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弱弱看着晏泽宁,“师尊,你看这个字如何。”
很烂,她知道。
而且不知所以。
没头没尾。
晏泽宁轻笑,指腹摸着那两个字。
晏泽宁的笑被池榆视为耻笑,她忙扯开那本诗经,乱乱翻着,情急之下又随意圈了两个字:
倾君。
什么鬼?
能给人做字吗?
晏泽宁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池榆盖上了那本诗经。对晏泽宁实话实说,“我真的想不出来。”
晏泽宁:“师尊瞧着这两个字挺好的。”
池榆急了:“师尊,你不要取笑我了。”
晏泽宁拿走池榆手上的诗经,“既然你对这两个字不满意,那你自己再瞧瞧,看哪个合适。”
池榆扯走晏泽宁手上的诗经,“那我回去看,回去找,我还赶着吃晚饭。”
“吃晚饭?”晏泽宁眉头下沉,“不是让你开始辟谷了吗?七天之内不能吃任何东西。”
“我……我……”池榆支支吾吾,“我忍不住。”
天啊,怎么说漏嘴了。
池榆不得已发誓,“我从今天开始就不吃东西了,师尊,我向你保证。”
晏泽宁冷笑,“你的保证没有任何作用,这七天,你就呆在阙夜洞吧。”
“啊——”池榆拉着晏泽宁的袖子,“师尊,你不能这样,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做。”
“天大的事情也要等你辟谷完再说。”晏泽宁说完就走,池榆跟在他身后,百般哀求,不觉跟到了温泉池。
眼前的温泉水汽蒸腾,熏得池榆两颊通红,池榆拉着晏泽宁袖摆的手一松,后退两步,低头说着自己先出去了。
“等等。”晏泽宁反手抓住池榆的手臂,“你出去帮师尊把衣服带过来,在我房间靠门第二个衣柜,你应该知道在哪里。”
“啊?”池榆怀疑,“你让我去?”
晏泽宁弯腰笑着,“这里只有你。”
他完全可以自己先拿了衣服再来洗澡呀……
池榆带着满头问号找到了晏泽宁的衣服,一套白色的亵衣,还有黑色的外套。她拿着这些衣物到了温泉池,只见晏泽宁已经□□上半身入了水。
池榆将衣服放在温泉池旁边,“师尊,放好了,我先走了啊……”
谁料晏泽宁扔出一个瓷瓶,池榆慌乱接住,听到晏泽宁低沉的声音,“帮我上药。”
池榆循着声音望去,见晏泽宁发丝垂落在如白玉般的胸膛上,清俊眉眼被雾气蒸得朦胧,袅袅之中,竟有几分勾魂夺魄之感,池榆不觉看了一会儿,直到晏泽宁歪头侧看她,她才回过神来。
忙道:“师尊这是哪里受伤了?”
“以前的伤,你见过的。”
池榆拒绝,“师尊还是自己上药吧。”
“我够不到。”
池榆迟疑,“可是……”
晏泽宁双臂伸展开来,“可是害羞?你不是说你已经把我给看光了吗?”
池榆连忙背过晏泽宁。
清醒的时候看光与没有意识到时候看光能是一回事吗?池榆在心中吐槽。
晏泽宁眼神晦暗,“是师尊这具身体丑陋,污了你的眼,你不愿再看一次吗?女儿家爱美,不愿意看腌臜之物也是正常的。”
池榆头大。
不是你说的那个原因啊,你有没有想过你应该找个男人替你上药。
“若是你嫌弃师尊……”
烦死了!
池榆最听不得晏泽宁说这种话。
涂就涂。
池榆将药一把抹上晏泽宁的后背,手掌在晏泽宁后背的伤痕处拍打,力图打得均匀些,入肉些。
涂涂涂。
就非要在今天涂,你这伤痕都十几年、或是几十年的陈年老伤了,也不急这一日,作什么妖,作什么怪!
肩膀上的肉/洞,池榆将药灌进去。
这样好了吧!效果包你满意!
这瓶药用完,池榆向晏泽宁伸手,“再来一瓶,不够!”
手上多了一瓶药。
池榆继续抹,力道越来越大,晏泽宁胸腔溢出闷哼。
池榆停下手,有点心虚。
是把师尊给弄疼了吗?
她探头,眼睛看向温泉池水,却被晏泽宁一手捂住。池榆扒拉着晏泽宁的手,晏泽宁微微偏头,想要吻上去,唇瓣颤抖。
池榆还醒着。
他终是放弃了,手上的力道放松了些。
池榆扯开他的手,将药放到一旁,“我药上完了,我得先走了。”说着,即刻起身。一道水花却从温泉池溅起,温热的水浇到池榆的鞋上,鞋被淋透了。
池榆往水面上一看,惊夜剑正破水而出。
晏泽宁垂眸,“你须得换双鞋。”
“我出去换。”池榆皱眉走了出去。
晏泽宁轻笑一声,穿好衣服,慢悠悠跟着池榆出去了。
池榆到了外边,觉得脚上湿黏得难受,坐下将鞋袜脱了,脚上还是湿的,她一时找不到干物擦干脚,就要用灵力烘干之际,晏泽宁走了过来。
他看着池榆清瘦的脚背,“湿了呀……”拉掉腰间的带子,就要脱掉外套,池榆吓得站起来,金鸡独立,替晏泽宁把腰带系上,“师尊,好好穿衣服。”
“你脚还是湿的,师尊替你擦干净。”
池榆勉强笑着,“倒也不用这个。”
池榆踩上晏泽宁的鞋背。
晏泽宁脚下意识往后一缩,池榆垂下眼帘,看着自己的脚,又仰头问着,“师尊,我不用你的外套,难道不可以用一用你的鞋吗?”
池榆脚尖在晏泽宁鞋面上磨蹭,晏泽宁低头,耳根后一片绯红,干净的鞋被池榆脚上的水珠泅湿,那黏腻的湿意透过鞋面沾在了他的脚背上,晏泽宁整个人似乎除了头都陷在沼泽中,只有肩部往上才能动作。
过了很久,也许是晏泽宁觉得过了很久。
“好了,师尊。”随着这一声清婉的女声与脚上离开的重量,晏泽宁感觉那种潮湿的窒息感消失了。
池榆在看着鞋与袜子。
那些鞋和袜子是湿的。
那只脚在轻轻摇晃。
晏泽宁拦腰抱起了池榆。
池榆看着鞋袜惊慌失措,“师尊,放我下来,我自己可以走。”
“地上是脏的,你的鞋不能穿。”晏泽宁只回了这么一句,等池榆回过神来,晏泽宁已经把她放到床上了。
池榆躺在床上,只觉得脚腕上一股温润的凉意,她忙支起上半身,见晏泽宁执起了她的脚腕,将一串湖绿色的珠子从她脚尖一点点的往上抹。
这不是那天她拒绝的珠链吗?
似乎是察觉到了池榆的疑问,晏泽宁道:“这是我新做的。”
“师尊也有。”他将袖子挽上一点,露出两串手链,一串杂色,一串湖绿。晏泽宁摩挲着池榆脚踝,那地方有一丝丝青筋与紫筋,他只觉得可爱,头不自觉往前倾,嘴唇离脚踝只有一根手指的距离时,池榆按住了晏泽宁的肩膀。
她轻道:“谢谢,师尊。”
“我想休息了。”
“你先离开,好吗?”
晏泽宁长长看着池榆,最后道一声:“好。”
池榆皱眉看着晏泽宁离开的背影,心中焦虑不安。
夜深,池榆抱着枕头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她在心中发出了三连问?
这对劲吗?
这对劲吗?
这对劲吗?
她自己回答了。
这不对劲。
池榆猛得从床上翻起来,枕头被她放在腿上?
不管怎么样?先离开这里,先离师尊远一点。
这个想法一出,她突得感到脑袋疼,晕倒在床上,片刻之后,池榆皱着眉将腿上的枕头放回原位,裹着被子睡着了。
第85章 对剑意的谋划
就在池榆翻来覆去睡不着的时候, 晏泽宁也毫无修炼之心。
十几天前那场中秋宴,池榆的一番话,让他涌起了她能够喜欢他的希望。
所以今日他开始引诱试探池榆, 他觉得池榆不太反感他的靠近。她可能有点喜欢他, 要不然她不会为他挑了那两个字。
相思、倾君。
要不然她不会在温泉池边看了他那么久,要不然她不会强忍着羞意替他上药。
当时他快要吻上池榆的脚踝了,她应该清楚自己的意思了。
晏泽宁垂眸。
他望她那一眼,看见了她眼中的震惊, 但没有厌恶。
她应该是喜欢他的, 只是没有预料到他会做亲吻的动作,所以有些害羞,急着赶走他。
是喜欢他的。
晏泽宁看向手腕上那串湖绿珠链, 他们戴着一样的东西。
她也对他说了谢谢。
如果不喜欢的话, 怎么会说谢谢。
他离开的时候, 池榆还看着他。
不舍得他吧。
应该是不舍得。
还需得看明日池榆的反应。
无情道啊无情道……
这般迂回,应该不会走火入魔了。
……
第二天, 池榆醒来,饥肠辘辘,她红着眼爬起床,穿好衣服, 在阙夜洞中四处找吃的, 没找到一丁点食物,只有一些茶水。
池榆咕噜咕噜喝了两壶,勉强填住肚皮。
晏泽宁来寻她,见她抱着一壶茶靠在墙壁, 神情恹恹。她看见他,嘴中嘀咕着:
“我饿……师尊……我饿……”
“灵力运到胃部。”
池榆有气无力摇摇头, “运不上来,不知道怎么运。”
晏泽宁捏住池榆手腕,将一丝灵气运到池婆文海棠废文都在衣无尔尔七五二八一榆灵脉上,“让你的灵力跟着我的灵力走。”
池榆依言,费尽力气才跟上晏泽宁的灵力,一起到了胃部,灵力一入胃部,池榆的饥饿感顿时消失了,精神好了许多。
晏泽宁解释,“饿了就照着刚才那样做,七天之后,灵力就会布满你的胃部,你就辟谷成功了。”
池榆坐下,趴在桌上,道了声谢。
晏泽宁坐到她身边,抚摸着她的头发,“辟谷之后,就可以用驻颜丹了,你瞧着何时用?”
“驻颜丹……”池榆念着,这东西可真是神奇,真的能永葆青春吗?这驻颜丹在女修中可属于硬通货,听那些女修说,驻颜丹难得,能得上一粒已经是万幸。
她盯着晏泽宁的脸,发出疑问,“师尊何时用的驻颜丹。”
“二十四岁的时候。”
二十四岁啊,在现代还是读研的年纪。
晏泽宁拿出一个粉色莲花瓷瓶,放在池榆眼前,“这驻颜丹还有些不同,有的吃完会散发出异香,有的会让皮肤再白皙些,有的会让头发再乌黑浓密些……你瞧着哪个好……”
池榆双手撑着脸,眼睛滴溜溜转,“我能不能都吃?”
晏泽宁顿住,似乎是在认真考虑这个问题。
池榆扑哧一声笑出来,“开玩笑的,师尊,只要普通版本就好了。”
晏泽宁也笑着。
池榆并没有躲着他。
她还在亲近他。
她是喜欢他的。
如此这般,池榆在阙夜洞呆了七日。
……
七日一过,池榆立即出了阙夜洞,想着小红还独自在洞府,她径直回去了。
门外早有不速之客等着。
“池榆,你可有七日没回来了。”陈雪蟠说着,手腕上还攀着一条花蛇。
池榆连连后退,警惕心大作,这人在门外蹲了她七日了!她这些时日并没有得罪他,他何必这样苦心孤诣来找她的茬。
“你到底有什么事?”池榆不客气地问着。
陈雪蟠:“你这副畏畏缩缩的样子可真叫人反胃。”他冷笑,“你不是一直以我的师姐自居吗?那我就给你一个机会证明你的实力,你若是让我满意了,我叫你一声师姐也未尝不可。”
池榆“呵”了一声,觉得他的话满满都是槽点,忍不住跟他讲道理:
“第一,我没有自居是你师姐,而是我就是你名正言顺的师姐,第二,我有什么实力不需要向你证明,第三,你没有资格给我一个机会,第四,你觉得你是什么香饽饽,你的一声师姐很金贵吗。傻叉!”
陈雪蟠冷哼一声,手上攀着的蛇缓缓爬向池榆。
池榆急着往后退了十来米,“陈雪蟠,你有话好好说,没有必要这样……”
几十条小蛇从陈雪蟠裙底下爬出,池榆远远看去,觉得像是一团阴影,也给她心里蒙上了一层阴影,她阻止道:
“那个……你可以给我一个机会。有话就快说吧。”
陈雪蟠半阖眼,双手环肩,“敬酒不吃吃罚酒。”
“你用剑与我比试一场,切记要带有剑意。”他瞟了一眼池榆,补充道:“我刚悟了剑意,你得用剑意与我比试,看谁高谁低。”
“你炼气几阶了?”
“九阶巅峰。”陈雪蟠矜傲道。
池榆心想,她又不是傻子,一个炼气六阶跟九阶打,找虐啊。她还嫌自己被陈雪蟠打得不够啊。
她讪笑,“你高……我低,我承认了。”
池榆抿唇,“那个,你能不能挪一挪,你挡住我洞府门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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