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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孙白珊待在室内工作没多久，皮肤都白了些，但长时间低头工作，她这个脖子和肩膀也经常酸痛，而莫妗还年轻，就算在外面日晒雨淋的干活，也还是精力充沛的。
莫妗看孙白珊羡慕的眼神，笑：“这点钱可远远不够，我们要房子要养三个孩子，读书钱一学期两个人要一千。”
孙白珊听了也点头，“也不知道大妹现在怎么样了，我们现在有了这些钱了，倒也不需要让她再去做保姆了，她这么大年纪了不知道有没有学校可以读。”
大妹已经十六岁了，一般看来说都是上高中的年纪了，或者勉强点上个初中也行，可小学没读过怎么上初中。
小学还会收十六岁的孩子吗？
莫妗倒是想得开，现在义务教育虽然在推行，可小地方政策实施总是要慢一步，读不上也没事，总是可以用其他的办法升学的，重要的是知识而不只是证书。
她又跟姑姑说：“你也可以多看看厂里是怎么运营的，怎么管理的，说不定到时候你也可以自己搞个厂子。”
孙白珊惊到了：“那可是大人物做的事情，我怎么能做？”
“你仔细想想，以前你在农村时候的样子再想想你现在的样子，每个月赚多少钱，要是能跟村子的人说一句，哪个婶子姑姑不吃惊的？”
孙白珊沉默了，也觉得莫妗说的有道理。
莫妗知道人是需要慢慢想通的，就算好好工作，每个月赚几百块，存下来几年也有一笔积蓄了，对于一个大字不识的农村妇女来说，也有了很大的进步了。
她换了话题：“我看了时间，中秋节快到了，我到时候去问问大妹，她能不能回家来。”
孙白珊点点头。
莫妗上次存了大妹做保姆的那户人家的电话，她去小卖部打电话，响了一会儿就有人来接电话了。
“你好，现在姚太太不在，有什么事吗？”
莫妗笑起来，认出了电话那头的女生，但她还是问：“你好，我要找莫采荷，她在吗？”
莫采荷是大妹的名字，幸好刘凤雅生孩子的时候早早就生了俩个男孩，跟了莫爸爸在一起之后才生的女孩，没对女男的性别有多大的在乎，所以没起什么招娣的名字。
不过就算起了也无谓，莫妗也会全部给改了。
电话那头的声音很快雀跃起来：“姐！你们现在还好吗？”
“很好很好，我就是想问问你中秋可以回家吗，到时候我去接你。”
莫采荷犹豫起来，说：“我不确定，我要去问一问姚太太才行。”
“那你去问，”莫妗想了一下时间，“我后天再打电话给你确认可以吗？”
“行的行的。”莫采荷太久没跟姐姐聊天，还想说多点，莫妗便跟她说通话要钱的，如果能回来说一整天也可以，她才将热情给压制下来，挂了电话就思考怎么去跟姚太太说。
姚太太是亲和的，但她俩总归是老板和下人的关系，莫采荷小小年纪没有学过课本的知识，但是在家里生活过，知道怎么看脸色，做事永远畏畏缩缩的。
不过她小心翼翼的提出中秋回家的想法，姚太太恍然大悟似的，说：“是哦，小荷你一直待在这里没回去过对吧？现在孩子也稳定了我一个人可以了，中秋给你放三天假期吧。薪水照旧结的。”
姚太太笑眯眯的说，莫采荷听了这话也笑起来，“谢谢姚太太。”
“哎哟你别跟我客气，你这几个把我孩子带得挺好。”
莫采荷工作这么长时间，终于第一次有了盼头，中秋节前一天，她收拾自己的行李，顿时也有点吃惊，她来到这里只带了一两件换洗的衣服，后来姚太太看不过去，去购物的时候也顺手给她买，累积着也有不少衣服了。
但是她在这里是干活的又不是漂亮好看的，有些裙子她是一点没穿过，雇主给自己的东西送回去那也太没礼貌了，她还是收拾收拾打算带回去给妹妹穿好了。
跟姚太太告别，莫采荷拎着一大包走出去，这里自建式的小区，自己有小院子，她从大门出来，前面一小段路过去有个小栅栏门，她远远看见门外站着一个女孩，对方依靠在一辆单车上，一身衬衫下身是类似西装的裤子。
对方听见动静抬头，对着莫采荷笑了一下。
最近的天气变得有些暗沉，但莫采荷现在感觉外面的太阳都更亮了一些，她也跟着笑起来。
“都是衣服吗？”姐姐的声音传来，莫采荷心里很暖，点点头，莫妗继续说：“我们也买了新衣服给你，但是不确定你穿着舒不舒服。”
莫家大人小孩都忙活工作的，大家买衣服都是以方便工作的为主，俩个小孩性格也是爱跑爱跳的，莫妗觉得裤子耐穿，都买了裤子。
她现在身上衬衫西装裤搭配，也是现在的流行穿法。
莫妗跟她说现在家里的情况，莫采荷坐在后座听着，心中生出羡慕。
快到家的时候，莫妗问：“想去读书吗？姐姐我现在能赚钱啦，不如你跟姚太太辞职了，回家吧，给我帮忙也行。”
保姆照顾孩子这个工作，在现在还不算流行，所以莫采荷这样没经验的就能拿这么多工资，但她毕竟才十六岁，就算以后保姆做得好月入过万很普遍，但也是辛苦活。
莫采荷沉默着不说话，直到莫妗停了车，她才反应过来。
莫妗拉着莫采荷的手腕，说：“想要什么不是等着给的，当初是你把我叫醒的，让我离开的，不然我们还像以前一样，在家洗衣做饭，写字学习？想也不敢想，不过都是以前的事情，现在你要敢想要敢做，我可以帮助你就给予你最大的帮助，我希望你们都过得好，强壮又有朝气。”
莫采荷也不知道怎么的，眼睛里突然有些湿润，小声说：“我想上学的，我想回家的。”
莫妗给她一个怀抱，顺手将她手上大包小包的东西拿走，“走了走了，姑姑今天下厨给我们做饭了，有鸡肉有红烧肉还有虾。”
莫采荷一上楼去，二妹和小妹便跑过来，扑到她身上去，叽叽喳喳的跟莫采荷说话，又拉着她到饭桌上，根本没有她反应的时间。
她的眼睛是看不过来了，人是熟悉的人可家不是，这里阳光明媚的房子，有香气扑鼻的饭菜，她只觉得一切都是新的。
孙白珊端着菜走出来，笑盈盈地看着莫采荷，“大妹，你呆愣着干什么，快吃吧，喝点汤，这是你姐早早炖好的。”
二妹动作很快，给二姐装了一碗，莫采荷接过来，喝了一口，她做保姆的时候蹭着喝姚太太煮的汤，但是那时候喝的汤也比不上现在喝的这一口。
浓郁的油脂味道在汤里，药材中和了其中的油腻，只剩下香气，满口留香。
这是家的味道。
第33章
中秋节是摆摊的好日子, 莫妗还是去夜市街摆摊了，家里的小孩也都一起过来了。
莫采荷可对小车摊还有做的东西感兴趣了，备货也很卖力，昨天晚上她们三个小孩一起睡, 叽叽喳喳的聊了半天, 从学校再聊到家里，然后说到她自己身上。
她觉得自己工作干活的事情可无聊了, 还没有二妹和小妹两个人上学的事情有意思, 但她们俩都是一脸期待的看着她。
二妹很佩服莫采荷, “姐姐你太厉害了，我都不敢去陌生的地方工作，如果不是小妹和我一起上学, 我恐怕连上学都是害怕的。”
听到这话, 莫采荷的内心多了不一样的变化，她原先觉得自己做保姆比不上俩个妹妹去读书，可没想到俩妹妹还羡慕她。
一夜里, 几个小孩的脑子里面各想各的, 导致早上她们全部都起来晚了。
莫妗规定她们早上都要起来锻炼，孙白珊工作辛苦, 但也拖着来锻炼了, 就是上学都做的广播体操, 由入学了的二妹和小妹两人带着做。
楼下一些奶奶也在做锻炼, 一些坐在门口看着几个女孩做早操乐呵呵的。
多运动也是有好处的, 孙白珊长时间伏案工作，经常腰酸背痛的, 现在倒是好多了。
莫妗倒觉得这还差得远了，主要是现在没条件, 要是能学一学拳击之类的多好。
不过农村女孩就算是不学拳击，力气也是比很多女孩要大的，毕竟从小做家务活多了，都是练出来的，现在让她们安安分分的坐着，倒也是折磨了。
今天中秋节，夜市街的人流可不是一般大，白天也多人，到了临近晚上就更多了。
到节日了，大家都爱消费一些，莫妗一个人还真赶不及了，二妹在一旁帮忙打包，做习惯了手速很快，莫采荷倒是没这么速度了。
孙白珊邀请了苏玲来过节，正骑着单车过来，看见几个孩子忙碌着，便跟苏玲说：“我帮我侄女的忙，让她们陪你去玩吧。”
她进去接替了位置，介绍苏玲给几个孩子认识，又说：“你们带着大妹和这位姐姐一起去玩吧，过节了还忙活什么呀，去吧去吧。”
几个女孩原本还不肯，莫妗回头掏出几块钱，说：“你们逛一圈回来，到时候你们先回家去，把东西搞出来知道吗？”
二妹很开心地将钱拿了，乖乖地走出去了。
莫采荷让她将钱收起来，说：“我有钱，别用姐姐的钱。”
二妹看了一眼小妹，说：“姐姐说你赚的钱是你自己的，我们不花钱，外面摆摊的吃的都没姐姐弄的好吃。”
苏玲本来想跟着孙白珊的，但是孙白珊推着让她出去逛，又让她关照关照孩子，也只好跟着几个孩子乱逛，二妹和小妹显然对这一块地方很熟，兴致勃勃地给她们这两个从没来过的人介绍着。
她们姐妹关系本来就好，就一晚上叽叽喳喳聊着也是不够的，还要继续叽叽喳喳地说。
苏玲就在一旁听着，她没有姐妹，工作后人也是孤僻的也没多少伙伴，其实归根到底她的年纪也没有比十六岁的莫采荷大多少。
她又一次想起了孙白珊对她说的话，也忍不住引发一个思考：为什么我不能如此快乐的生活？
不过这个问题很快被她抛到脑后去，面前一个摊子摆着猜字谜送奖品吸引了她们所有人注意，一块钱可以猜是个谜语，中一个就有一次抽奖的机会。
苏玲手速很快，将一块钱掏出来，接过谜题纸递给二妹。
她和莫采荷两人只认识自己的名字，对上面很多字都不认识，二妹一个个念出来，谜语也有意思，她们几个都绞尽脑汁的，最后也没猜出来。
二妹倒是猜中了一个，得到了抽奖的机会，她搓了搓双手，从抽奖箱捣鼓了好久，展开一看是谢谢惠顾，顿时有些恼怒了，“是不是假的？”
小妹盯着二妹笑了笑，又低头看看上面的谜语，揣摩了一会儿，一个个将谜底都说了出来，小摊贩也很吃惊，九个都猜对了。
二妹很骄傲，夸奖她：“不愧是你，小妹！”
“那你继续抽。”小妹说，二妹摇摇头，对苏玲和莫采荷说：“二姐来吧？或者这个姐姐来吧。”
剩下九个，小妹抽一个，莫采荷和苏玲各自抽上五个，她俩的手气都比小妹和二妹好，玩偶糖果还有玩具枪，她们抱着一堆东西回家。
小妹特别喜欢那个玩具枪，如果是莫妗看到，恐怕还会嫌弃，现在的玩具枪将塑料感可是太强了，就是一个整体的塑料，后世的玩具枪那真是逼真的上膛都有。
但对于她们几个女孩来说，她们从来没有获得过玩具，第一次拿到这些都新奇的不行。
快临近十点的时候，莫妗和孙白珊才终于回来，顺手将车上的东西收拾出来，拿上去。
莫妗本来想着九点就可以回来了，没想到后来又来了人，回来就晚了，但是拜月亮的事情还是要做的。
几个小孩待在家里早早就将桌椅摆到阳台上了，月亮朦朦胧胧的。
孙白珊剥开柚子，将烟和蜡烛摆上，切月饼，拜月亮，她们将仪式都做完，莫妗说：“开吃了！”
平日吃水果比较少，今天哈密瓜柚子葡萄橘子都有，哈密瓜莫妗还特意用了凉水泡了，非常凉爽。
莫妗自己先咬上一口哈密瓜，甜丝丝的，现在这些哈密瓜可没后世的便宜，如果不是过节恐怕也不会买来吃。
看着其他人吃着，莫妗突然想到什么，说：“你们知道月经为什么叫月经吗？”
她这话一出，苏白珊脸色一变，意识到这里没有男人，很快恢复了脸色，嗔怪说：“大过节的提这些干嘛？”
苏玲也尴尬起来，她第一次听到那个的正式名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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