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非渊眼皮子一跳,“这不太好吧……?”
“手拿下去,别捣乱,让我看看……”她扒拉开他的手,火热的视线停留在娄非渊身上,大胆至极,她以前从来不会提出这种要求,娄非渊若是这个时候还没意识到她醉了就是个傻子。
不过……
他十分配合的把手放下,狐狸眼勾勾缠,“之之,不可以……”
如果有人看见这一幕,一定十分唾弃,表面上说不可以,那嗓音和眼神可绝不是那么回事,恨不得当场化身男妲己惹人犯罪。
加上那副好相貌,谁看了不迷糊?
娄非渊浅色的眼底里,毫不掩饰的期待,宛如等待主人抚摸的大狐狸。
江含之如他所愿,对他伸手。
然后……两只手死死掐住他的脖子,很暴力那种。
“它明明掉这里,怎么不见了?”
他?谁?娄非渊的笑容凝固在脸上,不断思考那个人是谁……
江含之确实醉了,她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之前看见的一幕,那滴酒,从这,在到这……
江含之一手按住娄非渊的脖子,一手摸了摸他的唇角,一点点向下划到那棱角分明的下颚线,到喉结的时候,指腹下的凸/起突然动了一下。
她微微一愣,想到之前酒水在这的时候,这个东西也动了。
像是发现好玩的东西,她指尖多停留了几秒。
娄非渊体温一直很低,男女之间都是有差异的,就比如,江含之的手也很瘦,但是要比他的温暖,柔软,像是鸟儿的羽毛扫过皮肤,诡异到让人战/栗的触感传递到四肢百骸。
他忍了又忍,才没动手抓住她作乱的手,压抑道:“之之,你在找什么?”
江含之被他的喉结吸引,本来忘记了在找什么,被这么一问想起来了,摇了摇头,迷蒙的视线离开他,找了找四周,终于在梨花木桌上找到茶壶,还有建盏。
跟酒杯很像,她眼睛眯了眯,随即笑起来,拍拍娄非渊的肩膀。
“美人……等会!”
美人:“???”
这流里流气的语气,不知为何那么熟悉,好像以前经历过一样,可是他想不起来了。
娄非渊蹙了蹙眉,难道是他和她之前发生过的事情?
在娄非渊沉思的时候,江含之已经倒上了一杯水,这杯水是夏小荷早上换的,现在已经凉了。
江含之端着水往回走,走到娄非渊面前低头嗅了嗅,“这酒味道怎么不对……”
娄非渊:“……”
难得见到江含之这幅样子,不禁起了逗弄之心,“之之,我口渴了。”
换作以往江含之早就似笑非笑让他滚去自己喝,而这次她只是迟疑几秒,上上下下打量一遍娄非渊,在他红润的唇上停留,“低头!”
真喂?
娄非渊受宠若惊低下头,暗自窃喜,如果醉酒能有这等待遇,也不是什么坏事儿…
然而下一秒,不知江含之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杯子只是碰了碰他的嘴角,然后手一抖,冰凉的水洒了他下颚到处都是,衣服顿时浸湿一大片。
夏天气温不会太高,房外阳光已经落了一半,蔷薇色光辉隐约透过窗户投入,本就昳丽的面庞更平添一种别样的姿容,狼狈的却又破碎的美感,任谁看了都忍不住屏住呼吸,生怕惊扰到这一幕。
罪魁祸首不为美色所惑,满眼都是男人皮肤上洒下的水珠。在稀薄的光线下好似镀了一层蜜。
比那时候看见的还可口,在他们喝酒的时候江含之觉得嘴馋,自己喝怎么都不对味儿所以只喝了一杯。
醉酒后发挥起了本性,馋了。
别人身上的肯定好喝。
娄非渊还在处于为什么要用水泼他的错愕中,然后感觉脖子一紧,下巴处一片温热柔软。
他瞳孔顿时放大,江含之踮起脚尖环住了他的脖子,然后抬头用力亲住他的下巴。
潮漫热软,还有淡淡的气息,寻着水留下的痕迹,由上而下。
娄非渊差点没站稳,记忆中,他从未有和如此亲近过,更不知作何反应,所有的伪装的熟练妖艳在这一刻都化为乌有。
发展的有点快…大手不自觉已经揽住了江含之不盈一握的细腰,他隐忍着呼吸,耳根控制不住的红了起来,他低头,泼墨般的长发挥洒而下和她的青丝纠缠在一起,正准备一亲芳泽猝不及防被推开。
深陷其中的狐狸眼瞬间的睁大,充满不敢置信。
江含之砸了半天嘴没尝出来什么味儿,无情地抛弃火气上来的某人,还不忘嫌弃道,“不过如此!不好吃。”
那感觉,跟始乱终弃的渣男别无二样。
娄非渊当时就知道这女人没有心,可是没想到她能没心没肺到这样,好不好吃至少先吃了再说,结果把他火弄出来,她拍拍手走人了?
今天他非得……触及到对方雾蒙蒙的眼睛,娄非渊磨了磨牙,罢了跟醉鬼计较什么。
至少先得到她的心,再慢慢收拾她。
让她看看,到底好不好吃敢嫌弃他。
心里泛着狠话,娄非渊身体要炸了,偏偏某个祖宗还不知自己闯祸,睁着那双暖雾氤氲的眸子四下看了一圈,好似找什么东西,可是四周古朴空旷,跟她熟悉的环境不一样。
江含之醉到断片,断到未穿越之前的记忆。
没有丧尸,不用逃避追杀,空气都是清新的,外面聒噪的虫鸣,却让她产生了久未的放松感。
很安全!
就是,有点晕!
她后知后觉再次摇了摇脑袋,看向身边唯一的生物,对他勾勾手指:“美人……”
娄非渊:“……”什么坏习惯,这女人一这么称呼他,准没好事儿。
果然不出所料,下一秒,江含之微微仰头抬起下巴,指着床榻的方向,语气轻佻:“暖/床去!”
末世的时候,她偶尔幻想,如果世界恢复和平,她能活下来,会找个伴侣凑合凑合过下半辈子,提前步入养老生活。
当然了,首先那个人要养眼,其次要听话,乖巧懂事温柔贤惠,而她自己,则负责吃喝玩乐,想着想着,江含之不由得笑了出来 。
只不过这笑看起来有点傻,娄非渊深呼一口气,不和醉鬼计较,认命地把床铺好,把醉鬼推上去:“等会。”
然后叫夏小荷端盆热水,得知自家小姐醉了,夏小荷顿时警惕,“公子还是我来照顾小姐吧?”
那模样,活脱脱担心他对她家小姐做什么过分的事儿,到底谁过分?
娄非渊松了松领口,对她腼腆一笑:“不用,交给我就行,之之喜欢。”
他接过夏小荷手里的盆,啪地一声关上门,徒留夏小荷站在门口风中凌乱。
这这这……
公子也被什么东西咬了?
夏小荷蹲在门口陷入沉思,有一种没打扫干净房间的自责感,明天一定好好检查,看看是不是房间里有没看见的虫子。
江含之这一觉睡得很沉,醒来后却很是疲惫,脑袋昏沉沉的,好像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
“之之,醒了吗?”
“哦,醒了!”江含之打了个哈气,旁边早已准备好盥洗用品,她起身迷迷糊糊下床洗漱。
娄非渊推门而入,手里端着一盅醒酒汤,在旁边乖巧地等着她,视线若有如无看向她洗漱时脸上滴落的水珠,刚睡醒的肌肤白里透红,沾上水后更是莹润有光泽,难怪她昨晚会有那种举动,他也……
不自觉有些热了,他今天特意穿了一件比较轻薄的衣服,颜色更加艳丽,领口前露出一大截,锁骨若隐若现,经过一个晚上,上面的一串深红印记看起来更加严重。
江含之盥洗完用帕子擦干净脸,明显感觉那道似有似无的视线还停留在自己身上,她有些无奈地直起身。
“阿冤,你怎么了?”
她抬眼,便见阿冤羞怯地收回视线,狐狸眼又似有似无用余光瞥她,看了一眼又一眼,仿佛娇羞的新婚妻子,羞于见相公,江含之被他看得一阵毛骨悚然,勉强拾起微笑:“你没事吧?”
娄非渊指尖摸索了一下光滑的盅壁,坐在椅子上仰头看她,修长的脖颈明晃晃展露在江含之面前。
“我没事,昨晚的事,之之不必介意,都是我自愿的。”
江含之:“???”
第二十五章
昨天晚上?
昨天晚上的什么事?
江含之看见男人脖子上的吻痕嘴角僵硬, “我昨天醉酒造成的?”
娄非渊不吱声,浅色的瞳仁单纯无害,仿佛昨天晚上妖娆魅惑勾魂摄魄的狐狸精不是他。
江含之头更疼了。
阿冤还乖巧地把手里的那盅醒酒汤递过去, 殷殷切切:“之之,喝完就不会难受了。”
被欺负的小可怜反过来照顾她, 向来没心没肺的江含之心情复杂, 不过转念一想,未婚夫妇,虽然是名义上的,但啃两口怎么了?
别说是啃两口,就算是……罢了,江含之没打算做那一步。
思及此处, 她心安理得,不过一杯倒什么的太逊了, 江含之没喝过酒打死也想不到会喝断片,她轻咳一声:“我没事,不过是一杯酒而已,昨天你跟文叔饮不少酒,这个你自己喝吧。”
娄非渊一愣,这和他想的不一样……这个时候但凡正常人, 都会为对方负责并许下承诺吧?
那至少也应该表示表示…哦, 她让他喝醒酒汤,是关心他的身体……这么想着心里的不满顿时一扫而空, 娄非渊美滋滋抱着醒酒汤喝了一起来,丝毫没有感觉自己煮汤自己喝自我感动有什么不妥。
对于他来说, 点心渣子都要吃干净的女人能把好吃的让给他,已经是最大的进步了, 至于其他的慢慢来,反正总要成亲的不是吗?
江含之背脊寒了一下,却没有在意,而是看见吃口饭都一脸满足的男人,狠狠怜爱了。
亏她之前还觉得这男人可能有问题,现在看看是真的单纯,给口吃的能开心这样。
等等!
她眯了眯眼睛,“你喝了我的醒酒汤,等会我的早餐要吃桂花汤、水晶木瓜饺、玉露团、软枣酥……再来几个开胃脆口的小咸菜!”
江含之报了一堆菜名,娄非渊抱着醒酒汤呆滞在原地,狭长的狐狸眸好像受惊的小兽,手中拿着的不是醒酒汤变成了烫手山芋。
见他这幅样子,江含之挑眉,“有意见?”
“……没有,就是吃多了会撑,大早上的不太好吧之之?”
“你喝了我的汤。”江含之才不管这个,漂亮的美眸一眯,危险意味十足!
狐狸耷拉下耳朵,任劳任怨吸溜掉最后一口汤,出门前还不忘回头惆怅地看一眼她。
刚出门,一块石头砸在脚边,娄非渊脚步一顿,收敛了所有表情,熟练地走到江府没有人烟的墙角。
“主子!”
娄非渊仰头,发现那块墙头上杂草都被赤澄压平了。
“上面的草怎么压平的就怎么给我捋回去,如果被人发现,我用你坟头草盖!”他凉凉的掀了掀眼皮,无情至极!
赤澄背脊一凉,实在想不明白刚才出门时一脸“痴恋笑”的主子,怎么变脸比翻书还快,他小心翼翼地起身,把身/下的草捋了捋,虽然还有些歪,但是应该不会那么容易被人察觉。
坟头草保住了,赤澄松了口气然后交代。
“主子,梁广昨天离开江府后去了一趟京兆府,京兆府的人认识属下,担心打草惊蛇,属下没敢贸然进去。”
殷家刚处理完不久,朝中还要很多余孽,京兆府就是个墙头草,当年没少贿赂殷狗,仗着殷狗的势力作威作福,经常给赤卫队使绊子。
娄非渊刚掌管刑部之时,京兆府本没有能力插手他们办事的,可是为了讨好殷狗,京兆府尹田志当出头鸟。
每次赤卫队快抓住殷狗党羽把柄的时候,他都会横插一脚,要么拖延时间,要么派人损毁证据。
对方很狡猾,没留下任何证据,娄非渊却不讲道理,证据在他这里从来都不是准则,他转移目标,把捣乱的那些人抓住带着赤卫队去了京兆府门口,跟逢年过节杀小鸡似的,一排排放血。
那一天,京兆府门口血流成河,田志那老匹夫被吓得屁滚尿流,赤卫队的凶名就是从那时候传出来的。
过后田志病了半个月,再也不敢在赤卫队跟前嘚瑟。
解决完殷狗后,娄非渊失踪,三皇子一直等着他回来再登基,朝堂上的余孽还没清理干净,那人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记忆陆陆续续恢复,娄非渊想到刚去刑部的时候,那些人给自己惹的麻烦,红唇勾起,冰冷又嗜血,“告知吕洪,那些没用的废物是时候开始清算了。”
树倒猢狲散,没有殷丞相的庇护,那些人只有死路一条。
赤卫队个个都是殷丞相迫害的同胞,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赤澄摩拳擦掌,随即他像是想到什么似的,轻咳一声,“主子,还有一件事,就是你让我查的那个江府文管家身份确实有些诡异,他父亲文彦是三十多年前一桩命案的受害者,本来考上文状元后来去了翰林院,是一个很有才华的人,被当年的掌珠公主相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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