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岐让刚才明显被他的玩笑话吓到了, 此时有点恼:“你怎么开这种玩笑?!”
徐靳殊:“反正宋掠本人又不知道, 对吧林警官。”
林桉屿仰头, 无辜地眨眨眼:“宋掠本人知不知道,我怎么可能知道, 你问我干嘛?”
“也对。”徐靳殊喃喃了句, 然后建议道, “要不要来我的睡梦之声参观一下?听说林警官三年前受过伤, 我那边有新到的花茶,可以增进睡眠的。”
林桉屿深深想了一会儿, 小心翼翼地问:“有龙眼百合吗?”
徐靳殊说:“有,龙眼百合助眠功效不错, 我们店一直都有新鲜的。”
“行,”林桉屿表现的意图很明显,她立刻答应,“一起吧,岐让。”
孟岐让端详了徐靳殊许久,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莫名其妙的玩笑,她整个人对徐靳殊的观感都不是很好。
可是碍于林桉屿已经答应下了,再加上只是去走一下,孟岐让也只能答应:“嗯。”
徐靳殊他们站着电梯慢慢到了【睡梦之声】所在的楼层。
一路上,徐靳殊十分热情的介绍着中心商场的各个特色店铺,几乎每上升一层,徐靳殊都能很准确的说出各个店铺所经营的主要业务。
甚至就连很多女装店,他也能很快速地说出她们店铺的风格,以及热卖的款式。
活脱脱的移动活地图。
名叫【睡梦之声】的助眠店被徐靳殊开在四楼的一个角落,与周围其他女装店相比,【睡梦之声】的门店面积算不得大,单从旁边看过去,就能透过前台摆放的屏风一眼看清里面所有的陈设。门口处,白色的大面积招牌悬在门口正中央,两侧是两盆大大的树状绿植盆栽,生长得正茂盛,一看就是精心栽培过的。
徐靳殊介绍着:“这就是我开的店了,面积有点小,两位警官不要介意。”
“没关系,”林桉屿不在意地说,“上次调查席子轩那个案子的时候来过。”
徐靳殊笑着:“哦,是,是我记错了。”
徐靳殊领着林桉屿和孟岐让走进店铺,原本坐在前台玩手机的那个小姑娘条件反射般起身绷直身子。
“欢迎光临。”
她话音刚落,林桉屿微微抬头正巧与她四目相对。
是之前他们来这里调查时,那个言辞间一直护着徐靳殊的小姑娘。
“你好,”林桉屿小心地鞠躬客气了句。
那个小姑娘愣愣地将目光移到徐靳殊身上,像是在求助,又像是在询问现在是什么情况。
徐靳殊不慌不忙地解释:“我朋友,来我们店里参观的,今天你要是没什么事儿的话,就早点下班吧。”
小姑娘又惊又喜:“现在就可以下班吗?”
“嗯,可以。”徐靳殊说。
“谢谢老板。”说完,那个小姑娘抱起旁边的包就从前台冲了出来,她冲到徐靳殊面前,还不忘十分夸张的鞠了一躬,然后说,“祝你们玩得开心。”
“嗯。”徐靳殊满意地点了下头。
那个小姑娘毫不客气地拨开徐靳殊和林桉屿之间地空隙,一溜烟跑了出去。
徐靳殊看到自家前台这幼稚的行为,他无奈地摇摇头解释:“小孩子,别介意。”
“没关系,”林桉屿像是目标性十足,“说好的龙眼百合呢。”
徐靳殊:“你现在店里等一会儿,我去地下室仓库给你拿。”
孟岐让像是对这间屋子充满了好奇,她用手指了指身后的房间,说:“我们可以参观一下吗?”
“可以。”徐靳殊爽快答应。
在徐靳殊走远后,孟岐让和林桉屿在【睡梦之声】缓慢踱步参观着。
路过一面的奖杯墙,孟岐让感慨:“我去,这么多奖杯呢,有颜值有实力,就是吃香啊哈。”
林桉屿侧头,开着玩笑道:“你也是有颜值有实力的人啊,你要是开个直播,说不定也能得这么多奖。”
孟岐让接话:“我直播什么?是直播解剖被害人尸体,还是直播尸块儿重组啊。”
“我倒是敢直播,关键是有人敢看吗?”
林桉屿打趣:“我啊,我敢看啊。”
孟岐让吐槽:“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重口味啊,吃饭的时候喜欢看人解剖尸体,你也能吃得下去。”
“我一个从事法医行业十年的专业人士,都不敢吃饭的时候看人解剖尸体,就担心吃不进去饭,被迫减肥。”
“结果你倒好,法医解剖课被你当成下饭剧。”
“你变不变态啊。”
林桉屿讨巧般撞了她一下:“我变态,你爱吗?”
孟岐让被她恶心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爱你个屁啊,肉不肉麻。还有,在别人的店铺里,我拜托你正常一点。”
孟岐让斜眼看着旁边的林桉屿,她不理解的问了句:“怎么越是到了别人的地盘,你越说些不正常的话啊。小心被这里的摄像头录下来,变成人家的笑料。”
林桉屿仰头看了看头顶的天花板,她调高音量说:“这是助眠室,客户隐私最重要,哪里会有人在这里按摄像头啊?就算徐靳殊不做人,在这里安装了摄像头,那么以后他还做不做生意了?”
像是察觉出林桉屿故意说些反常的话,孟岐让说:“不理你了,我去看看奖杯去。”
“我也去,我也去。”说着,林桉屿在孟岐让旁边,凑近瞧了一下。
只见自己面前的那个奖杯上写着几个字——20xx年,酷虎平台最受欢迎男主播奖。
而自己旁边那一个则写着——20xx年,酷虎平台最具个人魅力男主播奖
……
其他奖杯,大多也是来自酷虎直播平台的。
林桉屿静静地看着,只是目光突然注意到木质的奖杯墙上,与奖杯相接的那一块儿,明显有一块儿面积干净且与周围其他地方严重不一种颜色。
就像是被人刻意留下的。
仿佛什么都没发现一般,她慢条斯理地收回目光,然后装作什么都没发现的样子继续在房间里观察踱步。
另一边,徐靳殊刚拉开地下仓库的门,一束昏黄的灯光顿时从屋内传了出来,稳稳地照在站在地下室门口的徐靳殊的脸上。
仓库里,灯光昏暗,带着年代感的圆泡电灯在仓库正中央悬挂着。此时,一个穿着背心的男人正坐在一个监控器面前,安静地‘吸溜’着泡面。
他身形瘦弱,裸露在空气中的皮肤仿佛紧紧贴在了骨架上,不带有一丝肉感的身形,给他整个人带了一丝不健康感。
是之前在市中心商场电梯口被“宋掠”扭断胳膊的楚缣波。
听到声响,楚缣波转头看了眼门口的徐靳殊,他喊道:“老大。”
徐靳殊的目光很自然的落在仓库里那台泛着银光的监控录像上。
他的眸子深了深:“那俩警察说什么了?”
对那两名警察,楚缣波还是了解过一二的,他说:“她们没说什么,就那个女警察感叹了句,你长得好看,然后宋掠问了句她变态还是你变态,然后她问那个女警官她变态,她爱不爱她。然后那个女警官就让她滚。”
楚缣波用这两种语气,将他在监控里看到的内容陈述了一遍。
“另一个是个法医,不用管她,没什么威胁,”徐靳殊目光穿过楚缣波,落在监控录像里林桉屿瘦弱的身影上,他继续说,“重点观察宋掠就行。”
楚缣波明显有了些犹豫,他问:“老大,你既然知道那个林桉屿就是宋掠,为什么不直接把她杀了?”
徐靳殊慢慢走向监控录像面前,从高处居高临下地看着正在他的店里打闹的两个人。
他纠正说:“她不是宋掠,她是林桉屿。”
“嗯?”楚缣波不明白自家老大是什么意思,“老大,上次宋掠多么猛你又不是不知道,要不是她突然头疼,我们两个当场就要被她抓局子里去了。”
“所以你别自欺欺人了,宋掠真的还活着,她就是林桉屿。”
“她的出现,就是来抓我们的!”
徐靳殊说:“她要是想抓早就抓了。”
“她不抓我们,是因为三年前,我们黑进了公安局的网络系统,把她以前调查的所有证据和资料都删了,”楚缣波说,“现在不抓我们,是因为没有证据!”
徐靳殊不吭声。
见徐靳殊无动于衷,楚缣波有些着急:“老大,我们快跑吧,等宋掠回了警局,一查记录就知道你在骗她,我们根本没有自首,到时候我们会被判死刑的。”
徐靳殊收回眸子,平静地说:“你还怕死?”
楚缣波着急地说:“谁不怕死?老大,我波子跟了你十多年,就我们在从境外贩回来的……”
楚缣波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徐靳殊一个眼神便扫了过来。
他的眸子冷静且嗜血,好像下一秒他再多说一个字,他就要把他的头拧下来。
楚缣波立刻闭嘴。
但是他还是有些着急:“是,老大,我知道你对宋掠的感情不一样,可是她是警察,你是……”
后面话,就算徐靳殊没有瞪她,楚缣波觉得自己还是有点说不出口,他只能说:“老大,你别忘了,四年前,你是怎么认识她的。”
怎么认识的?
他当然记得。
徐靳殊平静地回头,看着他说:“当然我在杀另一个警察的时候,认识的。”
第43章
徐靳殊云淡风轻地说出杀警察这句话, 让知晓他所有一切的楚缣波也愣住了。
半响,他才问:“老大,宋掠怎么办?”
徐靳殊看着监控录像里正在和孟岐让聊天的林桉屿, 他自信地说:“她失忆了, 对我们没什么威胁。”
楚缣波有些担心:“万一她是装的呢。”
“如果他是装的,那么我在那面奖杯墙上留下的那么明显的痕迹,她不可能注意不到, ”徐靳殊扬起一个轻蔑的笑,“而且, 要是她真的没失忆, 那就把她杀了。”
徐靳殊扬起的嘴角中带着狠辣, 仿佛一个嗜血的囚徒:“拥有全部记忆的宋掠不可以活在这个世界上, 失忆的林桉屿却可以。”
徐靳殊的声音沉稳,且轻松。
仿佛说话的内容和碾死一只蚂蚁差不多。
楚缣波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
另一边,屋内的林桉屿和孟岐让在徐靳殊店里观察许久。
久到孟岐让累到一屁股坐进了一个沙发里。
大约又过了十几分钟, 徐靳殊才回来。
他面容温和, 说:“久等了, 找盒子找了半天才找到。”
坐在沙发里玩手机的林桉屿浅浅回头, 看了眼门口处的徐靳殊,愣愣的回了句:“没关系。”
徐靳殊与她四目相对, 半响, 才想起来自己手里拿着的东西, 他说:“哦, 对,这是龙眼百合, 前天新到的,绝对比市面上卖的新鲜。”
“谢谢, 徐医生,”林桉屿连忙起身接过,连忙说,“多少钱,我转你。”
“免费就行。”徐靳殊说,“是宋队让我获得新生,你和宋队长得这么相像,我送您茶是应该的。”
“可我们终究是两个人。”
林桉屿不知道为什么,她尽量让自己装出亲善的样子,可每次和徐靳殊说话,她都仿佛带了一种疏离。
这让她刚才故意和孟岐让的打闹成了一场笑话。
可是她又不想让让徐靳殊察觉出她有任何不对劲,她将自己的话圆了起来:“白白领功德,回头下地府,会被阎王要回来的。要不加个微信,我把钱转给你吧。”
一听是加微信,毫无察觉的徐靳殊应下来:“行啊。”
徐靳殊将自己二维码摆在林桉屿面前,示意她让她扫自己。
林桉屿扫了一下后,只听“叮”的一声,一个个人信息界面出现在了他的手机中央。
徐靳殊的头像是他本人,标准利落的干净短发,阳光开朗的笑容挂在脸上,任谁都不会觉得这样阳光开朗的年轻人,有任何不对的地方。
林桉屿将有申请发过去,她像是随口,念了下徐靳殊的网名:“殊?”
徐靳殊利落回答:“是我。”
“行,记住了,”林桉屿随手给他发了个红包。
徐靳殊认真打量着林桉屿,像是注意到了他的目光,林桉屿问:“怎么了?”
徐靳殊毫不遮掩,直白地问了句:“林警官,你确定自己什么都记不起来了吗?”
林桉屿没有正面回答他:“为什么这么问?”
徐靳殊:“我是做助眠的,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帮你请一位催眠师帮你刺激一下记忆。”
林桉屿摇摇头:“我现在这样挺好的,就算没有以前的记忆,我觉得我也可以做一个好刑警。”
徐靳殊:“一定要当刑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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