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非渊鼻子有些痒,他压了一下才没打喷嚏,他狐疑地瞥一眼江含之,这女人不会在骂他吧?
可她一脸真诚,看不出任何异样,骗术拿捏得炉火纯青,他眯了眯眼睛,“既然这样,姑娘躲那么远做什么?”
江含之龟速往回挪了挪,暗骂男主这逼人事多,到底要搞什么,能不能放人?
好在,对方心情似乎好了很多,“姑娘果然和世人不一样,别人都躲我远远的,唯有你才愿意来我身边。”
江含之眉心一跳,这话怎么有点不对劲儿。
“你放心,看着你的面子上,我不会太为难你夫君,只是……”
“什么?”江含之追问,抬眼却发现对方竟然一直盯着她看,而且那眼神说不出的复杂,好像还夹杂着一丝熟悉的火热。
这种眼神她太熟悉了,阿冤就经常这么看她,只不过七殿下的眼神有些内敛,还有些势在必得的邪肆。
“只是,姑娘将来如何报答呢?”
江含之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收敛了笑意,“殿下,是否忘了,我有夫君。”
“有夫君?”男子笑了笑,突然靠近。
窗外刮着冷冽的寒风,室内香炉缭绕 ,浓密的足够掩盖其他香味,七殿下或许刚从牢房出来,身上还残留着煞气,高挑挺拔的身影笼罩下来,给人一种十足的压迫感,连江含之都有些喘不上来气。
江含之想后退,双肩却被男子按住,他如同脸上的面具一样,恶鬼张开獠牙,恣睢邪肆,妄想拉人入地狱。
邪佞的话语,惊雷般,毫无顾忌地传入江含之的耳中。
“今晚,我‘表弟’会安然无恙送回江府,可是江姑娘未来的夫君,是谁,还不一定呢。”
肩膀上的力量不容拒绝,男子说完后,像是知道江含之的底线在哪里,没有再做出其他过分的举动,从容地收回手,也没有继续逗留,最后看江含之一眼,随即转身推门而出,徒留江含之在原地,头脑发蒙。
好半晌,她抬了抬肩膀,刚才男子的力道还停留在上面,烦躁地活动了一下,揉揉眉心。
完蛋了,这本书的男主不止变态,还特么脱轨了。
……
七殿下果然信守承诺,当天晚上就把阿冤放了回来,还是由赤澄亲自护送的。
江含之见过赤澄几面,知道他是赤卫队的,往日有关男主的事情,她从不会过多接触。
然而今天,她破天荒的叫住了赤澄。
“赤公子,我有一问题想请教!”
赤澄停下来,看一眼娄非渊,硬着头皮对江含之说,“姑娘请说!”
“七殿下曾经去过成安庙?”
赤澄就是在成安庙找到的娄非渊,当时娄非渊好像是……跟踪江姑娘?
这是能说的吗?
江姑娘好端端地,怎么突然问起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
“七殿下确实去过,不过我们是要办事,所以第二天便回来了。”
江含之记得,当初七殿下骑马,还救了她一下,过后甩了她一身灰,当初她还以为那男人看她不顺眼,现在想想,他们互不相识,哪有什么仇?
如果看不顺眼,直接让她背后的刺客砍几刀,根本不用突然奔马过来,弄死那刺客。
所以,当初男主就对她有哪方面的想法了?
可是男主喜欢的应该是女主啊!
江含之表示唾弃,除了阿冤和文叔,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没事了,有劳赤公子。”
不知是不是赤澄的错觉,他总感觉主母看着自己的眼神,有点嫌弃。
等人走后,江含之把娄非渊带回含苑,她一路上板着脸,娄非渊乖乖的跟着后面没吱声。
等进屋子后,他没忍住问:“之之怎么突然问起七殿下?”
夏小荷在一旁点了烛火然后安静地撤退。
含苑还没安置地龙,寂静的室内,除了呼吸声,就只有燃烧的炭火声了。
江含之没回答他的话,而是坐在炭火旁边的椅子上,倒了一杯茶暖暖,才看向杵在那边的阿冤。
“你好端端,为什么会回到江府?”
江含之从未用这种语气跟娄非渊说过话,娄非渊似不知所措,“之之,你的话本看完了,只剩下那种不堪入目的书,那种书看多了不好,我以前的房间有很多,所以想给你带回来几本,没想到正好撞见他们。”
他杵在原地,身上的衣服虽有些凌乱,但好像没受什么刑法。
他也知道自己惹了麻烦,垂下了脑袋,身后好像有一条毛茸茸的狐狸尾巴蔫了吧唧耷拉着。
“是我不好,我不应该……可是幸亏我回来了,不然他们就要闹江府了,这是我的家,我不想因为我造成无法挽回的局面。”他小心翼翼凑近江含之,高大的身影蹲在她身边,宛如一只闯祸的巨犬,卑微又虔诚。
“我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是那样的,我竟然是裔族,如果是以前,很容易会给江家惹上杀头大罪……”
“你是怎么把我救出来的?是不是受委屈了?其实你可以不用管我的……”
他嗓音越来越低迷,如果不是没有钻地技能,估计都委屈到钻地缝了。
在他没回来之前,江含之打算好好收拾收拾他,然而人回来竟然这副德行,她又该死地吃软不吃硬。
她揉了揉眉心,语气软了几分,“站起来,一个大男人往我身边一蹲像什么话。”
“哦~”阿冤低低应了一声,快速瞄她一眼,乖乖地去旁边坐好,背脊僵硬笔直,看起来有些拘谨。
“行了,我不怪你,以后别说那种话,你都跟我成亲了,就是我夫君,我还能抛弃你不成?七殿下有没有为难你?身上有没有伤?”江含之细细打量一番,可是隔着衣服,什么也看不见,她嫌麻烦,“衣服脱了我看看。”
“之之?这不太好吧?”娄非渊那双狐狸眼顿时瞪圆了,扭捏地攥着领口,活像是被调戏的良家男子。
江含之微微挑眉,“让我动手?”
臭狐狸又在装,平时想跟她亲密的时候可不这样。
娄非渊还在矜持,“真的没有伤之之,七殿下他说是我表哥,对我还算不错。”
不错吗?觊觎你老婆换的,傻阿冤。
江含之不置可否,“算了,不给看拉倒,我看你活蹦乱跳的也没啥大事,顶多就是受了点惊吓,明天自己做点好吃的补补。”
娄非渊:“唉?”
不看了?
怎么说不看就不看了?
娄非渊脑子冒出很多问号,上次也是,本来要洞房花烛,谁知道这女人说不干就不干了,他开始怀疑是不是用错了方法。
说好的欲拒还迎呢?
江含之没理会娄非渊的脑回路,给他倒了一杯茶让他自己压压惊,然后叫来夏小荷洗漱,全程都没有再提起看他的。
这让娄非渊开始怀疑人生,等江含之钻进被窝叫他,他才反应过来。
“怎么了?”
“赶紧去洗澡回来睡觉,被窝冷!”
娄非渊:“……”懂了,他现在除了助眠,就是无情的暖/床/工具。
第四十三章
等娄非渊沐浴完后, 冰冷的被窝早就让江含之捂热乎了。
娄非渊一身湿气上来,惨遭江含之嫌弃,“要你什么用, 还要我给你暖。”
娄非渊:“……”
得了,暖/床都不够资格。
正想着, 一只柔软的手缠上来, 把他拽过去。
江含之抱着他的胳膊,窝在他身边,脑袋窝在他的肩膀处,浅浅的呼吸喷在他耳侧,“你说,要是有人想抢你媳妇怎么办?”
娄非渊侧身, 把她揽入怀里,“没人能抢走!”
除了他自己, 没人能抢走。
江含之对这个回答还是有些不满,“万一抢走了呢?”
娄非渊眸色一闪,“那我就抢回来,然后弄死他。”
“哈哈,谁敢抢,来给他们凶一个。”难得听到阿冤要弄死什么人, 江含之仿佛看见一只红狐狸在张牙舞爪, 可惜,小狐狸怎么能干得过有主角光环的野狐狸呢。
还得她自己想办法。
江含之突然起身, 然后在娄非渊差异的视线下,吻住了他的唇, 娄非渊很快反应过来,揽住她腰的手一紧, 仰头配合她。
起初还只是配合,后来他逐渐迷失其中,一翻身,二人调换了位置,舌尖长驱直入,扫过每一个角落,贪婪地吸取她口中甜意,欺负那平日里得理不饶人的小舌,恨不得吞之入腹。
室内烛火摇曳,拉长了两个叠在一起的身影。
这次的吻绵长又刺激,江含之有些不适应,她长睫颤抖,眼中氤氲着水雾,好像浪边拍打的小花,轻轻舒展叶子,做出反抗。
她推了推,力道软得连江含之都惊讶她身上的变化。
浑身软绵绵的,好像坠入了棉花堆里,江含之一边想推娄非渊,一边又控制不在攥紧他的衣襟。
好在,娄非渊能感觉她的力道,克制住自己,离开了她的唇。
指尖拭去她唇角的晶莹,他呼吸有些沉重,嗓音透着淡淡的哑意,“之之,怎么了?”
江含之也没好到哪去,跟咸鱼似的瘫软下来,青丝披散在暖枕上,唇微微红肿,她不讨厌亲吻,但是后遗症有点上头,脱离了她的掌控。
这很危险。
江含之刚下意识想,如果在末世,她早就葬在丧尸嘴里了。
等反应过来,身体已经作出了抗拒的举动。
现在,江含之一抬头,就能看见男人询问的视线。
娄非渊的头发还用发带绑着,有几缕掉落下来,落在她脖子处,痒痒的。
她轻轻拽了拽,“改日吧,这是上两天你帮我养鸽子的奖励,今后看你表现。”
娄非渊瞬间僵了。
看向江含之的目光好似看负心汉。
方才这事确实是江含之冲动先动的嘴,可惜这个家里她说的算,娄非渊抗议无效,他现在的身份,又不允许他放肆。
只能瞪着某人的后脑勺,后半夜才压下火气睡着,第二天又起来做早膳。
强大的怨念导致夏小荷一早上躲在江含之身边瑟瑟发抖,“小姐,姑爷怎么了这是?”
“嗯,可能是昨天晚上没睡好。”
江含之不至于睡成死猪,被人瞪了一个晚上还不知道。
江含之很恶劣,把人气了一晚上,良心都不会痛一下,甚至还在笑。
然而很快江含之就笑不出来了。
那日七殿下所言的挖墙脚之语,不是随便说说的,今日下午,就派赤卫队送了一堆东西,那排场,跟下聘礼一般无二。
整个京城都震惊了。
看见街道上赤卫队们搬送的箱子,第一反应就是,七殿下又从砍来好几箱子人头?
江家要步入梁家的后尘了!
江家铺子卖的东西都很有良心,在老百姓哪里口碑不错,担心江家被封,老大妈老大爷们赶紧回屋子拿钱,去江家开的铺子,狠狠囤了好几袋子米面。
没办法,赤卫队“威名远扬”,摊上准没好事。
在他们心里,很可能就是江家得罪了七殿下。
七殿下送礼,没有一次是阳间玩意,夭吾贰貳七五儿爸一每日更新最新完结文比如当年京兆府的集体放血,早年殷丞相生辰宴上送的好几箱子人头,或者太子娶妃时,送的美人皮制作的蒲扇,眼珠子还在扇柄上镶着,京城都传遍了。
先皇在的时候压不住七殿下,现在先皇不在了,七殿下怕是要无法无天了。
所以,这次众人都在替江府担心,
有人说,如果七殿下想要那个位置,如今掌管朝堂的,就不会是三殿下。
好在三殿下要比七殿下手段温和得许多,他们这些人才不用担心迎来一个暴君。
然而此时,暴君正在江府暗中观察。
娄非渊虽然给了江含之定情信物,但是别人有的之之也要有,不能因为之之有钱,就欺负人家。
他现在的身份给不了聘礼,另外一个身份可以啊。
娄非渊恨不得把这些年攒下的老婆本都上交。
但是东西太多,赤卫队人手不够,先送来一批再说,饶是如此,也快把南厅堆满了。
他跟着江含之身后,观察有没有忘了的东西。
并没发现,江含之的脸已经黑了,拽了他一把,“你看什么看,又不是给你的,你是不是傻?”
娄非渊这时候才反应过来,有人给他的夫人送礼,他还在这干杵着可不就是傻吗?
他一秒入戏,握住江含之的手腕,眼睛都急红了,“之之,七殿下为什么要送你这些?”
狐狸眼湿漉漉,满脸都是那种即将被抛弃的不安。
熟知真相的赤卫队们:“……”
他们差点当场自戳双眼,赤牙终于知道为何梁广夫妇会上刑部告状,说江姑娘脚踏两条船了。
一个是杀人如麻的七殿下,一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小白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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