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做过飞上枝头变凤凰的美梦,但也明白,自家的亲事就是嫡母都做不了主。兄长弟弟们不争气,不就只能拿女儿换锦绣繁华。
陈夫人要她给太子做妾,她虽心里不情愿,但为着父母兄弟的荣华富贵,也认了下来。如今被东宫退一回亲,成了人人皆知的弃妇,陈为宁想,既然自己卖不出好价钱了,陈夫人应该随随便便就会把她发嫁了。
可今儿听着齐国公夫妻俩的话风,只怕等待她的,还是去做高门大户的妾室。若想当正妻,就只能在梦里了。
好好的太子侧妃没了,自家三姑娘却日日都还要受府里人的奚落,云雁忍不住嘟囔:“又不是我们姑娘自己说的亲!一切都是大夫人拿的主意,怎么一个个都来看我们院里的笑话?”
陈家三姑娘姨娘死得早,平日里全靠着勤谨侍奉嫡母和陈夫人才能有安身立命的机缘。陈家又不是什么一团和气的人家,夫人小姐在后院里各怀心事,陈为宁一个普普通通的庶女能得大夫人几分宠爱,自然会有人眼热。
府里的人说几句不痛不痒的话,陈为宁倒不会往心里去。真正让她难受的,是自己声名尽毁,还要被陈夫人拿出去笼络权贵。
庶女就不能为人正妻吗?
陈为宁到底心有不甘。
可不甘又如何?还不是只有一日日忍着、熬着。
既然前线基本上稳定下来了,圣人就把北上的日子定在了六月初二,空智大师看的黄道吉日。
另外,太子的嫡子似乎很得圣人的喜爱,说他是福星天降,预示着北上大吉。热热闹闹办了个洗三宴不说,当天就封了这个繦褓婴儿为太孙。
圆圆三四岁了都还没个正经封号,徐沅这么一对比,更觉着圣人可笑。太子夫妻因着这个儿子,一时间风头无两,东宫比之前还要众星捧月。
可徐沅一日日瞧着孟旭的神色,却觉着他并不怎么春风得意,反而阴沉得可怕。
太子妃好不容易得个儿子,也不想过分折腾,跟太子两个人还是在长信殿简简单单办了个洗三宴。除了圣人借着太孙在朝上搞了些动静,东宫里实则并没有十分吉庆的气象。
但好歹是太子的第一个儿子,徐沅她们也还是早早就在长信殿入了座,就连久不露面的郑浔,也端端正正地坐在了太子妃下首。
太子妃见了,难免要说些责备的话:“你这胎怀相本来就不好,怎么还跑过来?”
贵子洗三,礼仪繁琐,事项冗杂。虽然香案神像这些事不用徐沅她们操心,收生姥姥们自然会预备妥帖。
可添盆总是要添的,郑浔显然也是这个想法:“原就说了,等您生了要来沾沾喜气的,怎么,您还不让?”
这回还没等太子妃说什么,躲在帷帐后面的圆圆先低声喊了一句“郑娘娘”。
圆圆家来这几天,见了王清惠和徐沅多次,却还是头回碰见郑浔。问太子妃和身边的宫人,她们都只说郑娘娘在殿里休养,不好打扰的。
今儿远远瞧见一眼,圆圆心里还在想郑娘娘怎么瘦了这么多,于是情不自禁先唤了出来。
郑浔也听到了圆圆的声音,连忙就喊她出来:“是圆圆吗?郑娘娘听说你回来了?快出来娘娘见见……”
圆圆慢慢往郑浔跟前走,想往她怀里扑,又怕太子妃责怪,试探性地望了太子妃一眼,直直杵着,还不敢动。
太子妃倒想先让奶嬷嬷把圆圆领下去,却不妨郑浔先把孩子搂进怀里,还在她脑门上亲了一口,说:“圆圆长高了。”
大人们因名利权势争得面红耳赤,孩子的眼里却看不到这些。听说郑浔怀了小弟弟,圆圆还赶着要从她身上下来:“母妃说,圆圆会把郑娘娘肚里的弟弟压扁的……我先下去……”
郑浔多日来跟太子妃她们几个关系冷淡,可当着圆圆,她却怎么都狠不下心。圆圆说要下地,她又把人箍在怀里:“没事的,郑娘娘跟圆圆亲近一会儿,好不好?”
太子妃总不好意思把孩子从郑浔的怀里抢出来,可到底郑浔这胎怀的不安稳,圆圆在她怀里久了,只怕还真的伤到肚里那个。
王清惠看着这一幕只觉得讽刺,往日里姐姐妹妹,真遇到利益相关,还是自己顾自己。郑浔真情流露也好,逢场作戏也好,总归是跟她这个太子昭仪没怎么相干。
徐沅一看王清惠静坐微笑,先在心底叹了一口气。而后拿了一块香糕,哄圆圆:“在郑娘娘身上赖了这一会儿,到我这儿来吃糕好不好?”
为着徐沅很久之前在坤宁宫对圆圆的那几句嘱咐,圆圆见了她更觉得亲昵。徐沅一叫她,她就从郑浔怀里下来,安安静静站在徐沅身前吃糕。
一边自己小口小口吃,一边还给徐沅递一块:“小圆娘娘,你吃。”
徐沅把圆圆抱在身上,哄她:“徐娘娘过会儿要给弟弟添盆,等会吃好不好?”
既然孩子在徐沅怀里,太子妃顺便就叫奶嬷嬷先把圆圆带下去玩儿,毕竟这儿还有一个洗三的胖小子正坐在澡盆里哭。
圣人还真有几分诚意跟孟旭示好,给太孙洗三的盆都是先皇当年使过的。
收生姥姥嘴里说着吉利话,太孙哭一两声也是大吉大利的好兆头。太子妃看起来笑眯眯的,孩子哭了,倒也不怎么在意。
郑浔久坐还是难受,添了盆就回昭阳殿去了。王清惠和徐沅还要顾着前头的宴席,说了两句吉利话就跟太子妃告辞了。
一个太孙洗三宴折腾下来,不仅烦得太孙哭了好几回,王清惠和徐沅从长信殿往回走的时候也有些疲惫。
王清惠忙着东宫的琐事,徐沅倒很久都没跟她正经说上话。好不容易遇着一块儿,见她兴致不高还笑道:“王姐姐如今在宫里令行禁止的,怎么还不高兴?”
借着之前厨房青姑姑的事儿,重新把东宫里上下尊卑的规矩兴了起来,各处的宫女仆妇也都比往日里老实不少。就连王清惠说话,比以前不知道管用多少倍,她反倒不似往日开怀。
王清惠却只是叹气:“一天天忙得脚不沾地,却不知道为谁辛苦为谁甜。小沅,我这一辈子,怪无趣的。”
太子妃和郑浔好歹还有孩子,以后还能盼着儿女福分。徐沅膝下寂寞,可太子待她,总比旁人有几分不同。只有王清惠,她在这宫里,倒是实实在在的蹉跎岁月。
要想解了王清惠的难处也简单,只要她肯放下身段跟太子示个好,两个人总能有些和合如意的时刻。王清惠只需抓住这个时刻,好好侍奉太子,次数多了,总能怀个孩子的……
徐沅知道怎么办,但她却不敢跟王清惠讲。
王清惠看到徐沅皱了眉,反而噗嗤笑出声来:“你当我是什么?难道这世上的女人就都要讨好太子不成?我跟他,今生已然无缘,只盼着下世轮回,别再叫我俩遇着!”
听这话音,竟是连侍寝也不愿意了……
徐沅停了步子,心一横抓住王清惠的胳膊,说了些离经叛道的话:“王姐姐,你既深恶殿下,何苦在这宫里虚与委蛇?我要是你,不如剃度莲台,也不受这红尘孽火……”
王清惠不妨徐沅会说出绞了头发做姑子这种言论,反而伸手捂住了徐沅的嘴。
两个人身后都还跟着宫女内侍,这样的话传出去就是杀头也不为过。王清惠不想连累徐沅,只能拽了她往一株垂柳树下的石凳上坐了。
杨柳东风树,青青夹御河。东宫虽没有河,却有不少湖,碰上暮春花落,湖面上尽是各色花瓣,随着水波四处流散。
都道是落花有意随流水,到了王清惠身上,反倒是花自飘零水自流,两不相干。如今就这样不咸不淡地相处,王清惠都觉着孟旭待她没有好气。要真是无端出了家,只怕连远在余杭的父母亲眷都会跟着遭殃。
太子昭仪无端剃了头发,就算太子不追究,圣人、皇后会乐意因为一个妾室葬送皇家声誉吗?
看明白了,王清惠就只是淡淡看着这副落花流水春去也的景象,对徐沅说了句:“小沅,殿下对我并没有多少情分,我能这样,已是万幸。闹出了格,还有命吗?”
听见王清惠还顾着性命安危,说明就不是真的无牵无挂,徐沅反而放了心:“不过是说些话来逗姐姐顽罢了,只是怕你日后真做出糊涂事!”
已近黄昏,王清惠和徐沅借着斜晖脉脉水悠悠继续往前走,两个人只说些好玩的闲话,打打闹闹地各自回殿里用晚膳。
太孙洗三,圣人看着比太子的兴致都高。王怀瑾看着圣人坐在龙椅上满面红光,赶忙端了一盏参茶给他:“皇爷好久没这么开怀大笑了。”
圣人自然是畅快的,定了北上的日子不说,还顺带撸了太子在朝里的差事。这样就算他走了,也不怕朝局不稳,太子会趁机做什么事。
他高兴,对着王怀瑾也有几分好脸色:“朝云呢?把她给朕叫来!”
自从朝云搬到沁芳斋,圣人别说临幸,就是提也不见提,今儿怎么又想起这个胡女了……王怀瑾看不透圣人的心思,只敢应下:“奴才这就叫人去请。”
北上巡狩,说白了就是到鞑子跟前耍威风,宣扬国威的。圣人自然要先找胡女耍耍威风,才好满足他君临天下的想头。
既然是召了人侍寝,王怀瑾就先安排圣人沐浴净身。等圣人从盥洗室出来,王怀瑾又往他跟前递了一丸金丹,吩咐小中人端了一盏白水候在旁边。
圣人自然而然接了那金丹,往嘴里放到一半又扔回托盘里:“今儿不吃了!”
这又是吹哪股子邪风?王怀瑾搞不清楚圣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当他今晚上兴致不高,哪里想得到圣人跟朝云办事,且还用不到催情的东西。
朝云在沁芳斋用了晚膳,又跟宫女们学着打双陆,正得趣,谁想得到干清宫突然传了侍寝的旨意。
她自家接了圣旨还在发呆,圣人不理她已近月余,怎么今儿又想起来了?
底下的宫女们本还等着主子的吩咐,一见朝云手足无措的模样,反到替她拿了主意:“云美人,您先预备着,等会儿鸾车要来接您的。”
朝云听了她的话,叹出一口气来,认命的下去梳洗打扮。平日里不用侍寝,朝云纵是打扮也有限,今儿仔细一瞧,不免惊讶道:“我怎么,胖了这许多……”
这……正忙着给朝云梳头的宫女不好意思明说是朝云每天吃得太多,只能委婉劝她:“是美人您原来太过瘦削了些,如今这模样,身娇体软、婀娜多姿,有什么不好?”
真的吗?
朝云轻轻捏了捏脸颊,发现原来凹陷的地方,如今都填满了肉,哀嚎道:“你们怎么也不提醒我?胖成这样,圣人会不会砍我的头……”
如今多好的身段?宫女们几下就把朝云收拾停当了,出声催促她:“您快上轿吧,王大监已催了几回了。”
朝云在圣人的寝殿住过几天,对于里面的陈设布置倒还熟稔,王怀瑾给她开了内室的门,又吩咐宫女们灭了几盏灯,就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徒留一个朝云跪在寝殿中央心惊胆战。
第36章 三六、心悦君兮
圣人这时候正盘腿坐在榻上看书,朝云跟他行礼,他也不理会。圣人都不叫起身,朝云就只能跪着,连大气都不敢喘。
怎么进宫这么久,还是不懂怎么伺候人?圣人心里又有几分不耐烦,难免抬头呵斥朝云一句:“你跪在那里作甚?”
朝云立马就爬起来,站到圣人跟前,用怯生生的目光看着他。圣人被她看得不耐烦,一把扔了书,说:“你又挡着我的光干嘛?”
心里叫苦不迭,朝云却还记得嬷嬷教她那些规矩,赶忙就跟圣人请罪:“妾知罪。”
都说深宫寂寞,红颜易老。可圣人看着朝云的样子,却觉着内宫的风水养人得很,生生把个相貌平平的卑贱之人养出几分绝色来。
眉眼还是原来那副淡如秋水的眉眼,却不知私底下用了什么,如今看着,面若春桃娇艳,身似弱柳扶风。圣人御女无数,打眼一瞧就知道朝云平添了一股子媚态。
他反倒不怎么想生气了。
朝云见圣人平息了怒火,就把他扔到地上那本书又捡起来递给他,问:“陛下,您还看吗?”
既是来侍寝,朝云也没什么好扭捏的,只穿了一件合欢红纱衫在外头,里面就是肚兜和亵裤。她倒是一早就想服侍圣人,谁知道圣人非要看书呢!
这回圣人也只是冷冷看了一眼朝云递过来的书,朝云被他看得发毛,赶忙搁了书,就去解自己的衣裳。
就这样站着脱衣裳,圣人又面无表情,朝云一边解衣裳裤子,一边在琢磨今天要怎么样服侍圣人才能保住自己这一条小命。
等朝云一丝不挂地爬到圣人跟前,圣人也证实了自己的猜测,这副身子,倒还真有了些风韵。
圣人不肯动手,那就只有朝云自己来。这些事私下嬷嬷又教了很多遍,她每次都认真在学,这回寻着圣人的龙根倒不似之前那般局促。
活儿也比之前好一些了,甚至有几下动作,圣人都能试着得趣。
如此一来,圣人心里倒真有几分愉悦。
但这种愉悦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他发现,朝云的长进也就这么个样,还是不能用嘴让他发泄出来。
朝云看着圣人那东西越变越小,心里越来越着急不说,吮吸的动作也加快了,甚至中间有一下舔的圣人都皱了眉。
圣人吃了痛,当然就要发火,他一只手把朝云提起来,声音低沉:“不用你了,出去!”
朝云知道这就意味着自己可能今天就没命了,她下意识抓住圣人的手,求他:“妾好好伺候您,您息怒。”
说完这句话,她就拿自己下身去引诱圣人的龙根。
许是朝云湿漉漉的身子引得圣人有些意动,许是她撅着屁股求欢的模样让圣人起了兴致。
总之,圣人那东西又硬了。
性命攸关,朝云也不敢怠慢,遇着圣人硬了,就扶着他的东西往自己身子里送。
久不承宠,朝云还是被圣人那东西弄得倒吸一口凉气,等全部含进去,她才敢求圣人:“陛下,您再帮帮奴。”
圣人也被朝云夹得有些疼,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么久了,这个女人还是学不会伺候人:“你怎么这么该死?嗯?”
朝云双手攀上了圣人的肩头,一边上下起伏,一边继续泪眼朦胧地求圣人:“奴该死,求您怜爱。”
她已经不是初见的时候那个身形单薄的处女了,在这宫里活了一个月,就好像变了一个人,眼角眉梢都透露着妩媚动人。
偏偏圣人不为所动。
她的身子已经开始变得干涩,朝云用力把圣人的龙根往她身子里挤,哭出声来:“您疼疼奴。”
圣人喜欢看胡女在床上哭,她越是哭得这么花枝乱颤,圣人就越兴奋。征服她这个胡人的种,就好像整个鞑靼六部跟圣人俯首称臣一样。
圣人冷冷看了朝云一会儿,就把人捞起来,按在榻上,一下一下顶得朝云身子微微抖动。
朝云不想跟上次一样迎合他的入侵,可在圣人强硬的攻势下,她还是一点一点被蚕食,抓着圣人的寝衣,咬着唇,情不自禁的婉转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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