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榴裙娇——鹅儿水【完結+番外】

时间:2024-02-20 23:17:59  作者:鹅儿水【完結+番外】
  王清惠跟圣人再怎么别扭,她从来都自安其分,更不会吵得人尽皆知,让后宫前朝都来看笑话。也就是圣人还算有良心,要是遇着先帝,别说皇后还能稳坐中宫,就算一道圣旨往国寺里撵了,也不算稀奇。
  自圆圆上回来了,皇后的身子就日渐好转,当着宋姑姑,还是捧着一本心经反复念叨。宋姑姑磨破嘴皮,她反正就是不开腔、不搭话、甚至连眼儿都不睁。
  看宋姑姑说得差不多了,皇后就开始赶人:“姑姑自去就是,母后的意思,我明白了。”
  要说明白,皇后是真的明白。要说识大体,知进退,她比这宫里哪一位都强。可这许多事,却不是贤慧就管用的。
  太后不管怎么说,都是圣人的生身母亲,哪怕往日那样为难皇后,她的心,总有极小一部分是向着孟旭的。只要太后肯出面,圣人于情于理都还是得往慈宁宫去谢她老人家的关怀之恩。
  时移世易,圣人登基三年之久,但往慈宁宫来的次数却并不多。外面人说孝顺,也是提皇后多一些。如今皇后倒了,偌大一个母后皇太后的宫殿,除了偶尔有永嘉公主的呓语,遇到今儿下午这样闷沉的天气,竟透着几分阴森。
  说起来是母子连心,但太后与圣人对坐在榻上,两个人都显得有些局促不安。还是圣人这个当儿子的先开口:“儿子多谢母后出面调和我与皇后。”
  自己为难了皇后许多次,回回碰面都是明嘲暗讽。但皇后真要是倒了,太后心里却又不阴不阳的。
  “皇后她这回虽然脾气倔了些,但你要知道,鲤儿是她的亲生儿子。你党同伐异,搭进去鲤儿的一条性命,你叫皇后怎么原谅!”
  “儿子知道,儿子,一早就知道。”
  当年太后不就是为着端慧太子才跟先帝劳燕分飞的?圣人这话没错,却因为太过直白又挨了太后的训:“阿旭!你甚时候成了个如此心狠手辣的人?这与你父亲何异!”
  孟旭很想说,他这算什么狠辣,比起先帝的处处为难,他觉着自己已经说得上宰相肚里能撑船了。但看着日渐老去的亲娘,他还是仁慈了一回:“儿子明白,必不叫旧历重演也就是了。”
  太后又开始指点圣人:“你以为叫你那心肝宝贝儿的徐贤妃管着六宫,就是甚好事?国不可一日无君,后宫亦不能一日无主!你事事都叫徐家那个丫头挡在前头,是会折了她的福报的!”
  慧极必伤,情深不寿,太后的说法也不是一点根据都没有。圣人想到徐沅这些日子以来的操劳,也低了些气焰:“母后说的,儿子都明白,寻了空就去皇后宫中瞧瞧。”
  太后得了圣人的保证,就催着他往坤宁宫动身,不许他片刻滞留。
  眼看着圣人领着奴才们走远了,宋姑姑才敢往太后身前凑近,轻轻替她揉起太阳穴来:“您如今万事不管才是最好的。前朝有陛下,后宫有皇后,再不济还有贵妃、贤妃,哪用着您操心?”
  图安逸,只静养,这样的事儿太后又怎么做不来?可她眼里心里,却还装着一个年幼的永嘉公主,对皇后就做不到视而不见。
  “我一把老骨头,后宫的妃嫔们都跟花骨朵似的,我与她们有甚好争的?只不过皇后把圆圆养在慈宁宫,免不了要替她多筹谋筹谋。”
  说是嫡公主,若是生母过早失宠,这一生也好过不到哪去。宋姑姑听了太后的忧心,也叹:“也就是徐娘娘眼下还无所出,要是她有个一儿半女,圣人的心,还不知要偏成什么样?”
  徐贤妃年轻,身体底子又好,近些日子还时常往太医院求医问药,她怀孕生子,是迟早的事儿。这些都是寻常,太后并不放在眼里:“贵妃也好,贤妃也好,她们生养都是后话。可你冷眼瞧了,皇后是不是在玩火自焚?”
  圣人对皇后,本来就心淡,不过是往年风雨共济的情分在让他尽力克制自身对皇后的不满。皇家夫妻两军对垒,想都不用想,吃亏的那一方肯定是皇后。
  “陛下到底是念旧情的,废后的可能应该不大?”
  要是圣人不敢废后,太后也就不会替永嘉公主母子俩周旋了。宋姑姑的问题,太后的心里早就有了答案:“阿旭刚登基的时候,我有意扶持阿浔为后,你当他心里就无一点松动?”
  不会吧?宋姑姑半信半疑地望着已生华发的太后,惊得一时间忘了接话。
  “哼,他是我生的,我还不知道?要是心里认定了吴家这个为后,他还会跟朝臣们扯那么久的皮?”
  这念不念旧情地,还真不好说。
  孟旭从慈宁宫出来,先抬头望了一眼乌云密布的天色,想到接下来的风雨如晦,连去坤宁宫的心思都被冲淡不少。
  赵德胜看着圣人大步流星地上了龙撵,甫一落座就把双手紧扣在膝盖上,这个积年的内侍便警惕起来:“皇爷,还往坤宁宫去吗?”
  “去!怎么不去!”圣人语调寻常地说。
  但赵德胜却知道这位爷心里并不痛快:“皇爷,您今儿午膳用得不香,这会儿,要不先回干清宫垫垫肚子?”
  撵轿上的君王已经有些不耐烦:“爷的事儿,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指手画脚了?”
  太后对天子夫妻之间的事儿多说了两句,圣人就已暗生不满,赵德胜可没那个胆子去戳弄圣人的耐性。这时候不过愈发点头哈腰:“哎!奴才明白!摆驾坤宁宫!”
  坤宁宫跟景阳宫挨得近,从慈宁宫往坤宁宫走,路上总免不了会经过王淑妃的宫殿。圣人今儿也不知是哪根经搭错了,还出声问赵德胜:“淑妃近些日子还作画吗?”
  赵德胜不妨圣人问得这般突兀,略顿了顿才回话:“王娘娘纵情书画,成日里除了临帖,就是作画,自然还画的。”
  从自己登基以来,淑妃总是刻意避宠,见了面也跟仇人似的。既然都走到景阳宫门口了,孟旭反而示意抬轿子的内侍们停了步子。
  正前方就是景阳宫大门,圣人的心思,赵德胜很快就明白过来:“落轿!落轿!”
  等奴才们停稳当了,赵德胜就亲自去扣了景阳宫的门,对着里头开门的居珩说:“快去通知王娘娘接驾!陛下驾到!”
  景阳宫久无恩宠,冷得像冰窖一样,居珩一开始还很有些疑惑。直至看到了赵德胜身后负手而立的圣人,才大开了宫门:“奴才这就去通传!”
  王清惠的宫室,孟旭一直都没怎么来过。如今一脚踏进来,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架粉白交映的木香花,花架依附着西边儿一株上了年纪的槐花树。
  这地方,显然是精心打理过的。槐花树枝繁叶茂,上面顺势还系上了秋千绳,再往东一点儿就是一方石桌,可供盛夏纳凉闲话。
  都不用再往里走,孟旭就知道王清惠的日子逍遥快活得很。这般惬意,令圣人都忍不住生出几分艳羡来。
  再一瞧王清惠颔首低眉地站在正殿门口接驾,仪态万方,仙姿出众。这样隔得远,孟旭才肯承认王清惠其人本就是只可远观的美,一旦走近,这美就会生出许多旁逸斜出的枝桠来。
  两个人虽许久都未打照面,但王清惠还是先规规矩矩行了礼:“不知陛下驾到,有失远迎了。”
  孟旭有心想说两句顺耳的,或者体贴的,但一张嘴,话就变了味儿:“你这儿,倒是清静。”
  王清惠不着痕迹地把手从圣人手心里抽出来,笑道:“算不上甚清静之地,您这不就来了?”
  淑妃总是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圣人又不善于哄女人欢心,只能干瘪地接话:“都来了,不请我进去坐坐?”
  “今儿倒不巧,妾与小沅约好了,晚间一道去阿浔宫里吃老菱围肉。眼下,正要动身呢。”
  这样的软钉子,孟旭碰得多了,脸上连笑容都不变:“那感情好,朕正要往坤宁宫去,倒也不便久留。”
  听了这话,王淑妃就开始送客:“既如此,妾恭送陛下。”
  圣人又受了气,从景阳宫出去的时候,健步如飞,赵德胜跟在他屁股后边撵都撵不上。
  这王娘娘吧,就是不识抬举。圣人连皇后都不肯俯就,今儿还纡尊降贵地主动找王娘娘和好,这就是天大的福分了!赵德胜想破脑袋,也不知道王淑妃成日里在琢磨甚!
  她不轻不重几句话把圣人得罪了,可承受怒火的却是他赵德胜!眼瞧着山雨欲来,这坤宁宫也不知还去不去了?
  既然圣人不发话,那应该还是要去的。赵德胜就吩咐内侍们依旧按着原路走,还没等往前挪几步路,圣人又改了主意:“回宫!”
  折腾半天,还是不去坤宁宫。
  这世上并不是每一个女人都像徐娘娘那样称您心意的,赵德胜好想当着圣人的面儿说出这句话。但他支支吾吾憋了半天,还是只劝解道:“王娘娘就是这么个性子……您跟她置气,是为难自己。”
  若是自己主动冷着淑妃,圣人心里都没这么别扭。偏偏是王淑妃明晃晃地说她不想邀宠,圣人对她的心思就变了。好比一道什锦鸡丝,虽本来就不合圣人的胃口,但圣人自己不吃跟尚膳监自作主张地撤菜,这是两回事。
  圣人心血来潮地往景阳宫献一回眼,王清惠压根儿没放在心上。入了夜,在雍和宫跟郑浔和徐沅说了今儿圣人到景阳宫的前前后后,反惹得这两个人唠叨许久。
  郑浔和徐沅两个人轮番轰炸,王清惠两只耳朵没有一个得闲的,终于忍无可忍:“怎么都说我!皇帝根本不安好心,你们怎么不说!”
  不管出于什么样的心思,圣人总归是递了台阶的。徐沅担心的是青春易逝,红颜易老:“红颜未老恩先断,斜倚薰笼坐到明,姐姐以为是闹着玩的吗……”
  现在看着年轻,也不知道能娇艳到哪一天。郑浔亦帮腔:“宫里的女人总是越来越年轻,可我们却是越变越苍老。没个一子半女,你那点子月俸养得活一宫的主子奴才?”
  “那你们要我怎样?要我去圣人面前卖笑求欢吗?就算我低下头去求他宠爱我,他又会宠我到几时?就是小沅,外人看着鲜花着锦,你那一处长春宫就真的春恩常在了?”
  说着说着,王淑妃竟然还哽咽起来:“若有那无边春色,我又怎么肯苦守寒窑?醉情山水也好,无心俗世也罢,归根究底,不过是聊以自慰。就这样,你们也不许吗……”
  徐沅这时候才发现,王娘娘还真把许多事都看透了。她的洒脱,既有无可奈何,亦有断尾求生。
  郑贵妃还是头回看见王淑妃饮泣,事已至此,亦不好过分相逼。她叹一口气,反倒示意青烟递一方绣帕,亲手给王淑妃擦起眼泪来:“好了,好了,是我跟小沅不好……”
  王娘娘又破涕为笑,一把夺过郑贵妃手里的帕子塞到徐贤妃手里:“你看不到吗?她肚子都那么大了,你给我擦!”
  徐沅哭笑不得:“好好好,还是我来服侍王娘娘。”
  几位娘娘寻常聚在一块儿,总是有说有笑的,这还是头回有人作出悲泣状,连几位贴身服侍的宫女都有些忐忑。
  “青烟姐姐,这是怎了?是我们娘娘话说得重了?”
  不止徐贤妃话说得不对,郑贵妃实则也戳了王淑妃的心。青烟轻轻拉了别枝的手,笑着回她:“虽是小事,只怕几位娘娘也没了取乐的心思,劳烦妹妹叫人提些热水进来。”
  本以为王娘娘要重新上一回妆,没想到她却连连摆手:“夜色已深,就是扮成梅妃,又有谁看?”
  几位娘娘一道用胰子净了手,看着外头天色暗了,徐沅与王清惠就请辞离去。
  乘兴而来,败兴而归,郑浔一脸惭愧地把徐沅她们送到宫门口。又叫小丫头从库房提了明亮的琉璃宫灯出来,对着徐沅两个好一番嘱咐,才抱了肚子回寝殿歇息。
第67章 六七、春雨潺潺
  两个人肩并着肩从雍和宫出来,徐沅先挽了王清惠的胳膊,说:“姐姐超然,徐沅倾佩不已。”
  王清惠还是喜欢拿手指戳徐沅的脑门儿,啐道:“呸!上天有好生之德,才许了你独得圣心。你这辈子,好好给他生儿育女,铁定比我们几个强。”
  生儿育女,徐沅日思夜想,可是求又求不来。她深深叹息:“儿女绕膝,不瞒姐姐,我也想啊……”
  王清惠停了步子,拿手轻轻理了徐沅额间的碎发,小声安慰她:“皇后没有嫡子,贵妃尚未生产,你这时候怀了,日后若论起嫡长来,难道能落着什么好?”
  中宫无子,贵妃有孕,这储君之位本来就不好说。徐沅还觉着王淑妃多此一虑:“贵妃这胎,张太医日日都说像是个皇子。如此一来,不管是立嫡还是立长,都轮不到我生的……”
  立嫡有皇后,立长多半就是贵妃,王清惠却又深想一层:“那要是立贤呢?小沅,本朝跟先帝那时候可不一样。先帝四个儿子,就是最不成器的赵王,也是有些治世之才的。”
  此话一出,徐沅醍醐灌顶。
  同为皇子,也要分三六九等,占不了嫡,占个长也是好的。纵非嫡非长,前朝也不是没有贤王继位的先例。
  孩子还没生呢,就要开始担忧他的万里前程。徐沅苦笑一句:“算了算了,还没影儿呢!操心过甚就是庸人自扰,不如随缘来得简单!”
  王淑妃听了这句随缘,笑得眉目舒展:“行了,前面就是景阳门,我得先行一步了。”
  徐沅顺着王淑妃的视线望过去,发现居珩又早早地候在了景阳门下。仔细一瞧,就会发现这个宦官怀里还趴着王娘娘心爱的十八娘。
  王淑妃若是往雍和宫、长春宫这些地方去,总是很晚才会回来。她回回出门又只肯带知春、袭夏,居珩别无他法,就只能在景阳门下苦等。
  此时见王娘娘走近,居珩顺手就把十八娘交给她:“今儿娘娘回得晚了些,十八娘都眯着了。”
  十八娘是只两个多月大的小母猫儿,王娘娘一只手托了它,另一只手轻轻摸它的头。一边往内室走,一边嘱咐居珩:“下回圣人再来,直接就说我病了,不宜面圣,随便打发打发他。”
  居珩先是一喜,接着又开始皱眉:“娘娘,那毕竟是圣人……”
  王淑妃无所畏惧:“他要肯赐我一死,我反而感激不尽。”
  圣人会赐死王淑妃吗?
  这是一个引人深思的问题。
  看着王清惠翩然远去,居珩愣在院里,半天回不过神。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对王娘娘隐秘而肮脏的心思,或许是会给她招来杀身之祸的。
  没过多久,王娘娘的寝殿熄了灯,居珩站在走廊上,猜测她应该是歇下了。他知道自己这时候应该一走了之,可又挪不开步子。
  这样静站了一会儿,居珩又找到东北角那棵槐树,斜倚上去,不断回忆屋里那个人的一颦一笑。从掖庭初见,到内宫重逢,居珩对王娘娘的性子了然于胸——她不是会为宦官动心的人。
  这场深宫遗梦,注定只有男角儿粉墨登场。这么说好像也不对,他居珩实际只是个没根儿的阉人,连男人都算不上。
  居珩痛苦地闭上眼睛,借着春雨潺潺留下热泪。
  年轻宦官隐忍而低沉的哭泣声还是惊动了内间的袭夏,她没什么心眼儿,听见王娘娘辗转反侧,随口就来:“娘娘,好像是居珩大监在外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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