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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衣衣只想赶紧嫁出去摆脱掉沈澈，没有任何犹豫的念头，绞着手中的帕子娇羞道：“衣衣但凭姨母做主。”
这意思就是同意了。
王夫人暗暗松了口气，脸上堆满了笑容，说着自己的看法，“那方万良我远远地瞧了一眼，是个老实正派的，若他运气好，将来考上举人做了官，那你摇身一变就是官夫人了，说不定连我见了你都要行礼呢。”
林衣衣闻言，很不好意思道：“姨母胡说什么呢。”
“姨母没有胡说，姨母实实在在为你考虑过，既然你不反对，等你的身子养好了，姨母安排你们正式见一面。”
第22章
王夫人与林衣衣正说着话，下人进来禀报：“夫人，外面有位公子求见表姑娘。”
王夫人和林衣衣闻言都有些意外。王夫人起身整理一下衣服，对林衣衣道：“你先不要出去，我出去看看。”
“好。”
王夫人抬脚出去，在外间接见来人。
“在下方万良，拜见王夫人。”方万良端正地向王夫人见完礼，便挺直了背，安然地站在那里。
“方公子不必多礼，快请入座。”王夫人客气道：“阿香奉茶！”
方万良微微颔首，走向一侧的椅子坐下，方说明来意。
“在下听说林姑娘那日回来就病倒了，不知今日好些了没有。”
此时，阿香奉上茶水，“公子请用茶。”
“好的，多谢。”方万良客气有礼。
王夫人见他举止得体，客气有礼，心中满意，“多谢方公子关心，衣衣她今日醒了，我见她身体仍然虚着，就没让她出来，还望公子见谅。待她哪日好全了，一定让她登门致谢。”
方万良忙道：“既然姑娘醒了，在下也就放心了，至于登门致谢大可不必，不过是举手之劳，若换成旁人也会这么做的。”
王夫人对他更满意了，“方公子一表人才，不知定亲了没有？”
方万良一怔，“在下尚未定亲。”随即想到什么，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起来，浑身都不自在了，起身向王夫人告辞，“既然林姑娘已无大碍，在下就告辞了。”
王夫人让丫鬟送他出去，起身走进内室，坐在林衣衣的床边，温柔道：“方才他说的话你都听见了吧。”
林衣衣微微颔首，“无论如何，等我好全了，必须要登门致谢，否则岂不是忘恩负义。”
“嗯，到时我陪你一起去。”
林衣衣受宠若惊，“这怎可劳烦姨母。”
“不劳烦，正好见一见方万良的母亲，探探对方的态度。”
“还是姨母想的周全。”
天一客栈，沈澈端坐在椅子上，听手下汇报，“公子，属下将撞倒表姑娘的人抓起来了，您看怎么处置。”
沈澈的脸上划过一抹狠戾，“关在哪了，我要亲自动手。”
手下说出地方后，在前面带路，没多久就到了。
“公子，人就在里面。”
面前是一间柴房，撞倒林衣衣的人正被吊在里面。沈澈示意手下打开柴房的门，踱着步子走了进去。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把我关起来？你们眼里还有没有王法？”男子叫嚣道，以为只要嗓门大一点，就能喝退他们，不想肚子却被狠狠地踢了一脚，这一脚差点没让他灵魂出窍。
接着便听见一道狠戾的声音，“你错就错在不该坏我好事，此账必须算在你的头上。”
“爷，您的鞭子。”
沈澈取过皮鞭，对着男子就是一顿狂抽。可怜男子被打的只剩一口气时，仍没闹明白自己究竟坏了对方什么好事。
撒了一通气的沈澈将鞭子扔给手下，吩咐将人扔到后山去，便大步离开了。
林衣衣养了两日后，身子终于恢复如初，只是脸上的肉还没养回来。王夫人迫切想要给她补身子，便命令下人收拾东西回府。
住在寺庙里总归不方便，一回到府里，林衣衣摊在自己的床上，舒服地打了个滚。
不一会儿，暮色至，屋里掌起了灯。阿香安排好晚饭，进来请林衣衣移步饭厅。
林衣衣在饭厅入座后，拿起筷子开始用饭。用到一半时，桃子脚步匆匆地走进来，低声道：“姑娘，二公子来了。”
林衣衣嘴里的饭顿时就不香了，还没等她想好如何应对，他就进来了。
她慌忙起身相迎，“二表哥怎的到我这里来了。”
沈澈见她一副受惊的样子，脸色微冷，不痛快道：“听说表妹在寺里病了一场，我过来看看。怎么，表妹不欢迎我这个表哥么。”
林衣衣知道他是故意说给外面的人听的，忙道：“衣衣没有这个意思，表哥莫要多心。”
沈澈“嗯”一声，走至她会客的小榻上坐下，淡淡道：“表妹继续用饭，不用管我。”
林衣衣颔首，重新在饭桌前坐下，食不知味地吃完了剩下的小半碗米饭。擦擦嘴，起身走向沈澈。
“表哥想喝些什么，我让人去准备。”
“不必了。”随即刻意压低嗓音，“表妹离那么远做甚，过来坐。”说罢拍拍身侧的位置，面露威胁。
林衣衣刚想说“不”，只见他脸色突变，一脚踹倒了面前的小几，吓得她脸都白了。
接着，他用眼神示意她快些过去。
林衣衣怕他再做出什么事情被姨母的人发现端倪，不得不走向他。刚行至他的身侧，就被他搂着腰压倒了。
“表哥，姨母的人就在外面，求你不要这样。”林衣衣慌乱地推着他，奈何根本推不动他，急得面红耳赤。
沈澈俯首，嘴唇贴着她圆@润的耳垂，邪恶道：“你就这么怕我母亲？你说哪天她要是知道了我们的事会怎样。”
“不能让她知道。”林衣衣惊慌道。她之前做过一个梦，梦里姨母知道了他们的事以后，将她卖了，她不堪受辱自尽了。
她不要落入那样的境地，绝对不能。
想到这里，她眼圈一红，落下泪来，一颗一颗地划过沈澈的唇。他禁不住伸舌一卷，是咸咸的味道。
然而这并不能让他心软。
他轻咬一下她的耳垂，哄诱道：“只要你乖乖听我的话，我绝对不会让她知晓。”
林衣衣无力地闭了闭眼，“我若从了你，将来还怎么嫁人。”
“这个简单，届时我教你一个法子，便能瞒过你的夫家。”沈澈神色轻松道。
林衣衣恨不能抽他一个大嘴巴子，决定虚与委蛇，“听说那事上，受苦的只有女子。表哥若一定想要我的身子，能否给衣衣一段时间准备，衣衣实在怕的紧。”
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拒绝自己，而非对他无情。这个认知令沈澈有些高兴，心里一软，决定依她一回。
“行罢，我就依你一回，给你一个月的期限……”
沈澈没说完，便被林衣衣急急打断了，“一个月不行，得三个月，求你了表哥，三个月后是我的生辰，我想在生辰那日将自己献给表哥。”
原来这是她的打算，真是有心了。
既然一个月都忍了，再多两个月又何妨。
沈澈一高兴，在她唇上轻轻一咬，应允了。
林衣衣暗暗松了口气，“表哥，时间不早了，你该回去了，莫让姨母的人起疑。”
“嗯，那我走了。过两日有划龙舟比赛，你乔装一下，我派人来接你去玩儿。”
林衣衣不想去，摇头，“我对那个不感兴趣，表哥自己去玩罢。”
沈澈蹙眉，“真的不去？”
“真的。”
“那随你。”言罢，他留给她一个生气的背影走了。
林衣衣连忙从榻上坐起来，整理着头发和衣服扬声道：“表哥慢走。”
安插在她院子里的眼线没有察觉到不妥，待沈澈一离开，便跟着悄然离开，向王夫人汇报去了。
第23章
听完眼线的汇报，王夫人思索片刻挥手道：“退下罢，以后二公子那边不用盯着了。”
“是，夫人。”
待眼线一走，徐婆子收回视线，忍不住询问王夫人，“夫人怎的不让人盯着二公子那边了？”
王夫人感到有些疲惫，抬起手捏了捏眉心，轻声道：“他们这阵子也没盯出个名堂，不如撤了，回头被澈儿察觉到了，伤了我们母子的和气。”
“夫人所言极是。”徐婆子附和。
言罢，便扶着王夫人睡觉去了。
明月当空，月光如水似的倾泄在小院里，再透过窗缝调皮地钻进房里，为林衣衣的寝房送去一丝微弱的明亮。
林衣衣坐在床上，盯着那一束明亮发呆。她实在想不通，玩世不恭的二表哥怎的就看上她了，他又不缺女人。
如果她的父母亲仍在世上就好了，她依然是林家的大小姐，而不是寄人篱下的表小姐。
想到这里，心中就一阵难过，眼圈开始犯红。
翌日，林衣衣起了个大早。吃过早饭，就去了王夫人那里。
王夫人起的晚了，还未用早饭，问她，“衣衣可吃过了？”
“吃过了，姨母。”林衣衣柔声回答。
“要不要再吃一点？”
“不了姨母，您吃罢。”
望着外甥女笑盈盈的模样，王夫人闪过一个想法，却又很快被自己否定了。
“衣衣这么早过来是不是有事要说？”除了说事，王夫人想不到别的理由。
见姨母看出来了，林衣衣也不藏着，轻轻颔首，“待您用完早饭，衣衣再说也不迟。”
“无妨，你说罢。”王夫人拿起小勺，准备边吃边听。
林衣衣也就不再兜圈子，道：“明日我想登门致谢方公子，不知姨母可得空去。”
“好啊，正好我最近也没什么事情，回头我让人递上拜帖。”王夫人极其赞同。
此事说定以后，林衣衣又陪着说了会话才告辞离去。
翌日，林衣衣打扮得体地出门。当她走进王夫人的院子时，碰巧沈澈前来请安，她心里一紧，佯装淡定地向他见礼。
沈澈以为她也是来给母亲问安的，便没有多想，淡淡道：“一起进去罢。”
林衣衣轻轻颔首，跟在他身后。
王夫人见他们一同到来，眉心微蹙了下，压下心里的不快，对沈澈淡淡道：“澈儿，你不在房里睡觉起这么早做什么。”
“睡不着，就起了。母亲这是准备要出门吗？”沈澈见她打扮比平时庄重，随口问了一句。
王夫人早就做好了被问的准备，淡定地点点头，“一会跟衣衣出门逛街。你呢，今日可有什么打算。”
“我啊……”沈澈淡淡地朝林衣衣瞥去一眼，“反正我今日无事可做，不如和你们一起。”
王夫人和林衣衣一愣，不知他是哪根筋搭错了。王夫人蹙眉，“我们女子逛街，你身为男子就不要瞎凑热闹了。”
沈澈的脸色微冷，“母亲此话差矣。以前我陪您和阿薇逛街也没见您反对，今日怎的就不行了？难不成母亲和林表妹有事情瞒我？”
王夫人闻言，脸色一变，极力否认，“你胡说什么，我们能有什么事情瞒你！”
沈澈撇了撇嘴，“既然没有，母亲为何有这么大的反应？”
王夫人的呼吸一窒，脸色很是难看，显得被他气得不轻，心想自己再拦着，不知他呆会又会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遂妥协道：“算了算了，我现在不想和你吵架，你爱跟着就跟着吧。”
沈澈的脸上终于有了点笑意，“这就对了，母亲。”
王夫人感到头疼不已，这会一点都不想看见他，却又无可奈何，趁他不注意的时候，朝林衣衣使了个眼色，约莫她看懂了，方装模作样道：“时间不早了，赶紧走吧，去晚了好东西都要被人挑走了。”
林衣衣出声附和。
接着，他们一同出门了。
沈澈死皮赖脸地跟她们挤进一个马车里，气得王夫人扭头不理他，只同林衣衣说话。
不多会，马车将他们载到首饰铺子。沈澈进去不到一刻钟，就嫌无聊出来了，坐在马车上等她们，等了约莫大半个钟头仍不见她们出来，心想女人就是麻烦，买个东西都要磨蹭大半天，便不耐烦地走了。
他前脚走，王夫人后脚就得了消息，对林衣衣道：“他走了，我们去方家罢。”
林衣衣轻轻颔首，站在二楼的窗户后往街上随意地扫一眼，忽然看见陈可欣从马车上下来，领着丫鬟往她们所在的铺子走来。
她回首，“姨母，陈姑娘来了。”
“不管她。”王夫人的神色淡淡的，“走，办正事要紧。”
她们缓缓从二楼下去，陈可欣正巧进来，直奔友人说话去了，没有看见她们。
王夫人示意丫鬟婆子不必声张，走出首饰铺子，坐进马车里，吩咐去方家。
方万良家住在惠民街，乘马车过去需要两刻钟。王夫人昨天就命人递上了拜帖，今日早早用过早饭，方万良与母亲就在门口翘首以盼了。
等啊等，始终不见沈府的马车出现，方至巳时，沈府的马车才出现。
此时侯在门口的只有方母——闻氏。
方万良因临时有事回屋了，听到闻氏叫他，知道是沈府的人来了，立刻脚步匆匆地往外走。
林衣衣与王夫人一同走下马车。闻氏快步迎上前，见过礼拘谨道：“王夫人和林姑娘光临寒舍，是我这个老婆子和万良的荣幸，快进屋里罢。”
方万良正好这时走出来，见过礼将她们恭请进屋。
王夫人默默地打量这对母子的居所，心中颇有些嫌弃，却也没有表现出来，落座后，忍不住向林衣衣看一眼，见她没有看自己，脸上十分平静，不知满意与否。
王夫人命人将带来的礼品奉上，并说了一番客套的话，开始夸赞方万良，“方公子不仅有学问，还有担当，不知将来哪个姑娘能入他的眼。”
闻氏闻言，满脸的骄傲，“这种事情不好说，看缘分罢。”
王夫人在心里呵呵一声，对这个闻氏不大满意，方万良还没通过会试呢，她就摆起了谱，还真拿自己当回事儿。
她往林衣衣那边看了一眼，见其眉头微蹙，大概对闻氏也是不满的。
没坐多久，她们就告辞离开了。
第24章
回去的路上，王夫人问林衣衣，“衣衣，你觉得那方母怎么样？”
林衣衣摇头，脸上带着愁绪，“不怎么样。姨母觉得呢？”
王夫人自然看不惯方母，“姨母的想法跟你一样，这样的婆母要不得。”
林衣衣却是犹豫，“可方公子人不错。”若因为闻氏的缘故而放弃掉方万良，着实有些可惜。
她禁不住叹了声气。
王夫人见她左右为难，一时做不出选择，无奈地握住她的手，“姨母也不能替你做决定，你自己想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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