被我夫君当成我动手动脚,分明是昨日江听澜不顾女儿家的尊严,对我夫君下了药,想要与之春风一度,想让他负责。”
只一句话,江政禹脑袋嗡鸣,稳重的形象再也不能维持,表情如同裂开一般,声音都发紧了:“皎姐儿……这种话,可乱说不得,澜姐儿虽然是庶女,可也是读圣贤书的闺秀。”
“我有没有乱说,父亲你何不问问妹妹呢,难道,在父亲心里,莫非妹妹读过几本书,就是免罪理由,我读书少,就满嘴谎言?”江春月目光冷淡的睨着江政禹与江听澜,心寒不已。
她就知道,江政禹根本就是假仁假慈,装模作样。
江听澜还没见过这样咄咄逼人的江春月,在她记忆里,江春月就是个没脑子的蠢货,她想出这招,也是建立在江春月根本无力招架的基础之上。
看来昨日程玉璋是跑到了江春月那,江听澜心沉了几分,竟为他人做了嫁衣裳。
她记得江春月与程玉璋两人夫妻关系淡漠,要不是江春月腆着脸去京城寻他,程玉璋怕是根本不承认这个名声差的妻子。
程玉璋是什么人,是个冷血暴戾、杀伐果断、不讲人情的权臣,眼里只有权力,是绝无可能对女子动情的。
她决定咬死不承认。
江政禹也没想到大女儿这样说,为了维持公平公正,他冷脸问二女儿:“她说的可是真的?”
江听澜反驳道:“胡说,长姐她竟然血口喷人,我怎么会做那种事,我还未出阁,我、我哪里去搞什么药。”
说完,江听澜再次垂泪,好不可怜。
“对呀,你一个没出阁的姑娘,怎么知道下□□是那种事情,妹妹,你懂得挺多呀。”江春月一点也不委屈自己,想说什么说什么,比起做个瞻前顾后的人,她还是喜欢潇洒一点。
江听澜也打定主意就是不承认,直接祭出王牌:“可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下药了?我昨晚是清清楚楚看到姐夫他……”
江听澜咬唇,哀怨的看了眼一句话也不说的程玉璋,仿佛他是个什么玷污人家清白不承认的渣男。
程玉璋面色很平淡,仿佛今天的事与他无关。
江春月却反口就道:“那我昨晚还跟你姐夫睡在一张床上,我也清清楚楚看的可清了。”
江政禹扭脸咳嗽:“咳咳咳……”
程玉璋垂眸,玉白的脸染上几丝可疑的红晕。
江春月闭了嘴,不好意思,是她粗俗了。
她虽然不想要程玉璋了,但是绝不能让江听澜上位。
若是江听澜成功了,第一个就会先弄死自己。
江政禹此刻太阳穴突突的跳痛,虽然嫡庶有别,江听澜到底也是他的女儿,他让婆子看过,澜姐儿也的的确确丢了清白。
他心下以为,程玉璋这等人,就是娶他两个女儿也是配得上的,况且本来就有嫡女带着庶女做滕妾的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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