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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跳越轨——彼呦【完结+番外】

时间:2024-01-27 23:07:56  作者:彼呦【完结+番外】
  有句话说,你是什么样的人,你眼中的世界就会是什么样。
  很不是时候地,前几天因为太忙,完全被搁置到潜意识深处的飞机上醉酒片段一下子被唤醒。
  包括她是怎么把裴知鹤本尊当成替身npc要亲亲,又是怎么得到了一个大人感十足的过于刺激的回吻。
  除了那些零零碎碎的对白还没印象,其他的全部,一下子都想起来了。
  比起害羞,她心里更多的,却是一种混合着后怕的蠢蠢欲动。
  醉酒后的记忆不甚清明。
  但她依然记得那双侵略感十足的火热唇舌,以及那只牢牢扣在自己颈后的大手,以神经解剖的精度摩挲着她颈侧的软肉,让她整个人都酥麻成一滩水,被他紧贴在怀里。
  和她认知中的裴知鹤几乎完全是两个人,让她又害怕,又想……再见识一次。
  “被吓到了?”
  江乔的小心思被一眼看穿,往嘴里挖了一颗杏仁,摇头嘴硬:“才没有,我就是在想一会喝点什么,现在这么冷,我们找点热的。”
  裴知鹤:“所以呢,想好没,要喝什么?”
  江乔大眼睛环视一圈,骨碌直转:“热红酒……”
  本来就小的声音最后快没了,硬生生改口:“都听你的。”
  裴知鹤眉梢微挑:“真的想喝?”
  江乔坚定摇头:“一点都不想,嘴瓢了。”
  开玩笑,虽然从刚开始就被丁香肉桂和烤橙子的味道馋得要命,但裴知鹤给她的嘱咐她还是记得的。
  “乔乔,”裴知鹤压低了嗓音叫她,在来来往往的拥挤人潮里侧过头,“我说过这几天不让你喝酒,是因为清楚你的酒量,怕你遇到危险,不是在命令你。”
  “我们是合法的伴侣关系,我无权限制你的自由,你和我在所有的时刻都是平等的,明白吗?”
  江乔柔白的耳廓霎时变得通红。
  后面他说了什么她都没在听了,只因为开头那个,从来没听过的昵称。
  印象里,自从父亲去世之后,就没再有人这样唤过她了。
  很怀念,很亲昵。
  亲昵得像是浸满了爱意。
  裴知鹤大衣口袋里的指腹轻轻用了下力,又问她:“听懂了没?”
  江乔很轻地点了两下头,敛眼望向他:“听懂了。”
  裴知鹤在她凉而软滑的指关节上蹭了一下:“身为你先生,我会出于对你的保护对你提出一些建议,同样的,裴太太也可以提。”
  “只要你说的,我都会听。”
  江乔的心里热热的,几乎不敢再偏头看他。
  小摊的暖光亮,她这一侧要暗一些。在半明半暗的雪夜里,温柔的风雪擦过两人中间。
  裴知鹤出门时把身上的围巾摘下来给了她,俯视角度里,男人脖颈修长,冷白的喉结清晰可见,让人心悸不已。
  羊绒围巾清浅的木质香拥着她,心里的爱意泛滥,唇角抑制不住弧度。
  她能有什么建议给他。
  出生以来二十多年,裴知鹤已经是她做过最好,最华丽的一场梦。
  “就这家?”
  江乔循声偏过头,看见一家人气很旺的热红酒摊位。
  松枝花环上闪着松果形的小灯,木招牌上用陶塑捏了一排圆滚滚的字:外婆家的圣诞热红酒。
  她还在愣神的功夫,裴知鹤的手虽然还牵着她,但已经转过身开始研究酒单了,赶忙小步挪去他身边。
  虽然铺子叫外婆家,但守摊位的老板是个有着蓬松大胡子的白人老先生,见两人过来热情询问:“要喝热红酒?”
  裴知鹤稳稳攥着她的手:“两杯。”
  不同于欧洲女孩,普遍发育早又喜欢成熟装扮,亚洲人天生长得更年轻一些。
  老先生有些犹豫地看了江乔一眼,半开玩笑半认真道:“如果是给这位小姐,我还是更推荐儿童潘趣酒。”
  所谓的儿童潘趣酒,其实酒只是个噱头,本质上就是掺了黑加仑的高浓度葡萄汁,意在给小朋友一些装大人的参与感。
  江乔本能地就有点恼。
  刚要伸手掏出随身带着的护照,展示生日那一行自证成年人身份,就被裴知鹤捏了捏。
  他对大胡子老板轻笑了一下,语气随意地给她解围:“不用,就两杯正常的热红酒,这位小姐是我太太。”
  老先生哈哈大笑,一边道歉一边去取杯子。
  摊位没有座位,不只是因为雪天容易把长椅打湿,本地人也更习惯于靠在木板墙上喝酒聊天。
  热乎乎的红色马克杯抱在手心,江乔戳了两下杯子里浸着的肉桂卷,心里的茫然才少了一点:“你真要陪我喝酒啊?”
  裴知鹤觉得好笑:“不然来这干嘛?”
  江乔无意识摩挲着杯壁上漂亮的手绘浮雕,小声嘟囔:“可你刚到柏林的时候还跟我说过,一滴都不许喝。”
  “工作场合人太杂,是一滴都不许喝,”裴知鹤把她拉到屋檐下,垂眸看着她被大围巾包得严严实实的小脸,缓缓开口,“但现在我在你身边。”
  “我们裴太太随便喝,不醉不归。”
第111章 不想等了
  江乔平时不怎么喜欢喝红酒。
  和她不喜欢不加糖的美式咖啡一样。
  小孩子口味,总觉得葡萄酒有苦涩味,嘬一口就戴上痛苦面具。
  但圣诞集市上的红酒加了好多香料,有橙子有糖,喝起来甜滋滋的,胃里很暖和舒服,让她喝得很开心。
  不远处的露天小舞台上有木偶艺术团在演出,自带小型管弦乐团,剧情滑稽有趣,围了好几层人在看。
  两人在红酒摊的屋檐下边看边饮,待到喝完时,裴知鹤扬了扬手里的杯子:“马克杯要不要带走?”
  “可……可以吗?”江乔睁大了眼睛,还没反应过来。
  裴知鹤轻笑,指了一下摊位橱窗的小黑板,示意她往那边看:“当然可以。”
  “店家收的六欧包含了杯子和酒的钱,酒很便宜,可以喝完把杯子还回去,拿回大部分钱,也能就这样把杯子带走。要不要带回家?”
  江乔想了一会,开口时还有些不好意思:“要……我想要两个。”
  她和裴知鹤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约会,总要留下些什么作为纪念。
  刚看到两只杯子的时候,她就起了心念。
  想要回家之后,就把两只一模一样的红色马克杯摆在一起,就放在中岛台那一大片在她看来几乎没有任何不同的玻璃杯旁边,暗戳戳当情侣杯,专门用来喝热饮。
  裴知鹤用不用她管不了,先成全自己再说。
  有了杯子收藏的心,接下来的圣诞集市闲逛,她的重心完全转移。
  从真的随便逛逛,只喝两口热红酒感受感受氛围。
  变成了可爱热红酒杯巡礼,从种草到下手非常冲动上头,仅需一分钟。
  裴知鹤一直劝她量力而为别喝太多,但江乔完全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眼睛亮闪闪,只看得见各家摊位桌板上摆成小山的马克杯,小靴子形的很可爱,酒桶形的也很精致。
  看中了就向店家要两根吸管,海獭抱拳晃一晃,求裴知鹤和自己分一杯喝。
  纯纯买椟还珠。
  含糖量高的酒后劲慢,酒精缓慢地渗入血管,把她整个人都烘得红扑扑暖洋洋的。
  思考速度只是变慢了一点点,但不碍大事。
  所以,直到她的包包里塞了六七个马克杯,再装就要拉不上拉链的时候,江乔才看向一旁和店家沟通代洗杯子的男人。
  她才后知后觉,裴知鹤其实是会德语的。
  甚至,不只是会而已。
  正因为她是语言专业的内行,才听得分明,男人磁性的声线发音正统,带着一点冷峻利落的北德口音。
  比起科班出身的她更自然,像是在当地生活了很久的人,很好听。
  她就那么站在原地,傻乎乎地捧着没吃完的杏仁:“你会讲德语啊……”
  裴知鹤被她惊诧的表情逗到,嘴角轻勾:“苏院士的特培博士是和柏林的联合培养项目,我毕业之后又在这边工作了几年,一直只讲英语很麻烦,就简单学了学。”
  他帮她把新杯子装进包里,拉上拉链,很自然地转移到自己手里,“你比我专业很多。”
  江乔微微张大了嘴,又合上。
  没什么。
  就是听得想死。
  她死磕了四年的专业是人家碎片时间的休闲娱乐,还学得这么好。
  现在想起来,莱昂接机的时候说的是英语,她当时还以为是在迁就裴知鹤,未料是因为那时莱昂还跟她不熟,努力在迁就她。
  又是十二岁拉大提琴给裴冉录胎教音乐,又是随手学会世界最难语言之一,裴教授还有多少惊喜是她不知道的。
  她人都有点蔫儿了:“那为什么还需要我来做翻译?”
  刚刚听他跟摊主们短短聊的几句,连梗和笑话都接得住,他自己直接用德语作报告也易如反掌吧……
  裴知鹤摸了摸她的发顶,耐心解释道:“在这种场合,说的语言其实也是一种立场,国籍放在履历里也许不会被人看见,但说出来的声音,只要在座,就会被听到。”
  “你很重要,”他很认真地看着她,墨玉般的眸子深而静,“小江老师对我来说,比你想象的重要得多。”
  江乔哑然几秒。
  就,怎么想都行的一句话。
  她年上的结婚对象很擅长讲这些公私不分,模棱两可的话,而且还有越来越擅长的不妙态势。
  江桥被他的视线弄得头皮发麻,连被他重新捉进口袋里的指尖都麻酥酥的痒。
  酒劲儿好像又上来了一点。
  不想等了。
  想直接踮脚吻上去,直直地逼问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但她怯于去实现。
  一方面是因为她还没想好要说什么,另一方面则是,热红酒摊前的异国旅人来来往往,喧嚣得要淹没她的声音,实在不是个有氛围的好地方。
  晚上九点多。
  圣诞集市上的人未变少,风倒是更冷了一些,巨型圣诞树亮着魔法特效般的灯珠,薄雪纷纷扬扬落下,整个世界像在水晶球中。
  江乔的托特包被塞得满当当的,拉上拉链之后更是显得挤。
  她自己刚刚看了眼反光玻璃,完全就是一副逃难的架势。
  可到了男人手里一拎,就很不公平地优雅起来,像是纵容太太扫货的好好先生。
  裴知鹤照顾着她的步幅,很慢地向前走,不经意地来到专门售卖圣诞装饰品的区域,有各种颜色的圣诞树挂件,还有家门口挂的装饰花环。
  前面的几家还是最常规的松枝和圣诞冬青,红绿相间,喜气洋洋的可爱。
  后面有一家人气特别旺,远远看过去,在店门外有两对年轻的小情侣在亲吻。
  她本来以为是特例没当回事,走近一些时,才看见在那片绿枝花环下接吻的情侣有很多。
  西方人本就对表达感情坦荡,离那片暖亮的橱窗还有三四米,已然能听见隐约的暧昧水声。
  余光里能看见裴知鹤白皙的脖颈,青色的血管分明,除了微微滚动的喉结,分明就是一副平静淡然的模样。
  可江乔的脸瞬间烧到脖子根,轰的一下,脑子都快要炸了。
  正好店门前有条通往向右拐的岔路,她急急拉着裴知鹤的手,刚想改变方向,离开这片可疑的地方,就看见了那片树枝花环的真容——
  细长卷曲的油绿枝叶,晶莹剔透的,露珠一样的白色果实。
  是槲寄生。
  像是个临近醉倒边界线的不中用酒鬼,潮热的酒气瞬间全部汽化,直把她积攒了一晚上的冲动推到胸腔里。
  明知道自己可能过一分钟之后就会后悔。
  江乔还是改变了主意,在混乱鼓鸣的心跳声里慢下步子,拉着裴知鹤继续向前走。
  站在槲寄生下的人必须接吻。
  她赌他知道。
第112章 我只是太喜欢你了
  这家店主打的就是槲寄生花环。
  除了用来售卖的完成版,刚入店门的位置还放了一只橡木桶。
  里面盛放着店主制作花环时剪下来的槲寄生枝条,供闲逛的游客自由领取。
  门面很长,甚至还有专门体验手工制作的区域,情侣们嬉笑着指尖交缠,是与接吻不同的亲密。
  江乔脸上带着薄薄的醺红。
  为了杯子硬灌下去的那几杯甜酒还在胸腔里发热,像是流进了她的裙摆。
  夹着雪花的夜风吹起她的裙袂,身后酒红色的开衩更红,像是因为期待而乱跳的心。
  她的手从裴知鹤的口袋里挣了出来。
  紧握着他的手一起,步子却故意放得极慢,身后是他差不多频率的脚步声,亦步亦趋。
  手工制成的牛皮鞋底踏过松软雪面,声音厚重而优雅。
  在路过最大的一个槲寄生花环时,身后的鞋履声似乎微不可闻地乱了一下,又很快恢复如常。
  灯光暖黄的橱窗被她刻意变得漫长无比,但终有尽头。
  她捏紧了那只微微有些僵硬的大手,几乎想要找个理由再转一圈时,一直在她身后沉默的男人终于开了口。
  他声线压得很低。
  像是压抑着一些不稳的克制,又像是说给自己听的一声叹息:
  “不该走这条路的。”
  裴知鹤的声音沉郁低冽,如在这个安静的雪夜对她抛来一只银钩,让她被勾得回了下头。
  她下意识地站定,问他:“什么?”
  店门拐角前的最后一米,路灯的光自高处倾洒在他身上。
  江乔抬着头,看他薄薄的上睑微敛。
  眼底的眸光暗而平静,像是雾山,或是午夜的镜湖。
  耳朵尖倒是泛起了红,估计是被冻得。
  她向他凑近,想要将他脸上那种参不透的情绪看得更分明。
  裴知鹤却轻轻地向后退了半步。
  他嗓音喑哑道:“我累了,现在回去吧。”
  “哦……好。”
  江乔的心在两秒之间,经历了从凉透到重新燃起。
  她现在脑子被酒精占据,想东西也不是很清楚,但直觉般地,有一种声音在告诉她:
  裴知鹤懂她想说什么,而且还不止是懂而已。
  两人回到酒店,复古的小电梯狭窄。
  江乔赌气般地抓紧他的手,不让他伺机离开,本就近的距离更近,几乎半边身子都靠在了他身上。
  但他就是……好像没什么反应。
  裴知鹤步伐沉稳,单边手臂撑着她半醉半装的摇摇晃晃的身子,另一只手臂上还挂着她装得满当当沉甸甸的托特包,从大衣内袋里掏出房卡,刷开门。
  门关上,裴知鹤换好鞋,先行一步去放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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