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棠气竭,只仍未解气,她重重喘了几口气,欲要叱责沈离,却发现他发生了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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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已然剑拔弩张到了这般境地,他怎么还随时随地……
也怪她气昏了头,怎么糊里糊涂就坐到了这个地方。
雪棠手足无措地顿在哪里,手脚僵硬,再不复刚才的颐指气使,简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这时,忽听到房门被人敲响,接着耳边响起十一的声音:“陛下,卑职有事要奏。”
那声音仿若水中的浮木,倏得便将雪棠从窘迫中解救了出来,她紧急忙慌从沈离身上褪开,似鹌鹑一般缩到锦被内,连脑袋都缩到了里面。
沈离将衣衫理整齐,这才穿上长靴走出房门。
屋门外,十一低声对他道:“陛下,宣平侯夫妇求见。”
沈离“嗯”了一声,提脚向正殿行去。一看到沈离,谢华莹便迎了上去,因着担忧雪棠,她连礼都未行,直接便道:“我听闻陛下带了一女子回宫,那女子可是阿棠?”
沈离应了一声是,而后便拿起一侧的茶盏浅饮起来。
谢华莹心系雪棠,也不多言,拉起傅仪的衣袖便向侧殿奔去,岂料侧殿被人围得水泄不通,莫说内寝,便是连院门都进不去。
沈离竟连面都不让她们母女见了。
谢华莹没法子,只得折回正殿和沈离打商量:“我已多日未见过阿棠,实在惦念得紧,还往陛下通融一二,容我们母女说一会子话。”
沈离勾起唇角笑了笑,温声对谢华莹道:“不知娘娘筹谋着将雪棠从朕身边带走的时候,可想过会有今日?”
他这是要和她清算吗?
谢华莹从来都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更何况事及她的女儿,她更不会退缩,她直直看着沈离,沉声道:“阿棠的心并没有在陛下身上,陛下又何故非要把她留在身边,强扭的瓜不甜,陛下不若放她离开,也不枉你们这么多年的兄妹情义。”
沈离摩挲着大拇指上的扳指,低声对谢华莹道:“娘娘就死了这条心吧,朕再不会让阿棠从我身边离开。便是死,朕也要和她共居一穴。”
沈离是一言九鼎的性子,谢华莹知道他既发了话,便再不会更改。她的阿棠,竟真的要被他缚在皇宫,囚禁至死吗?
谢华莹怔怔地看着沈离,似喟似叹:“世上的女子这样多,愿意进宫侍驾的更是数不胜数,陛下又何故非要阿棠呢?”
为什么非得要雪棠呢?沈离也没有答案,他只知道幼时他因写错了一个字要被昭帝责罚时,是小小的雪棠挡在了他面前。或许在那个时候,她就在他的心里生了根发了芽。
雪棠身中媚药,二人春风1一度后,他更是着了魔,她是天上的明月,是他孤寂人生中唯一的救赎,她要嫁谁他便杀谁,她攀一处,他便斩一处,他断不会让她从他身边离开。
沈离看向谢华莹,沉声道:“朕也不知道为何只钟意雪棠,但朕知道,除了她,再没人能走进朕的心里。”
沈离虽已离开,但那隆起的一条却不时浮现在雪棠的脑海中。
沈离平日里瞧起来光风霁月、清心寡欲,但到了榻上却威风凛凛,好似永远不会劳累一样。
今日她将他惹成那副模样,也不知道他会不会秋后算账。他那样威猛,若真不管不顾起来,她又如何承受得住?
乱七八糟的念头不停地在脑海中徘徊,雪棠一个激灵清醒过来,沈离的恶行罄竹难书,且他又不顾她的反抗,强行往她腰间刺了他的小字,他视她为没有尊严的私有物,她理应恨他入骨,怎得就、就想入非非起来。
雪棠狠狠在她的手背上掐了一下,暗暗斥责起自己来。
这时,忽听房门被人打开,她掀开眼帘看向榻外。
只见沈离将几个有些透明的东西泡到了铜盆中,盆中置着热水,那东西在热水中渐渐饱胀,似条形的小船,在水面上飘来飘去。
雪棠有些好奇,但更多的是对沈离的忌惮。短短一刻钟,她便将那些旖旎的念头抛之脑后,又变成了爱憎分明的九公主。
她坐起身,直视着沈离,颇有原则的说道:“天色已黑,我要就寝了,皇兄若真的还顾念我们当初的情义,便应当恪守礼仪,当即便出门去。”
呵!事到如今,她竟还想和他划清界限!
沈离紧抿薄唇,大步跨到塌边,一把将雪棠桎梏到怀中,三两下便脱掉了她的外衫。
他竟又对她动手动脚,果真是不把她当人瞧了。
雪棠又岂是任人鱼肉的性子,双手抚在沈离胸前,死命的往外推搡,可惜,她那点子力气和他相比无异于蚍蜉撼动大树,半点用处都没有。
沈离伸手把大红色的小衣从雪棠身上勾下去,撕成条状,将她的手臂背到身后缚了起来。
她不服输,双臂被缚起来了,就用双腿去踹沈离,沈离就势折住她的小腿,直接把她的小腿和大腿捆到了一起。
连枝灯明晃晃的,照得屋内亮如白昼。雪棠的目光不经意在她自己身上扫过,她忽得便明白了什么。
极致的白和极致的红互相映衬,面前的景象,比避火图上的还要魅惑人心。
她有一颗不服输的心,但被捆缚着的身体却半点骨气都没有,当那密密麻麻的吻制成一张网将她覆盖的时候,她便丢盔弃甲了。
水中那透明的东西被用掉一个又一个,直至用完,他才停将下来。
第68章
雪棠的睡眠质量一向很好, 可不知为何,近期经常起夜,有时候一夜甚至要起来四五次。
睡至半夜, 雪棠照常被一阵尿意憋醒,她睡眼惺忪,慢吞吞坐起身, 欲要往盥室如厕,这才发现她双腿上的布条虽已被解开,双臂却依旧被牢牢缚着。布条的另一端被熟睡的沈离握在手中。
他竟连在睡梦中都要将她桎梏起来。
雪棠气竭,她深吸一口气,手臂轻移,想要把布条的尾端从沈离手中抽出来,奈何刚刚抽出了一小截, 沈离就警惕地睁开了眼睛。
他一把将雪棠搂到怀中,手臂箍得紧紧的,几欲把雪棠揉碎在身前。
胸腔被紧紧挤压着,雪棠觉得呼吸都有些困难, 她伸手在沈离坚实的脊背上掐了一下,低声斥道:“你又在发什么疯!”
沈离微微怔愣了片刻才把雪棠松开, 他直愣愣盯着雪棠的眼睛,低声问道:“你要去做什么?”
如厕分明是极寻常的事情,可在沈离的注视下雪棠忽得就面红耳赤起来,她沉默片刻,最后终究是敌不过愈来愈强的尿意, 压低声音道:“我想要如厕。”
沈离“哦”了一声, 站起身牵着雪棠向盥室走去。
他莫不是要亲眼看着她如厕?饶是二人早已做过最亲密的事情,雪棠也断不可能在沈离的注视下做出最羞耻的事情来。
果然, 沈离站定在官房前,他指了指官房,示意雪棠快些解决个人需求。
饶是雪棠极力压制,此时也忍不住开了口,她气急败坏道:“你站在这儿,我怎么能溺、溺出来?”
沈离不言语,只纹丝不动地站在原地。
尿意愈发汹涌,雪棠憋得脸色胀红,她甚至生出了破罐子破摔的念头。这时,站在官房旁的沈离总算慢吞吞移动了脚步,但他并没有走出盥室,而是站到了屏风的另一侧。
虽说屏风不能隔绝声音,好歹能隔绝视线,雪棠轻舒一口气,这才坐到官房上淅淅沥沥溺了出来。
溺完以后她才意识到自己的双手尚被缚着,竟连擦拭都做不到。她羞窘难当,却又不好发作,只沉默着坐在官房上。
这时,忽听到沈离的脚步声,沈离绕过屏风走到雪棠跟前,他从官房旁的木架上抽出一块布巾,沉声对雪棠道:“站起来。”
他竟想给她擦拭溺液。
雪棠的脸颊火辣辣的,像是要烧起来一样,她将头扭到一侧,抬起双臂举到沈离跟前,小声道:“你把布条解开,我要自己擦。”
空气陷入短暂的静默,沈离沉默片刻后终究还是给雪棠解开了布条,而后转过身背对着她。
雪棠飞速将自己清理干净,越过沈离,飞一般奔到寝屋,将自己紧紧裹到锦被内。原本还置着气,可不知为何,闻到沈离身上的龙涎香后,竟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雪棠睡醒的时候太阳已跃上中天,龟兹的日光仿佛比大英的要灼热一些,明晃晃照到屋内,晃得人眼睛直发晕。
她慢吞吞坐起身,这才发现缚在手臂上的布条已被沈离解下,心里倏得便放松了很多。
雪棠垂下眸子,目光不经意间在自己身上扫过,她的肌肤莹白如玉,原本半点瑕疵都没有,现在腰侧却赫然刺着两个淡青色的字迹,
那两个字遒劲有力、铁画银钩,赤luoluo昭示着沈离对她的占有欲和蔑视,像一把锋利的利剑,将她的心刺得鲜血淋漓。
雪棠呼吸一滞,再不想看到那昭示着耻辱的刺青,忙去穿塌边的衣衫,可惜,昨夜折腾了半袖,那衣衫也被蹂1躏的皱皱巴巴,再不能上身。
她钻到锦被内,提高声音道:“来人,取一套衣衫过来。”
话音一落就响起了推门的声音,那人在衣柜前停顿了片刻,而后便抱着衣衫进了屋。
“你将衣裳置到床头便到外间候着罢!”雪棠肌肤娇嫩,经过一番云1雨,身上尽是痕迹,饶是她习惯了被人贴身伺候,也断不肯让人瞧见她肌肤上旖1旎的红痕。
她躺在锦被内,擎等着宫人出去以后再穿衣裳,哪成想左等右等也听不到声响,抬起头来,来人哪里是宫人,分明就是沈离。
沈离静立在榻边,弯腰把雪棠从锦被里捞出来,慢条斯理给她穿衣裳。
今时不同往日,二人已然撕破脸,雪棠又哪里会任沈离搓圆捏扁,她弯下腰,倏得便从沈离的桎梏中逃了出来。
沈离眼疾手快,探出长臂将她勾回去,不知在她的哪个穴位上点了一下,她当即便没了挣扎的力气,只能顿在原地任他鱼肉。
沈离拎起一件小衣,慢悠悠套到雪棠身上,而后又仔仔细细给她系腰间的细带,灼热的呼吸喷洒到她的腰间,激起一阵战栗。
雪棠觉得难受极了,既难受又屈辱,却半点也反抗不得,只能任沈离为所欲为。
她知道沈离是在刻意折磨她,她想要离他远远的,他偏要让她求之不得。
他要折掉她的翅膀,磨掉她的锐气,从此以后再不敢背叛他。
雪棠虽然气愤却前所未有的平静,眸光闪闪,眸中满是不屈。
沈离轻笑一声,弯下腰,把一双绣了海棠花的藕丝云履套到雪棠脚上。
雪棠轻舒一口气,原以为沈离要离开,忽见他从梳妆台上的木匣子里拿出了一条纯金打造的长链子。
那链子十分精致,在阳光的照耀下煜煜生光。
雪棠呼吸一滞,当即就想到了那只囚禁她的琉璃囚笼。
她再也按捺不住,双目紧紧锁着沈离,开口问道:“你要做什么?”
沈离勾起唇角笑了笑,“咔嚓”一声便把金链子套到了她的脚踝上,而后踱到床边,把链子的另一头锁到了床脚上。
雪棠气得脸色都白了,她现下的处境,和沈离当初养得那只金丝鸟又有什么区别?
泪水在眼眶内不停地打转,她却倔强地不肯让眼泪滴落下来,将头扭到一侧,再不肯多看沈离一眼。
沈离似乎早就预料到了雪棠的反应,他神色未变,不慌不忙地走出了内室。
十一早就侯在了正殿,一看到沈离便上前汇报战况:“郑将军用兵如神,不过三日就将龟兹边境的军队打得溃不成军。
据现下的局势看,最多半月,郑将军定能拔帜树帜。”
沈离从不打无准备之仗,现下的局势尽在预料之中,只十一拿不准他到底是想把龟兹归到大英的版图中,还是收为附属国,遂开口问道:“属下已将龟兹王室尽数关了起来,不知该如何处置,还请陛下示下。”
沈离沉思片刻,低声说道:“尽数诛杀。”
如此便是要为大英开疆拓土,把龟兹收为己有了。十一心里有了数,处理起事情来便有了分寸,遂领命而去。
不过两刻钟,十一又匆匆折回正殿。他性子沉稳,甚少失态,这次却有些着急忙慌。
十一双膝跪地,对沈离道:“陛下,二王子不见了。”
二王子身体羸弱,仿若风一吹就要折断一样,没想到这样一个人,竟在大军的严防死守下神不知鬼不觉地逃走了。
他倒是有本事,恐怕那病恹恹的身子也是伪装出来的。沈离皱了皱眉,沉声对十一吩咐:“即刻派追兵追捕二王子,追上以后杀无赦。”
沈离吩咐完以后微微顿了片刻,接着对十一道:“将看守二王子的侍卫尽数斩杀。”
十一微愣,随即便明白了沈离的用意。正是和龟兹对峙的关键时刻,便是那些侍卫有万分之一叛主的嫌疑,也得将他们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两军交战、军务繁忙,十一离开以后,沈离又连接接到了十几条军报,待处理完以后已过了午时,他匆匆用完午饭便回了雪棠的住处。
一进门就看到了胡桌上的吃食,那些吃食完好的摆在碗碟内,一筷子都未动。
沈离沉着脸踱到屋内,只见雪棠正静静地站在窗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院子里的银杏树发呆。
神情木然淡漠,连半点眼角余光都不愿分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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