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饿的就是懒人。
小屋收拾干净,她们就在雾城住下了。屋里连张吃饭的桌子都没有,床上的被褥也是别人不要旧的,可林衣衣买完屋后,手头上的银子所剩无几了,她不敢乱花钱,怕急需用钱的时候拿不出来。
眼下最重要的是,赶紧找个事做。
秦九比较懒,不愿出去找事做,只想让林衣衣和桃子养着她。要不是懒,她也不至于在京城以乞讨为生。
林衣衣并未多说什么,当初逃出来时就讲好的,只要她有一口吃的,就少不了这位九姑娘的。
她和桃子找到一份补衣服的活。补十件得一文钱,要补一百件才有十文钱。虽然有点少,但总比没有强。
但这种活也不是天天有。
一日,林衣衣在经过一条小河时,看见河边坐着三三两两的垂钓者,忽然灵机一动,回去做了两个简易钓钩,提着水桶带桃子出门了。
她们找了个偏僻且水草比较多的位置蹲下,将钓钩轻轻送进水里,另一端削尖的木棍插进湿软的河岸,眼睛眨都不眨地盯着水里的绳子,等了一刻钟左右,绳子动了动被拉直。
林衣衣赶紧伸手一点一点地拉绳子,直到水里的大青虾冒出身体,快速用小篮子一舀就完了。
一个下午,她和桃子钓到了一桶大青虾。拿回去处理干净,做成椒盐味,带到市口去卖,很快就被抢光了。
这是一笔意外进账,她和桃子高高兴兴地收拾完摊回去做晚饭。
日子就这么不声不响地过去了三个月,这期间,她和桃子还得到了一份浆洗衣服的活。
这日,桃子不在,秦九在房里睡大觉,林衣衣抱着浆洗干净的衣服出门,穿过几条街,来到一座府邸的侧门。
敲开门,她将衣服交到一个小丫鬟手上,轻声说道:“这是浆洗好的衣服,请转交给吴嬷嬷。”
“嗯,你等一下,我去给你拿银子。”
小丫鬟转身去了没多会回来,将这个月的工钱支付给了她。
林衣衣将工钱藏进袖子里,迈着轻盈的步子离开,不想在街口转弯的时候差点与驶来的一辆马车相撞,害她跌倒时,袖子里的工钱一并掉落下来,她顾不上脚踝上的伤,忍着痛伸手去捡。
就在她捡最后一文钱时,一双黑色的官靴出现在她眼前,停在她的手指前。
她将最后一文钱捡起来,吹了吹上面的灰,抬起头来,在看见对方的脸后,瞳孔猛地一缩,整个人惊颤起来。
严臻掀了掀唇:“林姑娘,你真是让本官好找。”
第82章
林衣衣知道自己逃不掉了, 心如死灰地将工钱收好,缓慢地想要站起来,却在下一瞬间, 被他打横抱起。
严臻抱着她阔步走向马车,随从连忙将车帘掀开, 待他们坐进里面, 放下车帘询问道:“大人, 我们现在去哪?”
“去柳平巷。”
柳平巷是林衣衣住的地方,车轮轱辘轱辘不紧不慢地在青石板上转动着,严臻将林衣衣的小腿拉到自己的膝上,正要脱掉她的鞋袜,见她开始挣扎,喝道:“别动,我看看你的脚。”
“不用你看, 你放开。”林衣衣试着收回脚, 可他抓得很紧,一副凶神恶煞样, 好像她不听话, 他会揍她似的。
林衣衣轻轻地抖了抖身子, 干脆将脸扭到一边,不看他的动作。
微凉的手指在她扭伤的脚踝上轻轻按了下, “是这里痛吗?”
林衣衣咬着唇瓣不吭声。
“这里肿了, 等会让大夫给你看看。”他嘴上这么说, 却没有放开她的脚,将自己的大掌贴上她的脚心比了比, 心想,这人连脚长得都符合他的心意, 忍不住握住把玩,最后,在她震惊的目光下,将唇贴了上去。
只是这么亲着并不满足,他伸舌,恶意在她柔软的脚心下画着圈儿,她受不住痒,脚趾头用力绷紧,眼角被逼出眼泪,轻轻喘着气儿让他滚开。
“这就受不住了?”他抬起脸,猛地掐住她的腰,一脸寒意,“你将本官耍的团团转,本官该怎么罚你才好。”
腰被他掐的很疼,林衣衣受不住,擒着一汪眼泪拍打他的手背,“我又没有卖给你,你凭什么限制我的自由,我要告你强抢民女。”
严臻给她气笑了,“告官?”冷哼一声,嘲笑她的不自量力,“本官就是官,你来告啊。”
“不要,你放过我好不好?”她抓着他的衣服开始哭,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他软下心肠,伸手将她拥入怀里,唇贴在她的耳畔道:“本官还没尝过你的滋味,你让本官如何放手。”
林衣衣顿时心如死灰,揪着他衣服的手,无力地垂下。
行过几条街就到了柳平巷,随从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大人,到了。”
“嗯。”严臻应一声,弯腰将她的鞋袜穿好,抱起她下去,吩咐随从:“去把大夫给我找来。”顿了下,“找个女大夫。”
“是,大人。”
林衣衣住在巷尾,严臻抱着她径直走向她家,就好像他来过似的。不过转念一想就不觉得奇怪了,他能找到雾城,自然就能找到她住的地方。
此时,秦九睡完大觉已经起来了,不知在和桃子说什么,她们在看到严臻抱着林衣衣进屋时,一口气卡在嗓子里,差点没上来,等回过来神后,纷纷露出惧意。
到底还是秦九的胆子大,她想上前夺回林衣衣,可刚动弹,一把剑架在了她的脖子上。她转动着眼珠子一看,一个面无表情的侍卫正冷冷地望着她。
柳东:“刀剑无眼,别动。”
秦九咬了咬牙,在心里将他记恨上了。
严臻将林衣衣轻轻地放在床上后,这才开始打量她住的地方,干净倒是干净,就是太寒酸了,连一张椅子都没有,床上的被褥也是旧的,真不知道她是怎么住的。
她宁愿跑到这里来受苦,也不愿意跟着他享福,真是想气死他。
他磨了磨牙,压着火等来大夫。
“她的脚踝扭伤了,你给她看看。”
女大夫知道眼前这位是京城来的官,不敢得罪,连忙向他行完礼,开始为林衣衣检查。
“你轻点,别弄疼她了。”
女大夫:“……”
“怎么样,伤的可严重?”
女大夫:“不严重,但是这一个月最好不要下地走路,否则就会好的慢。我这里有活血消肿膏,效果很好,每日让她擦上三次,坚持用一个月。”
“好,多谢林大夫。”
女大夫退下后,严臻就让众人都出去,他要与林衣衣呆独呆一会。
柳东贴心地为他们关上门后,守在门外像一尊石像似的抱着剑一动不动,秦九对着他的背影隔空踢了几脚心里才舒坦一点。
桃子一脸担忧地拉拉她的袖子,“九姑娘,我家姑娘还在里面,严大人会不会对她……”
剩下的话不用说,秦九也明白是什么意思。她歪着脑袋想了想,安抚桃子:“林姑娘受伤了,我看他暂时应该不会动她。”
桃子一听,长长地松了口气,“那就好。”
此时,一道阳光直直地透过窗格子落到林衣衣的鞋子上,她垂头看着,不发一语,指甲紧张地抠着床沿。
如果他靠过来,她就用指甲挠他。
他看出她的想法,轻嗤一声,“你要是敢挠我,我就把你的指甲一个一个地拔下来。”
他很明显地在她眼里看到恐惧,满意地坐到她身边,伸手将她揽入怀里,强势道:“明天跟我回京。”
“我不要,我的家在这里,我哪也不去。”她轻轻抽噎一声,像似认命道:“你无非就是想要我的身子,如果我给了你,你是不是能放过我。”
不过是一具(rou)体而已,他想要就给他罢。
只要她的思想是干净的。
不等他回答,她缓缓脱下外衫,一拉腰带,衣裙向他敞开,露出一截粉色肚兜,她看他一眼,没有停下,伸手拨落肩上的衣襟,露出香肩以及一大片雪的@胸口。
严臻的呼吸猛地一滞,喉(结)滚起来,眸子沾染上浓浓的欲。
裙子层层叠叠地堆在腰际,林衣衣认命地闭上眼,“大人,可以开始了。”
他没有动,一言不发地望着她,挣扎许久,一口咬住她(yuan)润的肩头。
林衣衣“嘶”地一声绷住身体,伸手想要推开他,却在半空中停住,缓缓垂下。
严臻尝到嘴里的一丝腥甜味才停下,抬起眼时,见她好看的眉毛拧着,一张俏脸青白,一时不忍,缓缓将她的衣服拉上去,哑着嗓子道:“时间不早了,我带你去吃饭。”
林衣衣怔了怔,没想到他会放过自己。就在她百思不得其解中,他一把将她从床上抱起,大步离开这间逼仄的屋子。
雾城因气候舒适,景色怡丽,每年都会吸引来大量游客旅居。观澜湖的湖水平静无波,水质干净,湖上泛着大大小小的游船,游客一边品着美味佳肴,一边欣赏湖边两岸的景色。
严臻和林衣衣就在其中一条游船上。
船家将五六名年轻漂亮的歌女带到,就退下了。
严臻击了击双手,那些歌女摆好姿势,在琴声响起的时候,舞动起曼妙的舞姿。
她们媚眼如丝,穿着大胆,衣领大开,露出一大片白,随着腰姿的扭动,轻纱飞扬,长腿一起一落无不带着(gou)引。
这种赤果果的挑(dou),林衣衣不信严臻没有感觉,悄悄往他看一眼,却被他抓个正着。
她无所谓地耸耸肩,抓起手边的茶杯呷了口茶,若无其事地将眼睛转向船外,没有注意到他已经向她靠过来。
等她察觉到时,他已经贴住她的背,亲昵地环住她的腰,“怎么不看了?”
一想到这些歌女的舞姿奔放、大胆,林衣衣就忍不住脸红。她伸手拍了拍脸,想要出去透透气。
就在这时,她的目光顿住。
严臻敏锐地察觉到她的不对劲,抬起眼顺着她的视线一望,脸色冷了下来。
他与这个沈澈,真是冤家路窄。总有一天,他要活活剐了他。
歌女们察觉到气氛不对劲,跳完一舞就害怕地退下了,生怕惹来杀身之祸。
第83章
“沈公子, 您在看什么?”
一个俏丽的女子倾身靠向他,顺着他的视线看向船外,除了湖水就是游船, 没有什么特别吸引人的。
沈澈不语,伸手将她推开一些, 淡淡地收回视线。
方才那一瞥, 那船内的女子真是像极了林衣衣。他垂眸敛下眼底的痛意, 伸手倒了一小杯酒,一口闷完。
女子被推开后,脸上挂不住,委屈地开始垂泪,双肩跟着一颤一颤的,良久,都没等来他哄她一句。
自从离开宏城, 他对她的态度大变样, 不与她同食,不许她靠近, 无论她怎么撒娇都没用。
他有时看着她, 就像在看另外一个人。
她擦了擦泪, 心想着要不要退下时,从船外走进来一名五十岁左右的男子, 看着有些威严。
她吓得急忙低下头, 退到沈澈身后。
沈澈不慌不忙地起身向对方行礼:“见过郑大人。”
郑元颔首:“许久不见, 沈公子。”目光若有似无地扫了一眼他身后的女子,抬脚走向桌前。
沈澈上前亲自为他拉开椅子, “郑大人请坐,今日我带来了几坛贡南春, 好好与大人共饮一番。”
“贡南春乃宏城名酒,外地人一般很难喝到正宗的,本官今日定要多饮几杯才是,哈哈……”
沈澈击掌,立刻走进来几名歌女。
酒过三巡,郑元睁着微醺的小眼睛,看向沈澈身后一直低着头的女子,“这位美人可是沈公子的侍妾?”
沈澈微微一笑,摇头:“不是。”随即转头看向吴好,不带一丝感情道:“去陪郑大人喝几杯。”
吴好当场愣住,紧接着难以置信地瞪圆眼睛,一种难以形容的失望攫住她的呼吸,指尖惊颤着,良久才吐出声音:“我不……”
沈澈的脸色倏地一冷,寒意十足,“你别忘了我是怎么把你从怡红院里赎出来的,我不介意再把你卖回去。”
“你想伺候一堆男人还是一个男人,自己选。”
吴好如坠冰窖冷的直抖,一滴泪砸到她的手背上,疼的她五官扭曲。良久,她想通了似的拿帕子擦了擦眼角,抬起脸时笑靥如花,起身款款走向郑元,拿出在怡红院学的本事,依偎进他怀里,伸手倒了一杯酒送到他唇边,娇笑道:“大人,奴家喂您。”
郑元就着她的手一口饮尽。
沈澈起身,“在下有些醉了,出去醒醒酒,祝大人玩的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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