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榴裙娇——鹅儿水【完結+番外】

时间:2024-02-20 23:17:59  作者:鹅儿水【完結+番外】
  圣人最后往朝云体内顶的时候还在想,要是鞑靼的士兵也像身下这个女人这么温驯就好了。
  离出巡的日子越近,圣人反而把太子往京畿各地派遣,主要还是今年雨水不调,保定、顺德各地灾情严重,圣人也不好不管。
  孟旭奉旨出去赈灾,却不想又查出当地知州欺上瞒下,中饱私囊,将朝廷拨的赈灾钱粮据为己有,拿到集市上哄抬物价,弄得怨声载道,民不聊生。太子有心治理朝中贪墨渎职的风气,一本摺子往圣人跟前一参,反而先惹得内阁那几个老头子不满。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说什么水至清则无鱼。知州虽然私自扣押了朝廷救灾的钱粮,可是却把朝廷给的精细粮食卖出了好价钱,买了大量陈芝麻烂谷子,总能多让几个人吃饱。
  朝廷拨的粮食能养的活几个人,那些白面粳米看着品质上乘,可到底数量有限,流民千千万,饿死一多半。
  内阁大臣们的意思就是,太子养尊处优,不知民生疾苦,也就不知道灾区知州知法犯法,反而是为了让更多人活命。这些人都是官场老滑头,最懂得怎么互相包庇。孟旭一本摺子参上去,反而在朝里树敌无数。
  圣人心里对于保定、顺德当地官员的做法实则是默许的。朝廷不可能掏空国库去赈济灾民,军政边防哪一样不花钱?圣人只管做出个心系百姓的样子来,象征性往灾区出点血。
  至于真要救灾,还得看下面的人会不会办事。圣人他对于这些灾情其实并不看重,哀鸿遍野、饿殍满地,这些对于他在后宫饮酒作乐并没多大影响。
  反而是那些被孟旭痛批尸位素餐的底层官员们,救灾救不好,别说头顶的乌纱帽,只怕身家性命都保不住,所以他们才会千方百计地换购劣等粮食。
  灾民嘛,有口吃的就不错了,吃细粮是活命,吃粗糠难道就喘不匀这一口气?内阁的几位首辅都是有外放经历的,自然知道这些官官相护的内幕,当然会向着自己的门生说话。
  这又让圣人抓着孟旭行差踏错,以“太子昏聩,不知民生疾苦”为由,再一次把他幽禁在东宫,不许他涉政事。
  孟旭也看得明白,反正他说不说保定知州贪污腐败,圣人都会揪着他出去赈灾这件事不放。上摺子弹劾就是不知民间疾苦,不上摺子就是徇私舞弊,包庇臣下。
  圣人要远行,他也害怕自己一去不回。真要这样,圣人倒还坦然,自己都死了,孟旭当皇帝也无可厚非。
  但他更害怕的,还是万一自己在边关有什么不测,班师回朝晚了些日子。孟旭抓着机会,以储君的名义在上京自立为帝,到时候圣人就算平安无事地回来了,也是个被卸了爪牙的太上皇。
  以防万一,还是得把太子摁得死一点才行,于是就有了圣人这么一出自导自演救灾的戏码。
  禁了太子还不算,圣人还刻意出入都带着成王,有意无意都在夸他比太子更有大将风范。朝里朝外一看这个阵势,又免不了嘀咕,难道成王真的有荣登大位那一天?
  圣人一刻也不停歇地处处掣肘太子,孟旭回了自己的东宫,脸色看着还比前几天好一些。
  赵德胜知道太子一向沉稳,往日还会因为圣人的一举一动露出些烟火气,近来反而是越来越沉寂。
  几乎没什么波澜,就好像圣人从来都不曾为难他一样。
  孟旭看完杨继业的密信,而后把信纸往香炉里塞。等到那纸烧成灰烬才盖上炉鼎,又端坐在书案前给杨继业回信。
  赵德胜知趣地给他研磨,一眼也不敢往孟旭的笔尖看,等他停了笔,才问道:“爷,还是让屠大人送?”
  孟旭把信叠好,装进信封里,拿蜜蜡封了口,又龙飞凤舞地写上“继业亲启”,就开始靠在太师椅上出神。
  寻常太子也跟杨继业有书信来往,都是孟旭的亲卫屠威往居庸关送,可今儿看孟旭的动静,赵德胜倒有些犯迷糊。
  孟旭略坐了片刻,屠威就带着一个瘦弱的少年求见太子殿下。
  赵德胜听了门外屠威的声音,上去轻手轻脚地给他开了门,而后又识趣地退了出去,顺带连守在门口的宫女内侍也一并喝退。
  屠威朝太子轻轻抱拳:“二爷,您有什么吩咐。”
  孟旭往桌上扔了两封一模一样的信,说:“老规矩,一封走官道,一封捂严实点。”
  屠威和少年一人拿了一封信,正预备退下的时候,孟旭淡淡叹出一口气来:“张家那个小子,你的那封,稳当点儿。”
  要是整出了纰漏,可真就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姓张的少年恭敬给孟旭行了礼,应一声:“二爷放心,臣心里有数。”
  赵德胜看着屠威带着少年走远了,才又开了殿门,进去问孟旭今晚上是不是还是徐娘娘侍寝。
  谁知太子却惦记起昭阳殿的郑浔:“去看看良娣吧。”
  郑浔怀着身孕,歇得也早,孟旭到她屋里的时候,她已经睡下了。
  青烟和翠雾两个人看着坐在贵妃榻上的太子,一时间也拿不准应该怎么办,只能往孟旭跟前请旨:“殿下,要不奴婢们把良娣叫起来?”
  自从郑浔有孕以来,太子白天来得多,晚上来的次数却少得可怜,因此郑浔睡得早也是正常的。但孟旭既然来了,哪怕太子良娣不能侍寝,也不能赶他走啊。
  青烟和翠雾两个人站在孟旭跟前,不知该如何是好。
  孟旭在昭阳殿喝了一盏茶水,觉得没什么滋味,掀开床帐,看了一眼闭着眼睛的郑浔,转身就走了。
  等太子走远了,郑浔却又醒了。青烟和翠雾听到郑浔轻咳两声,紧赶着又端了茶水给她漱口。
  好不容易有个独处说话的时候,翠雾也看不懂郑浔作甚在这里装睡。青烟看着疲态尽显的郑浔,冒着风险劝她:“良娣这是作什么?如今殿下三天两头过来,您就算醒着,也总是对他爱搭不理……今儿明明醒了,偏又要装睡……”
  也许是为着父亲哥哥的死,也许是为着孟旭待徐沅的例外,郑浔如今见了他,总有些力不从心。若说情意,郑浔对孟旭自然是有的,不然也不会为了他百般委屈自己。
  而孟旭待昭阳殿上下,自然也是好的,对郑浔也无话可说。就是为着年少时互相扶持的深情厚谊,郑浔也知道,自己在这东宫的日子不会差。
  她见过太子最狼狈不堪的样子,陪着他从籍籍无名的二皇子,一步步躲过这宫里的明枪暗箭。如今终于能如愿地嫁给他,站在他的身侧,哪怕不是以妻子的身份,郑浔也是喜悦的。
  可这喜悦最终还是会被现实的残酷打败。男人三妻四妾乃是寻常,孟旭是太子,郑浔从来都不奢望愿得一人心。东宫里的女孩儿都像娇花一般柔美无暇,郑浔也并不曾厌恶她们中间的任何一个。她甚至很清楚,孟旭怀着一颗帝王之心,他不可能发自肺腑地爱任何一个女人。
  郑浔只是觉得无望,只是觉得恐慌,怎么年纪轻轻的,未来的日子竟一眼就到头了呢。
  她最亲近的人,圣人说杀也就杀了。她最信任的太子,这时候满心满眼都只能看到另外一个叫徐沅的女人。
  他说我对你还不好吗?他说我喜欢的是活泼爱闹的姑娘……这些话郑浔一想到,还是会不自觉地红了眼眶,不是为了所谓的男儿薄幸,而是她突然发现,原来年少绮梦,真就只是她的一厢情愿罢了。
  多年心悦君兮,除却天边月,竟无人知。
第37章 三七、春恩缱绻
  太子从昭阳殿出来,还很有几分闲情逸致,领着赵德胜在廊桥甬道上四处闲逛。赵德胜见太子兴致高,不好打扰,等差不多月上中天了,才催他:“太子爷,咱们回吧?”
  孟旭把杨继业那头的事儿琢磨明白了,心里头高兴,就想起了常宁殿的徐沅:“带上一壶老酒,咱们去瞧瞧徐昭容。”
  太子嘴里是说老酒,赵德胜却知道这时候只怕昭容都睡了个囫囵觉了。把人从床上叫起来,神志不清地,可不好喝烈酒,于是只叫小中人从含章殿提一壶齐云清露。
  这酒口感绵密,纵吃几大碗公也不醉人,太子跟徐昭容两个也不至于要受宿醉的苦。
  常宁殿鸦雀无声,赵德胜硬着头皮扣门,里面的小中人骂骂咧咧问门外是哪个不开眼?生等着赵德胜报了太子爷的名讳,才有奴才把孟旭往寝殿里带。
  徐沅虽躺下一会儿了,却并没睡着,听见孟旭来了,光着脚就到他跟前问:“怎么这时候来了?”
  孟旭看她赤着脚到处跑,不等赵德胜替他解披风,就先把徐沅拦腰抱起来,而后又吩咐赵德胜:“把酒留下,你们退吧。”
  别枝和惊雀手里还提着徐沅的鞋,这时候也只能又把鞋放到床边,悻悻退了出去。
  等寝殿安静下来,孟旭抱着徐沅坐到桌边,说:“替我解了披风。”
  徐沅虚坐在孟旭的大腿上,两只手轻轻替他解开领口系的绸带,顺手就把披风扔到了桌上。
  孟旭见了,还皱眉:“怎么乱扔?这桌子,你殿下我喝酒还要使的!”
  深更半夜地喝什么酒?徐沅可不想又碰见一个醉醺醺的色鬼,当即拒绝道:“这么晚了,您喝酒作甚?明儿还早朝呢!”
  徐沅双手搂着孟旭的脖颈,顾盼神飞地跟他说话。孟旭看着她娇艳欲滴的面容,心头有些发热。
  但他也只是淡笑:“以后都不用上朝了……小沅,圣人只怕是想废了我……”
  这是说的什么胡话?徐沅轻咬了唇,又把孟旭搂紧一些:“胡说个甚?”
  若说圣人夺了太子的权,徐沅是信的。但真说到废太子,只怕头一个成王就能一蹦三尺高。到时候圣人别说北上不安心,只怕连皇位都坐不稳了。
  孟旭也就是随口一说,不能当真,反而轻轻用手抚摸徐沅的头发:“往日只见你生得娴静,这样散了头发,总觉着更惑人些。”
  平日里梳了高高的发髻,徐沅上身的又都是些浅色的衣裳,自然显得温柔端庄。可真等关了门,把帐子一放,孟旭才能品尝到徐沅的千娇百媚。
  徐沅却不接孟旭的话,反而单手斟了一盏酒,自己微抿了一小口,才把剩下的递到孟旭嘴边,说:“良辰美景,不喝酒还真辜负了。”
  这才第一杯下肚,孟旭就已经有些醉态,说的话也没头没脑:“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小沅,你说圣人,他怎么就那么大本事呢?”
  这说的是圣人北上的闹剧,徐沅不敢多话,只得轻轻托住孟旭的后脑勺,贴着他的唇渡了一口酒给他:“殿下,您别难受,我在。”
  孟旭的眼里蓄满了泪水,但说出来的话,却是字字铿锵:“拦也拦了,劝也劝了。他要去,就让他去吧……忍了这么多年,也该轮到我来写历史了……小沅,你说对吗?”
  写历史是个什么意思,徐沅很清楚。她看着哭笑不得的太子,头回对他起了敬意:“您想好了吗?”
  想好不想好,都到时候了。孟旭知道,圣人北上就是他最好的机会。只要圣人死在北边,他又还没被废,总能把储君的位置坐稳了。
  很久孟旭都没有说话,他只是上手去解徐沅的扣子,等把她衣裳褪干净了,才说:“小沅,再好好服侍我一回?”
  两个人头回行房还有这样缱绻缠绵的时刻。
  孟旭今晚上似乎并不急色,反而还肯静下心来摆弄徐沅,一直从额头亲到胸脯。都没有带上多少情色之欲,反而像品尝一杯刚出味儿的香茗,反复咀嚼,不断回味。
  徐沅被他亲得连脚趾都蜷缩起来,只能胡乱地去解孟旭的腰封,轻声细语:“阿旭,别亲了。”
  今晚的太子,就好像突然褪去了皇家的光环。像个普通男子那样,徐沅怎么说,他就怎么做。徐沅叫他别亲了,他就停下来,双手撑在床上,如痴如醉地看着一丝不挂的徐娘娘。
  徐沅被他看得头皮发麻,羞怯地捂了脸:“别看了……”
  于是孟旭就不看了,这时候终于想起来徐沅下身的那处,有意往她藕花深处探去。
  这样轻柔的动作,徐沅一时间还是有些不耐。孟旭见她皱了眉,入侵的动作更缓了。
  徐沅怕他不尽兴,还使劲儿夹他,说:“阿旭,我不疼……”
  徐沅的身子,孟旭已经探索过多次。彼此熟悉到,孟旭刚一进去,徐沅那处就会出水儿引着他进一步开拓。
  水乳交融天地老,孟旭在徐沅身子里反复进出,直到最后泄精,才终于试着一点人生鲜活的滋味来。
  这人啊,一多半的时候都浑浑噩噩的。
  圣人近些日子都在为着北上的事情筹谋,朝内朝外谁都不敢去说不讨喜的话,就连成王,也借着这两天成王妃三七的名头,不停往香积寺添功德。
  逝者已矣,生着节哀。成王虽然从来也没有为赵鹤嫣的死哀伤过,但他也不想在三七祭祀这类重要日子里,跟别的女人纠缠不清。
  不看僧面看佛面,妻子虽然死了,还有两个儿子没有长成,成王总得照顾着他们的感受。所以尽管成王对于成王妃没有多少情分,这祭礼却办得盛大热闹。
  成王有意装个情深不寿的模样,却不妨有那不开眼的闺阁女儿,非往他身上撞。
  一个寺庙围得跟铁通一般,成王看着眼前这个花枝招展的豆蔻少女,先皱了眉:“孙福礼!她们怎么进来的?”
  成王要到香积寺上香,寺里的僧人铁定一早就会把道场打整干净,无关人员没有特许,根本不可能进的来。
  于是成王在香积寺的后院能看到外姓女眷,有一瞬间都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姑娘养在深闺,成王没见过,孙福礼却在年节底下碰到过,先跪下来给成王请罪:“奴才该死,这位,这位是孟国公家的大姑娘……”
  一听说是齐国公家的,成王就明白了,心里难免有几分不耻。齐国公夫妻俩问他成王要不到婚约,竟然直接让姑娘自己来做这些禅房私会外男的事儿。
  好好的一个公侯之女,怎么教养成这副伤风败俗的模样?
  陈淑宁在闺中就听过成王风流倜傥,一表人才,如今跟他打了照面,更是羞得抬不起头,亦忘记了行礼。
  还是陈家大姑娘贴身服侍的两个丫头先软了膝盖:“王爷恕罪!我们小姐无意叨扰先王妃的法事,只是山径难行,又遇歧路,一不小心就跟家里人走散了……”
  迷路这个说法,显然是说服不了成王的。好在孙福礼动作快,第一时间就派人找到了陈家的车马:“三爷,陈家确实有人在找大姑娘……这时候正在山门外急得跳脚……”
  王府一直都把成王妃的道场交付给香积寺的师父们,往日也未见差池。就算陈家大姑娘真是春日游玩失了途,成王也觉着事出蹊跷,只得先朝着陈淑宁开口:“既是家里人寻来了,还请大姑娘移步。本王底下还有事,恕不奉陪。”
  成王说完就大步流星地走远了,一边走还一边吩咐孙福礼:“好好查查,看是谁搞的鬼。”
  这大姑娘怎么就迷了路,怎么就刚好撞到了成王跟前,孙福礼心里大致有了谱:“三爷,只怕齐国公还没死心……硬要缠上咱们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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