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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是橙黄橘绿时——云朵偷喝我酒【完结】

时间:2024-02-22 23:04:36  作者:云朵偷喝我酒【完结】
  今日近午时,永嘉公主被官家请入宫中,谢蕴自是听闻,也知晓她要说什么,不争不辩的上前,在挨着软榻的椅子上坐了。
  “阿蕴,我是当真喜欢你。”永嘉公主开口道。
  谢蕴:“谢殿下厚爱。”
  似是因这称呼,永嘉公主面色一怔,而后摇摇头,瞧向她的眼神带着些惋惜,“到底是我没将戚钰教好。”
  “二爷很好”,谢蕴说着抬起眼,语气肯定,“他有他的好。”
  永嘉公主轻轻笑了下,面色却是苦的,“今日他入宫,与官家说要和离,官家疼他,但也被气得打了他二十板子,戚钰梗着脖子依旧执着要和离,吵作一团时,戚钰说了句,‘她那般好的人,凭何要被我这混账胚子拖进泥潭’,那道婚旨,到底是我求错了,耽误了你。”
  谢蕴垂着眼扯了扯唇角,没说出话来。
  忽的想起,方才戚钰转身出去时,僵直的背影。
  叙话片刻,气氛宁静温和。
  谢蕴起身告辞前,将带来的东西奉上,“这套茶碗是殿下所赠,太过贵重,未曾用过,今日辞别,特来还与殿下。”
  “你带着吧。”永嘉公主道。
  “宫中制品,于理不合,多谢殿下。”
  谢蕴说罢,起身屈膝行礼,真心实意道:“叨扰良久,这些时日承蒙殿下关照,祝殿下从今把定春风笑,且作人间长寿仙。”[1]
  目送那道纤瘦挺拔的背影出了屋子,永嘉公主长长叹了口气。
  出了云七堂,有一道廊亭,穿过去,便是后花园,再往前走……园子,长廊。
  烛火亮在脚边,谢蕴脚步停下,静静瞧了那拱花门半晌,片刻后,还是默然转身。
  园子里的雪早就消融了,戚钰蹲在地上,仰头瞧着她笑时,说的那句‘堆个我娘子’,那巴掌大的雪人留在了苍山客舍。
  雪是凉的,柿子是甜的。
  谢蕴顿觉,身上好像卸下了什么重量,轻飘飘的,背后吹来夜风,她浑身一颤。
  .
  女子和离,是由娘家来接人。
  谢蕴家书今日刚送出,多则半月才能收到,自然家里无人来接。
  门前车马十几辆,马蹄踏在石板上哒哒作响。
  这般阵仗,来往之人不免多瞧几眼。
  谢蕴缓步下了石阶,道:“二爷就送到这儿吧。”
  戚钰脚步一顿,停下,立在最后一阶。
  他垂在身侧的手捏紧,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日后,望你得偿所愿,若是……若是愿意,给我来个信儿。”
  谢蕴仰着头瞧他,眉目舒展。
  她今日穿了雨后晴蓝,衬得那张脸白皙细腻,那双眼,盛着日光。
  谢蕴对他的话不置可否,淡淡笑了笑,道:“身上的伤,记得上药,珍重。”
  说罢,她朝永嘉公主和白氏行礼后,转身蹬车,余光扫过日光下那奢华庄重的门匾。
  今日终得夙愿偿。
  马车轻晃着到了糖水巷,停满了巷道,熙熙攘攘。
  许多人驻足,好奇打量,闲言碎语低声。
  不知事的孩童打闹着跑过,嬉闹声吵乱那碎语。
  谢蕴被听雪扶着下了马车,下人们有条不紊的将马车上的东西往宅子里搬。
  不出半日,巷子里传遍了,今日这小娘子是和离回家的。
  流言总是如此,跑得飞快,不过谢蕴不甚在意。
  宅子里有一汤泉,谢蕴穿着轻薄衣裳泡在其中,额上生了汗,脸颊也红扑扑的。
  稍一动,水声哗啦啦的响。
  谢蕴斟了杯温酒,靠在池壁前小口饮。
  她忽的想起,上世与戚钰的那盏交杯酒。
  北边壮阔,就连酒都比姑苏的烈上许多,谢蕴初尝,舌尖品得辛辣,不由皱眉,姿势亲密,眼中神色一丝一毫都藏不得,戚钰瞧见,反手一转,握着她的手腕,将她手中的酒送至自己唇边,一饮而尽。
  放下酒盏时,谢蕴听见他似嘟囔的一声,“真娇气……”
  到底是刚出阁的姑娘,脸皮薄,谢蕴霎时脸上浮出红霞,比胭脂更甚。
  戚钰扭头瞧见,又慌忙挪开,眼睫颤了颤,又故作不经意的瞧了她一眼,两人撞上视线一刹那,他瞪圆的眼睛里有些慌张,急急忙忙道:“我要去招待宾客啦!”
  说罢,便跑。
  门啪嗒一声关上。
  往后三年,有他在时,谢蕴席间的不曾沾过一滴酒。
  往事总比邺都酒还要烈上三分,谢蕴深吸口气,压下那难以言说的酸涩。
  到底是这汤池太热了,熏红了眼。
  .
  门口,白珠儿有意问戚钰两句,但是定睛一瞧他那脸色,顿时打退堂鼓了。
  白珠儿是昨日入夜时,才知戚钰与谢蕴和离之事。
  惊诧过后,又百思不得其解。
  戚钰那样在意谢蕴,怎会跑去宫里说要和离的?
  那道晴蓝身影被车帘遮挡,而后不见。
  马夫将脚凳放好,驾马离开。
  直至最后一辆马车缩成小点瞧不见了,立在府门前的人依然未动。
  永嘉公主叹了口气,也没出声劝,被嬷嬷扶着转身进去。
  白珠儿又瞧了眼那孤零零沉默的背影,摇摇头,跟着进去。
  那道身影伫立许久,从日头初升,到烈日当空。
  门前护卫初时来挤眉弄眼询问这何意,到逐渐适应,满脸麻木。
  要吃饭了……
  门前的身影动了动,转身进了府。
  步伐沉重。
  院门前依旧挂着那块‘四宜堂’牌匾,戚钰顿足片刻,入内。
  ‘吱呀’一声,他推开主院的门。
  院中无甚变化,就连谢蕴往常晒太阳坐的那张藤椅也依旧摆在廊下。
  丫鬟们有些不知所措的侯在一旁,看着戚钰掀帘进了主屋。
  熏香已灭,但空气中残留着淡淡清香。
  书案上,一株绿梅开得正好。
  梳妆台搬走了,那处瞬间空荡荡,原先是戚钰摆着衣裳箱笼的地儿,成亲时,谢氏来人布置新房,说是那处正适宜摆梳妆台,戚钰不情不愿的让给了她。
  屏风换回了他从前用的那扇骏马图的,戚钰挑剔,那屏风是宫中绣娘所绣,来来回回七八次,总算是勉强合乎他心意,只是如今瞧着,不及那扇木芙蓉柔和。
  刚成亲时,那夜他回来的晚,透过那扇屏风瞧她,分明困极了,倚着床帏睡得东倒西歪。
  他的那床具被她送去了书房,而这座并未带走,只是上面不见寝被床帘。
  戚钰挨着床沿坐下,终是没忍住,泪珠滚落,打湿了衣袍,喉间溢出一声轻咽。
  他骗了她。
  他好坏,不想她得偿所愿。
  可她又是那样好的姑娘,只有王观那般的郎君才配得上她。
  片刻后,戚钰屈指蹭掉眼眶湿濡,刚要起身,忽的瞧见床角处露出一半的纸张。
  水洗过的眼眸干净纯澈,划过些疑惑。
  他伸手抽出,打开看了,神色顿时一怔,继而又变得凌厉,将那纸折好揣进胸口,大步出了屋子。
第33章 榜下捉婿
  阳春三月, 江陵。
  夜里,醉春楼丝竹声声。
  厢房里,声着素袍, 坐姿板正的男人不满的紧盯对面的人。
  那人身量微胖, 着墨蓝锦缎,瞧着油光水面, 白白胖胖, 一双眼不笑自弯,身边跪坐着一身披轻纱的女子, 在替其斟酒。
  “惟明兄这般瞧我做甚?”肖怀笑眯眯瞧来一眼, 语气似觉好笑,视线睇向旁边一身劲装的男人,似要其做主一般的又开口:“今日是宴送见隐,这两个乐姬也是他点了头的。”
  被提及的人, 将手中酒盏放到桌上,咚一声轻响, 面容硬朗, 眉眼含三分笑, 闻言, 勾了勾唇道:“这歌姬的银子, 肖大人自个儿掏。”
  见隐, 戚国公府嫡长子, 戚显。
  “嘿!”肖怀不可置信, 却又忍俊不禁,“不地道啊, 怎的算得这般分明?”
  “明日我便启程回邺都了,江陵花销账册, 自也要给家中夫人过目,抱素兄可莫要害我。”戚显半勾着唇,靠在椅背上道。
  “那位新上任的指挥使,可说了何时到?”杜允,字惟明,皱眉问了句。
  按理说,新旧交替,公务交由新任官员时,时满官员才折身返京,哪知戚显收到调任旨意半月之久,那位新上任的还未至江陵。
  “左不过就这几日了。”戚显又饮了杯酒道。
  这次来接替他的那位曹爽,原在禁军中任职。
  郢朝内重外轻,护卫邺都的禁军向来瞧不起州郡厢兵,那位自然不愿意来,但抗不过官家旨意,途中磨蹭自也无需多说,心照不宣罢了。
  肖怀笑了两声,“不必急,来,喝酒!”
  宴席将散时,戚显身边跟着的侍卫推门进来,示意那俩乐姬退下,关上门,疾步过去禀报:“大人,峡州传来急报!”
  戚显伸手,掌中落了一物,他将军报打开,脸色倏然一沉,黑黢黢的似在骂人。
  “发生了何事?”杜允紧张道。
  “叛军偷袭,荆门五百守军全军覆没,叛贼已夺峡州,南下朝江陵而来。”戚显下颌线紧绷,一双眉眼犀利。
  ‘砰’的一声,肖怀从椅子上摔了下去,酒醒了,诧然失声:“什、什么?!”
  戚显黑着张脸霍得起身,“杜大人、肖大人,还请下令整军,即日出发剿灭叛军!”
  “可你已调任,此事不合规矩。”杜允皱眉道。
  肖怀任知府,杜允为通判,江陵府大小之事,皆需由其二人共同决断,加盖官印。
  饶是戚显为江陵步马指挥使,也无权调兵,需得那二位下令。
  戚显与杜允共事一载,自是知其规矩严苛,顿时道:“新将未继,旧令尚存,如今我还是江陵府的指挥使,还请二位大人下令,我等连夜出发。”
  肖怀自己从地上爬起来,恨不得将那古板晃醒,抓着杜允手臂道:“戚指挥使说得不错,如今荆门、峡州已失,那叛贼已经朝江陵来了!你再不允,我们几个的项上人头送回邺都也难辞其咎啊!”
  夜半,府衙灯火通明。
  杜允盖官印时,叮嘱一句:“不日那位曹爽大人到了,便要将你从战场上替下,凡军令,皆听他之意,可否?”
  戚显:“可。”
  .
  邺都,近日各大客栈爆满,往来皆是面生的书生装扮的文人墨客。
  “听闻此次春闱,太原王氏那位也下场了?”
  “这位兄台,你这消息便不够灵通了,那玉江楼里新添了一副墨宝,便是那位的。”
  “当真?我想去瞧瞧,可有人同去?”
  “我也去!若是有幸,说不准还能瞧见人,切磋一二呢!”
  “那你就想多了,有位仁兄在玉江楼蹲守几日,也未曾瞧见人。”
  而此时,那位街谈巷议的人,正臭不要脸的在泡谢蕴家的汤池。
  院中一颗粗壮石榴树,枝叶光秃秃。
  树下摆放着一张石桌,廊下日头正好,谢蕴靠在躺椅里,被晒得舒服眯眼。
  忽的,后面传来响动。
  她头也不回道:“泡舒坦了?”
  “当真是好东西”,王观缓步行来,喟叹一声,与她身旁的凳子坐下,“这宅子怎么找的?我也想买个有汤池的。”
  谢蕴闻言合上书卷,忍不住笑,“我叔母的嫁妆,这次出嫁时,给我当了陪嫁。”
  王观顿时无语凝噎,“是我妄想了,这有活水汤池的宅子,全邺都怕是都寻不出几座来。”
  谢蕴笑得十分满足。
  王观抢了她手中书卷,翻了几页,而后问:“怎的突然和离了?那戚钰待你不好?”
  他问着,视线重落回到谢蕴脸上。
  谢蕴倒了杯茶捂手,抿唇笑了笑,“他太傻。”
  这回答,是王观始料未及的,顿时眉头轻动,诧异瞧她。
  谢蕴却不愿多说,反倒是问:“你不温书吗?”
  王观似是听见了什么笑话,喉咙滚了滚,溢出一声轻笑,举起手里的诗词书卷在她头上轻拍了下,骄狂道:“给旁的考生些活路吧。”
  “……”
  几年不见,他还是他。
  谢蕴知其才性,颇为自在道:“那正好,我们去登高吧。”
  王观深吸口气,有些无语,“……三月三,别人家的小娘子都在采花踏青。”
  谢蕴狐疑瞧他,“你想采花?”
  王观眼皮顿时狠狠一抽,颇为咬牙切齿,“我要中探花!”
  春闱在三月五,谢蕴与崔芙一同送王观入了贡院。
  回府时,马车上。
  谢蕴问:“姐夫近日身子还未好?”
  崔芙摇摇头,“自罚过,身子便没好过,这几日天暖,倒是不那么咳了,衙署那边告假多日,好在他未担要职,上峰倒也不为难。”
  谢蕴瞧着她面色并未轻松,心下思索,怕是那顿脊杖,程怀落了病灶。
  崔芙说罢,静默一瞬,又呢喃细语:“我那日从你宅子离开,路上被程敬堵了。”
  “嗯?”谢蕴一股气瞬间窜起。
  “他说是要与……戚家二爷出去一趟,将他府上私印给了我,说是让我替他保管,待……归时再还……”崔芙垂着眼,声音隐隐发颤。
  私印,这是将全部身家交由她保管了。
  谢蕴拧着眉,却是说不出话。
  “你如何想?”谢蕴问。
  崔芙抿了抿唇角,“我想还给他……无恩怨,无牵扯……”
  谢蕴张了张嘴。
  崔芙性子柔,从前谢蕴在崔府跟随崔石先生学画时便知,崔家小辈但凡惹了什么祸,都求崔芙帮忙求情,崔家上下疼她,自也随她意。
  但偏生程敬却如狼一般,崔芙推拒不了,这才牵扯不清,那狼子野心昭然若揭,若是不加以阻止,怕是崔芙难逃上世的命运。
  可她如今,也着实没法子。
  马车在糖水巷停下。
  谢蕴下车,便见几个玩闹的小孩儿停下来瞧她……手中的糖盒。
  这糖,谢蕴是给听雪买的,见状,抿唇笑了笑,拆开来,分了几颗给他们,温柔道:“去玩儿吧。”
  这巷子里住的皆是家境殷实者,男子五岁启蒙,小姑娘却是扎堆的玩乐,等得稍大些,学些女红。
  世道皆如此,谢蕴心下微叹。
  忽的,她的手被一团软绵绵握住,垂眼,只见那三四岁的小姑娘扎着羊角辫,仰头眼巴巴的瞧她。
  “姐姐,我能跟你回家吗?”
  谢蕴:“……”
  余光扫过旁边几个,也睁着大眼睛,一脸的向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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